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河痛苦的呻吟聲讓許十三那顆善良的心輕輕顫抖了,可他只是一個小角色,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最後許十三隻得抱緊了大黃貓,皺着眉頭轉身往回走。?
回到了屋裡,吳爺正睡得鼾聲大響,看樣子對方也是被這兩天接連不斷的麻煩事折騰累了。?
許十三躺進了被窩裡,可是半晌都無法安然入睡,他的腦海裡還在想着被關在刑房中的越星河,對方被綁得那麼緊,也沒啥吃喝,且受了那麼多的侮辱,必定是十分難過的。?
懷裡的大黃貓輕輕地撓着許十三的胸膛,他能夠感到懷中這個小東西是有多麼掛念它的主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連一隻畜生都有情,難道他許十三卻是畜生都不如嗎??
他不知道越星河到底有多麼可怕,多麼邪惡,他只知道對方也是一個十分可憐的人,長年被關押在此,一舉一動皆受人束縛,不得自由。?
心念煩雜,許十三愈發不能入睡,終於他悄悄地爬了起來,輕輕取下了掛在牆上的刑房鑰匙,躡足走了出去。?
匣牀這個東西委實是折磨人十分厲害的刑具,人一旦被綁上去後,全身上下除了手指腳趾便沒一個地方可以動,久而久之渾身所產生的僵硬痠痛感足以讓人感到生不如死的痛楚。?
饒是越星河這樣的人也難以全然忍受,他的左腿前日被金龍衛生生打斷,如今整隻腿都腫了起來,可鐵鏈和枷板卻依舊緊緊束縛着他的傷痛,這更是加深了他的痛苦程度,而他雖然沒吃什麼東西,可中午那一碗蔘湯卻早就讓他尿意難忍,只是要他就這麼如畜生般隨意小便卻是讓他自己都不可忍受的侮辱,也只好等着白天刑房打開後再向那幫混蛋提出方便的要求了。?
“唔……唔……”越星河痛苦得根本難以入睡,只能渾身僵硬痠痛地躺在匣牀之上,用呻吟緩解自己**和心靈的雙重痛苦。?
眼前忽然一亮的時候,越星河疲憊地睜了眼,他以爲已經又到了白天受刑的時候了,當即從鼻腔中冷冷地哼了一聲。?
然而來人卻是之前自己所看到過的那個生面孔,一個老實得有些笨拙的年輕人。?
許十三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吳爺沒有跟來,這就小心地關了刑房的門,然後取出了越星河口中的布團。?
“你是怎麼了?我聽見你呻吟得悽慘,特意……奉吳爺之令開門來看看。”?
這傢伙真是蠢得說謊都不會,越星河心裡暗自冷笑了一聲。?
他在這地底被關了十三年,上這匣牀受刑的機會不少,還從沒有人會在半夜的時候來關心他的死活,畢竟,那幫看守要的就是自己痛苦難受,怎麼可能會這般關心?!?
但是越星河表面上卻裝作不知,他眨了眨眼,輕輕喘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更爲親和。?
“小兄弟,我,我想方便一下,不知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許十三臉上一紅,沒想到這個大魔頭居然是爲了方便的這種事在向自己求助,他想了下甲監三那個犯人被關押看守的時候,吳爺是用腸管疏通了對方的尿囊,故而對方也不必下牀就可以隨意解手。?
“難道吳爺沒幫你通……通哪裡嗎?”?
“哼,他敢!”越星河怒罵了一聲,他想起了十三年前自己剛被關入此地之後所受的種種侮辱,那個死老頭居然敢用東西來插弄自己的男陽,爾後他趁上去會見陸逸雲的機會和陸逸雲大吵了一頓,對方這纔不敢用那種東西羞辱自己,只是在自己若受刑之時換作了用尿壺幫忙。只不過這樣一來,自己要方便的次數也多受了限制,通常是大半天沒個人理會,直到自己忍不住出聲要求時,他們纔會懶洋洋地過來幫忙。?
這間刑房是除了越星河自己住的那間囚室外,他最熟悉的地方,他看見許十三一臉尷尬與無知,只好說道,“你看見右邊角落的那個夜壺沒有,你拿過來。”?
許十三依言過去查看,果然在一堆刑具之下有一個鐵製的夜壺。?
可是他拿了夜壺也沒用啊,越星河被牢牢綁在匣牀上,上面還壓了塊滿是鐵釘的號天板,自己一看那東西就渾身發憷,哪敢去移動絲毫,被吳爺知道了的話,恐怕下一次躺在這上面的就真是自己了。?
許十三搖着頭,抱歉地說道,“對不住,這東西暫時沒法給你用。”?
越星河也不急躁,他強忍着腹內的不適,嘴角的笑容卻沒有絲毫消失。?
“很簡單,你搬開這塊板子,再脫下我的褲子不就成了嗎?你看我渾身都被鐵鏈,銬子和枷板鎖着,取了號天板,我也是絲毫不能動的。我知道小兄弟你是個好人,求你好人做到底讓我方便方便吧……”?
越星河的一席話並沒有輕易打消許十三的顧慮,許十三爲難地看了看渾身被綁得像糉子似的越星河,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那些繃得死緊的鐵鏈和足足有手臂粗的鐵銬,漸漸確信了越星河無法動彈絲毫的事實。?
可是……這東西非同小可,自己若動了,會不會被人誤會什麼?到時候自己可就慘了。?
