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牌了，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陳潔在吃過晚飯之後，來到了書房。
她算是親身經歷了李遠這幾天的操盤。
他早就可以舉牌了，現在手裡的籌碼，甚至已經超過50%
即便是股東大會，他都能穩操勝券。
但是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花費三百六十多億美元，僅僅是爲了被人家否決掉嗎？
到時候就算再怎麼樣，也會虧掉20%上下，也就是幾十億美元。
李遠確實不在乎虧這點錢，但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划算。
李遠說道：“我現在手裡的籌碼，已經足夠搞定波音了，先調戲他們幾天，等你護照下來，搞定簽證之後，你就可以去那邊了。”
“哦。”
到了這一步，陳潔能看出來李遠鐵了心要噁心一下華爾街，她也沒得選。
緊接着李遠說道：“已經佈局完了，今晚你可以回去休息，這邊我自己一個人忙就行。”
“行，但是人家也想要貼貼……”
陳潔模仿了一下宋佳佳的聲調。
“家裡沒貨了。”
李遠一句話，直接把陳潔給說愣住了。
想要開口再說點什麼，最終在嗓門停了下來。
“那我去洗碗睡覺。”
說完，她離開了書房。
她可太清楚李遠家裡有多少存貨了，甚至自己那邊的存貨，也是相當多。
按照正常來說，足夠使用半年。
哪怕兩天用一個。
可這纔多久啊？
一個月？就給用光了？
這一個月她滿打滿算也就用了兩個……
至於冒險，她是不想的。
生孩子什麼的太沒意思了，她也不想要孩子，這輩子都不想要。
等她走了之後，李遠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他最近一點也不煩躁。
有宋佳佳在，他根本燥不起來。
不像之前，在高強度工作之後，最先受不了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理。
金錢會讓人躁動，工作的過程會讓他的大腦極其活躍，一旦放鬆下來，大腦就會產生空虛感，久而久之，就會產生戾氣。
現在……
他都想在體內存點戾氣了，沒點戾氣，對生活都提不起勁。
可惜宋佳佳根本不給機會。
他本以爲只是開頭幾天，可沒想到宋佳佳這個開頭，一開就是一個月。
他沒騙陳潔，是真的沒有存貨了。
兩邊加起來大半年的存貨，除了宋佳佳浪費三分之一，別的全部用完了。
伴隨着美股開盤，李遠直接開始給波音報價。
報的不高，19個點而已。
所以，波音開盤就是十九個點。
美股這幾天最引人注目的股票是誰？
毫無疑問，就是波音。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波音的股價，四天翻了一點四倍，今天市值正式突破一千兩百億美元。
雖然不及巔峰，但在美股連續熔斷的行情下，一度跌到五百億美元了，能夠如此逆勢反彈，誰不想參與一手？
只是可惜，券商那邊不給開空單了，多單？買不進去……
週一週二還能買進去，週三就徹底買不進去了。
今天週四，更是毫無疑問。
開盤大漲19個點，後續根本沒有人能夠買入。
成交量不多，只有區區兩億美元。
放在A股，這個形態就是極致縮量大漲。
說明被控盤很嚴重。
一直大漲29%之後，成交量才大了起來，從兩億多美元的成交量，漲到了七億多美元。
漲的這些，都是李遠賣的。
擎天資本舉牌那些，其中9%是唐建軍那邊提前給他搞定的，基本上把能扣來的籌碼，全部給弄過來了，並且還沒花多少錢。
後面20%，是李遠這邊轉讓給擎天資本的，都是成本價。
不過伴隨着舉牌，那些籌碼已經被鎖定，無法拿出來交易。
本質上，那些籌碼沒有意義了。
但如果再弄一點，湊夠30%，那麼意義就大了不少。
這幾天，李遠沒有跟陳潔說過任何自己的想法，唐建軍那邊也一樣。
明面上就讓那些人猜吧。
即便陳潔看清楚了他所有的籌碼，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在這件事上，他不會相信任何人。
