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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石原之智

第三百三十三章 石原之智

困守在淞滬戰壕的侵華日軍,幾乎每天都有二三千人的傷亡。

如何填上這個大窟窿,日軍的陸軍部也黔驢技窮了,什麼增兵減竈,什麼瞞天過海,什麼以次充好,什麼謊報軍情等等,但凡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一個遍,可惜沒什麼卵用,總人數依然在持續的減少。

幸好,華夏方面的“三十萬精銳”,也有點浪得虛名。

他們大多是一些新兵,又或是從其他雜牌部隊之中,臨時抽來的二三流軍隊,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素養,連起碼的作戰技術,也很是粗糙僵硬,若非日本海軍軍艦不再支援,以及日本陸航空兵的無能,遲遲不能取得制空權,這區區幾十萬華夏“精銳”,早被日本鬼子打垮了。

這又是劉亦誠少將乾的好事。

這廝向蔣委座進讒言,建議採取“淞滬輪戰法”。

他是借鑑了中越戰爭中,通過輪戰來鍛鍊部隊的經驗,既然日本海軍希望雙方的陸軍打得再慘烈些,華夏就乾脆派出二三線部隊,也加入淞滬戰場試試,正好利用十多萬的精銳日軍,噹噹免費老師,讓所有軍隊都輪戰一番。

這下整個淞滬戰場就真的火了。

不但華夏軍隊每天有五六千人傷亡,而且場面非常的血腥殘忍,令西方的間諜和記者們都大開眼界,經常讓華夏淞滬的各類抗戰事例,成爲了歐美報刊新聞的頭版頭條。

到9月30日爲止,桂系、滇系、黔系、川系和陝系等,地方實力派的軍隊,都紛紛派出了師旅級的精銳部隊,一一與淞滬日軍進行較量。

戰績最好的,還是賈璉上校的川軍團。

這廝率領川西的抗日先遣團,在淞滬的寶山一帶,與日軍的主力部隊交戰,曾一度正面擊潰了日軍第13師團主力,即日軍步兵第26旅團,差點活捉了沼田德重旅團長,被日軍驚歎爲“川西之第一猛虎”。

事後他還得到了老蔣的接見。

當老蔣得知這廝是老黃埔後,當即將他提升爲少將,並將他的抗日先遣團,改名爲“第一虎賁團”,授予黑底白虎旗,並建議他留在中央軍,今後就以該團爲底子,擴編爲一個整編旅。

賈璉少將可不是土包子。

早年的顛沛流離,以及在川西所嚐到甜頭後,也明白了一個人生真理,什麼整編旅長也好,還是整編師長也罷,那都是假的,只有跟着劉亦誠長官纔是正道,何況他在川西可是一個實權人物,手掌川西教導旅,地位僅在劉少將之下,連川中宿將郭祺勳,見到他都得陪笑。

因此即使賈少將再不智,也不會爲了區區一整編旅,就放棄如此大好前程,導致蔣委座的勸說,是註定了徒勞無功,不過也讓老蔣對劉鄖高看了一眼,如果川西的池水太淺的話,又豈能留得住如此悍將。

到了1937年9月底,被困在淞滬口一帶的日軍,依然進展不大。

近二十天的奮戰,令華夏損失了近十萬人馬,算是淞滬日軍的唯一收穫,不過已登陸的日軍總數,也下降到十三四萬,若非每天都有特殊軍艦,持續補充兵員與物資的話,總兵力早就不足十萬了。

如果再長此以往的話,十多萬受困於淞滬的日軍,頂多還能再撐一個月。

因爲人數下降到一定數額時,華夏軍隊絕對會發起大規模反攻,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日軍全被趕下海去,也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了。

近衛首相、米內海相,及杉山陸相等內閣,已經商討了好幾次,始終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再這樣打下去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呢?

有人建議乾脆與天皇等人敞開,中日之間就此終戰如何?

