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琬不知道鄭子文所說的“領導的感覺”是什麼,不過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看到鄭子文沒有多說,也就沒有再多問。
儀仗隊開始緩緩的移動了,因爲長安城距離鄭麗琬的孃家也不遠,所以鄭子文才直接在長安城外就擺出了儀仗,然後開始向鄭麗琬家進發。
原本儀仗是要步行的,但是鄭子文考慮到這次行程,而且他的飛熊軍也都是由騎兵組成,所以就有了這樣的騎兵儀仗隊。
不過爲了照顧鄭麗琬的虛榮心,鄭子文特別讓老刀帶着人走慢點,所以從速度上來看,鄭子文的騎兵儀仗隊比起那些步兵儀仗隊也快不了多少。
下午的時候,鄭子文就帶着鄭麗琬來到了她的孃家。
當鄭子文帶着儀仗隊進入京兆府的時候,府尹都被驚動了,他立刻就帶着人出城來了。
京兆府的府尹還是滎陽鄭家的人,而鄭子文早在十幾年前就“被認祖歸宗”了,所以算起來鄭允禮還是鄭子文的堂兄弟。
鄭子文的國公儀仗到京兆府門口時,鄭允禮就得到消息了,所以他立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然後把鄭子文迎了進去。
這下子看熱鬧的人更激動了,試想一下,能讓京兆府的大老爺就出城迎接的人,那官能小了?
頓時,京兆府的兩旁瞬間就站滿了人。
當鄭子文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鄭允禮立刻朝着他深鞠一禮。
“小弟鄭允禮見過堂兄!”
對於鄭允禮鄭子文還是比較熟悉的,前兩年他回京兆府省親,也見過他一兩次,所以看到他出來迎接自己了,鄭子文也朝着他點了點頭。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氣。”
鄭允禮一聽鄭子文稱他爲“自家兄弟”,臉上更加激動,連忙點了點頭。
“堂兄說的是,這次堂兄是回來省親,我這就讓人回去府裡稟告一下!”
看和鄭允禮一副急匆匆的樣子,鄭子文頓時就笑着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這次雖然是來省親,但其實是陪着內子會孃家,並不會呆多久,不用回去說了。”
“是,我知道了。”
聽到鄭子文的話,鄭允禮一邊答應着一邊在心裡暗暗思量起來。
“他的妻子不都是公主麼?怎麼會回來京兆府省親?”
他想了一會兒頓時猛然想到,鄭子文說的“內子”恐怕不是指他的妻子,也很可能是妾室!
想到這裡,鄭允禮立刻就聯想到了鄭子文的妾室中還真有一個人的家在京兆府,於是他就朝着鄭子文笑了起來。
“堂兄這次難得來一次京兆府,就由我陪堂兄一道去吧,剛巧今天鄭司馬休沐,我也忘了和他說。”
休沐就是放假的意思,也就是輪休制度,這個制度在漢朝時就有了,一直延續了下來。
聽到鄭允禮的話,鄭子文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我還來着巧了,我這一來,我岳父便休沐了,如果我天天來,他豈不是天天都休沐了?”
被他這麼一說,鄭允禮的臉頓時就紅了,訕訕笑道:“確實是休沐……”
看着鄭允禮尷尬的樣子,鄭子文也不再逗他,兩人說說笑笑的就朝着鄭麗琬的家走去。
當鄭子文來到鄭麗琬的家時,鄭仁基剛好出來,看到這個架勢,頓時就大吃了一驚。
“這是……”
不過當他得知是自己的女兒回家省親的時候,就完全被驚喜籠罩了,一時間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在站在那裡。
外面的動靜這麼大,自然也驚動了屋子裡面的人,所以在鄭氏走出門來的時候,也愣住了。
“這……這是……”
正當兩人發愣的時候,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一個一身盛裝的俏麗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後朝着鄭仁基和鄭氏笑了起來。
“父親,母親,琬兒回來看你們了。”
從馬車上下來的正是鄭麗琬,當她從馬車上下來以後,就走到了鄭氏旁邊,然後母女倆頓時抱頭痛哭。
看着這一幕,鄭子文頓時嘬了嘬牙花子,表情上頗有些無奈。
這些年他每次陪着幾個老婆回家省親,只要排場大一些,她們都要來這麼一出,給他一種哭也是一種過場的感覺。
看着鄭麗琬在一邊哭得稀里嘩啦的,鄭子文只好來到了鄭仁基的旁邊,然後朝着他拱了拱手。
“岳父大人安好?”
聽到鄭子文和自己打招呼了,鄭仁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朝着鄭子文就行了一個大禮。
“見過太師大人,太師……”
他話沒說完,就被鄭子文一把托住的他的雙手,然後衝着他笑了起來。
“這裡可沒有什麼太師,我就是陪着內子回家省親的,岳父大人這般客氣,我都有些手無足措了,哈哈!”
