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從12月就開始忙碌了,該收錢屏蔽榜單的收錢,該蒐集數據的蒐集數據。
他們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計算方法,可以根據稅收,企業盈利情況來給出一個數字。
當然,也能瞎編。
有人要報高,有人要低調,給他們塞錢就行了。
除非你實在是太張揚,大家都知道你身價不低,否則都能把你的名字徹底抹掉。
比如伱說馬老師沒上榜,大家也不信啊。
可你要說馬老師今年身價只有一千億,大家也不會懷疑什麼。
統計是很有說法的。
他們可以只統計明面上的股票,也可以把你別的營收全部統計出來,包括歷年套現了多少……
裡外裡能從一百億錯到一千億去。
只要他們想,位置在哪,都是他們定的。
“老闆,他們說明天公佈。”
“給我統計了多少?”
“六百億。”
“你塞錢了?”
這個數據明顯不對勁,他最多也就兩百億的身價。
于越苦笑道:“老闆,我要是塞錢,他們敢直接給您首富。因爲按照A股平均市盈率,公司估值已經破兩千億了,他們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標準來。”
“那這六百億怎麼來的?”
“他們一開始給出的是一千三百百億,擎天資本一千二百億,九天傳媒一百億。後來我讓他們降了一點,降到擎天資本五百億,九天傳媒一百億。”
于越總不可能讓李笑的身價壓在自己老闆頭上,所以沒敢降太狠。
按照李遠之前的目標,能有幾十億就行,不用太高。
“確定是幾百億?”
“確定……”
李遠明白福布斯那邊是什麼意思了,就是想讓自己掏錢,要麼往上一些,要麼往下一些。
他們定身價還是很老道的,既給了向上的空間,也給了向下的空間。
目前這個位置是最難受的,不上不下,二十來名。
稍微加一點就能上前十,全國矚目。需要名氣的,肯定不願意錯過。
再往下降一點,關注度就會成倍減少,對於想要低調的,也非常好操作。
“聯繫他們一下,要麼給我弄到第一去,要麼就給我降到五十億以下,不然以後我不會再授權給他們公佈我的信息了。”
“好的。”
于越知道李遠是怎麼想的了。
所謂降到五十億以下只是一種說法,李遠就是想要首富的名頭。
這個也很簡單,只需要福布斯編一個故事就行。
比如某某機構給擎天資本估值多少多少錢,他們就可以按照這個數據來給李遠擡高身價。
“對了,再把我的工資條打印一下。”
“嗯,好。”
兩件事放在一塊,于越就知道李遠要幹什麼了。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李遠就在自己的社交平臺發了兩張圖片。
第一張是他的工資條,第二張是財務那邊給江州大學銀行賬戶打款一元錢的記錄。
並且配文說道:“這兩張圖算是作爲對於某件事的迴應,我掙點錢也不容易,學生創業是很難的,如果你們覺得不滿意,不妨多去考慮考慮自己的問題。有沒有給學生創業提供足夠的支持,有沒有爲學生的學業保駕護航。”
李遠這麼一說,基本算是撕破臉了。
過去幾分鐘,李遠再次發了一條信息。
“對了,剛剛那些話,也可以用來回應另外一件事!大家理性吃瓜就行,攻擊我也沒事,我不能把你們怎麼樣,要可是攻擊了老爺們,後果自負!哈哈……”
這條信息更是誅心,而且造成的影響,比前一條大十倍。
因爲太多大佬在關注李遠了。
唐建軍就是其中一個。
他之前對於那些傳聞還沒怎麼在意,加上也不是一個體系的,他不方便說什麼。
可李遠這句話矛頭直接指向了整體,李遠的人氣又那麼高,影響極其惡劣。
他馬上就把這件事上報了。
以他的身份,上報一件事,可想而知會被重視到什麼程度。
一個小時後,李遠這邊就收到了電話。
不過他沒接。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有人直接來到了擎天資本辦公的地方。
李遠讓于越出面的,反正他是沒工夫見那些人。
等於越墨跡了兩個小時,把那些人弄走之後,李遠才離開公司,回到了住處。
他不見人,就是最好的反擊。
見了就代表自己心軟了。
他可不想當心軟的神。
他知道自己那條信息內容是在開地圖炮,但是對方糾纏這麼久還不依不饒,他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回來之後正在吃飯,唐建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在幹什麼呢?你今天這兩下,看樣子是積攢很久了啊。”
李遠一直都沒開口說什麼,今天上來就出手二連,發泄的意味很明顯了。
李遠笑着說道:“是啊,畢竟我跟您不一樣,別人都覺得我好欺負,天天變着法的想搞我,可沒人敢找您的麻煩……”
“你瞧你這話說的,你受委屈了可以跟我們說嘛,我們還能不管你?”
