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昏君來救國 > 昏君來救國 > 

第44章 獨孤永業的難處

第44章 獨孤永業的難處

宇文憲看到自己軍隊進攻不利,又是遠道而來,原本宇文神慶打製多日的攻城器具被齊軍一把火燒個乾淨,只得從頭再來,攻城的事情也是急不來的。

從此,周軍日日小打小鬧一番,等着攻城器具備好;齊軍就固守城池,死守不出,兩軍就陷入了僵局。

遠在千里之外的洛陽金墉城裡面的洛州刺史獨孤永業也陷入了兩難。

皇帝派來的信使冒死突入城裡,給他帶來了高偉的旨意,佯攻潼關,牽制住周軍,逼迫周軍退兵。

出主意的人和下決策的皇帝都有些想當然,並不瞭解金墉城的困境。

明月當空,給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絲冷意。

獨孤永業站在金庸城頭,雙手扶着城磚,望着城下不遠處連成一片的周軍營地,暗自發愁。

金墉城裡面不過三萬士兵,大多數是蒐羅起來的洛州百姓,並不是什麼精兵,而城下是周國名將韓擒虎統率的五萬精銳大軍。

三萬雜兵守守城還湊合,開出去攻打潼關,就算是城下週軍不攔截,走到潼關去,人還會剩下多少,還有沒有糧食吃,都是一個問題。

獨孤永業內心很矛盾,皇帝下了旨意,自己不執行,有違自己一向恪守的臣道。

這份燙手的聖旨,自己如何處理,實在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跟在獨孤永業身後的兒子獨孤須達聽到父親的嘆氣聲,上前輕聲問道:“父親可是爲皇上的旨意爲難?”

獨孤永業回過頭來,望着自己這個兒子,有些感慨。

兒子已經長大成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卻跟着自己東征西討,沒有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

這些天,周人圍城,兒子更是盡心盡力安排軍務,努力想讓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少勞累一點。

如此孝順的孩子,如果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亂世之中,找個深山避一避,等世道太平了再出來,憑着一身的武藝、才幹,不愁沒有一個出頭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陪着自己,坐困愁城。

獨孤須達並不知道父親的心思,追問道:“皇上的旨意是讓父親進攻潼關,雖然是佯攻,但是外面周軍虎視眈眈,必定不會讓我軍安然通過,而且,大軍出了城,這金墉城誰來守呢?”

獨孤永業沉默了一下,兒子講的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不去就是違抗皇命,以後即使是守城守住了,打退了周軍,但鄴城那個昏君必定會耿耿於懷,自己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須達,你說的很對,只是父親沒有別的選擇。聖旨一下,我等身爲人臣,就要聽命。”

獨孤須達爭辯道:“父親不曾聽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時出城,無異於自絕。”

獨孤永業無心與兒子爭辯,揮揮手,讓他退下,自己還是再靜一靜。

次日一早,獨孤永業還在吃早飯,聽到城外號角聲響起,就撇下碗筷,帶着兒子和部將上城查看情況。

周軍營寨大門大開,一隊隊黑甲周軍紛紛涌出,來到城下五百步處列陣。

獨孤永業倒是不怕周軍攻城,金墉城城牆高大堅固,歷次周國東犯,沒有少攻打,但都鎩羽而歸。金墉城,固若金湯,不是說說而已的。

等到周軍列陣完畢,從中閃出一員騎着棕色高頭大馬的將領,身着黑甲,緩緩驅動戰馬,往城牆下面走來。

獨孤永業不知道這員將領爲何要脫陣而出,難道不怕城牆上的弓箭手嗎?

獨孤須達也是騎射俱佳,當即讓士兵拿來弓箭,問父親:“父親,待會若要是那個周將再走一百步,我將射死他可好?”

獨孤永業擺擺手,說:“不必了,他既然敢來,自然沒有把生死放在心上,射死他,反而讓周人笑話我等手段陰險,不如看看他要幹什麼。”

獨孤須達被父親說了一頓,只好放下弓箭,候在一旁。

來的周將正是城下這支周軍的主將,韓擒虎。

韓擒虎是河南東垣人,周國驃騎大將軍韓雄之子,容儀魁偉,有膽略,好讀書,曾任都督、刺史等職,襲爵新義郡公。

他這番不顧生死前往城下是有目的的。

他是來勸說獨孤永業投降的,本來這個想法被謀士和部將視爲無稽之談,獨孤永業和大周打了幾十年的戰,主將冒着生命危險去勸說他投降,豈不是天真?

但韓擒虎就是有這樣一個自信。

他相信只要讓獨孤永業認清齊國滅亡,無可挽救,就會投降。

於是他力排衆議,做了這樣一個決定,親自出馬去勸說獨孤永業投降。

周軍陣列中的每一個人都憂心忡忡的看着韓擒虎的身影,心裡不由自主的想着齊人箭如雨下,韓擒虎將軍將……

獨孤永業對那個越走越近的周將越來越好奇,何人如此勇烈,不懼刀矢嗎?

韓擒虎已經距離城牆三百步以內了,已經在很多神箭手的射擊範圍之內了。

韓擒虎停下馬,仰頭朝着城牆上喊:“獨孤刺史可在?”

獨孤須達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低聲對父親說:“父親,孩兒有把握一箭射死這個周將,請父親恩准。”

“不,先等着吧。”獨孤永業拒絕了兒子的要求,高聲對城下那個周將喊道:“獨孤永業在此,來者何人?”

韓擒虎爽朗一笑,他身材高大威猛,笑起來中氣十足,很遠都能聽見。

“獨孤刺史果然好雅量,我是韓擒虎。”

韓擒虎?獨孤永業有些震驚,一軍主將,竟然如此膽色,單槍匹馬,來到敵人城下,果然英雄了得。

“原來是韓將軍啊,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獨孤刺史謬讚了。今日我來刺史城下,有一言相告,不知獨孤刺史可否容許我韓某人一說?”

不讓你說,豈不是說我獨孤永業沒有氣量,“韓將軍但說無妨,我獨孤永業洗耳恭聽。”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