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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th可否原諒

82 th可否原諒

82th 可否原諒

所謂的時空灼華,數千年來都只是個傳說,只有一個人的傳說,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傳說。

沒有紙質記載,也沒有人親眼見過,就像沒什麼人能好運地見過創世神一樣。

呵,更何況,創世神也不是真的神。

於是,誰都不知道,

所謂的時空灼華,只是神的時鐘,代表着死神的……小時鐘而已。

藉着姐姐的朱果回璀雪已經半個月了。

一來到璀雪,和姐姐的說話就被迫中斷,從這邊再也聯繫不上。

沒法子,我只得以靈魂的狀態從不知名的鄉郊野外飄到靜幻。

——雖然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但看那裡凌亂的場景,依稀可以分辨出,兩界大戰曾經的猛烈的抗衡。

今朝是何朝?

急於找桃夭他們,我很快就離開那片是非之地,轉向璀雪的京城。

攻玉這邊的重建似乎很順利。我很快知道,這裡不過是大戰的五年後。

短短五年,璀雪就恢復了繁榮的景象,居民上街也不再膽戰心驚,處處可見樸實民風,街道上商賈衆多,無心一瞥,便有灼華者出奇的表演。

在這裡沒找到任何桃夭的影子,但我在集市上聽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攻玉將一部分地域分給了隕魅,藉着大戰平局的名義,賦予了陰之灼華地位與領土,而高等魔族竟也被允許進入璀雪,以求和平共處;而隕魅也不再和璀雪挑起爭端,坐擁平分的江山,共享繁榮。

攻玉竟然讓步了。

魔族竟然這樣就知足了。

真沒想到幾百年的大戰,會這樣說停就停,難道我離開的時候又發生了些什麼事?竟那麼快恢復我初次到這裡的樣子,那麼讓人感到溫馨、舒服的地方。

呃……雖然還是有點以強欺弱的人在啦。(我纔想完就看到學院裡飛出兩小孩,一個逃一個追,追的那個還在大叫‘站住,今天非撥了你的皮不可’。)

兜兜轉轉。

雖然有時候會覺得沒有實體的自己難以找到腳踏實地的穩定感,但不用謀生計吃東西、也不會被人看到的狀態其實也蠻好的,就當在用翱翔灼華。

……只是夜晚除外,不能入眠,就格外難熬。

呃?

那個……

一個高等魔物走過,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驚異,反倒是那含苞待放的花瓣耳朵,讓人駐足。

——是卷耳,她跑向一個黑衣少年,那個少年頭扎細緻的墨色皮帶,俊逸的容貌如黑夜一般神秘。

墨若。

這孩子還是一樣幹練。

他捲起手裡的卷軸,隨意地塞進袖子,他看了看我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便轉過頭率先離去。

跟着他們飄去隕魅的時候,發現桃夭這邊也在重建,還格外注重糧食的耕種。

嗯,我知道,陰之灼華以及魔族所生存的魔域都是些難以種植糧食的地方,所以,這片土地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常。

我胡亂地找了很久,纔看到一座不似宮殿的府邸。

牌匾上畫着一株桃花,魅惑卻不顯浮華。

我飄入府內,便是滿眼的桃花,再向裡,就是空蕩蕩的院落了,雖然滿目花瓣兒紛飛,卻依然難掩人煙稀少的空曠感。

挨間找去,卻不見那個紅髮的人。

“我的寶貝殿下!你怎麼喝了我的300年佳釀啊!!!你你你……嗚哇……”

殿下?

