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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5章 小夫子

第0065章 小夫子

從楊延嗣入太學考覈開始,太學內就一直流傳着關於他的傳說。

許多太學學子都想一睹神童風采。

自從楊延嗣入太學那天起,他就成了太學內的大熊貓,處處被圍觀,走到哪兒都有人跟隨。

即便是上課的時候,也有人偷偷打量他。

每日找他求畫的,求指點的人絡繹不絕。

太學內畫、棋、算,三項學科的課堂也徹底被楊延嗣稱霸。

凡事有他出現在這三科學堂上,教書的先生、夫子、博士們都會拋出問題和他探討,然後在他指點下得以解決。

短短一個月時間,楊延嗣通過他遠超他人的知識儲備量,征服了一大批人。

也因此,獲得了小夫子之稱的美譽。

託盛名所累,最近他身後多了一批挑戰者。

都是一些想走近道,打算踩着他名聲上位的投機者。

楊延嗣懶得理會他們,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五經》內。

抱着一本《論語》,坐在沈倫對面,楊延嗣請教,“老師,按照您的吩咐,《五經》弟子已經通讀了,也在藏書樓裡翻過先賢遺作,通曉了大致的意思了。”

楊延嗣小心翼翼問道:“弟子何時可以開始治經?”

這已經是他第八次向沈倫提治經的問題了,每次沈倫都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沈倫低頭在修剪一盆蘭花,頭都沒擡就開始謾罵。

“好高騖遠,旁人都是讀經五年,而後纔開始治經,你才學了一個月,就想治經。”

楊延嗣厚着臉皮笑道:“這個弟子也沒辦法,總有一些天才,不能用常理推斷,弟子就是這種人。”

沈倫冷笑,“旁人吹捧你一句小夫子,你就真當自己是天才了?臉皮可真夠厚的,老夫都替你覺得臊得慌。”

楊延嗣攤開手,“《五經》弟子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除了治經,弟子實在想不到還有啥可學的?”

沈倫喝斥,“那就去學作詩賦!”

楊延嗣聳肩,“不是弟子自吹,自從弟子那一首《破陣子》傳開以後,就沒有人願意教我詩詞歌賦了。”

“臭小子,仗着自己有些天賦,尾巴就翹上天了?老夫怎麼收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早知如此,老夫當日就不應該收你入門牆。”

楊延嗣嘻嘻笑道:“晚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算弟子出去在外面丟人了,旁人說的時候,也會先提到您。”

沈倫聞言,暴跳如雷,“臭小子,你敢敗壞老夫名聲,老夫一定會清理門戶,親手掐死你。”

“您要不教我治經,我就出去給您丟人。比如去找趙相爺……”

沈倫瞪眼,“你敢威脅老夫?”

楊延嗣坐在沈倫面前嘿嘿一笑,也不說話。

大有一副你不教我,我就去找你老對頭的架勢……

“猖狂的小子,老夫答應你了,不過你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楊延嗣追問,“什麼條件?”

沈倫揪着鬍鬚幽幽說道:“春闈在即,老夫有一位好友帶着弟子們入京了,你需要陪老夫去見一下。”

楊延嗣一愣,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您老這是打算讓弟子幫您去撐場面?”

楊延嗣拍了拍胸脯,“交給我了,保證給您爭足臉面。”

沈倫點頭,從背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書,遞給了楊延嗣。

“這本《論語》裡面有老夫詳細的註解和一些心得,你拿回去學習,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老夫。”

楊延嗣大喜,接過了沈倫手裡的《論語》,如獲至寶。

“多謝老師!”

沈倫黑着臉,罵道:“拿到東西了就趕緊滾,老夫討厭看到你這張臉。”

“這就滾……”

望着楊延嗣身影消失在了蘭花苑門口,沈倫笑罵了一句。

“老夫怎麼會鬼迷心竅,收下這個臭小子。”

馬醉站在沈倫身後,樂呵呵笑道:“老奴覺得,老爺您很看重他。”

沈倫立馬否認,“老夫會看重他,瞧瞧他對老夫的態度,能把老夫氣死。”

馬醉說道:“老奴覺得,老爺您樂在其中。”

“混賬話!”

面對沈倫極力的辯解,馬醉直言道:“老爺您就是嘴硬,如若不然,您又怎會放任那個小子在您面前沒大沒小的?”

沈倫瞪眼,“老夫何時放任他了,老夫是被那些博士們逼的沒辦法,纔給那個小子一點好處,讓他去指點的。”

“唉!我說你這麼老傢伙怎麼淨是替那個小子說話。拿那個小子什麼好處了?”

馬醉微微一笑,“也沒啥,就是那個小子每次來看您,都會給老奴一隻燒雞。”

沈倫有些驚訝,“在老夫記憶裡,想收買你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可是從來都沒理過。怎麼到了這小子身上就轉性了?”

馬醉捂着懷裡的燒雞,咧嘴道:“不一樣的!旁人的東西都贓,老奴拿了心裡會不舒服。這小子不同,他送的東西乾淨。”

“還有……老奴在這燒雞裡面,感受到了單純不含名利的孝順。”

馬醉是個宦官,無兒無女,享受不到親情和孝順。

楊延嗣單純的孝敬,讓他感覺到一點溫暖。

“老傢伙……是老夫愧對你。”

馬醉搖頭,“您沒什麼愧對老奴的,老奴如今吃的飽,穿得暖,挺好的。”

不提這邊主僕回憶舊情,卻說楊延嗣出了蘭花苑準備回宿舍。

一路上碰見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向他施禮,稱呼他一聲小夫子。

楊延嗣回到宿舍,迎面撞上了王旦。

王旦趕忙向楊延嗣施禮,“見過小夫子。”

楊延嗣苦笑道:“王兄,旁人挖苦我也就算了,怎麼你也跟着瞎起鬨。”

王旦樂道:“這不是有求與你嘛!自然要客氣一些。”

“又求畫?”

王旦點頭,“知我者,小夫子也!”

楊延嗣橫了他一眼,一個月時間,王旦已經向他求畫一百多幅了。

“一幅!”

王旦搖頭,“這次是幾個親族討要,我也沒辦法拒絕,最少得五幅。”

“最後一次,誰再求畫誰小狗!”

“汪汪……”

楊延嗣咆哮,“王旦,你好歹是名門出身,官宦人家子弟,你的節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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