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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壯哉盧子幹

第六十九章:壯哉盧子幹

林凡思慮了一會,還是按照老辦法,想不通就不去想了,轉頭對袁術說:“公路你莫要危言聳聽,這宦官不去找你袁家報仇,找盧師幹嘛,須知債有頭冤有主的道理。”

袁術臉色變得嚴肅,道:“子瞻你莫要兒戲,袁家上下也曾受到宦官報復,只是現在盧公領軍在外,威望極重,宦官之間商議要先破了盧公的勝勢,也能斷我袁家一臂。”

袁術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林凡也認真起來,問道:“宦官們究竟採取了何措施?”

“我袁家有密探來報,數日後朝廷就會派小黃門左豐前來考察軍情,到時候隨便安上個罪名,朝中宦官就有藉口罷了盧中郎的兵權,改由董卓接任。”

林凡一驚,小聲又問道;“董卓是宦官一系的人?”

可袁術卻大聲迴應,也不怕別人聽了去:“那董卓早年前就曾和宦官沆瀣一氣,若不是如此,就憑董卓這個胡漢雜交的野種,也能當上中郎將之職。”

林凡聽了這番話,這才相信了袁術今日前來的意圖,沒想到歷史上看似一次偶然的事情,背後裡還藏着這麼多的門道,真是骯髒不堪,令人猝不及防。

想到這,林凡拉着袁術的手就往外走。

“公路,你我一同去見盧師,將各中原因向盧師細細稟報。”

雖然林凡緊張萬分,可袁術卻不願前去見盧植,掙脫了林凡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子瞻,你去向中郎大人稟報一番即可,這其中原因你都已知曉,何必拉着我同去。”

林凡再三堅持,袁術就是不去。

這憨貨...林凡左盯右看,看的袁術羞躁,可也說不動他,實在沒有辦法,林凡只好自己去了,到了盧植營帳,盧植還沒睡,正在處理公務,林凡稟報進去,將剛纔與袁術的話俱都說給盧植聽。

盧植聽了,把長鬚一捋,笑着道:“子瞻勿擾,此事我已知曉,你且安心回去休息罷。”

林凡見盧植說的輕鬆,心裡也放鬆下來,悄悄問了一句。

“老師,此事就交給我去辦,不知我等要向這小黃門行賄幾何?”

這話一出卻炸了馬蜂窩,盧植停下手中蘸筆,大聲斥責道:“混賬,我教你學問,是讓你作旁門左道之用嗎?”

林凡急忙改口:“不是行賄,不是行賄,而是散財免災。”

盧植更加怒了,將手中蘸筆直接扔到林凡臉上,險險被林凡躲了過去,“你還不知悔改,你且將《論語·述而》中聖人第三十七言背來聽聽。”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坦,平也。蕩蕩,寬廣貌。程子曰:“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小人役於物,故多憂戚。”程子曰:“君子坦蕩蕩,心廣體胖....”

揹着揹着,不用盧植說話,林凡就明白了,“可是...可是,師父你還說此事已經知曉,讓我安心睡覺。”

“你深夜過來勸告我此事,我聽你一說自然是知曉了,夜已深了,你不去睡覺還做什麼?”盧植反問着說。

林凡急了:“師父,此次那小黃門明明是攜報復前來,我等給他些錢財,將他打發走就完了,讓他回京中也找不到藉口來陷害你,豈不是完美,孟子也有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而今情況危急,恰如那危牆一般,何不避之。”

盧植笑了,搖搖頭:“子瞻,我知你是真的爲我,只是你年紀還小,不懂其中勾當,若是給他些錢財,豈不更是授人權柄。”

“此事就由我來做,保證做的天衣無縫,朝中怪罪,也落不到師父你身上。”

盧植一聽笑得更開心了,林凡越急,盧植則越慢,緩緩地說着:“此事更加不妥,我還能讓你替我背鍋不成,況且此事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子瞻你這是關心則亂,你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宦官想要罷我的職,所需要的不過是個搪塞陛下的藉口罷了,所以縱然你賄賂了他,他還是要找藉口罷我的職,那這賄賂又起什麼作用呢?”

經過盧植的一番話,才點醒了林凡,宦官此次派人前來不過是走個流程,縱然你賄賂了他,可到頭來還是要翻臉不認人,況且左豐不過一個區區的小黃門,說話也沒有什麼話語權,除非你現在賄賂京城中的張讓等人才行。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林凡讓歷史劇情先入爲主了,以爲賄賂之後事情就會有所轉機。

林凡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子瞻你急什麼,怎麼輕易就破了修身養性的功夫,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我再與你說件故事,你可知樑商(大外戚樑冀的父親)與李固之事?話說不到五十年前,李固幼年時好學,曾多次拜訪名師,也曾在樑商手下學習,後來樑家父子倆外戚霸凌朝政,樑商領了大將軍之位後,提拔李固做了高官,想要李固跟他們一起爲非作歹。可李固此人卻是正人君子,對朝廷屢有諫言,不願與他們父子二人同流合污,兩方矛盾逐漸加重,最後遭樑冀誣告殺害。”

盧植又說道:“爲師告訴你這個故事,就是想要你知道,李固與你情況相似,俱是聰慧好學,也是朝中有人提拔,年紀輕輕便做了大官,只是你該以他爲標杆纔是,日後的某天,你若是變壞了,我便親手殺了你,反之亦然,若是爲師背道而行,你也可一劍殺了爲師。”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君子不以外利而趨之,又豈能以外禍而避之。”

盧植說的坦蕩,林凡痛哭流涕,不停在地上磕頭:“弟子謹記盧師教誨,絕不會再做有辱先師的事。此次是我錯了,林凡甘願受罰。”

盧植從地上拉起林凡,笑着說道:“哈哈,哈哈,你若能明白其中道理,也能認識到自己錯誤之處,就是最好,至於這罰不罰的也就不重要了。這廷尉的大牢,前次陳蕃公與李膺公及衆多大儒都曾坐過,我老頭子這次能進廷尉大獄,也算是沒辜負了這些年苦讀的學問,自此之後,老頭子在士林中的等級也該升一升了。”

說罷興起,就地起舞,誦朗詩詞歌賦,林凡也在旁邊輕輕唱和,兩人好不歡愉。

諸事畢了之後,盧植也安慰林凡道:“我輩文人就該和宦官抗爭到底,再者說這職位也不是宦官說撤就撤的,你且安心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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