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不是李遠？”
宋大龍接受不了這個。
“不是啊，我跟李遠就是普通朋友，其實……我早就有男朋友了，李遠也知道。不過我男朋友很普通，我想等時機成熟了在跟你們說。”
宋佳佳的話，讓宋大龍心裡涼了一大截。
他可以接受宋佳佳跟李遠的關係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兩人都還年輕，慢慢來也沒關係。
可宋佳佳說了什麼？
她早就有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是幹什麼的？”
“他……”
宋佳佳在快速頭腦風暴，“他在比心上班，不過還是實習生，今年七月份才能大學畢業，到時候就能轉正了。”
宋大龍表情都有些扭曲。
“實習生？家庭情況呢？”
“這個……就是普通家庭，他爸媽是打工的。”
“？？？”
宋大龍發現自己之前還是太保守了，只是接受不了嗎？
他是完全不能接受！
自家女兒，憑什麼要跟那樣的人結婚？
“不行！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他馬上拍板說道。
宋佳佳乖巧的說道：“嗯，好，我聽爸的。”
“嗯？”
宋大龍就沒見過自家女兒這麼懂事過。
於是開口詢問道：“真的？”
“真的啊，我跟他相處了一個多月，發現他除了帥點，別的一無是處，慢慢就對他沒興趣了。不然我也不會回來這麼早，江州纔剛剛解封，回來一趟很麻煩呢。”
宋大龍笑着說道：“那就好，你跟李遠說了沒有？”
“啊？說什麼？”
“說你沒男朋友的事啊，你想想，你病那麼重，還是在那種環境下，正常人都不敢靠近你，深怕你把他傳染了。但李遠義無返顧把你帶回了家，還照顧你，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宋大龍就眼饞李遠，這個年輕人太強了。
誰錯過這個傢伙，都得後悔一輩子。
沒感情也無所謂，將來有的是時間培養感情。
宋佳佳猶豫着說道：“李遠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有女朋友也不影響嘛……”
“可他女朋友都懷孕了。”
宋大龍：“……”
如果僅僅是女朋友，宋大龍覺得自己女兒去挖牆腳也不算啥。
可是都懷孕了，再去挖牆腳，就屬於道德問題了。
他期待了兩三個月啊！
得到這個結果，心裡的失望，別提多大了。
“你……跟李遠那麼好的機會，怎麼就不知道提前把握住呢？”
宋佳佳吐了吐舌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當時眼裡就只有那個男朋友。結果跟他住一塊才發現那個傢伙仗着自己長得帥，竟然私底下還勾搭了別的女孩……”
“什麼！混賬！那個小子竟然還敢做這種事？告訴我他是誰，我非得給他教訓一頓不可！”
沒有李遠這個女婿，他心裡已經很絕望了，結果自己女兒還遇到了渣男？
至於別的，他已經不敢想了。
從語氣就能聽出來，自己女兒在人家那邊住了兩三個月……
目前這情況，住兩三個月，該有的都有了。
“爸，我們快吃飯吧。”
“你先吃，我去廚房看看你媽。”
宋大龍完全沒有吃飯的胃口。
聽說這種事，他哪裡還有心情？
宋佳佳慶幸自己找了個藉口，不然……
反正李遠的態度很明顯了，她總不能把宋家人全部喊上，去李遠家裡鬧。
那樣可就把她跟李遠之間的體面也給撕掉了。
目前的平衡，是建立在她依舊饞李遠的身子，不然就只是工作上的朋友關係。
因爲李遠對於她的離開與否，是不在意的。
嚐了一口家裡的飯菜，味道還是那麼好。
畢竟這是家。
只是很快，她感覺身上有些不舒服。
一口還沒嚥下去，突然間有些反胃。
她下意識覺得可能是最近有些疲勞，畢竟明知道要走了，肯定有些捨不得李遠。
“嘔……”
她感覺自己眼淚都要出來了，趕忙拿來了垃圾桶。
此時，廚房的宋大龍跟自己老婆柳燕端着菜走出來，柳燕放下菜，就過來輕輕拍了拍宋佳佳的後背，說道：“這是咋了？”
“我……可能是吹了冷風。”
