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直接開口索要免死牌的行爲,頓時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李世民因爲早先已經被他求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倒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很痛快的點了點。
“行,你想要丹書鐵券,給你便是!”
他的話音剛落,鄭子文還沒有什麼反應,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丹書鐵卷就是俗稱的免死金牌,起源於漢代,是朝廷頒發給有功之臣的獎勵,這個傳統到了隋唐越發興盛起來,到了唐代後期,就連太監都得到過這個東西。
這東西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個象徵,皇帝真要想殺誰,一個丹書鐵卷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這也是鄭子文敢直接開口和李世民要的主要原因。
這東西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都有,所以他們倒是沒有開口反對,這時候要開口反正肯定要被鄭子文記恨的,得不償失。
所以在李世民答應之後,兩人立刻給鄭子文道了聲恭喜,鄭子文也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對於這樣的結果,鄭子文是很滿意了,有了免死金牌,以後朝中對他有意見的人想要背地裡搞他,可就得擔心點了。
看到鄭子文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李世民也覺得這個獎勵沒白髮。
皇帝給了臣子獎勵,要是臣子不高興不感恩,那就成了瞎子點燈——白費勁。
李世民最討厭的就是白費勁的事。
看了看還在樂個不停的鄭子文,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
“好了,就這樣決定吧,我們也該走了,丹書鐵卷我會讓劉炳給你送來,你就不用去京城了。”
鄭子文很爽快的點了點頭,不去就不去唄,東西能到手就行了。
當即,就恭恭敬敬的向李世民鞠了一躬。
“微臣謝過陛下,陛下一路順風,恆州政務繁忙,請恕微臣不能遠送了。”
“嗯!”
李世民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上馬,一抖繮繩就準備上路了,正當鄭子文準備揮手和他說再見的時候,他忽然又回過頭來。
“雖然朕答應了賜你丹書鐵卷,不過如果下次你再敢動手打朕的高明和青雀,朕一定不與你善罷甘休……駕!”
“……”
媽蛋,肯定是李泰那個小胖墩告狀了,看老子下去回京城怎麼收拾他!
李世民並不知道鄭子文已經被他兒子給盯上了,高高興興騎着馬走了。
房玄齡朝着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也跟了上去,而長孫無忌則笑着朝鄭子文拱了拱手。
“子文啊,我家衝兒就有勞你多加照顧了!”
說着,騎着馬也跑了,留下一臉霧水的鄭子文站在原地。
“照顧?你家衝兒?”
鄭子文立刻想到了長孫無忌說的衝兒,應該就是他的長子長孫衝,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這一向都是鄭子文的風格,等李世民他們都走了之後,鄭子文頓時朝着一臉呆滯的老刀擺了擺手。
“好了,今天你們有功,每人獎賞一貫錢!”
說完之後,鄭子文就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騎上了戰馬,然後返回刺史府。
獲得丹書鐵卷這樣的事是值得高興的,而且也不用藏着掖着,回到刺史府之後,鄭子文也把自己獲得了免死金牌的事告訴了府裡的人,頓時整個刺史府都熱鬧了起來。
當即,盧敏就讓府裡的下人準備宴席,然後好把親朋好友都叫來,大家一起給鄭子文慶祝。
房遺愛和杜荷也回來了,他們也知道丹書鐵卷是什麼東西,因爲他們家裡也有,不過那是李世民發給他們父親的。
現在鄭子文也獲得了這個東西,兩人那是又羨慕,又替鄭子文高興,結果三人都喝醉了。
房遺愛和杜荷都屬於喝醉之後倒頭就睡的那種,兩人醉倒在地之後,就剩在鄭子文一個人在院子裡唱歌。
對於鄭子文的德性,盧敏是知道的,立刻就讓下人都退開,然後自己也退後幾步,遠遠的看着鄭子文在那裡唱歌。
“晚風輕拂着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醉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
鄭子文的一首《澎湖灣》唱了下來,盧敏聽着覺得挺好聽的,頓時不由自主的想道:“似乎老爺喝醉了也挺好的,還會唱這麼好聽的歌。”
不過片刻之後,她就不這麼想了。
鄭子文還在繼續唱歌,曲調還是之前的曲調,詞兒卻完全變了。
“昨天晚上去作案,提心又吊膽,偷了電視影碟機,還有人明幣,正在老子高興的時候抓進了公安局,公安局呀公安局,我們的根據地……”
什麼亂七八糟的!
