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龍見到李遠，是很羞愧的。
以前他總以爲宋佳佳能跟李遠走到一塊去，結果現在呢？
別說走一塊了，跟李遠站在一塊，他都覺得丟人。
宋佳佳現在這個樣子，無論任何時候看到，他心裡都能出現無名之火。
李萬河看見李遠之後，馬上說道：“小遠，剛好你過來陪你宋叔聊聊天，我去弄兩個菜。”
“哎，好。”
宋大龍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來的冒昧了，打擾李總，不好意思。”
“宋叔，您這說的哪裡話，快請坐。”
隨後看了一眼宋佳佳，就說道：“學姐，幫我抱一下孩子。”
看見宋佳佳有些手足無措，柳燕主動伸手接了過去，說道：“佳佳手生，我來抱吧。”
李遠把孩子送給柳燕之後，就倒了幾杯茶。
宋大龍顯得有些拘謹，今年的李遠，比前年要強大太多了。
前年擎天資本還沒這麼大的名氣，首富的身份，也是突然蹦出來的。
連續三年，目前他首富的位置，已經是公認的了。
伴隨着擎天資本逐漸成長爲國內頂級巨頭，李遠的身份地位，更是一點點被拔高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現在A股才漲多少？從17年到現在，甚至可以說大盤指數壓根沒漲。
可擎天資本規模擴大了多少？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逆勢衝到這種地步，但凡開啓一個什麼牛市，擎天資本的規模，可能會突破三萬億，五萬億……
李遠跟宋大龍是有話題可以聊的，因爲宋大龍那邊，給李遠提供了低價豬肉。
目前那些豬肉，就放在比心商城，在全國各個區域配送。
價格比市面上要低兩成，缺點就是限購。
每個賬號，每個月只有五斤的額度。
說白了，李遠就是爲了供應那些家庭困難的。
畢竟動輒四五十一斤的豬肉，此時對於許多失業的人來說，壓力還是很大的。
豬肉的質量很高，比那些冷凍肉要強不少。
加上天氣冷，到手幾乎跟新鮮的沒區別。
這是比心商城留下用戶的一種手段。
整個比心商城，主打的就是一個超高性價比，所有貨源都是廠家直接提供，價格方面都有數據支撐，不會讓廠家把營銷費分攤給用戶。
這些產品，想要賣貴點也行，只要廠家能夠跟比心商城簽訂服務協議。對於稍有瑕疵的堅決售後，對於客戶合理需求堅決滿足，把服務拉到極致，比心商城是可以接受廠家多賺利潤的。
什麼都不給，還想把營銷費用分攤給用戶，還想要高利潤，那種產品，幾乎不會出現在比心商城。
目前比心商城簽訂了一些輕奢品牌，比如國內一些產品質量很高的包包，箱子，以及一些服裝品牌。
品牌力不是一朝一夕的，先要培養出足夠的服務意識，將來才能賣出更多的溢價。
蛻變成爲奢侈品，也不是急功近利漫天砸廣告就能做成的事情。
宋氏的品牌，目前零差評。
過段時間溫度高了，肯定會上冷凍，到時候依舊具備極高的性價比。
豬肉行情，要等到年底纔會結束。
不過到時候，宋氏豬肉應該不會降價，但肯定會在標題上寫不建議購買，並且把國內豬肉價格實時公佈出來。
還有人願意買，那就買。
尊重每一個消費者，每一個廠家。
李遠跟宋大龍聊了一會，雙方就合作意向進行了交流，之前的合作，讓宋氏股份虧損了十幾個億，李遠給出的報答，自然就是比心商城獨家品牌。
將來比心商城豬肉只會上架宋氏這一款，即便將來豬肉價格下跌，需求量銳減，比心商城給出的定價也不會比現在低。
這樣一來，基本可以保證宋氏股份的營收穩定，即便行情再差，都能撐過去。
同時，李遠又跟宋大龍聊了聊產業鏈的問題，比如飼料成本。
很多養殖場，之所以不敢生產飼料，原因就是不穩定。
生意好的時候，自然是雙贏。
一旦生意差了，那就是雙輸。
經過風險評估，寧願少賺一點，成本高一點，也不願意從頭輸到腳，連翻身的希望都沒有。
而李遠保證比心商城這邊，每年不低於三十億的豬肉訂單，對於宋氏股份來說，足以讓他們下定決心去做這些事。
宋大龍這個時候才知道，之前損失的那些，真的不算什麼了。
每年三十億訂單，雖然不一定能賺多少錢，可是在豬肉行情下跌的時候，絕對是一筆鉅款。
也是能夠給整個企業託底的存在。
