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萌寶得到了鄭龍出的主意之後,離開就邁着小短腿往盧敏所在的小院子跑去。
雖然她不知道鄭龍這個主意有什麼用,但是作爲一個小孩子,她的心裡只有對自己大哥的信任,而且她覺得自己大哥的辦法肯定都是有效的。
她剛跑進了院子,就被盧敏叫住了。
“哎喲喲,我的小姑奶奶喲,跑慢點,真要摔着了還不把你爹給心疼死了?”
鄭萌寶立刻停了下來,然後衝着盧敏甜甜的就笑了。
“五娘,爹說他想要一件雲緞的袍子,五娘你這有沒有?”
盧敏一聽,眼珠子立刻咕嚕嚕的轉了起來。
“你爹讓你來我着問的?”
顯然,盧敏的問題並不在鄭龍教給她的範圍之內,所以她果斷的搖了搖頭。
不過看到她搖頭,盧敏頓時在心裡暗暗計較起來。
“難道是老爺想要雲緞袍子,結果府裡面找不到?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要是親手給他縫一件,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想到這裡,盧敏的心裡頓時大喜,然後衝着旁邊正跪在那裡抄寫《論語》的鄭熊怒喝道:“好好寫,等會老孃回來要是看到你偷奸耍滑,仔細你的皮!”
吼完了自己兒子之後,盧敏把臉轉向鄭萌寶時,已經是滿臉的笑容。
“萌寶,五娘出去給你爹縫一件衣裳,你好好盯着你三哥,要是他不老實等五娘回來你就告訴我,到時候我就狠狠收拾他,知道了嗎?”
鄭萌寶立刻乖巧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
看到鄭萌寶乖巧的樣子,盧敏頓時微笑着點了點頭,再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兒子,然後才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盧敏前腳纔剛出院子,鄭萌寶立刻就跟了上去,等確定她真的走了之後,才朝着鄭熊點了點頭。
鄭熊頓時就高興的跳了起來,不過由於跪得太久,腿已經麻了,他纔剛蹦了起來,就立刻跌倒了。
“哎喲,好疼!”
不過他嘴裡叫着疼,臉上卻是帶着笑容,鄭萌寶連忙上去扶他,兩個小人兒頓時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鄭熊才向鄭萌寶問道:“妹妹,爹要的雲緞袍子,大娘那裡沒有嗎?”
鄭萌寶立刻搖了搖頭,然後笑了起來。
“有啊,不過這話是大哥讓我來告訴五孃的,嘻嘻!”
鄭熊立刻露出了一臉的佩服。
“大哥真厲害!”
說着,他就朝着旁邊的喊了起來。
“阿忠!阿忠!”
隨着他的叫聲,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書生立刻就從書房裡跑了出來。
“三公子有何吩咐?”
鄭熊一聽,頓時笑着搖了搖頭。
“其實也沒什麼,看到這冊論語了嗎?你接着我剛纔的字往下抄,記得抄的像一點!”
阿忠一聽,頓時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三公子,這不好吧,要是讓夫人發現了……”
看到他遲疑了,鄭熊的臉色頓時就是一沉。
“哼,你不抄我就讓我爹給我換一個書童!”
他的話音剛落,阿忠立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三公子,我抄!”
鄭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纔對嘛,好好抄,抄完了回頭我給你一貫錢。”
阿忠頓時大喜。
“謝三公子!”
說着,他立刻就跪在之前鄭熊跪着的小蒲團,然後拿起毛筆開始抄了起來,看那筆跡還和鄭熊的很像,顯然這事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幹了。
在阿忠在那裡抄寫的時候,鄭熊和鄭萌寶兩個小傢伙立刻手拉手跑了。
看着兩個小傢伙的身影,正在抄寫論語的阿忠頓時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小小年紀就懂得恩威並施了,真不虧是國公爺家的公子,可惜……”
在他感嘆的時候,鄭熊和鄭萌寶已經跑進了東苑,看到正坐在那裡捏泥團的鄭虎時,頓時高興的叫了起來。
“二哥!”
鄭虎回過頭來,朝着他們咧嘴一笑。
“快來幫忙!”
