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預料過開局不會那麼順暢,但是他硬生生砸了四千多億進去,那羣傢伙還不回頭。
足以說明是鐵了心要跟他硬碰硬了。
他已經給足了空間,週一宣佈迴歸,那一天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建倉,他們的持倉成本永遠比自己低。
將來哪怕自己先跑,他們手裡也掌握着成本優勢。
至於能不能一直掌握到最後,那是個人能力問題,跟別的無關。
結果這羣傢伙寧願自己不賺錢,也要把他給埋了。
也就是這裡是自家主場,不會被拉閘。
他要是敢在美股入場七八百億美元,第二天就發現自己賬戶沒辦法交易了。
西方資本想要打壓他這個‘股神’還好說,自己人也搞他,他肯定不幹。
舉牌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事,在他的主場,所有的規則都是他的助力。
股市的大行情是不可阻擋的,不會因爲那些資金搞事,最終就沒了。
小行情或許會因爲人爲出現變故,大行情是大勢所趨。
不然美元放水了,那些錢往哪放?
美元一年印幾萬億出來,在樓市嚴格管控的局面下,不進入股市?難道坐等貶值?
股市也是金錢循環的一個手段,賺錢了就會去消費,消費了就會讓廠家加大生產,廠家生產了,就會僱人發工資。
需求量變大,廠家僱人的成本也會增加,工資給的就高。
美元放水,華夏這邊肯定也會跟一部份,但是爲了不對整體結構有影響,這一部分水,必須要消化掉。
樓市已經沒辦法繼續蓄水了,只能是股市。
所以,股市上漲是必然的,只是目前形式還不清晰,很多數據都需要未來一點一點形成,沒有人能夠準確預測未來兩個月會發生什麼,甚至未來一天會發生什麼都無法預料。
整個市場被他‘抽風’給帶起來了。
無論是什麼行情,只要有話題,那麼短期情緒就有了保障。
所以資金肯定會放心大膽的進來,哪怕持倉成本比之前要高。
可李遠手裡的資金都被鎖了,還能怎麼辦?
又不擔心李遠賺到錢,這個時候進來擡轎子,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尤其是李遠舉牌的那些票,別管多大的市值,此時此刻都成爲了他們下場的對象。
一邊用輿論引導李遠看好這些票,希望有散戶進來,跟他們一塊擡轎子,到時候隨意收割。
一邊又想着看李遠最後怎麼出醜,整個基金會不會直接崩掉,把股神最後一點遮羞布也給賠進去。
就像是一邊說李遠多麼牛,一邊在給李遠捅刀子。
看見他們這麼興奮,在週二的時候,李遠再次加碼了。
“擎天資本舉牌牧野股份!”
“擎天資本舉牌南方稀土!”
“擎天資本舉牌恆瑞醫療!”
“擎天資本舉牌天齊鋰能!”
“擎天資本舉牌華有鈷業!”
“擎天資本舉牌……”
週二這一天,李遠再次舉牌十六支股票。
基本全部都是三百億市值以上的大票。
這麼一搞,把市場上的流動資金都給搞成了稀缺貨,很多資金被迫從外面拿錢入場。
畢竟只要李遠舉牌的股票,再怎麼樣也會拉兩三個板,甚至是可以拿來做半年行情。
今天這麼一搞,李遠再次被鎖了四百多億的資金。
昨天加上今天,已經整整被鎖了一千兩百億。
之前那些拼命想要砸盤的資金,見到這種火熱的場景,沒有一個人能忍得住。
上週兩市最高成交量的一天是一萬五千億,然而這周連續兩天都突破了一萬四千億的成交。
擎天資本肯定是浮盈的,舉牌基本都代表着漲停,即便資金被限制,那賬面也是浮盈,淨值非常好看。
整個公司現在人心惶惶,李遠的很多操作過於激進,主要還是一下子涌入的資金太多。
眨眼的功夫,擎天資本管理的資金都要超過五千億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操作這麼多資金,難免出現隱患。
他們能理解李遠爲了基金做出的任何動作,只是怎麼看都有些太不理智了。
資金被限制那麼多,一旦基金髮生了擠兌,都拿不出錢來。
事實上,資金的擠兌已經開始出現了。
不少人是第一次投資李遠,目前基本都賺了三五十個點,此時聽說擎天資本舉牌那麼多公司,被鎖那麼多資金,紛紛開始贖回。
頂着高額的手續費也要贖回。
不是幾十億,而是數百億!