宋氏股份一年的規模，也不過四五十億。
一旦豬肉萎靡兩年，這次虧損的十幾億，就能彌補回來，無非就是賬面沒有那種暴富的數字而已，實際上企業最缺乏的就是穩定。
李遠說的那些，他都同意，就是給企業構建護城河。
護城河越寬，企業越穩定。
本來以他的能力是做不到的，可現在有了比心商城的支持，別的已經不成問題了。
聊了一會，李萬河就做好了飯菜，然後開始拉着宋大龍喝酒。
宋大龍一再推脫，可李萬河就是不同意，說喝醉了也沒事，這裡有住的地方。
聊着聊着，宋大龍說了一些感謝李遠支持的話，李萬河聽到前因後果之後，馬上就說：“這也太小氣了！”
隨後，扭頭對李遠說道：“多加點。”
李遠：“……”
“那以後每年加5%的訂單吧。”
宋大龍都懵了。
李遠老爹的話語權，竟然這麼大？
當初送了一頭豬，現在回報的何止是一頭豬啊……
然後他就喝高了。
李萬河也是肉眼可見的喝高了。
然後，宋佳佳迷茫的抱着孩子，柳燕開始安頓宋大龍，李遠則是安頓自己老爹。
一切忙完，已經是晚上九點。
李遠過來，接了孩子，指了一個房間，說道：“晚上你就在那個房間睡，有什麼事聯繫我，我得趕緊去醫院那邊了。”
宋佳佳看了一眼，小聲說道：“伱爸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吃飯的時候，李萬河沒少往她這邊看。
而且李遠老爹竟然自作主張給自己兒子加碼。
“嗯，我先走了。”
李遠現在是真的着急，孩子餓了。
大人在這邊吃好喝好，孩子只能瞪眼看着。
宋佳佳這件事，註定不會輕易擺平，自己老爹有想法，等等就是了。
宋佳佳回到房間，有些迷茫。
決定要孩子，僅僅是發現李遠這傢伙對孩子似乎格外溫柔。
將來或許可以拿孩子當藉口。
結果上午李遠就讓她重新擬定了合同，好像是拿錢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一般。
她更希望李遠能用自己的溫柔，給自己信心。
她知道，是自己貪了。
過了一會，柳燕來到了宋佳佳的房間，說道：“你爸也沒洗澡，今晚咱們娘倆睡。”
“嗯，好，我也好久沒跟媽媽一塊了。”
等兩人洗漱之後，鑽到被窩裡面，柳燕就說道：“佳佳，你感覺李遠怎麼樣？”
“啊？”
宋佳佳心跳劇增，以爲自己老媽發現了什麼。
然後就說道：“也就……還行吧。”
柳燕詫異了，“連李遠你都只覺得還行，怎麼跟別人談戀愛的？還不小心有了孩子。”
“我……本來以爲他不花心。”
柳燕沉默一會，“確實，對於我們女人來說，想找一個不花心的男人是很正常的。我也看過很多李遠的花邊新聞，不過通過這兩天的短暫接觸，我發現他性格還是很好的，沒有新聞裡面那麼跳脫。”
“媽，其實他很冷淡的。”
“冷淡？”
“對啊，他幾乎對什麼事都表現的很漠然，感情這種東西，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那他爸說要給宋氏股份加訂單，他怎麼同意那麼快？”
“因爲……那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錢啊，他接觸的都是幾百億上千億的交易，即便加了5%，一年也就一兩億而已，他不在乎。”
柳燕卻不信這句話，“一個人越有錢，越在乎錢，因爲錢就是他的一切。如果他能忽略一兩億，也能忽略一二十億，那麼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步。除非他覺得付出幾個億，能收穫別的東西……”
宋佳佳接不上來，李遠平日似乎確實挺摳門的。
生活雖然不錯，可遠遠達不到奢華的地步，家裡沒多少奢侈品，自己也從來沒用過那些。
不過商業上，他卻可以通過損失大量利潤積累口碑，比心商城的服務態度，她這個總經理都有些難以理解，覺得屬於過度服務，平白增加一大堆開支。
但李遠又無比堅定。
“是不是很後悔？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去追求李遠嗎？”
柳燕看見女兒在那邊發呆，就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呢。”
