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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故人去矣

第六百九十七章:故人去矣

劉備再敗,就只剩下幷州一處地方了,傷兵滿營,觀之悲從心中來。

怎料遠方又有噩耗傳來,關羽在河內陣亡。

聽聞這個消息,劉關張桃園結義時曾經發有誓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劉備泣不成聲,當場病倒在地,醫師來時,一經診斷已經是病入膏肓之像,幸有醫師用良方吊命,纔沒有立刻去世。

張飛此刻也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本是性格火爆之人,立刻處在了喪兄之痛中,可轉念一想,林凡與他也有舊情,如此一來,心裡氣憤之餘卻又感覺悲愴,心中情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唯有每日買醉,以圖逃避現實。

只是每每酒醉後便兇性暴露,將其部下數位副將統統綁起來嚴加鞭撻。

副將之中有範疆、張達兩人,被綁於大樹之上後,還連連求饒。然而張飛此時的心情如何能聽得進去?將兩人鞭撻五十,之後又是拳打腳踢,打個半死方止。

兩人在張飛走後被其餘將士解下來,心中已經有了謀反之意,相互商量之下,趁着張飛熟睡的時機,一刀將張飛頭顱割下,投了陳軍,獻上張飛頭顱給林凡。

可這行爲如何能讓林凡順心,反而怒了,他與張飛可是有一段恩義在其中的,就算是兩軍殺伐,你死我活那都是戰場上的事情,就算結局不好也令人覺得痛快,比這等窩囊死法要強上無數倍。

範疆與張達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觸了黴頭,現階段劉備軍中人心惶惶,人人思降,只要他兩人空手過來,林凡也會心甘情願高官厚祿送上。

看着張飛依舊怒目圓瞪的頭顱,林凡悲從中來,彷彿又回到了過往生活,回到了那個閒散安逸的飛馬牧場,回到了臥牛山上攻伐戰,還想到了更多,想到了小胖,想到了四傻,想着想着,兩眼之內已經淚如雨下。

看着面前兩人依舊是耀武揚威的模樣,林凡怒從膽邊生,大喝道:“翼德兄英雄一世,不想竟被你等奸人所害,孤痛不欲生,來人,將此兩人拉下去斬了!”

範疆與張達大驚,衆人也是大驚,範疆、張達來投便是表率作用,能在劉備大軍勢弱之時在給他一刀,林凡拒不收降,一定會激起劉備大軍反抗之意的。

“主公三思啊,還請以大局爲重!”

衆臣急勸,但這一次,林凡決定任性一次,什麼大局,什麼天下,林凡現在只是沉浸在悲痛與追悼之中,熟悉歷史的林凡自然知道張飛有遇害的可能性,但兩人不同陣營,林凡也不可能發書去救,張飛也不可能輕信林凡之言。

本就是無奈之事,也可不比懺悔,可事到臨頭,終究是發生了之後,林凡還是忍不住地一陣後悔。

世人皆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勸別人節哀,可真正事到臨頭,如何能節哀的了?

話不多說,林凡心意已決,範疆與張達兩人立刻被殺,人頭給劉備送了回去,同時送回去的還有張飛的人頭,寫書希望劉備能善待張飛遺體,縫合入殯。

劉備本來就有病,卻又受到這刺激,心中的悲憤之情更在林凡之上,拖着病體起身,召集衆人立刻下令道:“傳孤軍令,總起大軍,孤要與林子瞻決一死戰,爲孤兩位兄弟報仇雪恨,此戰過後,是成是敗,孤無怨言。”

堂下衆人急勸:“主公不可啊,陳軍來勢洶洶,我軍佔據壺關天險,只要堅守就一定能等到他陳軍退兵,尚有一絲機會,若出兵與陳軍一戰,恐怕旦夕滅亡啊,主公!”

“毋需多言,孤意已決,集合三軍與陳軍一戰!”劉備少有的果斷,一揮大氅自回後殿去了。

滿堂議論紛紛,郭淮不岔,他不想看到劉備步入深淵,還在盡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可依舊是於事無補。

滿堂之中就只有兩人沒有說話,一人是張昭,一人是司馬懿。

“公二人爲何不言?若我等急勸,或許還有一絲轉機.....”

“還勸什麼!”司馬懿呵斥,一揮衣袖也出了大殿,邊走還邊喊叫“完了,一切都完了!”

郭淮在此看向張昭,“張公,主公素來信你,由你直言,定有裨益!”

“結束了,司馬仲達說的對,一切都該結束了,伯濟你怎麼還看不清?”張昭也是無精打采模樣。

“請張公明示!”

“夫哀莫大於心死,主公往年以來雖經數敗,但心中豪情不衰,此次欲與林凡一戰,卻是心死,再無救矣!”張昭也是苦笑,繼而再爲郭淮解釋道:“伯濟你可知道幷州有民多少?”

“約有六十萬衆!”郭淮是本地人,自然知之甚詳,皺眉道:“張公你是說.....”

“主公乃一代雄才,絕不會因兄弟情義而出征,此舉只是迫不得已。”

張昭說的在清楚不過了,郭淮也立刻會意,幷州本就是窮州,民衆極少,又有外族之慮,六十萬民衆能幹什麼?能養得起十萬大軍?

正確的答案是不能,就算林凡現在偃旗息鼓,也能坐看劉備自己滅亡,劉備財政鏈早就斷了,現在只是強撐着。

“唉,果然是要結束了.....”

................

此時的林凡卻又見到了一個故人,卻是盧敬,盧敬乃是林凡昔日在京城求學時最好的玩伴,時至今日,竟已有二十多年未見了。

“子敏,盧師可好?”

林凡問完自己就愣住了,他與盧敬見面,自然而然要牽扯到盧植,但盧植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來。

“見過陳公,家父已在二十年前去世!”

林凡怔怔不語,之後,他與盧敬一道去了盧植墓前,親手爲盧植拔取荒草,填一抔土,養尊處優多年的林凡終究弄髒了自己一次,再看時,林凡趴在盧植墓前,已經潰不成聲,涕泗橫流。

“學生林凡,拜見盧師!”

這一個月,主題便是“故人”,該走的全都走了,該留的也一個沒留下,冬日的北地大風颳得人兩頰生疼,卻比不過心痛之感。

對酒當歌,迎着北地狂風,林凡借酒放肆,向天長嘶:“故人遠矣,故人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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