宋佳佳雙眼流着眼淚說了一句。
眼睛好像被煙燻了一樣，不停地流眼淚不說，還感覺整個胃都酸酸的。
柳燕眼裡有些疑惑，說道：“你跟我來房間一趟，我給你量量體溫，別生病了。”
“沒事沒事，我感覺現在好多了……”
宋佳佳沒覺得身體像是生病了，這個時候發燒可不是什麼好事，容易把家裡人都嚇到。
她臨走的時候，已經做過檢測了，沒問題。
途中也沒下車跟任何人接觸過，那些司機都是經過檢測才上崗的。
結果柳燕拉着她的手就說道：“來一下，萬一有啥事，還得報備呢，不然後果嚴重的很。”
宋佳佳無奈，只能跟了過去。
只是到了爸媽的房間後，老媽並沒有拿出體溫計，而是關上了門。
她一直盯着宋佳佳看，把宋佳佳看的一頭霧水。
“媽，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柳燕緊縮眉頭，說道：“你的事，你爸已經跟我說了。你老實交代，跟你那個男朋友，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啊？什麼？”
柳燕急了，“你還裝，媽是過來人，你那症狀，我都經歷過。你老實交待，有沒有跟他一塊睡？”
宋佳佳低着頭，囁嚅道：“媽，這種事我哪好意思說嘛……”
“你個傻丫頭，懷孕了都不知道？”
“什麼？”
宋佳佳瞪大了眼睛。
“你生理期是什麼時候？”
“一般都是十號前後……”
“現在呢？來了沒有？”
“我……好像還沒來……”當初生理期沒來，她還慶幸了一下。
柳燕嘆息一聲，“那就沒跑了，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啊？別跟你爸說，等下我偷偷帶你去醫院打掉，要是讓你爸知道了，家裡非得翻天了不可。”
宋佳佳懵了。
甚至身上都有些發抖。
她跟李遠真的就那一次沒有做保護，真的就一次……
“媽，也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推遲了幾天，可能過兩天就來了呢……我應該不會吧？”
柳燕搖搖頭：“別犯傻了，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不過你也別想多了，到時候我陪着你，別怕。”
宋佳佳坐在了牀上，情緒崩了。
她怕。
打胎這種事，聽起來就很恐怖。
柳燕在旁邊等了一會，說道：“現在哭有什麼用？誰讓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現在你爸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把你趕出去都有可能！他期待了好幾個月，以爲你跟李遠在一起了呢。結果不僅沒有，你還懷了孕，他不認你這個女兒，我都沒法攔着。”
……
柳燕從臥室來到了客廳，宋大龍看了一眼，問道：“佳佳咋了？”
柳燕說道：“沒啥，那丫頭說回來的時候一直開着窗戶，說是戴口罩不舒服，這麼冷的天，她又沒吃早飯，吹反胃了……晚點我給她弄點清單的，要是還不舒服，我就帶她去醫院開點藥。”
“現在醫院到處都是危險，我打電話喊私人醫生過來吧。”
柳燕馬上說道：“算了算了，還有一些症狀，不適合那個男醫生，佳佳說李遠有個醫院，那邊目前防護措施做的比較好，反正距離也不遠。”
聽到李遠，宋大龍嘆息一聲：“唉，佳佳還是沒這個福分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既然認識李遠那麼久，怎麼還能看上別的男生呢？長得帥？那李遠不帥？連我們這種中年男人都覺得李遠的長相完全沒得挑。結果現在倒好，李遠的女朋友懷孕了，要是佳佳懷孕了，你說該有多好？我就能退休報外孫了……”
柳燕：“……”
還真懷了，可惜不是李遠的。
“趕緊吃飯吧，當初跟我在一塊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多愁善感啊……”
宋大龍就是那種典型的糙漢子。
……
李遠還沒準備回去呢，就收到了宋佳佳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面，宋佳佳很恐慌，哭着說了懷孕的事。