柳燕嘆息一聲，“佳佳，其實每個人都很脆弱，能夠選擇的機會，也就那麼一個兩個。我跟你爸結婚之前就不認識，結婚這麼多年，吵過不知道多少次架。我沒想過這麼離譜的婚姻還能走到這一步，其中你爸的大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否則我早就離婚了。”
“媽，你覺得自己當初選擇錯了嗎？”
“一開始覺得錯了，後來就發現自己選擇對了。否則我這脾氣，誰跟我在一塊不跟我吵架？至少現在有人包容我，萬一換了一個人不包容我呢？離婚？帶着孩子？那我生活哪有現在這麼愜意？”
“婚姻就是這麼俗的東西嗎？”
“是啊，就是這麼俗。天底下哪有什麼不俗的東西？哪怕身價億萬，也不會比別人吃的多。感情到最後，無非就是包容，生活。整天想着浪漫，想着高雅，那樣的婚姻能持續下來的，百不存一。或許是李遠的一些品質，你覺得他太俗了，跟他在一起沒什麼浪漫情調。可我這兩天觀察下來，他的性格真的特別適合生活。並不是非得每天早上起牀喊一聲親愛的才叫好，也不是會給女孩打洗腳水的男生才叫體貼。”
“那樣的日子不會枯燥無聊嗎？”
“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怎麼就枯燥無聊了？枯燥無聊，只能說明你沒有爲這個家庭付出，整日閒着，肯定無聊。”
宋佳佳辯解道：“可人生不能只有工作啊，也該有生活。”
“哪能有那麼完美？所謂的完美人生，都是幻想出來的，又想讓人家優秀，又想讓人家浪漫體貼，獨寵一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的事啊。畢竟優秀是要展現給外人看的，而浪漫體貼是內斂情緒。一內一外的兩種極端，在一個人身上展現出來，這可能嗎？誰在面臨高強度工作之後，都會有負面情緒，能忍住不對身邊人發泄，就已經是極高的人生素養了。”
“那花心總是原則性錯誤了吧？”
“是啊，我又沒說花心……等一下，你說的是李遠？”
“啊？您說的不是李遠？”
“我可沒說他，我只是想讓你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想找一個優秀的人，就要包容對方的一些缺點，不然你那些想法不是正兒八經想跟人生活，那是在許願。倒是你，怎麼會覺得我在說李遠的？”
“我……”
宋佳佳有些囧。
因爲她也壓根沒想過別人啊。
柳燕看了她一眼，說道：“是不是現在後悔了？但是不想承認？我可是看過李遠的感情經歷，人家是被傷了……任誰被女人當玩偶一般戲耍幾年，也會覺醒的。不過李遠覺醒的比較早，也成就了他現在的地位，說明他本身就有異於常人的特質，成功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一開始遇到一個對的女孩，指不定人家也不會花心啊。”
“啊？您從哪看的這些？”
“網上多得是，李遠那個初戀名字我都還記得呢，叫什麼佟雪菲，現在整天開直播，以李遠前女友的身份。”
“在哪直播呢？”
“各個平臺都有吧，不少人都給她打賞呢。”
宋佳佳：“……”
該死！
馬上聯繫九天傳媒，別的平臺有賬號，直接給她舉報封了。
比心那邊的賬號，她有權限，用不着別人出手，一輩子就在黑名單裡面待着吧！
“你在幹什麼？”
柳燕看見宋佳佳突然拿出手機，發了幾條信息。
“沒事沒事，我找我姐妹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麼八卦……”
“你的心可真大，感情我在這說了半天，一點用都沒有是吧？”
宋佳佳懵了，“啊？您說什麼了？”
“我說你應該摒棄掉一些不現實的想法，明天老老實實把孩子打掉，然後或許還能找一個如意郎君。再說了，李遠反正是個花心的傢伙，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離婚呢？萬一李遠以後跟你還有機會呢？你要是生了個孩子，有機會也等於沒有。”
“打掉了纔會沒有呢。”
“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