三個小傢伙立刻齊心協力,把那個小泥團搬到了後院,然後高高興興的玩了起來。
不一會,鄭龍也溜了進來,後院裡頓時傳出四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笑聲。
下午的時候,盧敏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件雲緞縫製的袍子,吃完晚飯,他立刻高高興興就拿去給鄭子文了。
鄭子文接到袍子的時候立刻笑了,這事對於他來說不算稀奇,畢竟自己的幾個老婆都是心靈手巧的女人,他的衣物基本上都是她們縫製的。
不過自己的老婆辛辛苦苦給自己縫製了衣裳,總是得有些表示的。
鄭子文想了想,覺得給錢太俗了,反正自己閒着也是閒着,於是在盧敏的一聲驚呼聲中,鄭子文一把抱起她就進屋了。
這一天,鄭子文覺得自己過得十分充實有意義,不但在孩子們面前樹立了高大的父親形象,還在妻子面前再次狠狠的振了夫綱。
可惜的是,這樣的情況只持續了不到三天就結束了。
這一天,鄭子文正在皇家學院的柿子樹底下睡午覺,忽然就聽到一陣哭聲,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閨女哭着跑來了。
她一邊跑還一邊叫着。
“爹,爹,你快回家吧,哥哥們快被娘打死了!”
鄭子文一愣,然後眨了眨眼。
“你說的是哪個娘?”
沒辦法,老婆太多了,所以這時候還得問問才知道。
鄭萌寶聽到鄭子文的問題,頓時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然後掰着手指頭數了起來。
“有我娘,二孃,三娘,四娘,五娘,六娘……”
“……”
鄭子文的嘴頓時張大了,也顧不得再多問,一把抱起鄭萌寶就往回走。
剛進了家門,就看到自己的三個兒子在院子裡跪成了一排,他們的前面還擺着七個椅子,自己的三妻三妾分別坐在左右兩邊,只留下中間的位置空着。
一看這架勢,鄭子文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喲,幾位夫人吶,你們這演的是哪一齣啊?六娘教子啊?”
看着鄭子文進來了,李麗質頓時哼了一聲。
“哼,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去叫你了,我們正等着你呢!”
看着李麗質一臉認真的樣子,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膀,抱着鄭萌寶就走了過去,然後坐在中間的椅子上。
他纔剛坐下,李麗質就瞪了鄭萌寶一眼,小丫頭嘴一癟,立刻就把腦袋往鄭子文的懷裡拱了拱。
鄭子文看着這母女倆的小動作,頓時微微一笑,然後衝着下邊揚了揚下巴。
“行了,說吧,你們三兄弟怎麼把母親們給惹惱了?”
鄭子文的話音剛落,鄭龍就哭叫起來。
“爹,我冤枉啊!”
聽着這一聲悲呼,鄭子文頓時面色古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鄭子文覺得,自己的這個長子是最像自己的,特別是在小聰明方面。
這小子遇到事情的時候就特別會琢磨,不說別的,就先說這一招沒事先喊冤,就頗有自己的幾分精髓。
可惜火候還差了點。
他的話音纔剛落,只見李麗質冷哼一聲,然後拍了拍巴掌,一個下人立刻就走了出來,然後還把泥盤子擡了出來。
這個泥盤子大約有一個平方左右大小,底部是用一個木板支撐的,上面是用泥巴捏成了一個院子,有門有窗有圍牆,裡面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這時候別說別人了,就連鄭子文都看得出來,要弄出這麼一個泥巴盤子,不但想要很強的動手能力,還需要很強的洞察力。
而這些能力,這幾個孩子當中,除了鄭龍,另外三個孩子還真沒這本事。
看着這個泥盤子,李麗質再次哼了一聲。
“鄭龍,你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弟弟妹妹的?”
這次鄭龍也知道露餡了,所以低下頭就不說話了。
不過鄭虎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大娘,都是我的錯,和大哥還有三弟沒關係!”
看着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鄭子文頓時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如果說自己的大兒子繼承了自己的小聰明,那麼這個二兒子鄭虎就是完全繼承了自己的暴脾氣和一根筋。
小傢伙上個月纔剛滿六歲,別看這小子年紀幼小,那脾氣可是相當的暴躁,在皇家學院上學兩年,前前後後的打的架已經不下百次了,要不是他是鄭子文的兒子,早就被趕出書院了。
不過這小子在學院雖然十分囂張,但是對自己的兄弟妹妹卻是十分顧着的,所以基本上每次出來頂缸的都是他,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這一次的黑鍋顯然不是那麼好背的,他纔剛蹦出來,李澄霞也蹦出來了,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子,拽過來就朝着他的小屁屁啪啪兩掌。
可能是被打痛了,這小子雖然沒哭,但眼睛已經含着淚,他轉過頭用飽含着熱淚的眼睛看着李澄霞時,李澄霞的心頓時就軟了。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本來打算偃旗息鼓的李澄霞再次爆發。
這小子是這麼說的。
“娘,別看現在你鬧的慌,就怕將來拉清單!”
李澄霞一聽,頓時如遭雷擊,過了一會才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鄭子文之後,就把鄭虎夾在咯吱窩下面,直接就往西苑走去。
“好,老孃就好好給你拉拉清單!”
看着架勢,鄭虎這小子這次是慘了,不過鄭子文卻沒有勸阻的打算,而是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是欠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