但是在一干內閣成員中,卻沒一個人敢真的開口,都希望由別人來開口,因爲陸軍部的那羣瘋子可不好惹,再來個“二二六事變”,該咋辦呢。

就在此時,在石原莞爾的茅廬之中,也迎來了幾個日軍將領。

帶頭的,赫然正是土肥原賢二與東條英機。

嚴格說來,日本陸軍之中的核心人物,以及實際掌控者,都已經到齊了,可惜劉亦誠少將不知道,否則派出一架飛熊Ⅲ轟炸機,來此一炸,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世人皆知,石原莞爾與東條英機彼此不對付。

石原這廝曾經常嘲笑東條,說他是“東條上等兵”,說東條根本就是個莽夫,不要說指揮士兵作戰,即使指揮機關槍都有問題,數量一旦上了三挺以上,就不知道怎麼用了,完全是一介礦工加農夫。

不過,東條英機也不示弱,在很多場合詆譭石原莞爾,說這廝是“有才無德,完全是個牆頭草,仗着自己有幾分薄才,簡直目中無人,連天皇陛下的旨意,都敢對着幹,作爲天皇御親兵,羞與此人爲伍”。

詆譭歸詆譭,嘲笑歸嘲笑,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這兩貨在私底下卻是一對好死黨。

1931年“九一八事變”,表面上是東條英機所發起的,然而實際上的真正策劃者,卻是石原莞爾本人,這倆人可說是真正的蛇鼠一窩,而分工明確,一個拿扇子,一個拿刀槍。

“石原之智,東條之膽”,是日本軍界的的名言。

甚至在二戰結束後,某些日本歷史學家在私下認爲,如果沒有這倆個人的話,日本或許不會發動侵華戰爭,以及後來的太平洋戰爭。

此次來石原茅廬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參與秘密會議的,只有石原莞爾、東條英機與土肥原賢二,了了三人而已。

東條是日本關東軍的實際掌控者,石原則是日軍軍部的老股東了,而土肥原則是日軍情報部門的總頭子,也是吹鼓“華北自治”的幕後老闆,以及策劃“華北攻略”的真正指揮者。

這三人聚集一堂,正好能劃定日軍的未來前途,以及日本陸軍的下一步作戰計劃。

此次討論的核心是,如何體面結束與華夏之戰事。

目前的淞滬戰場,已經打成一個爛泥潭,“三個月結束戰爭”的豪言壯志,倒成了一個國際大笑話。

不過,看似粗俗無腦的東條上等兵,卻平淡自如,沒有絲毫的煩躁與火氣,而石原更是修養到家,與簡陋的茅廬隱隱形成了一整體,直讓土肥原心中一凜,暗暗嘀咕不已。

淞滬戰場,原本不用這三人操心。

日本軍界山頭衆多,歷來是各唱各的調。

日軍第一師團,是天皇的御親兵,是鎮守滿洲的代表,通常不會參戰或廝殺的,第二師團常駐日本本土,基本也不用考慮出兵華夏的問題,因此從第三師團開始就比較微妙了。

第三與第四師團,長期是日本貴族的自留地。

略有不同的是,第四師團是由經濟貴族所把控的,打仗的時候,確實有些腿軟腳軟,那是因爲其中的人才與精銳,早被海軍部隊所吸納了。

至於第三師團,則歸武勳貴族所有。無論師團長藤田進中將,還是華中派遣軍司令鬆井石根大將,都與日本皇室或華族(身有爵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們代表着王公貴族的臉面。

第五、第六師團,是原各地藩鎮的傳統勢力範圍。現在的實際掌控者,正是土肥原賢二,目前全在華北一帶扎堆,是日本侵華的急先鋒。

這六個師團的前身,是明治維新前的六大鎮臺(相當於師團)。

之後從第七師團起,到第二十師團,雖說大多列入常備師團,但與之前六個師團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要麼是前六個師團的後備役,要麼是屯田性的守備部隊,因此無論地位或待遇,都略差了好幾等。