而這時鄭允禮也適時的朝着鄭仁基笑了起來。
“鄭司馬,今天是你休沐的日子,之前我忘了說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鄭允禮那麼幹脆的轉身離開了,鄭仁基頓時有些發愣。
“自己不是前兩天才剛剛休沐了嗎?怎麼又休沐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應該因爲鄭子文的原因,畢竟人家堂堂一個太師帶着妻子回孃家省親,就算是府尹也得給點面子的。
想到這裡,鄭仁基心裡頓時就有些竊喜。
鄭仁基祖上也顯赫過的,他的父親和祖父都做到了襄國公,雖然是那種沒有封地的虛名,但是至少名義上好聽,可惜到了他這一代就沒落了。
當初他的女兒鄭麗琬是許給了陸爽的,但是後來聽說李世民看上了,鄭仁基就想把閨女嫁給老李了,而陸爽擔心得罪李世民,也一口否認了這門婚事。
鄭仁基原本以爲這下子鄭麗琬怎麼夜能到宮裡當個娘娘了,也能重振一下鄭家。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鄭家由於受到羅藝的叛亂的牽連,非但鄭麗琬的娘娘也沒當成,自己還身陷囫圇,最後鄭麗琬更是跟着長樂公主一起嫁給了鄭子文,做了鄭子文的妾室。
從那時候起,鄭仁基就已經覺得沒什麼希望了,畢竟自己的女兒是給人家做妾室的,做妾的能有什麼地位?
不過讓鄭仁基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兒似乎還挺受寵的,單單銀子每個月都幾十上百兩的往家裡送,而且逢年過節還有金銀首飾什麼的。
而且,隨着鄭子文的官越做越大,影響力也與日俱增,鄭仁基發現他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雖然他依舊只是一個軍司馬,但是在京兆府裡還真沒有人敢小看他。
鄭仁基覺得突然覺得又有了希望。
而現在,鄭子文更是擺出了國公的儀仗帶着鄭麗琬回家省親,這不是承認他這個老丈人了嗎?這讓鄭仁基怎麼能不激動?
不過正當他激動的時候,卻發現鄭子文的笑容有些僵硬,他順着鄭子文的目光看去。
看着兩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女人,鄭仁基的臉也抽搐了一下,他知道爲什麼鄭子文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做做樣子而已,用得着這麼誇張麼?”
想到這裡,他連忙走了過去,用緩和的聲音朝着鄭氏母女倆說道:“別光在門口了,還是先招待人進去吧。”
隨着他的聲音,鄭氏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她立刻把眼淚一抹,臉上瞬間就有了笑容,然後就開始招呼鄭麗琬等人進去,看得鄭子文目瞪口呆。
變臉啊這是?
在鄭氏的招呼下,鄭子文就和鄭麗琬一起進去了。
吃過晚飯之後,鄭氏就拉着鄭麗琬去屋裡說話了,而鄭子文則在外面和鄭仁基一起聊天。
“賢婿這次來打算呆多久?”
對於鄭仁基來說,鄭子文呆的越久,就代表對他的女兒越重視。
鄭子文也知道他的意思,頓時就笑了起來。
“這次陪着琬兒回來,因爲是帶着儀仗來的,呆久了恐怕惹人非議,所以打算住三天就走。”
鄭子文當然不會在乎什麼非議不非議,他這麼着急走是因爲除了鄭麗琬家之外,還有倆個“場子”等着他去趕呢!
不過鄭仁基聽到他說要住三天,卻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在鄭仁基看來,就算鄭子文只來這裡休息一晚,也算是重視自己家了,如今鄭子文說是三天,這已經算是正妻的標準了。
最重要的是鄭子文還是帶着儀仗來的,這次過後,誰還敢說他鄭仁基的女兒是那種不受重視的小妾的?
而且剛纔鄭麗琬的衣服他可是看到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衣服,那可是朝廷的誥命服,而且一看就知道品級不低!
如果不是因爲鄭麗琬是他的女兒,那麼就算是他也得向鄭麗琬行禮!
鄭仁基知道,這一天過後他的心可以放寬了,他的女兒嫁對了人,以後他也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去駙馬府走動一下,也算有了進身之階。
三天之後,鄭子文帶着鄭麗琬離開了京兆府,和預料中一樣,在離開的時候鄭麗琬又抱着她的母親哭了一場,然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不過等她上了馬車之後,立刻就擦掉了眼淚,然後露出一臉的喜悅,看得鄭子文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有其母必有其女?
看着鄭子文古怪的神情,鄭麗琬頓時嬌嗔道:“你幹嘛這樣盯着人家看?”
鄭子文頓時哈哈一笑,一把就把她摟到身邊,然後在她臉上“吧唧”一下就親了一口。
然後看着她羞紅的臉,鄭子文頓時怪笑起來。
“桀桀桀桀……爲夫是在看我的琬兒的臉到底有幾層,否則怎麼會變話得如此之快?”
聽着鄭子文的話,鄭麗琬的臉頓時更紅了,而鄭子文的笑聲則更加響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