週二這天收盤的時候,孟建國就彙報說是贖回資金已經達到一百二十億,預計明天要面臨兩百億的贖回。
這個消息對於擎天資本來說是致命一擊,因爲李遠明天必須要減倉兩百億出來應對贖回。
可一旦減倉,對目前的持倉股價是致命打擊。
但李遠聽到之後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兩百億而已,用不着去減倉,國家大基金借給他的錢,明天會到賬,直接抵上就行。
這幾天可正是股票賺錢的時候,也是最佳獲取籌碼的階段。
贖回去正好,擎天資本能賺取兩三億的贖回手續費,股票賺的錢也能直接進入擎天資本的口袋。
反正擎天資本一直在那邊,他們隨時都可以上車。
至於拉黑身份證這一套,雖然可以做,但是沒必要。
都不是啥有錢人,人家有點危機意識也沒啥錯。
週三的時候,李遠再次舉牌。
不過這一天僅僅舉牌了四家公司。
主要就是沒錢。
國家大基金那邊的錢,到賬差不多了,還有最後四百億,週四週五會到。
這天,李遠再次跟唐建軍通了一個電話。
“老大,咱們要不要再做一筆生意?”
“沒錢了!”
“欠着也行,等什麼時候掙錢了再還。”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生意?向來都是只有我們借錢給別人,很少有人借錢給我們。”
“您這話說的,那國債算啥?”
“國債都是我們內部流通,又沒有賣到外面去。”
“行行行,咱們不說這個了,您覺得我舉牌的這些公司怎麼樣?是不是好公司?”
唐建軍遲疑了一會,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想幹什麼,就是想把我最近舉牌的股票賣給您,放在我手裡也沒啥用,過幾天肯定會被砸的很厲害,放在您那邊應該沒人敢砸。”
唐建軍:“……”
他感覺李遠瘋了!
好傢伙,一堆受限制的股票,賣給自己?
你自己舉牌的時候倒是很爽,現在一堆爛攤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怎麼有這麼厚的臉皮?
李遠這個操作,真的把他給整迷糊了。
“放在我手裡被砸的更厲害,那些資金可不會在乎持有股票的人是誰,他們只會追求利益。”
“啊?這樣嗎?那要不您正好利用這次機會,給他們上上課?讓他們聽話一點?”
“我要是有那個能力,還用得着你說?A股目前我們都已經控制20%的籌碼了,他們該怎麼樣不還是怎麼樣?”
其實A股最大的莊家,就是唐建軍。
絕大部分股票,他們直接或者間接都有持倉。
那些持倉,就是用來平衡市場的,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加倉的。
比如盤面崩了,他們難免要出一些資金拉昇託底,雖然每次都不多,幾個億或者十幾個億。
但長年累月下來,在裡面也砸了不少錢進去,幾百個億肯定是有的。
再加上那些國企,他們本身就持有了不少份額,整個A股幾十萬億市值,他們要是清理清理賣掉,怎麼也能賣個十幾萬億。
能不能賣出去自然另說。
李遠嘆息一聲,說道:“沒想到您竟然過的這麼慘!要不這樣吧,反正也不在乎再慘一點,我舉牌的股票現在差不多價值一千四百億,明後兩天我再湊湊,舉牌兩千四百億,賣給您了。”
受限制股票僅僅不能在二級市場交易,在一級市場是可以交易的。
不過買走的人,同樣也要遵守規則,半年內不允許拿到二級市場來。
所以這種受限制股票基本都是賠錢貨,必須要降價纔有人願意接盤。
李遠的意思就是,我手裡有一筆賠錢貨,等我再多買點賠錢貨過來,到時候您一塊接盤一下。
唐建軍認爲自己的臉皮已經天下無敵了,可此時遇到李遠,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不要臉。
自己不配跟李遠比。
“那是不可能的事,那些籌碼,我們一股都不要!”