“您要是能管,就不至於非要等到現在纔打電話過來了,那些事都已經在網上傳了七八天了吧?我不信您一點不知情。”
唐建軍語氣有些尷尬的說道:“以前只當是個小誤會嘛,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我已經插手了,肯定給你一個交待!晚上一塊吃個飯?我等會就到江州。”
“我已經在吃了,明天我請您?”
“明天我請你,上次都是你請的,再吃你的飯,我這心裡可就過意不去了。”
“您給我打電話,是想讓我刪帖的吧?我等會吃了飯就刪。”
都讓唐建軍親自來江州了,李遠肯定不能再搞事。
“不用不用,帖子就留着吧,也算是給我們的一個警示。”
“您可要想好了,指不定有人看見我發的內容,直接就過來挖人了,而且那些媒體帶節奏的能力可不弱……指不定哪天就被別人曲解了,覺得被打了臉,想要找我麻煩呢。”“你這傢伙就是在打我的臉,現在刪了有用?就你的粉絲數量,該傳播的早就傳播開了。現在刪了,反倒是會引起陰謀論,覺得我們把你怎麼樣了。”
“哈哈,那我就留着了,順便釣釣魚……我生活不如意,希望有人來挖我。”
“嗯,好。”
唐建軍屬於有苦難言。
正常情況,誰希望整天有那麼一個帖子在掛着啊。
這不是沒辦法了嗎?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再去糾結別的問題顯然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不過李遠這一次也算是揭開了一些傷疤,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藉口插手一些事。
很多城市商業環境確實一般,頂着一線城市的名頭也沒用。
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
沒那麼多優秀的人才可以安排進去,全靠上面發號施令?那樣能把事做好纔怪。
這玩意又沒有一定的規矩界限,全靠自身的服務理念。
任何一座城市都一樣,肯定都經歷過好幾次毒打,才慢慢改進了服務理念。
他沒有告訴李遠,這次不是他一個人過來的,他只是個配角。
不過李遠不想見面,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當天晚上,他在招待所拿到了擎天資本的所有資料。
看見那些資料之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難怪那小子這麼好說話,感情是拆分業務了。”
他之前一直覺得李遠在給他撿漏的機會,現在才知道,是那傢伙故意的。
目前的擎天資本,去年淨利潤也就四十多億。
但考慮到只有半年的時間,這份數據的含金量很大。
即便是按照李遠之前給出一千億的估值,也不算虧。
只不過嘛……倘若僅僅是這個地步,他不會過來談的,也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現在來都來了,只能安排人去準備一下,只要李遠能夠保持狀態,後續嚴格遵守分紅約定,其實還是不錯的。
……
江州大學的反擊很猛烈,甚至都沒有藏着掖着,官號直接下場。
從教書育人的角度開始陰陽李遠自己不考試,怪學校不幫忙,着重說學校對待學生的公平,不會有任何走後門的舉動。
緊接着又拿出學校歷年對於學生創業的優待政策,暗示李遠說的那些話就是在放屁。
最後進行總結,李遠就是在故意抹黑學校。
畢竟現在這個局面,江州大學也沒想過再從李遠手裡拿到錢了。
就李遠說的兩個方面,他們自認爲一點不理虧。
李遠的回覆乾脆利落!
