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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2章 賢弟欲學王莽還是曹操?

第0112章 賢弟欲學王莽還是曹操?

“唰……”

楊延嗣攤開摺扇,上面畫了一角梅花,書一行小字。

‘人生若只如初見。’

扇是楊延嗣去拜謝趙普的時候,趙普所贈;畫是楊延嗣去拜謝沈倫的時候,沈倫所畫;字是楊延嗣所題的瘦金體。

腰間的玉蟬,手裡的摺扇,房中虎頭烏金槍。

此三物是楊延嗣摯愛。

蘇易簡毫不掩飾眼中的嫉妒,“騷包……”

楊延嗣一笑而過。

二人出了天波楊府,順着金水河溜噠向禮部衙門。

路上,楊延嗣問蘇易簡,“蘇兄,蒸餾器你已經研究了近四個多月了,可有成果?”

提到這個,蘇易簡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傲嬌神色。

“愚兄不告訴你……”

楊延嗣笑道:“透露一點,你可別忘了,是我告訴你如何製作蒸餾器的……”

蘇易簡見楊延嗣態度誠懇,略微拿了一下架子,“既然你這麼苦苦懇求我,那我就告訴你吧!”

苦苦懇求?若不是我沒那個心思去研究,你有機會去研究蒸餾器?

蘇易簡嘆息道:“蒸餾器確實是製作瓊漿玉液的利器,你是沒嘗過,從蒸餾器裡蒸出來的酒水,清澈如水,一口飲下,令人肝腸寸斷,回味無窮……胸膛中猶如燃起了一團火焰,讓人豪氣縱生……”

蘇易簡爲了引起楊延嗣的好奇心,描述的過於誇張。

楊延嗣聽到了描述中的‘胸膛中猶如燃起了一團火焰’,他就知道蘇易簡研製成功了蒸餾器,而且還蒸餾出了烈酒。

楊延嗣對蒸餾器沒多少興趣,他最感興趣的是蒸餾出的烈酒。

蘇易簡已經嘗過了烈酒的滋味,那麼他就不可能忘懷。

“蘇兄,蒸餾酒液,難免耗費巨大。我記得有一個釀酒的辦法可以直接釀造出此酒……”

蘇易簡瞪大眼睛,“此話當真?”

烈酒對於酒鬼的殺傷力很大。

然而,作爲一個曾經操作過蒸餾器的人,他深知蒸餾烈酒耗費巨大。

以蘇家的家財,還不足以供養他日日喝烈酒。

但是,能夠直接釀造烈酒,降低成本,那就不一樣了。

楊延嗣的話,對蘇易簡來說,簡直就是福音。

蘇易簡欣喜之餘,也有疑問,“賢弟引愚兄用蒸餾器弄出瓊漿,又拋出瓊漿釀造秘方,到底預意何爲?”

楊延嗣笑道:“爲了把你這個大才收入囊中……”

蘇易簡先是一愣,而後一臉驚恐,“賢弟欲學王莽還是曹操?”

楊延嗣搖頭,“嗣無此想法……”

楊延嗣感嘆道:“嗣只想保楊家一門長樂平安……”

蘇易簡眉頭深鎖,“楊家一門戰功赫赫,又深得百姓愛戴,陛下恩寵,何需保護?”

楊延嗣笑道:“防患於未然……蘇兄在楊家待了些許日子,應該能看明白,我父兄皆是忠勇耿直之人,不善權謀。天長日久了,容易遭人暗算。”

“嗣不願意看到父兄在戰場上流血流淚,盡忠報國,背地裡卻遭小人暗算。”

蘇易簡聽到楊延嗣這話,表情嚴肅,抱拳道:“你我兄弟,相交莫逆。只要賢弟不行王莽、曹操之事。必要之時,愚兄自當助你。”

蘇易簡的話很有水平,他答應了幫助楊延嗣,卻也給出了前提條件。

蘇易簡的回答在楊延嗣意料之中,楊延嗣也沒有把心裡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招攬一個人成爲自己的盟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只要蘇易簡妥協一次,他就有可能一直妥協下去。

楊延嗣之所以選擇招攬蘇易簡,就是爲了他以後的計劃做準備。

鯉魚閣事件發生以後,楊業在宮裡遭到的一切待遇,楊延嗣都從沈倫和趙普嘴裡聽到了。

趙光義的表現,讓楊延嗣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本質。

一個自私自利,一個心中只有自己,沒有其他人的皇帝。

他對楊業這種功臣光着膀子站在宮門前的冷漠,讓楊延嗣心裡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把全家人性命託付到這麼一位皇帝手裡,楊延嗣不放心。

與其把生命託付在皇帝手裡,不如把生命緊緊的攥在自己手裡。

楊延嗣所要做的就是讓楊家的所有人,都把生命攥在自己手裡。

在不造反的情況下,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所以他需要一個龐大的計劃,和一羣實力雄厚的盟友。

保全楊家的計劃,從他生出保全楊家的心思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

現在,又要保全楊家,又要讓楊家人把生命攥在自己手裡。

楊延嗣的計劃上有增添了許多東西。

一份龐大的計劃,必有核心所在。

楊延嗣計劃的核心一直沒變過。

那就是考科舉。

只有考中了進士,他的所有計劃才能夠順利的展開。

不知不覺間,楊延嗣和蘇易簡已經走到了禮部衙門的門口。

比起往日,今日的禮部衙門顯得更熱鬧。

各地的學子們,穿着帶有各地特色的服飾,操着略帶鄉音的官話,在禮部衙門口交談。

相熟的三五成熟湊在一起,不熟的也湊在一起,互相敬仰。

也有一些在大宋頗有名望的學子,此刻正被人圍着,接受大家的恭維。

楊延嗣在人羣裡瞧見一個熟人,熟人也瞧見了他。

“楊賢弟……”

“王兄……”

相互拱手施禮,楊延嗣開口,“王兄也要參加今科秋闈?”

古代的科舉,並沒有規定說參加了春闈以後就必須參加秋闈。

有的學子在參加了春闈以後,或因爲家裡的緣故,或覺得自己學問不夠需要繼續學習,都會晚幾科再參加秋闈,這種事很平常。

還有一些人,上科落榜了,今科又來。

總之,已經過了解試的學子們,想那一科參加秋闈省試,就那一科參加秋闈省試,沒有定數。

國朝對此,也沒有什麼明文規定。

“你都能來參加,我這個跟你同寢同窗怎麼不能來了?”

沒錯,被楊延嗣稱之爲‘王兄’的人,正是王旦。

聽到王旦調侃的話,楊延嗣莞爾一笑。

“嗣絕無此意。嗣只是覺得,以王兄的學問,應該一早就高登桂榜了纔對,何故等到今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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