他一開始就準備舉牌了，只不過時機不到。
本來以爲還要再跟華爾街玩幾次，結果昨天被搶籌了。
被搶籌了，就代表着機會來了，所以今天才直接舉牌，給對方營造一種自己只差那一點籌碼的假象。
從頭到尾，他都不缺籌碼，目前擎天資本這邊的不算，他還能操作的籌碼，還有23%
別的錢他不一定能賺到，需要看後續對方的決心。
不過這23%籌碼的價值，他肯定會給榨乾！
現在波音市值已經接近一千四百億美元了，他現在把手裡的籌碼清掉，這次操盤就已經保本，剩下接近30%的籌碼是純賺。
不過他沒想過就這麼輕易出手。
從週一開始，盤面出現的高換手，實際上都是他的籌碼在來回倒騰，做給別人看的。
週三華爾街搶籌，搶的也是他自己的籌碼。
他一直都在一人扮演兩個角色。
高度控盤的感覺很爽，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體驗。
他想要給華爾街看什麼，華爾街就得看什麼。
出手五億美元之後，他馬上開始拉高報價。
只不過他拉的再高，華爾街那邊依舊比他高，擺明了不讓籌碼流落到外人手裡。
華爾街那邊是團結的，他們內部已經達成了一致，只針對外人。
一直到把波音拉了39個點，成交了六億美元的籌碼，週四這天才算結束。
李遠的局，已經布成了。
無論唐建軍也好，陳潔也罷，在這次的事件中，都是李遠借來的棋子。
他知道唐建軍那邊做什麼事，肯定會泄露消息。
他知道肯定有不少人在盯着陳潔。
這也算是他對陳潔最後的試探了。
只要陳潔別勾搭西方，哪怕是唐建軍安排的特工，他都可以接受。
收盤。
吃飯。
然後回到了臥室。
本以爲今天會是安穩的一天，但沒想到剛進來，就看見宋佳佳手上拿了一個東西，然後舔了舔舌頭。
“嘿嘿，貼貼……”李遠：“……”
“伱從哪弄的？”
“昂……之前故意藏的。”
“怎麼想到藏這東西？”
“因爲我發現少了啊……，目前爲止，總共少了兩個。”
爲什麼會少？
這家就三個人，宋佳佳心裡很清楚。
她沒有明說出來。
“她再過幾天要出去一趟，到時候就得你做飯了，抽空跟她好好學兩手，我們至少得堅持二十多天。”
“嗯，好，明天我就跟陳姐學。”
“你爲什麼好像挺高興的樣子？”
“有嗎？嘿嘿……”
說話間，宋佳佳已經撕開了包裝。
……
對於西海岸來說，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比爾斯他們一行人，再次開會，聚集在了一起。
旁邊的多媒體屏幕上，標註了今天波音股價的變化。
比爾斯解釋道：“今天總共有兩筆成交，量只有十億美元。但很明顯，我們已經成功聚集了擎天資本獲取籌碼的途徑，他們今天一股都沒拿到。
並且根據我們分析師給出的數據，一開始擎天資本跟對方約定在29個點左右交易籌碼，被我們截胡之後，對方果斷停手，隨後又跟擎天資本約定39個點交易籌碼，這兩次都被我們截胡了。
不過很顯然，十億美元的籌碼並不多，擎天資本後續肯定還有別的手段獲取籌碼。目前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壓制住盤面，哪怕波音上漲到兩千億美元的市值，三千億美元的市值，都無所謂。”
伴隨着比爾斯說出今天的結論，大家都點了點頭。
大家在這一點上沒有分歧，畢竟擎天資本已經舉牌了，並且鎖定了近30%的籌碼，即便把波音拉到三千億美元的市值，也花不了多少錢。
比爾斯繼續說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因爲我們的疏忽，擎天資本已經拿到了太多的籌碼，現在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守住盤面這個底線。這也是我們跟擎天資本最後的戰場！
一旦守不住，那我們就輸了！”
如果擎天資本只有25%的籌碼，他們還不用那麼極端，兩千億美元以上，就可以稍微放一點。
可偏偏擎天資本已經舉牌29.75%了，根本沒有給他們預留半點空間。
一丁點失誤都不能出現，不管股價再高，他們只能跟。