眼看許十三仍在猶疑,越星河也漸漸收斂起了臉上的溫和之色,他板起一張臉,英挺的眉目更顯堅毅。?
“既然不願幫忙我也不會爲難你,你把一切恢復原狀之後就出去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勞你照顧我這罪人。”?
隨許十三一同進來的大黃貓此時又已蹲在了越星河的腦袋邊,它似乎只有在主人身邊才睡得安心,此時正縮作一團靠在旁邊,不時用頭蹭着對方的臉。?
“吳爺說你殺死過八個看守。”?
許十三終於把自己內心中最大的顧慮說了出來,他既怕自己妄自行事被吳爺懲罰,更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越星河殺死。?
越星河神色一變,滿臉無奈,他嘆了一聲,用那雙碧色的眼溫和地盯住了許十三,對他緩緩說道,“小兄弟,你覺得我像壞人嗎?”?
許十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對他而言,這個風華谷裡裡外外傳說得極爲可怕的大魔頭大人物,其實很可憐,至少他所看到的一切是這麼告訴他的。?
越星河看見許十三搖頭之後,這才微微笑了。?
“人言可畏。小兄弟,想必你也是懂這個道理的。別人要殺我辱我,我豈能束手就擒呢?對,我是殺過人,可他們卻是不把我當人看才落得那樣的下場。你也瞧見了,那些金龍衛爲了迫使我屈服使出下三濫的手段生生打斷我的腿,而我現在連方便這樣的小事都只能靠你們施捨,你倒說說,他們這樣對我,還指望我對他們好嗎?”說到這裡,越星河話鋒一轉,聲音裡也多了些感激之情。?
“不過小兄弟,我知道你是真對我好的,所以我也如此坦然地和你說上這些。這裡已經很多年沒有你這樣善良的人下來過了,就算你今日不能幫我,但你幫我好好照顧了這隻與我相依爲命的貓兒,我對你也是極爲感激的。若有一日,我能從此脫困,必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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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是那一瞬間,許十三覺得自己就要溺進越星河那雙溫柔的碧眼裡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這麼偉大,這麼善良的好人。?
“好,我就幫你,可你千萬不要告訴吳爺。”許十三重重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費力地擡起了那塊木製的號天板。?
擡開號天板之後,許十三這才發現原來越星河的結實的胸膛上衣衫早就被盡數刺破,點點血跡,可謂悽慘森然。?
“你……你受傷了?”?
越星河怎麼會是被鎖住後就乖乖不動之人,況且那些金龍衛給他用加官之刑時,他必須費力吸氣,胸膛自然也必須用力收縮,難免被號天板上密集的鐵釘刺到。不過這些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皮毛之損,不足掛齒。?
“沒事,沒事,你幫我脫下褲子吧。”?
越星河笑了笑,只可惜他此時不能搖頭示意。?
許十三緊接着又取下了越星河肚子上那塊沉重的壓腹板,他有些緊張地拽下了越星河的褲子,然後正要伸手掏出對方的男-根放入夜壺中時,他聽到越星河忽然說道,“小兄弟……”?
看見越星河欲言又止的樣子,許十三也沒再動手,只是和氣地問道,“怎麼了?”?
越星河擰了擰眉,咬了咬牙,似乎是覺得非常屈辱。?
“可不可以解開我的左手,讓我自己來。我真的很不喜歡被人碰那裡。”?
“那怎麼行!我這樣私自取下號天板已經是違禁了,還要我解了你的左手!你,你不會是想趁機作亂吧?!”?
許十三被越星河咄咄逼人的要求嚇了一跳,這一次他怎麼都不幹了,只是使勁搖頭。?
越星河苦笑了一聲,目光轉動着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幾重束縛。?
“一隻左手而已,我還有那麼多地方都被綁着呢,你難道以爲我是神仙,當真可以靠一隻手救命?!你也是男人,你應該知道我的感受的,連撒個尿都要別人操縱,這種感受實在太過難堪!唉!怪只怪我當年受你們谷主所騙,才落得今日這下場……生不如死,真是生不如死啊!”?
許十三看越星河嘆息得悲苦至極,心裡又動了惻隱之心,他愣着打量了下越星河如今這副被緊縛的模樣,默不作聲地越星河身上的鐵鏈暫且從掛鉤上取了下來,然後又打開了對方左手腕處的鐵銬,低聲說道,“那你得快些。”?
越星河欣喜若狂,碧眼裡也充滿了感激之色,他捏了捏痠痛麻木的左臂,趕緊一把掏出了自己的男-根,然後對準了許十三手裡端的夜壺,舒舒服服地泄了一場。?
待越星河方便完之後,許十三這就立即放下夜壺抓住了越星河的左臂。?
越星河似乎還沒享受夠這片刻的輕鬆,但他目中猶疑片刻之後,很快就順從地放好了左手。?
“多謝你了,小兄弟。”?
看着許十三將層層束縛又加回了自己的身上,越星河也沒有太多的異色,他冷靜地接受了這一切之後,在許十三要用布團塞回自己口中之際,忽然又說道,“小兄弟,此事你切不可讓那姓吳的老頭知曉,否則我怕他會對你不利。還有……明晚此時,你是否還能進來讓我方便一下,我若是求吳老頭的話,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明晚再說吧。”?
許十三也不敢完全答應越星河,他掐了掐對方雙頰,將布團慢慢塞了回去,他把布團稍微塞得鬆了些,也讓越星河會舒服一點。?
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