以日軍第七師團爲例,其兵員的主要來源,竟然是偏僻的北海道,這地方是在明治維新之後,才正式納入日本帝國的統治範圍,論實際地位的話,北海道的土著們,還沒琉球土著吃香。

在二次大戰以前,連大多數的日本人,都很歧視北海道的土著,要麼將其稱之爲“蝦夷人”,要麼乾脆稱之爲“北部蠻人”,或“吃人的野人”。

前不久,石原莞爾等實力派將軍,受到了日本天皇的召見。

他們的天皇用腹語告訴他們,淞滬戰場的戰況不妙,要他們從滿洲與華北抽調精銳部隊,支援淞滬戰場,因爲此處的戰事敏感,涉及到大日本帝國在國際上的顏面,如果救援得力的話,他將不吝封賞。

至於會封賞什麼?

石原莞爾等人都心照不宣,比如東條英機最渴望的日本陸相,以及未來內閣首相的寶座,而土肥原賢二,就可以實至名歸的,當上日軍第一總軍司令(相當於方面軍),甚至會被冊封爲陸軍元帥。

如何破解淞滬戰場的困境?石原早已胸有成竹。

也不嫌9月份的日本東京,天氣已經有點偏冷了,這廝還在那裡故作高雅脫俗,輕搖着心愛的湘妃竹扇,細細品着華夏的大紅袍,一切高雅的事情做完了,他才以目示意東條英機,讓這廝拋磚引玉。

論地位、論實力,東條英機也確實該當主導者。

這廝也不客氣了,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說他的想法,“還是石原君智計無雙,不費大日本帝國的一兵一卒,就讓華夏空軍自動撤出了新銳戰機,否則,已在淞滬登陸帝國士兵,早被南京的空軍趕下了海,如今大勢已成,領大日本帝國之興衰存亡,還看我等之沉浮啊”。

這話卻讓土肥原聽得毛骨悚然,已在心中暗暗叫苦了。

在淞滬登陸部隊打得那麼悽慘,原來都是這倆貨下的黑手,看來還是低估這倆熊孩子了,他們壓根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其手段竟這般毒辣而精準,能讓帝國海軍與他們同流合污,纔是真正令他擔心的地方。

日本的海軍與陸軍,歷來積怨甚深。

能讓高貴的海軍打拍子,除非是海軍的掌權大佬們,與石原莞爾等人形成了隱形同盟,土肥原一聲長嘆,看來今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海陸軍都是這些人的天下了,對日本這艘船而言,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不過土肥原也人老成精了,很多事情只隱在心中,並不露於言表。

東條在滔滔不絕的作個人演講。

石原卻慢條斯理的喝茶扇風,偶爾才若有若無轉過視線,暗暗打量土肥原的反應。

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才微笑的接過話題,“華夏是很貧弱,但是人口的基數較大,總會出現一批才俊之士,他們對於世界的局勢發展,瞭如指掌,我的一點點愚見,也不過如此”。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而是敲打土肥原賢二。

主要是讓這廝不要有什麼異樣的想法,認爲他石原與東條,就是什麼壞人。

他們可是大大的忠臣,忠於天皇、忠於大日本帝國的。

他的那些雕蟲小技,之所以得到很多人的認同,甚至是積極的執行,不過是順應了歷史潮流而已,而日本帝國的敵人根本不是華夏,而是步步緊逼的歐美列強。

如果不打熱鬧點,歐美列強又豈會上當。

東條也不是簡單人,立刻聞弦而知雅意,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我關東軍號稱百萬,但是說到真正的實力,還遠不如華北派遣軍,目前而言,只有第四、第七、第八師團可用”。

“至於其餘的部隊,要麼是些混編部隊,要麼已經被抽調了精銳,去組建新的參戰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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