哪怕波音現在市值突破一千六百億，一天增加幾百億美元的市值。
明天或許波音的市值就要突破兩千億美元了。
李遠不放棄，他們就只能陪着。
大家相互砸錢，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比爾斯：“我們還需要儘可能的去聯繫持有波音股票的資本，把他們手裡的籌碼買過來。不過現在……大概率是沒了，我們給不出太高的價格。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放出風聲，誰敢私底下把自己的籌碼交易給擎天資本，就是跟我們華爾街爲敵，逼迫他們把籌碼全部拿到盤面上來交易。”
雙管齊下，斬斷擎天資本繼續獲取籌碼的通道。
反正目前也沒花多少錢，加起來不過幾十億美元而已，相比較擎天資本花的，怕是十分之一都不到。
“威廉，擎天資本手裡，終究還有近30%的籌碼，即便我們阻止他發佈收購要約，那等他手裡的籌碼解禁了，我們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總不能在解禁之後，就把股價給砸下來吧？
那樣一來，擎天資本依舊能反手加倉。
唯一安全的手段，就只有一個。
讓擎天資本主動把持有比例降下來。
比爾斯想了一會說道：“解禁也不是全部解禁，半年之後，最多解禁一半。到時候只要他們主動降低倉位，那我們就買下一部分，降到20%以內，我們就安全了，到時候再把股價砸下來就行。”
這麼做，肯定得虧錢。
至於虧多少，就要看股價最終能上漲到什麼地步了。
“那樣擎天資本不會虧錢。”
“難道我們還指望他虧錢嗎？即便我們虧損幾十億美元，也要守住臉面！難道大家的臉面，就這麼不值錢？”
沒人說話。
讓擎天資本手裡拿了那麼多籌碼，本身局面就已經很被動了。
只能一步一步跟着走。
這以前是他們的手段。
現在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凡他們之前可以守住籌碼，今天都不至於這麼被動。
除了波音，別的股票，擎天資本花一萬億美元，都別想蒐集30%
波音是最爛的股票，也是最打臉的股票。
就這樣，週五來了。
跟週四差不多。
波音開盤漲了十幾個點，隨後慢慢漲到29個點，在這個位置成交了五億美元，隨後停了下來。
隨後繼續拉昇，拉到了39個點，再次成交了五億美元。
全天，除了這兩筆成交之外，總成交額也就十四億美元。
波音的市值，突破兩千二百億美元。
晚上，依舊是華爾街的總結時間。
毫無疑問，他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思路，即便波音市值突破三千億美元，他們也不會慫。
……
週六。
李遠接了個電話，然後找到了陳潔。
“陳姐，護照已經辦好了，我這邊也已經安排人送你出去，你想什麼時候走？”
外面還在封着，李遠聯繫人動用了一點小特權。
“什麼時候發佈收購要約？”
陳潔問了一句。
“快了，華爾街那邊堅持不了幾天。”
“好吧，那等下讓人把護照的照片發給我，我先在網上申請一下，等申請過了，明天去魔都大使館蓋章。到時候……我是回來一趟還是直接走？”
“直接走吧，回來太麻煩，還要隔離。”
“嗯，那我到時候多做點飯菜，應該可以放兩天，免得你被宋佳佳毒死。”
李遠笑了笑說道：“好。”
他挺希望陳潔被拒籤的，被拒籤就代表着華爾街那邊不想給半點機會。
……
週日，李遠在小區樓底下送了陳潔幾步。
陳潔上車的時候，李遠說道：“一路順風。”
陳潔神色複雜的看了李遠一眼，默默關上了車門。
或許這件事，雙方都心知肚明。
傍晚十分。
李遠收到了陳潔發來的信息。
“簽證下來了，只是機票沒買到，已經聯繫航空公司了，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勻出來名額。”
航班受限，每天就只剩下兩班，即便有些特權，此時也不得不等。
“吃住怎麼樣？”
“能怎麼樣？被困在酒店了唄，哪兒都不讓去，只能在房間待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