鄭子文又喝了一杯酒,然後“噗通”一聲,就鑽到桌子下面去了。
盧敏頓時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讓冬兒過來幫忙。
三人女人一起把鄭子文弄去洗乾淨了,然後再扶着他回房歇息。
等鄭子文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第二天了,頓時安心的笑了起來。
“吱呀!”
隨着一聲開門的聲音,盧敏端着一個碗進來了,看到鄭子文在看她,頓時笑了起來。
“老爺你醒啦,來,把這碗醒酒湯喝了!”
鄭子文點了點頭,然後坐起來,任由盧敏一勺一勺的把醒酒湯喂到他嘴裡,一邊喝一邊笑。
看着他的笑容,盧敏頓時也笑了。
“老爺,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笑得這麼開心?”
鄭子文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而是正在經歷開心的事。”
說着,他就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盧敏的小臉蛋。
“老爺我是高興,能有你這麼個賢惠的媳婦,這事跟做夢似的,換了以前,我如果喝醉酒的話,恐怕會人事不知的躺在大街上吧!”
盧敏一聽,頓時“咯咯”的笑出聲來。
“老爺就是會哄人家開心,這話你和琬兒姐姐也說過吧?”
鄭子文聽她說起鄭麗琬,立刻就知道這是女人的攀比心作怪,也不在意,只是搖搖頭。
“沒,這話老爺只會對你一個人說。”
盧敏一聽,小臉一下就紅了,把湯喂到鄭子文的嘴裡,然後細心的個他擦了擦嘴角。
“老爺盡會說漂亮話哄妾身開心,妾身才不信呢!”
嘴裡說着不信,臉色的笑容卻忍都忍不住,出去的時候,還哼着小曲,看起來心情很好。
等門關上之後,鄭子文才咂巴了一下嘴。
“果然,泡妞的最高境界就是泡自己的老婆,看來本座也是達到了最高境界了,唉,高處不勝寒啊!”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就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邁着八字步走了出去。
雖然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鄭子文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打了一套太極拳,然後纔去洗臉喝粥。
正喝着呢,冬兒就跑了過來。
“老爺,文縣新任的縣令來刺史府了,正在客廳等着呢!”
“文縣的縣令?”
鄭子文頓時一愣。
在鄭子文看來,文縣就皇家書院,皇家賽馬場,還有正在建設的皇家高爾夫球場的結合體。
在這裡的人不是大唐書院的學員,就是商人,要不是就是鄭子文請的工人,根本不用治理,要知縣幹嘛?
等鄭子文到了客廳時,頓時知道要知縣來幹嘛了。
鍍金唄!
客廳裡的人正是長孫無忌的長子長孫衝,看到鄭子文之後,立刻站起來向他行禮道:“下官文縣知縣長孫衝見過刺史大人。”
得,還一套一套的。
鄭子文立刻就衝着長孫衝擺了擺手。
“表哥言重了!”
說着,就走了過去,然後親熱的摟住了長孫衝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表哥,你要來恆州也不和我說一聲,走走走,我帶你好好參觀一下這個恆州城,等下午再送你去文縣。”
“呃……那好吧,有勞表弟了。”
“客氣,客氣!”
鄭子文摟着長孫衝就出去了,兩人一邊逛恆州城一邊聊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鄭子文不一會就把長孫衝來的目的給問明白了。
和他想的一樣,就是來鍍金的。
他現在知道長孫無忌當初讓他照顧長孫衝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在回去的時候,鄭子文就試探的問了一下長孫衝。
“表哥,你來恆州的時候,舅舅有沒有交代什麼?”
