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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阿傻乖,碧眼叔叔在休息,你莫去吵他。”

陸逸雲上前一把摟住了使勁拍打着門的兒子,想讓對方安分下來。

阿傻哭皺着臉,轉頭看見是陸逸雲來了,反倒哭鬧得更爲厲害。

“不嘛,不嘛,我要和碧眼蜀黍一起玩!”阿傻在陸逸雲懷裡一陣亂撞,捏着小木人的手也肆意在陸逸雲身上一通亂打。

雖然阿傻不過是個癡癡呆呆的孩子,可是手上的力氣還真是不小,又加之陸逸雲本就對疼痛極爲敏感,兒子這番毫無章法的捶打讓他多少也有些不適。心中本就因爲越星河之事煩亂不已,又加上兒子總是這麼不懂事的吵鬧,陸逸雲再好的脾氣也是按捺不住了。

“阿傻你又不聽話了。再胡鬧的話,爹爹可要打你屁股了!”

一把抓住阿傻亂打的手,陸逸雲臉色一沉,露出副恐嚇對方的模樣。

他本是個極爲俊美之人,往日雖然因爲愁緒百轉而少露笑容,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雍容高貴氣度卻也並不顯得兇惡,而他現在修眉倒豎,淡墨色的瞳仁裡竟隱隱有了一絲殺意,把在旁的十八都嚇了一跳。

阿傻也是極少見到陸逸雲這副兇戾之相,嘴巴一癟,竟是連哭聲都頓時嚇沒了。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眼淚依舊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兩隻手緊緊地攥着越星河雕給自己的木人,滿臉都是委屈與無助。

突然,伴隨着幾聲滴答聲,阿傻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

陸逸雲微微一愣,看見地上那灘從阿傻褲子裡滴落的黃色**之後,自知是嚇壞這孩子了,急忙放開了他。

“乖兒子別怕別怕,爹爹唬你的,不打你屁股,不打啊。十八,去拿尿布來。”

他對十八匆匆吩咐了一聲,就這麼蹲下來脫了阿傻的褲子,說起來阿傻雖然這麼大了,可是時不時都會因爲情緒原因而管不住大小便,爲此事陸逸雲也是傷透了腦筋,請狄蘭生不知來看過多少次,可是對方說阿傻天生癡愚,性情不定,有些病症光是藥物也是無效的,若要真說個什麼能治療阿傻這般病症的東西——莫過於給他更多的親情友愛。

在親情這一方面,陸逸雲自問自己對孩子已是極好。

阿傻來到風華谷之後的幾年裡,對方的三餐洗浴都是由陸逸雲紆尊降貴親自照顧的,直到最近兩年阿傻大了一些,稍微懂事了一點之後,他才安排了一羣與阿傻年紀相仿的小廝照顧他,陪他玩,讓他能嚐到更多的友愛之情。

可即便如此,一旦兒子哭鬧不安之時,陸逸雲仍是會立即前去安撫。

不過即便陸逸雲對阿傻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似乎是爲了報復他將阿傻的生父越星河關押在石牢之中不見天日,阿傻天生就十分排斥陸逸雲,不管對方怎麼對他好,他都不喜歡對方。

替阿傻換好尿布之後,陸逸雲這才拍了拍孩子的背,柔聲勸道,“乖乖地回去休息,等晚上吃飯的時候爹爹就讓你和碧眼叔叔見面好不好?”

阿傻擦了擦未乾的眼淚,卻是不相信陸逸雲所說。

他抱着那個小木人,傷傷心心的在兩名青衣小廝的攙扶下往自己的住所慢慢走了去,哽咽的哭泣聲簡直聽得讓人心碎。

一身疲憊的陸逸雲回到了房中,隨手解開了厚重的外袍扔到了一旁。

越星河不出一聲的看着陸逸雲,方纔阿傻在外面的哭鬧他都聽到了,兒子的哭聲讓他委實心痛的很。

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小花貓,越星河低聲說道,“你別總是對孩子這麼兇。他不過是想見見我而已。”

說完話,越星河使勁地咳嗽了兩聲。

十八給他服的那粒藥的確有效,這兩日間越星河已感到自己的內傷陡然沉重了數倍,整個人也變得虛弱無力。

聽見越星河又在使勁咳嗽,陸逸雲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又倒了一杯茶端過來。

看到越星河那張臉色明顯不對的面容,陸逸雲吃了一驚,這兩天他忙着處理谷內外的事務,倒沒發現越星河的傷勢怎麼反倒變厲害了。

“先不說兒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莫非哪裡不舒服?”

越星河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碧眼裡的一抹孤傲卻未曾抹去。

“在你這鬼地方,我什麼時候舒服過?”

