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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1章 石守信的算盤

第0171章 石守信的算盤

楊延嗣沉吟了一下,“您的話,小子記下了。”

拱手施禮,“您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石守信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關於左領軍衛將軍一職,石家不會參與到爭奪中。此外,石家在西北的幾座鐵礦,送給你,全當置換了你在生辰糕鋪子裡的份額。”

楊延嗣愕然,他沒料到石守信居然這麼捨得。

石家在西北的鐵礦,可是一塊大肥肉。

凡是在西北擁有駐軍份額的將門,都想要從石家身上咬下這一塊肥肉。

明知道是一塊肥肉,楊延嗣卻不敢輕易接下。

他皺着眉頭,遲疑了一下,開口道:“石頭爺爺,你都不知道小子要做什麼,爲什麼敢下這麼重的賭注?”

石守信撫摸着鬍鬚,樂呵呵一笑。

“老夫信得過你的智慧,也信得過曹彬的判斷。”

楊延嗣沉吟着,良久,他躬身施禮,“石頭爺爺,這件事讓小子回去考慮一下。”

石守信臉上的笑意一僵,搖頭感嘆。

“你小子還是信不過老夫。罷了,你要做的應該是一件大事,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楊延嗣燦燦一笑,“小子如果考慮清楚了,會給石頭爺爺您一個迴應的。”

石守信疑惑,“老夫可是整日裡都被人盯着,似腳店這種隱秘的地方可不多,到時候你準備怎麼通知老夫?”

楊延嗣莞爾一笑。

“小子會彈劾您強搶民女。”

“強搶民……”石守信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指着楊延嗣,“你小子,拿老夫的名聲開玩笑……”

楊延嗣靦腆一笑。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以後,楊延嗣拱手告辭了。

楊延嗣一走,石守信臉色一變,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從密室一側,開啓了一道門戶,石保興匆匆鑽出來,伺候在石守信身邊。

“爹,您的身體……”

石守信擺手,“不礙事,都是一些陳年舊傷,一時半會兒還要不了老夫的命。”

石保興瞧着臉色發白的石守信,一臉擔憂。

石守信笑了笑,道:“在沒有把你們安置妥當之前,老夫不敢死。”

石保興神色黯然,咬牙,“爹,家裡的事兒,孩兒會料理妥當。您還是得多注意身體纔對。”

石守信搖了搖頭,“老夫活着,這個家沒人敢動。老夫一死,那可就不好說了。今日符家的下場,來日未必就不是石家的下場。”

石守信深吸了一口氣,“趁着老夫還活着,多爲石家鋪一條後路,以保萬全。”

石保興皺眉,沉聲道:“爹,楊家七小子年幼,如今官職也不過七品職官,他有資格成爲石家的一條後路嗎?”

石守信失笑道:“你啊!一點頭腦都沒有。你真當老夫相信一個娃娃?從頭到尾,老夫相信的都不是他。他一個娃娃,還不值得老夫在他身上下重注。”

“那您?”

石守信眯着眼,道:“老夫信的是曹彬。”

石守信感慨,“老夫歸天以後,能保住石家富貴的,滿大宋,唯曹彬一人爾。”

石保興不甘,“還有陛下,還有高伯父……”

石守信聞言,瞪直了眼珠,喝道:“愚蠢,這世上最靠不住的人,就是坐在龍椅上的人。而高懷德那個老貨,比老夫年齡大,身體比老夫還差,也許還要走到老夫前面去。你把希望寄託在這二人身上,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石保興黯然低下頭,沉默不語。

楊延嗣坐在轎子上同樣沉默不語。

一手託着下巴,豎起食指,敲打在鼻尖上,在皺眉沉思。

石守信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西北的鐵礦,對楊延嗣的吸引力很大,他很想收下石家的幾座鐵礦。

可是他揣測不清楚石守信的用意。

楊延嗣心裡很清楚,石守信並不知道他的全盤計劃。

既然如此,石守信爲何還敢在他身上下重注?

楊延嗣不認爲自己有獨特的人格魅力,讓貪財如命的石家,吐出一塊人人垂涎的肥肉。

轎子一路前行,到了楊府門口的時候,曹琳的呼聲驚醒了楊延嗣。

“郎君,你怎麼纔回來?”

瞧見站在楊府門口的曹琳,俏麗的身影,楊延嗣微微一愣。

旋即,笑了。

他想通了石守信爲何在自己身上下重注了。

敢情,石守信這個賭注不是下在他身上的。而是想通過他,下在曹彬身上。

石守信心裡的算盤,楊延嗣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不過,他仍然對石守信保持着存疑的態度。

在沒有親屬關係串聯下,楊延嗣絕不會輕易的去相信別人。

在誘人的利益和權力面前,信任脆弱的不堪一擊。

……

“郎君,你在想什麼,笑的好傻。”

曹琳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楊延嗣身邊,晃着玉手。

楊延嗣搖頭一笑,橫了她一眼,“別調皮,你不是去城外的田莊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曹琳嘆了一口氣,“郎君,你從古籍上謄抄的東西,有些東西妾身看不懂,工匠也看不懂。所以妾身回來找你問清楚。”

楊延嗣一愣,隨着曹琳回到了東院。

曹琳拿出了楊延嗣之前寫畫出來的東西,指着上面不懂的地方詢問他。

溫室大棚,這個東西楊延嗣比較在行。

前世的時候,在鄉下,他許多親戚就是搞溫室大棚種植蔬菜的。

所以,關於溫室大棚的問題,楊延嗣給曹琳講解的很詳細。

甚至,他拿出了筆墨,重新把自己之前寫的模糊的地方,細化了一番。

釀酒的東西,楊延嗣瞭解的不多,只是大致知道一些原理。

“琳兒,關於釀酒的問題,我也沒釀過酒,不太懂。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跟釀酒的匠人多嘗試幾次,多多探討,應該會有所成果。”

事實上,楊延嗣若是親自去參與到釀酒過程中的話,肯定能夠解決曹琳遇到的一些麻煩。

但是楊延嗣之所以沒這麼做,主要是爲了隱藏自己。

許多前身未曾接觸過的東西,他自己表現的太過的話,會引一些不必要的懷疑。

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並不打算和任何人去分享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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