李遠笑着說道:“掙錢的機會都不要?”
“不要!風險跟利潤不成正比,我們沒辦法走程序。”
李遠思考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我跟您那邊籤一個保價協議,如果將來那些股票的價格低於我們當日的成交價,少的部分我會補齊,保證您那邊不會虧損。如果高於我們當日成交價,那麼多出來的部分,我要80%,您覺得怎麼樣?”
“嗯?”
唐建軍沒想到李遠能說出這種話。
他對市場那麼有信心?
李遠問道:“怎麼?您該不會擔心我沒錢補的吧?也就兩千多億,哪怕全部虧光,我也補得起。”
唐建軍馬上說道:“不是,你有錢這點我不會懷疑,就是……你確定?”
這筆交易風險被排除了,還能穩定獲取一點收益。
當然,收益也可能爲零。
“當然,除了寧德股份跟邁瑞醫藥,別的票我都給你們。”
“那萬一我們賣虧了呢?也得讓你補齊才行,即便你覺得後續有好行情,但股票到了我們手裡,想什麼時候賣,就是我們說了算,我們也不會聽取你的任何建議。”
一旦聽了李遠的話,就屬於違規交易了。
李遠說道:“行,不過到時候合約我只籤三年,三年之後,如果您那邊還沒賣掉,我就要以成本價收回來。”
“可以!什麼時候交易?”
“下週一,您準備兩千四百億就行。”
“嗯。”
唐建軍掛斷電話之後,揉了揉眉心。
上次李遠要四五千億,他沒給那麼多。
結果現在,算是給出去了。
但凡是別人,他都懶得搭理,四五千億又不是小錢,他們也要傷筋動骨才能搞到手。
李遠這邊要求只要別太過分,他都會盡可能去爭取。
畢竟對李遠的信任,值得花這筆錢。
他幫忙掙了三千多億,如果連四千億的信任都沒有,未免顯得太薄情了些。
但也僅僅只有這些了。
他可以有人情味,但工作不能有太大的人情味,不然就亂套了。
……
這幾天,對溫玉仙的考驗可以說更大。
李遠舉牌給她帶來了大量好處,她的基金每天浮盈幾十個億。
週一破了八百億,週三就已經破了九百億。
她操盤到現在,已經賺了接近三百億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
她沒想過自己會做出這麼強的成績,只要沒有那麼差,讓她在屬於自己的節奏中慢慢賺錢就行。
可她的節奏,在第一天就被打亂了,到現在也沒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而且現在的局勢十分複雜,李遠第一天舉牌的股票,幾乎都三連板了,即便今天沒有上板的,也在封板位置附近,大量籌碼在進行換手。
她不知道李遠在幹什麼。
現在她十分迷茫,只能盡全力迴歸到自己的交易節奏當中。
可一旦按照她的交易節奏來,她明天就必須要砸盤!
尤其是李遠舉牌的那些股票,她一股都不會留。
不砸盤,她就走不出被李遠牽着走的圈子。
無論從技術層面還是理性層面,她都得走。
那些票是她看好的,可經過李遠這麼一攪和,已經不具備操盤價值了,裡面的成分極度複雜,她也應付不過來。
這個決定很艱難,但在經過一夜的思考之後,她還是決定去做了。
週四,開盤。
開盤的一瞬間,溫玉仙就把李遠週一舉牌的股票持倉全部砸了出去。
她不能砸太慢,太慢了會有大量散戶承接。
目前的情況就是大資金在主導封板,慢慢高位放籌碼給散戶。
而她手裡,幾乎都有四個點以上的籌碼,砸出來是毀天滅地的。
開盤就跌停,幾十億籌碼死死的壓在上面,沒有任何資金敢入場。
她在砸盤的時候,李遠還在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