突然,越星河長長地抽了口氣,渾身也顫抖了起來,他痛苦地仰起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肺腑之間好痛好難受,就好像千萬根扎猛然扎進去似的,越星河一時竟無法言語,只能瞪視着陸逸雲,不停地流汗。

而這時,負責照顧陸逸雲飲食起居的十八已經帶了幾名小廝將午飯端進來了。

依舊是滿滿一盤精緻的飯菜,幾名小廝光是看着,都饞得流口水。

敲了兩聲沒有人應,十八想了想,還是拿出鑰匙親自開門帶人進去。

一進門,他便看到了越星河已經被陸逸雲抱到了牀上,對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似乎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而越星河那雙碧眼在發現十八的身影之後,立即便盯住了對方。

陸逸雲焦急地替越星河擦着汗,翻找出了狄蘭生之前爲越星河配的傷藥往對方嘴裡塞。

看到十八進來了,陸逸雲立即喚道,“十八,快去倒水來,還有叫人去請長生堂的狄堂主前來!”

十八倒了水端到了陸逸雲的身旁,陸逸雲接過之後,立即扶起越星河,將水送入了對方脣間,助他嚥下傷藥。

“唔……呃……”越星河顫抖着雙脣,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而那些喂到嘴邊的水也大多都灑落在了牀上。

看見越星河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讓陸逸雲大爲吃驚,更爲恐懼。

越星河也覺得很奇怪,按照十八所說的,對方給自己的藥應該不至於會有這麼嚴重的效果,畢竟,他們只是想設個局引陸逸雲入套而已。

而且就算是內傷加重,他也斷不至於出現四肢顫抖無力,連話都無法說出的現象。

小子,你到底給我吃的什麼藥?!

他死死地盯着十八,可惜麻木的舌頭卻無法問出自己內心的疑惑。

十八的臉上也是副焦急萬分的樣子,他掏出帕子替越星河擦拭着嘴邊的水漬。

陸逸雲看見越星河咽不下水,情急之下,自己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之後,立即俯身口對口的哺到了越星河嘴裡。

看着陸逸雲那張平素冷靜的面容在剎那間變得那麼焦急無助,越星河的心中也隨之一顫。

他神情複雜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不斷往自己口中度入茶水的陸逸雲,一股痠痛從左胸澀澀的蔓延。

知道是越星河出事了,狄蘭生過來的並不算快。

他收拾好了東西之後,這才慢悠悠地和前來請他的小廝一同步入了逍遙宮。

在陸逸雲的幫助下服了傷藥的越星河依舊沒有任何好轉,他躺在牀上,身子依舊顫抖個不停,時不時還會因爲體內的劇痛而猛然抽搐。

“啊……嗚……”越星河難受得呻吟個不停,額上的汗水也滾落下了更多。

陸逸雲看着越星河這般痛苦自己也急得慘白了臉色。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把推起了越星河,猛然提氣凝神,單手搭到了對方背心,源源不斷將自己渾厚的內力送了過去。

十八看見陸逸雲想也不想就要要越星河消耗內力,急忙出聲阻止道,“谷主,現在越教主到底是爲什麼而這樣還不清楚,你何必浪費自己的真氣呢?!”

這話一出,越星河立即明白了什麼。

他緩緩地轉動着眼珠,憎恨地盯着那個在自己面前曾表現得極爲恭敬的墨衣教藏影堂死士,無法握緊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陸逸雲眉間緊蹙,一絲細汗也隨着他梳得極爲整齊的鬢髮間緩緩落下。

一手仍緊緊抵在越星河身後,陸逸雲的焦急之色絲毫未減。

“不管怎樣,我不能讓他出事!十八,你快去催催,狄蘭生怎麼還沒來?!”

話音一落,狄蘭生已帶着藥童踏入了房中。

“谷主,你急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

“狄堂主,你來了就好,快快幫我看看,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陸逸雲看見狄蘭生過來這才收了掌,他順勢將越星河抱在了自己懷裡,一隻手也趕緊伸過去與越星河顫抖的右手緊緊扣住,似乎是爲了讓對方安心。

狄蘭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陸逸雲這副焦急驚慌的樣子,更是第一次見到對方與那大魔頭之間濡沫情深的樣子。

看來外面風傳陸逸雲與越星河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並非只是傳聞而已。

“谷主,請您自重!您知不知道你抱着的人是誰?!”

狄蘭生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朝陸逸雲猛地跪了下去。

陸逸雲緩緩回過神,看了眼懷中痛苦不堪的越星河,抱着對方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狄堂主,救人要緊,有些事,我回頭再向你解釋。陸逸雲在此謝過了。”

面對陸逸雲的低聲下氣,狄蘭生也不得不賣對方一個面子,他上前從陸逸雲手裡奪過了越星河的右腕,仔細搭脈切察。

片刻之後,陸逸雲就看到狄蘭生的臉色變得比越星河還難看。

“谷主,恕屬下無能!”狄蘭生起身又跪了下去,這一次卻不是爲了刁難陸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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