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們商量不出辦法,因爲,我們對自己的敵人,瞭解得還不夠深入。要打擊敵人,就得先了解敵人。
郎清塵在的時候,凌娜眼高於頂,根本不屑於瞭解二中的其他混混是個什麼狀況,現在,到了需要知己知彼的時候,她卻對敵人一點都不瞭解,而敵人卻把她瞭解得一清二楚。沒辦法,我們只有趕緊想辦法瞭解敵人,然後再針對性地想對策。
經過一個星期的瞭解,我們發現,曲猛這個人,雖然臥薪嚐膽,忍了那麼久,但是此人還是很高傲的,而老碧,其實非常狡猾,我們的小伎倆,他肯定能看穿。而那個外來人聞徵,似乎很喜歡招兵買馬,喜歡別人去投靠。
有了這些信息,我們大家一起商量,最終,我們決定,兵分兩路,分別出擊。我們決定,我們之中,有人假意投靠聞徵,暫時求得聞徵的保護,讓曲猛和老碧投鼠忌器,同時有人假意和曲猛合作,然後一起對付老碧,等把老碧解決了,我們再解決曲猛,最後,裡應外合,搞定聞徵。
這只是一個大概的想法,具體怎麼實施,我們每天有空就見面,然後一同商討。爲了保證凌娜的安全,晚上下自習之後,我和雷霆及鐵星一起,送凌娜和藍楓回去。有時候,雷霆和鐵星有事不在,我就一個人送凌娜和藍楓,我成了兩個美女的護花使者。
逐漸地,我和凌娜熟悉起來,凌娜對我也沒以前那麼兇了。我發現,凌娜也有很可愛的一面,喜歡開玩笑,是個吃貨,而且,和其他女孩子一樣,也愛美。其實,還沒開始對付敵人,我只是出了些注意,凌娜似乎很滿意我出的主意,覺得我有郎清塵的風範,看得出,她開始對我有了好感。
後來,我決定親自出馬,投靠聞徵。一方面,聞徵出手打過凌娜,所以,凌娜再去投靠,顯得有鬼,而和曲猛合作,凌娜卻很有優勢。曲猛之前,就折服在郎清塵的腳下,只不過郎清塵走了,他才崛起了,而且,凌娜之前和曲猛的關係還過得去,所以,凌娜帶着雷霆和鐵星,去和曲猛合作,商量一起搞掉老碧,這對曲猛來說,是個好事。搞掉老碧,曲猛就剩下了聞徵一個競爭對手,想來,他也是非常願意的。
商量定了之後,我就去找了聞徵。聞徵個人,年齡不大,但是看起來城府很深,總是陰着臉,眼睛裡滿是陰鬱的氣息。那一天上午,課間的時候,我找到聞徵的教室,見到聞徵,直截了當地說了我想投靠他的願望之後,聞徵並沒有立刻表態,只是說,他知道了,他會再找我。
結果,聞徵兩天都沒給我消息,讓我很是忐忑。我不知道聞徵什麼意思,他是不是不想要我,這樣的話,我們假意投靠的計劃,就要失敗了。不過,沒過兩天,聞徵卻主動找了我。有天中午吃過午飯,從食堂出來,他帶着他的人攔住了我,讓我到僻靜處說話。
我不知道他們是要揍我,還是要幹別的,我戒備着,跟着聞徵和他的人到了僻靜處。到了之後,聞徵一邊抽菸,一邊說:“湯河,我聽說,你原來在米中,也是個人物,而且還有個幫派,叫什麼奴幫!還有,你的表哥就是郎清塵,你和凌娜的關係也不錯!你都這麼牛逼了,爲什麼卻要投靠我?”
我鬆了一口氣,他們只要不打我,我就能應付。對於聞徵的問題,我們早就想過應答的對策,這問題,難不住我。我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嘛!郎清塵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二中最牛逼的人是你,這誰都知道!凌娜現在自顧不暇,她也幫不上我什麼,而我,雖然有點小名氣,但是其實沒什麼實力,之前很多事情都是郎清塵幫我搞定的!郎清塵既然不在了,我就得重新找個靠山了,要找靠山,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呢?”
