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文又是貼門聯,又是貼門神,最後還放了炮仗把老李寢宮周圍的後宮佳麗們嚇了個夠嗆。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當他放完了爆竹進去告訴李世民全部都搞定了的時候,話還沒說完,老李就睡着了。
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這話一點都沒錯!
沒了心理負擔之後,三天沒睡覺的老李頓時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劉炳一直在外面守候着,直到李世民醒了之後,立刻讓人把粥什麼都端了進去,老李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大年初五的上午,原本臥牀不起的李世民已經可以在門口打太極拳了。
下午的時候,他就帶着皇后、妃子、才人等大大小小的老婆們一起在門口參觀春聯和門神。
還有一羣皇子公主正圍着劉炳,聽着他唾沫橫飛的講當時鄭子文如果用“神雷”將鬼怪劈得魂飛魄散的故事。
這是屬於古代的靈異故事,從這一點來說,劉炳和曹二狗挺像的,都是會胡編亂造的傢伙。
唯一的區別是,曹二狗是鄭子文的狗腿子,而劉炳則是李世民的狗腿子。
總之,從這一天開始,虞世南和閻立本就開始忙碌起來了,後宮的貴人們都紛紛邀請他們,爲的僅僅只是一副對聯,以及一副門神畫。
但忙也有忙的好處,宮中的貴人都是不缺零花錢的主,兩人忙活之後總少不了一些賞賜,從一般的小器物到幾貫賞錢,總不會空手而歸。
把宮裡面嬪妃的要求滿足之後,原本兩人以爲可以休息一下了,但請柬卻像雪片一樣飛來了。
自古以來,皇帝都代表了當時的潮流,皇帝的喜好就是皇宮的主潮流,而皇宮的主潮流就代表了整個貴族圈子的主潮流。
所以,這次想請虞世南和閻立本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宮裡面的那些貴人是皇帝的老婆,不去不行,但這些請柬嘛,可以看情況啦——得講交情(錢)嘛!
虞世南和閻立本火了,而作爲門神原型的秦瓊和蔚遲恭卻很清閒,因爲沒什麼人敢去找他們。
秦瓊幾年前就被封爲國公了,不但身價很高,而且身子骨也不太好,幫李世民站崗那是君臣之情,其他人想要找秦二哥幫忙,兩個字——沒門!
蔚遲恭更不用說,“勇冠三軍”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可惜和名氣一樣有名的還有他的脾氣,老黑的人緣關係跟他的臉一樣,黑的那叫一個駭人聽聞!
他非常看不起文臣,別是和房杜,長孫無忌這些文臣,每次見面就會出言譏諷。
尉遲黑子看不起其他人,但對鄭子文卻另眼相看,特別是那個“辟邪爆竹”,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屬於男人的浪漫。
“轟”的一聲,好爽!
鄭子文給他的幾個爆竹根本不夠他玩的,大年初五就跑來給鄭子文拜年了。
“哈哈哈哈,鄭賢弟,老哥來給你拜年啦!”
拜年是假,想要玩炮仗纔是真的吧?
不過鄭子文早有做好了一籮筐,而且還是改良版,有引線的那種。
這下把尉遲黑子高興壞了,兩人拿着火摺子背上一整籃筐的爆竹就出門了。
大年初五的這一整天,京城四處時不時傳來一聲聲的巨響,嚇壞了無數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貴婦以及大大小小的金枝玉葉們。
於是大年初六這天,彈劾鄭子文和尉遲黑子的周折堆滿了李世民的案頭。
此時,御書房的下面坐着兩人,一個咧着嘴傻笑,一個低着頭悶笑。
大病初癒就開始批閱奏摺的李世民無奈的掐了掐眉頭。
“你們倆說說,該怎麼辦?”
低着頭的人是鄭子文,他沒啃聲,反正這事他算從犯,主犯是尉遲黑子。
作爲大哥,尉遲黑子背黑鍋的氣概還是有的,只見他一把扒開衣服,露出渾身的傷疤。
“陛下,我老黑爲了大唐出生入死,陛下若要懲罰我就來吧!”
“……”
老李沉默了,尉遲黑子立刻朝着鄭子文挑了挑眉毛,那意思鄭子文立刻就懂了。
“哥帥不?”
鄭子文悄悄給了尉遲黑子一個大拇指。
“帥呆了!”
最後兩人被李世民一人一腳踹出了御書房,然後兩人立刻勾肩搭背笑容滿面的出了皇宮。
“賢弟啊,聽說你造的酒忒好喝啊,可惜太貴了,老黑哥我也是囊中羞澀啊!”
“黑哥說的是哪裡的話,以黑哥對大唐的貢獻,以黑哥你對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喝酒還要錢?走!御酒閣,兄弟請了!”
“賢弟這話我愛聽,就憑這一點,你就比那些狗屁文臣強一百倍,走走走,去喝酒!”