長孫衝很乾脆的就點了點頭。
“父親讓我都聽你的,愚兄以後就指望表弟了。”
對於他這樣的回答,鄭子文也很滿意。
而且從剛纔的聊天來看,長孫沖和他爹長孫無忌不一樣,這傢伙沒什麼野心,在鄭子文看來是可以相處的人。
於是他想了一下之後,才點了點頭。
“表哥你看這樣好不好,其實這個文縣本身也沒有什麼需要管的,你在我這掛個名就行了,然後你就直接去皇家書院吧,我給你安排做個教導主任,怎麼樣?”
長孫衝頓時大喜過望,對着鄭子文連連稱謝。
當初他來的時候長孫無忌就和他說了,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進皇家書院。
不過這事他不好說,沒想到鄭子文卻自己提出來了。
於是長孫衝心裡原本對鄭子文的那點小小的不滿立刻消失了,反而還覺得有這麼一個表妹夫其實挺不錯的。
中午在鄭子文那裡吃了一頓午餐之後,下午就高高興興的跟着鄭子文一起去皇家學院報到去了。
長孫衝屬於那種書生氣比較重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所以也比較受長孫皇后喜歡。
鄭子文如今和他處好關係,也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面。
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
雖然鄭子文覺得自己是破牆小能手,不過他又不是傻子,平白無故得罪人幹嘛?
而且自己把原本屬於如今長孫衝的老婆的都搶了,適當的彌補一下人家也是應該的。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就到了文縣的皇家書院。
長孫衝第一次來,也被這個書院的規模下了一跳,等他走進去之後,聽着滿書院的朗朗讀書聲時,立刻就知道爲什麼他爹長孫無忌想讓他進來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鍍金的好地方啊!
在這裡可以直接避開那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只需要在這裡待上幾年,等這裡的學生進入朝堂之後,他們這些“恩師”的地位那還不水漲船高?
這個道理,就和那些豪門望族是一樣的。
豪門望族培養家族後輩進入朝堂,而皇家書院培養學生進入朝廷。
對於豪門子弟,皇帝用起來或許還會有所顧及,但皇家書院的學員等同於天子門生,都是知根究底的寒門子弟,又什麼不放心的?
官路都鋪好了!
李世民是皇家書院的院長,他是直接的受益者,而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鄭子文他們四人在學院的副院長,也是受益者。
如今長孫衝也成了皇家書院的受益者,雖然他沒有什麼野心,不過既然是送到手上的東西,爲什麼不要呢?
對於長孫衝來說,他已經抓住了一個好前程,升官發財名留青史不是夢了,而對於鄭子文來說,現在恆州的官員都到齊了,而且也沒有人和他唱反調,他也很開心。
最重要的是,恆州的官員一個個都是背景深厚的“x二代”,他們的父親可都是大唐的牛人!
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蔚遲恭,哪一個是好惹的?
哪怕爲了自己兒子的前程,他們也不會讓別人動恆州的利益。
有他們在前面爲自己擋風遮雨,衝鋒陷陣,自己這個做刺史的也就是輕鬆的多了。
於是,長孫衝高高興興的在皇家書院住了下來,鄭子文也高高興興的回了恆州府。
走到一半的時候,天上已經飄起來小雪,而且越下越大。
“真是麻煩了!”
鄭子文又捨不得拿鞭子抽自己的愛馬,只能咬着牙跑了一炷香的時候,回到刺史府的時候,手都凍得生疼。
盧敏他們已經生起了火爐,正在那裡烤火,看到鄭子文來了之後,頓時都跑了過來。
幫他暖手,幫他拍身上的雪,衆人頓時忙成一團,鄭子文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手也不是那麼冷了。
盧敏一邊捧着鄭子文的手給他哈氣,一臉的心疼。
“這賊老天,年關都沒到就下這麼大的雪,這麼冷,估計一時半會都停不下來。”
鄭子文頓時笑了。
“傻媳婦,下這麼大的雪是好事,百姓明年的收成有望,我們的這些當官也安心,而且最高興的應該是我們的皇帝陛下,既然大家都高興了,你說這場大雪下得好不好呢?”
盧敏沒聽懂,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鄭子文也不再多說,摟着她就進屋了。
和鄭子文說的一樣,在皇宮裡的李世民已經高興得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