聞徵好一會兒沒說話,一直抽菸,似乎在思考我說的話。思考了半天,他說:“我姑且相信你所說的話,相信你是真心來投靠!不過,光是我相信,沒有用,你得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我有些意外,不知道他要給我出什麼難題。結果,聞徵說:“我有兩個條件,一個,你把奴幫的人也帶過來,他們必須跟隨我。另一個,你去打凌娜一頓!答應了這兩個條件,你就是我聞徵的兄弟了!”
好傢伙,這個聞徵,很陰吶,奴幫的人跟了他,那豈不是完全架空我了,是不是意味着奴幫從此消失了?還有,我去打凌娜一頓,這不是讓我和凌娜自相殘殺嗎?
不過,爲了長遠的打算,我並不準備拒絕。我說:“打凌娜一頓,這個要求雖然不近人情,但爲了做你的兄弟,我答應你,但你得給我兩天時間做準備!至於奴幫的人全投靠你,這個,我說了還不算,幫裡還有一個人有發言權,他叫阿白,我得和他商量一下!”
“沒問題,我等你!”聞徵說得很是痛快。於是,趁着兩天時間,我召集大家開會,共同商討。其實,現在,我們是五人小組,我、藍楓、凌娜以及雷霆和鐵星,我們五個人,經常在凌娜家開會。凌娜的爸爸媽媽辦理了內退,閒着沒事,全國各地去旅遊了,家裡只剩下了凌娜和藍楓。
這一晚,我們大家在凌娜家開會,商討對策。凌娜倒是很痛快,說:“打我,很簡單,打就是了!不過,我也不會等着被你打,我會還擊,你未必打得過我!”
於是,打凌娜一頓,這一條,就通過了。然後,又商量奴幫全體投靠聞徵的事情,藍楓說:“這個事情,你還真得要徵求阿白的同意!阿白這個人,雖然跟着你,但未必和你一條心,所以,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
於是,我去找了阿白。當時,阿白與郝文靜在一起,他們兩個卿卿我我,完全不避我,而且,阿白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去的時候,郝文靜就在房子裡。看起來,他們真的是過着神仙眷侶一樣的日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覺得我很羨慕阿白,羨慕他的灑脫,羨慕他的無所畏懼,羨慕他的隨性而爲。
沒想到,阿白聽了我的說法,很是贊成,說:“可以啊,聞徵,我知道,是個牛逼人物!奴幫投靠他,前途大大地有,我不反對!”
他的反應,出乎我的意外。我並沒告訴他,奴幫投靠聞徵,是假意的,是爲了對付三股勢力,而且將來,也可能會對付聞徵。我是:“阿白,奴幫發展到今天,你也很有功勞,不過,奴幫投靠了聞徵,基本上,就等於奴幫沒有了,你不覺得可惜麼?”
“可惜?是有一些啊!不過,跟着聞徵有肉吃!”阿白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讓我心裡暗暗有些不爽,“再說了,我們奴幫,其實只是個小幫派,平時也沒什麼油水!你曾經騙我,說入幫之後,可以收保護費,結果來了之後,屁都沒撈着!跟了聞徵之後,也許還有不少油水,何樂而不爲呢?”
我一時無話可說。我以前就知道阿白只認錢,是個勢利眼,卻沒想到,他對奴幫的感情那麼淡,爲了錢,他隨時可以拋棄奴幫。也許看我有些不爽,阿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湯河,別難過了!小幫派,都逃脫不了解散的命運,要麼被大幫派合併,要麼自生自滅,現在這樣,我覺得挺好的!”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阿白又說:“跟了聞徵之後呢,你也不是什麼幫主了,我也不是副幫主了,我們徹底平等了,都是聞徵的小弟,這不是很好麼?”
“很好!很好!”我說。我的心裡一陣苦澀,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得出來,只是一個勁地重複“很好”兩個字。
我的奴幫,馬上,就要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