我飄到對過的那間屋子。

一個酒罈就那樣!那樣地掉到了我的腦袋上(當然,我是不會被砸中的),可惜沒有我實體的腦袋來接,於是某酒罈就掉在了地上,嘩啦啦地碎掉,殘酒四散。

“不讓我喝麼?”難分男女的聲音,帶着潤音兒地笑着。

“……不……也不是……”

“那不就得了?”紅髮男子坐在屋頂上,隨意的樣子有些醉意,“好佳釀,好桃花,好明月……只是……少了好人面。”

……原來他在上面。

風吹起了他的柔發,一如絲綢般豔麗順滑。

他身邊的那個大臣樣的人物,無奈的搖了搖頭,“嗚……你別忘了處理公務就好。”

“我自然不會忘記,不會忘記魔界的事情……”他沉下臉,有些疲憊。

“……那就好。”那大臣喃喃自語了會兒,先行跳下屋頂,甩了甩袖子便嘆着氣地離去了。

我飄上去,試着喊了一聲,不過……他果然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垂頭喪氣地坐到他身邊,仔細地打量他全身上下。

欣慰。

——幸好他似乎沒落下什麼大傷。

他還是像過去那樣,漂亮,邪魅。

只是,眼裡的滄桑與難以言語的情感,讓我覺得有些心痛。

“倉央。”

我心一緊,【你……你看得見我!】

桃夭仰頭,躺倒在瓦礫上望天,桃色的脣,似笑非笑。“你真過分。”

【我……我有麼?】

“怎麼可以幫我復原以後就……若我早知那樣,絕不可能同意你這麼做,難道你不知?”

【……就算知道,我還是會那麼做的啦。】

“難道是我離開你的報應?……我只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拋棄而已……想保護自己,所以錯了麼?”他低聲笑,聲音越來越輕。

腦子裡回憶起他離開我的那晚,決絕的話。

現在想來,他是不希望我想和他在一起,卻仍對攻玉……

他希望‘唯一’。

可我那時,並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又會怎麼說呢?也許……會答應?

——爲了挽留他。

“你怎麼可能死……”他的鳳眼有些紅,紅髮鋪撒在瓦礫上,風微微吹拂,如絲入風。

【……死是死了,還沒死透……】

他的身上有些醇厚的酒味,卻不讓人覺得討厭,迷醉的眼,更引人注意。

我湊到他的面前,他雙手枕在腦後,靜靜地看着我,目不轉睛,只有長長的睫毛,被風吹動。

時間好像靜止。

“如果我原諒你,你會回來麼?”

【我回來了……雖然是暫時的……】

桃夭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坐起,狠狠地捶在瓦礫上。“這就是你的報復方式麼?倉央。竟然……那樣消失在我面前,我怎麼忘得了!”他使勁地抓着紅髮,“笑笑笑,最後一刻還對我笑什麼笑啊!”

【……=口=|||】我嚇了一跳,他在說啥米東東……

他將腦袋埋在膝蓋裡,默不作聲。

……看情況,他似乎聽不見我的聲音?也看不到我?……(失望)

【桃夭?桃夭??】(某人不放棄地吼)

——沒反應。

……果然……

“你這個……混蛋剋星……”桃夭哼了聲。

【……】

對了,我還能用灼華的麼,那……這樣可不可以?

我隨意在空中使用了下灼華,幾個黑色的字就顯現出來。

桃夭看着空中的句子,驚訝了許久,才破涕爲笑。

——{桃夭,倉央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如果願意,請……再等我一次。我……會轉世再來的,我絕對,會回來。}

啊,可以用。

“倉央,你在?”桃夭不可置信地咬破手指,“喝我的血,興許我能看到你。”

——{我不。}

桃夭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縮回,血液滴落。

他忽然一皺眉,捏緊手指,“誰,是誰在耍我對不對?”

