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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城都事件

第二百七十章 城都事件

敢藐視川西空軍,劉司令正欲與李威利分辯。

只聽嗯哼一聲,蔣重光已經氣急攻心,嘔出了一口黑血,李威利頓時驚叫了起來,連忙上前扶住,再也顧不上冷嘲熱諷了,而是眼巴巴的望着劉鄖,希望他能援援手,醫好這位難兄難弟。

劉鄖也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再與李威利辯論了,當他剛摸到初級治療液時,卻突然想到一事,難怪李少校知道他能救治蔣重光,就是因爲這廝早在川西下機時,就已經喝過了治療液,而且效果也非常驚人。

也罷,若能救回一個王牌飛行員,也是大好事,若是救不了,也只能嘆息蔣重光命該如此,劉司令拿着一支治療劑,直接給病人灌下,直讓李威利感激萬分,三分鐘不到,蔣重光的臉色就逐漸恢復紅潤。

不過,蔣重光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一支治療劑根本不夠看。

即使服下了初級治療液,僅僅只是穩住了傷勢而已,距離完全恢復還需時間,好在傷勢不再惡化,也算是個大喜訊,只要這廝今後不再過度操勞,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好吧,劉司令一貫喜歡行善積德,直接給昆明機場打個招呼,蔣重光這個機場維修工,已經被他拉了壯丁,今後有什麼事情的話,讓龍雲主席來找他說,現在將隨他返回川西去,嗯,歡迎龍雲主席來川西訪問芸芸。

好在劉鄖現在是個大名人,前幾次爲了空運戰機,還來過昆明幾次,機場的指揮官也認識他,區區一個機場維修工而已,既然長官要徵用他,那就徵用吧,這等小事情,他自己就能辦妥,就不用麻煩龍主席了。

劉鄖等一行三人,賊眉鼠眼的爬上了飛機,先用智腦掃描一番,確定運輸機的機體性能沒有異常,才點燃發動機,在機場的塔樓指揮下,順順當當的飛離了昆明,李威利與蔣重光也鬆了口氣,正好眯上眼睛睡一覺。

直到運輸機降落在了城都機場,劉司令才帶着倆人去休息,由於劉鄖經常在城都機場起降,而且又是川軍三當家,劉主席早就在附近給他安派了獨立的住所,高檔的別墅還談不上,一處本地的雅緻小院,還是好辦的。

劉鄖三人剛抵達小院時,就有一位川軍的機要少尉,說是受機場指揮官的指派,給他送來一份機密電報,是用保密袋所密封的電報,打開一看,是李濟深發來的電報,“亦誠老弟,爲兄需要新型戰機100架”。

怎麼沒說付錢的問題呢?

劉司令的心中也有有些發虛,李主席該不是想讓川西白送戰機100架吧,做人也不用這麼缺德吧?

川西家小業小,這種生意可做不來,要不,裝着沒看見好了,反正路途遙遠,不怕李濟深來找他算賬,轉眼一想,這封電報也正好讓李威利倆人看看。

看到李主席的電報,李威利與蔣重光也傻了眼,誰說廣東就不能買川西的戰機,他們那種崇洋媚外心態,真是要不得,哼哼,劉司令也不與他們多說,一人一間臥房,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要返回川西了。

李蔣二人卻是年青人,以前也沒來過城都,對於此地的繁華早有耳聞,如今來到了這裡,而且天色似乎也比較早,正好趁着劉鄖休息的時候,偷偷的溜了出去,好在川軍的規矩多,倒也不怕他們走丟了。

劉鄖等人所停靠的機場,正是城都的鳳凰山機場。

該機場位於城都市的北門附近,正介於城都與新都之間,說繁榮昌盛還算不上,各類名小吃倒有不少。

李威利兩人興趣盎然,順着大街小巷一一遊蕩,正好吃吃賴湯圓、麻辣粉、鍋盔、涼麪和涼粉之類的,一陣海吃胡喝之後,就準備回到小院休息一番。

在返回的途中,卻看到數千童子軍遊行,說是童子軍,大多是些十四五歲的青少年,拿着操練時的齊眉棍,用青嫩的嗓音,喊着整齊的口號,從新都直奔城都市的北門。

李蔣二人也覺得新鮮,還以爲有什麼遊園活動,也跟着後面湊熱鬧。

從鳳凰山機場到城都北門,也就十公里左右,李威利與蔣重光都是飛行員出身,身體素質遠比童子軍強,走起來自然是輕鬆無比,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隊伍之中的一員。

隨後這倆人才搞清楚了,這些童子軍爲什麼要搞遊行活動,原來是爲了反對日本鬼子,在城都設立領事館一事,在老師與教官的帶領下,準備去省府辦公大樓前靜坐示威。

李蔣倆人也激動了,決定參與到底。

當遊行的隊伍,快走到城都北門時,南京中央軍校(城都分校)學生,也主動參與到遊行之中,這些學生可不同於童子軍,大多還自發攜帶了訓練所用的槍械,雖然性能很一般,卻也不比一般的警察裝備差。

因此城都市警察局的警察們,再也不敢公然壓制學生遊行了,導致遊行的人數頓時暴增,規模很快就突破了一萬,看上去浩浩湯湯、無邊無際。

然而李蔣二人腦袋發熱,早被正義的口號所感染,渾然沒注意天色漸漸已晚,時間快接近下午的五點了,更是忘記了在鳳凰山小院休息的劉長官。

由於遊行示威的口號極其響亮,高喊着“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反對日本鬼子進入四川”,“讓日本鬼子滾出去”,“反對鬼子設立領事館”等等,也讓沿途市民爲之振奮,也隨之高呼,甚至主動參與進來。