“……”
兩人直接買了燒雞燒鵝什麼的就進了御酒閣,原本御酒閣也不接受這樣的客人,但這兩人一個是刺史,一個是駙馬,面對這兩人,御酒閣的管事也只能裝聾作啞。
兩人把吃食在桌子上擺開,就着酒就開吃了,一邊吃一邊聊天。
尉遲恭人黑心不黑,雖然有些居功自傲,但對合脾氣的人都是很不錯的。
喝醉酒之後聽說王珪父子和鄭子文不對付,尉遲老黑立刻就蹦起來了,然後兩人拎着個棍子就要去找王珪的麻煩,嚇得御酒閣的管事勸了好久才把他倆勸住。
回家的路上,尉遲恭打着酒嗝,摟着鄭子文笑了。
“聽聞京城中不少人叫賢弟活閻王?哈哈,哥哥纔不信呢,你要是閻王,你知道我尉遲黑子能活幾歲?”
鄭子文也有點喝高了,聽到這話頓時笑了。
“活幾歲?尉遲老哥,你想活幾歲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尉遲恭頓時放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然後喘了口氣。
“我老黑在世上打滾四十多年了,跟着陛下出生入死,榮華富貴都享受了,兒子也長大成人了,就算馬上死也沒什麼怨言了。”
“哈哈哈哈!”
鄭子文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尉遲恭一臉的納悶。
“我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嗯,好笑!”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然後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人都巴不得多活幾年,爲了苟延殘喘什麼尊嚴都不要了,老黑哥你倒是豁達,可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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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頓時好奇的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你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還得繼續在這個世上打滾三十年呢,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好笑不……”
“噗通!”
“賢弟,賢弟……”
鄭子文醉了,醉的一塌糊塗,在他倒下去之後,蔚遲恭卻站直了身子,哪有一絲醉態?
“三十年麼……鄭子文,你果然不簡單……”
自言自語了幾句,蔚遲恭遵下了身子,然後把鄭子文扛到自己肩上就走。
蔚遲恭沒有把鄭子文送回家,而是揹着他回了自己家。
敲開門後,出來迎接的是蔚遲恭的兒子,看到自己的父親一身酒氣的回來,肩膀上還扛着一個人,尉遲寶琳頓時愣了一下。
“爹,這位是……”
“是你二叔,來,把他扶到客房去!”
“呃……”
尉遲寶琳的年紀和鄭子文相仿,如果是平時見了肯定是兄弟相稱,但現在蔚遲恭居然讓他叫這個人二叔,他頓時愣住了。
“爲父的話你沒聽到?”
看着自己的父親瞪着虎目盯着自己,尉遲寶琳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把鄭子文接了過去。
“是,聽到了,父親!”
看這樣子,應該是積威已久。
尉遲寶琳把鄭子文扶進了客房之後,又來到了客廳裡,朝着正在喝茶的蔚遲恭作了一個揖。
“父親,我已經把……把二叔扶去客房了!”
尉遲寶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管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人叫二叔,雖然不是當着面的,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蔚遲恭似乎沒有聽到他語氣中的生硬,端着茶杯點了點頭。
“嗯,扶去了就行,被子給他蓋上沒?”
“蓋上了!”
尉遲恭再次點了點頭,然後指着身前的一張椅子道:“坐!”
“是!”
等尉遲寶琳坐下之後,蔚遲恭纔開了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卻要告訴你,從今往後,鄭子文就是你二叔,你把他當親二叔對待,懂了嗎?”
尉遲寶琳連忙點了點頭。
“懂了!”
“懂了就好,記着,你爹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要多,你爹我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就憑着這對招子夠亮!”
蔚遲恭頓時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一雙大眼睛。
“當年我跟着秦王,出生入死有了現在的地位,房杜長孫之流在我眼中狗屁都不是,但他們卻能和我平起平坐,所以兒子,爹得爲你鋪好路,你二叔鄭子文,就是你的路!”
尉遲寶琳再次點頭。
“爹,我知道了,我會把他當親二叔看待。”
蔚遲恭頓時欣慰的笑了。
“如此最好,不過手上的活兒也不能鬆懈,走,爲父要考校你的武藝!”
“是,父親!”
尉遲老黑和尉遲小黑出了客廳之後,就是院子裡的空地上“噼噼啪啪”動起手來,不過姜終究是老的辣,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小黑就讓老黑給放倒了。
外面的動靜不小,但卻沒有驚喜醉酒的鄭子文,御酒閣的酒都是鄭子文蒸餾的高度酒,半斤將近四十度的酒,已經足夠讓鄭子文這個酒渣醉到第二天了。
當第二天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張黑乎乎的臉。
鄭子文頓時驚悚了。
“咦?尉遲大哥,怎麼這一晚上過去你居然年輕了這麼多?”
尉遲寶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