我困擾地看着桃夭的手。

——{你說過……你說已經夠了的……說不想再見我……}

桃夭沉默了一會兒,“真是你?”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就好像怕動靜一大,就會把我嚇跑,鳳眼裡,滿滿的都是希翼。“我……我想見你。”

我看了看他再度伸出的手指,輕輕舔了舔,滾燙的生之灼華立刻傳遞過來。

——{桃夭,你會原諒我麼?}

桃夭看着我有些實體卻依舊透明的身體,嘴脣微微顫抖。

怕他說出拒絕的話,我僵笑着說,“不行麼……你還是恨我毀了你的一生……嗯……我知道我很糟糕,總是……總是做些自以爲是的事,又控制不好自己的灼華……我,我對不起你……連最後的時候,都沒能好好救你就……”

桃夭堅強的鳳眼紅了眼眶。“倉……”可他的手,卻觸碰不到我的發尖。

“……我……我已經死了。”

他強作笑容,“沒關係,死了也好,活着也罷,只要你還在……還在。……我一直很怕,不是魔族的你,竟會死後灰飛煙滅……那是沒有可能的,我以爲……你要徹底消失了……我以爲……”

“桃夭!別……”——他堅強的鳳眼裡,竟然流下了一滴晶瑩的珠子。

“我原諒你,什麼都原諒,你知道的,我只想你能幸福。那就夠了……倉央。”他湊過脣,就好像碰到了我似的,輕觸嘴脣。

我聞到了一陣桃花香,淡雅清新的香味,一如以往。

是桃夭的味道。

“沒有你的話,說什麼幸福……”我慌亂,卻不敢動,“我一直以爲……可是不對,其實是喜歡你的……”

我又語無倫次了……

“那就回來。”桃夭不願移開視線。

“你……會再和我在一起的麼?”我輕輕輕聲地問。

桃夭沉默地看我一會兒,“不知道,如果你回來,我就考慮看看。”

“……哦……”我低頭笑。

桃夭,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2000年以後的你,對轉世後的嘉措是怎樣的,我很清楚。

那種溫柔,那種包容,歷歷在目。

雖然,在我被攻玉迷惑時,便往後退讓……甚至幫我靠近他……

我現在……都知道了。

“這次多久?”他移開眼。

“……找到攻玉爲我塑的身體爲之。”

他瞠目,“爲什麼……找他幫忙?我也可以……”

我阻止他,“這是歷史,桃夭。我要找那個身體,那可能是……我最後轉世的機會。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再爲我做什麼了。你已經做得夠多……”

我吸吸鼻子,“從你們第一次見到我開始,我就一直在還債,只不過,我不知道原來有些人原來也欠過我債,而另一個人,我一直在欠他的債,越欠越多。”

鳳眼凝視着我,我知道自己的形體又變淡了。

“我要積累時空灼華,快點回到歷史的軌道里去,2000年,你……可以再等我麼?”

“嗯。”桃夭輕笑,“只要我還活着……就會永遠等,也許,這是我前世欠你的……”

他仰頭,“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等。”

我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喉嚨哽咽得緊。“笨桃子。”

“這是什麼?你給我暗自取的小名?”他打起精神,深吸了口氣,就像要做長期抗戰似的。

“是……也不是啦,只是覺得你平時和桃花太像,可有些時候又可愛得像只桃子……這樣,圓圓的……”我用手比劃道。

“你又想起我小時候的樣子了吧?!”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準想!”他臉有些紅,鳳眼怒瞪,卻別有韻味。“也不準暗地裡叫我麪糰!”

……原來他知道……呃?……

“桃夭,我會帶着玄果轉世……到時候……”我漸漸消失了身影,又回到誰也看不見、聽不到的狀態。

他看着我消失的方位,站了許久,直到墨若來叫,才從屋頂呼啦一下跳下去,身手依舊,只是多了些迅捷,少了分醉意。“好啦,我來了。”

我看到遠去的一黑一紅兩個身影,黑色的那個還回頭看了看我站着的地方,眼神變換。

“墨若?”桃夭轉頭詢問。

墨若依舊撲克臉地搖搖頭,“沒事。”只是,他抓着卷軸的指關節緊得有些泛白。

【我並沒有把你當作父親。】墨若沒有啓脣,但聲音卻暗自傳來。

他轉過了身,不再看着我這裡,信步離去。

我疑惑地看着他們走遠的方向,默然。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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