“喂，我當初就說不要了，是你自己非說可以的，現在不能怪在我頭上吧？”
“我要去醫院打掉。”
“好，我來安排，就去清河縣，我找人接你。”
“你的孩子，你就不想對他說點什麼嗎？還沒出生就要沒了……”
“哦，對不起……”
李遠只能保持冷漠，保持漠不關心。
這件事全看宋佳佳自己，她想打掉就打掉，跟自己沒關係。
就跟他之前對宋佳佳說過的一樣，想要保持什麼關係，完全取決於宋佳佳自己。
反正他……說話不算數。
只要宋佳佳沒找別的男朋友，對他來說都一樣。
饞宋佳佳了，依舊會去找她。
“你放心，不會連累你的，我跟我媽說的是我另外找了個男朋友，現在已經分手了。”
說完這話，宋佳佳就給掛了，顯然是想要尋求安慰，可惜沒能如願。
李遠聯繫了一下在清河縣的醫療團隊，讓他們做好接應。
江一凌還有七天左右就到了預產期，現在已經住在醫院裡面了。
那邊的區域也是封鎖的，何建川搭建的醫療團隊沒有插手的能力，畢竟李遠更相信和自己利益相關的團隊。
唐建軍他們安排的目前更值得信任。
將來慢慢搭建自己信任的團隊就行了。
大概下午四點多，他就收到了信息，宋佳佳去醫院了。
五點鐘，再次收到了信息，宋佳佳確認懷孕。
李遠嘴上說什麼都不在乎，但宋佳佳一旦確定打掉孩子，他肯定還會給宋佳佳打一個電話。
不會要求她改變主意，而是重新認真跟她聊幾句。
不過最後，宋佳佳並沒有當場決定打掉孩子，而是選擇在醫院住兩天考慮考慮。
這讓李遠放心了不少，因爲他馬上就到了。
從宋佳佳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就強行改變了自己明天回去的計劃，只是重新安排，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
可能要六點才能到。
……
醫院裡面，柳燕坐在病牀旁邊。
宋佳佳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只是醫院就是這樣，都是病牀。
要在這邊休息，也只能睡病牀。
不過房間很大，裝修的也非常舒適，即便是一些大醫院的高檔病房都比不上這裡，單間面積就有六十多平，休息室，洗手間，浴室等等，應有盡有。
此時宋佳佳站在窗戶旁邊，看着外面的風景。
窗戶後面就是一個湖泊，此時氣溫已經回升了一些，溫度有那麼十度上下，外面的景色也逐漸好看了起來。
柳燕哪裡看不出來自己女兒的掙扎。
她想不明白，自己女兒到底在掙扎什麼。
她可沒結婚，現在又跟男朋友分手了，難道還要把孩子生下來？
難道她對那個前男友還有感情？
於是她開口說道：“佳佳，這件事騙不了你爸幾天，我們要是一直不回去，他肯定會過來，到時候怕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嗯，我明天應該就能作出決定了，就是現在還有點怕……”
“其實還好，現在懷孕時間短，手術也簡單。”
“可還是會影響以後的生育，對嗎？”
“你這麼年輕，應該影響不會太大的。”
柳燕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因爲實在是沒有要的理由。
她倒是沒有跟宋大龍一樣，希望宋佳佳找個多麼厲害的男朋友結婚。
可至少也不能是她前男友那種不負責任的吧？
是不是渣男她不知道，但做了這種事，連後果都不考慮，不是不負責任是什麼？
“媽，我餓了，能幫我去弄點吃的嗎？”
“好，那你就在房間待着，別亂跑。我等下給你爸打個電話，先找個藉口。”
“嗯，謝謝媽。”
就在柳燕離開沒一會，李遠懷裡就摟着一個小傢伙走了進來。
宋佳佳：“你怎麼回來了？”
李遠逗了逗懷裡的小傢伙說道：“想我兒子了。”
宋佳佳看着李遠對待孩子的柔情，走過來看了一眼。
“這個孩子……”
“前年生的，今年是第三個年頭，兩週歲了。對了，他叫江樹，可愛吧？”
“嗯。這是你第幾個孩子？”
“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