“我就是故意的,有本事你們來咬我啊!煞筆學校,到現在你們都沒弄清楚自己錯在哪了是吧?忘了你們冤枉我的嘴臉了?忘了你們的老師,教務處主任對我頤指氣使的嘴臉了?忘了我在教室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時候,你們的處理態度了?”
“非要我把話說那麼明白是吧?你們學校的老師上課但凡能把話說這麼明白,學生能差到哪去?連話都講不明白,理解能力都有問題,還教什麼書?回家種紅薯去吧!丟人現眼的玩意!”
一個頂級富豪,這樣懟人,在整個互聯網都是相當炸裂的。
至少從來沒有李遠這種級別的大佬撕破臉皮毫無顧忌。
要麼就是暗戳戳的來,要麼就是陰陽怪氣幾句,實在是沒啥陳府的大佬,頂多就是反駁幾句。
哪能像李遠這樣罵人。
李遠這些話,確實讓很多理中客反感了。
江州大學好歹也是名校,人家說的也不算難聽,結果你李遠就跟個地皮流氓一樣。
即便是人家不對,你這樣罵人也落入了下風。
因爲熱度比較大,李遠的粉絲戰鬥力瞬間落入了下風,被打的潰不成軍。
一旁的陳潔看見李遠拿着手機在網上對線,就問道:“在網上一直髮言不太好,容易得罪人。”
“沒關係啊,我就應該得罪人,這次應該會得罪整個教育界,改天抽空再得罪一下互聯網行業,火候就差不多了。”
陳潔愣了一下,“你不想要商業盟友了?名校能夠給你提供大量優秀生源,互聯網行業能給你帶來大量人脈。”
“可我只能選一個,很明顯村長給我的利益更多。”
“你覺得這條路更好嗎?”
李遠頓時說道:“陳姐,這些話不該你說出來,你的立場就不允許。”
陳潔滿不在乎的說道:“我能有什麼立場?天生也不需要我這種女人有立場。”
“可是這個世界,最不討喜的就是牆頭草。”
李遠不知道陳潔是不是在試探自己,但有些話必須要說明白。
畢竟她的身份比較複雜,誰也不知道她會突然竄出什麼身份。
指不定還跟國外有聯繫呢。
剛剛那些話,有兩層含義。
試探自己的態度之後,要麼就是看他立場在不在國內,要麼就是問他願不願意去國外。
陳潔聽到李遠的話之後沒什麼表情,自顧自的幫李遠捏着肩膀。
“於晨光那邊被判了,十六年。”
李遠皺起眉頭,說道:“做錯事了承擔責任不是應該的嗎?他一開始就該想到是這種局面纔對。”
“是我把他弄回來的,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那陳姐上我的牀時,有想過對不起他嗎?”
陳潔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下來。
李遠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規矩就是這樣,享受錯事帶來的巨大權力,優越,就要隨時準備承受這個代價!又想在規則之外玩,又想不承擔責任,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沒被發現算你有能力,被抓住了把柄,就老老實實認栽。陳姐,你這是玩不起了?”
陳潔或許在乎的不是於晨光,在乎的是她自己。
作爲一個棋子,一個籌碼,就跟江河裡面的浮萍一樣,漂到哪兒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遇到了大魚,也可能隨時被一口吞掉。
毫無安全感。
本來她覺得跟在李遠身邊比較有安全感,但是李遠非要選擇那條路。
她很怕李遠會成爲於晨光第二。
她恢復了手上的動作,說道:“我一個小女人,玩不起不是應該的嗎?我不想剛穩定幾天又要換人。”
“那陳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對國外沒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