遊行隊伍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之一,“大川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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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飯店的門口更是一片狼藉,磚頭、石塊、垃圾和紙片遍地橫飛,地上隱約還有些血跡,看來已經發生過一次衝突了,而且有大羣荷槍實彈的警察駐紮在此地,正嚴陣以待的提防遊行隊伍鬧事。

李威利與蔣重光,可是留過洋的海歸人士,看到如此荒謬的情形,更是義憤填膺,毫不猶豫的站到了遊行的前列,與市民、老師一起,用身軀擋在童子軍的前面,就算要挨槍子的話,也必須是他們自己先挨。

警察們也是緊張萬分,這次示威遊行的人羣,明顯不同以往了,不但大多配有齊眉棒,甚至還攜帶了槍械,由於軍令在身,只好扯開工事裡面的油布,亮出一排馬克沁重機槍,足有十多挺之多。

遊行的人羣也大驚失色,莫非要搞大屠殺,整個形勢爲之一頓,李蔣倆人更是心驚膽戰。

大家正在絕望之際,突然聽見一聲長嘆,令數萬市民爲之顫動,只見一年輕人走了出來,一身中山裝,舉止之間沉穩有度,對着兢兢業業的警察們,輕聲的說道,“你們這裡的長官是誰?叫他出來見我”。

這些警察都是些老油子,一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非富即貴,他們這些小警察,是絕對惹不起的的人物,立馬推出一個小隊長,來應對某人的疑問。

小隊長很恭敬的問道,“是長官命令卑職在此佈防,不知小哥的尊姓大名?”

這時李威利與蔣重光,纔看清年輕人的面目,不由大吃一驚,正欲喊出此人的名字,卻見這個年輕人微微一笑,腦袋微微的向上一揚,整個天地彷彿爲之一亮,只聽這廝輕聲說道,“在下是川西劉鄖”。

“劉三爺?川西王?”不但警察們傻眼了,失聲的大喊起來。

連參與遊行的市民都激動了起來,以爲自己死定了的前幾排人羣,更是高興的哭了起來,整齊的喊道,“見過川西王,請你老主持公道啊”。

而就在此時,在警察之中,擠出一個富態的長官,一邊擦汗,一邊訕笑的給劉鄖敬禮,低聲的說道,“卑職範公樸,現任城都警察局副局長”。

劉司令也沒爲難範公樸,而是很和藹的笑道,“原來是範局長當面,呵呵,按說來,我這個茂州市警備司令,該給你敬禮纔是”。

範公樸又出汗了,有些尷尬的作揖,“卑職愚鈍,豈敢與三爺相提並論,哈哈,讓你老見笑了,不過此地之事甚是麻煩,你看——”。

劉鄖本來也不想多事,但是警察居然架起了重機槍,想屠殺老百姓,他就真的看不下去了,就算這些人想解釋爲嚇一嚇愚民,也不行,於是面帶微笑,雲淡風輕的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動刀動槍不好看,就請看在兄弟的一點薄面,將這些重機槍收起來,不知意下何如?”

範副局長也有些躊躇不安,看了看振臂高呼的幾萬市民,心中也有些虛了,萬一開打了,他絕對沒有好下場,於是慌忙命令部下,將重型槍械收了起來,有些爲難的哀求,“三爺,萬望到時美言幾句”。

既然如此知情識趣,劉鄖又豈會與他爲難,於是微笑的包攬了下來,“你公樸兄,如此給我面子,小弟自會與劉主席分辯,請放心便是”。

隨後,劉司令當着衆人的面,直接詢問遊行示威的各位代表,此次遊行,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是川康政府不作爲,當他親自來辦理。

代表們還在猶豫不決之際,範公樸就已經在旁解釋了,事情的真正起因,還得說到城都到重慶的鐵路修建。

在很多年前,劉湘等人就有意修建川內的體系鐵路,而響應最積極的,卻是日本政府及其商人,早在去年1935年,川西鐵路剛修到茂縣時,日本人就主動提出貸款修路。

當時劉湘正在搞“川康整軍”,苦於經費短缺,日本人願意貸款也正中他的下懷,而事情纔剛剛開始談判,就爆發了“茂縣風波”,因此雙方不得不中止談判,後來涪城鐵路修通了,父老們紛紛捐錢,川軍自然就不缺錢了。

再後來日本人因爲“二二六事變”,一夜之間,突然銷聲斂跡了,連重慶的日租界都已閉門謝客,唯恐有人找麻煩似的。於是劉湘自己也沒當一回事,而在1936年4月舉辦了“綏靖大會”後,天下一片安靜祥和,而川西鐵路即將敷設到城都,川軍也突發奇想,想自己修建從城都到重慶的鐵路。

問題是川軍擅長打內戰,卻不擅長搞建設,哪怕劉湘組建了萬國顧問團,也沒什麼卵用。

因此日本人又再次乘虛而入,至於修路和貸款問題,他們都願意一力承擔,但是有一點,希望能在四川省城設立城都領事館,及其半租界性的城都日僑區。這時劉主席才真的怕了,怕被人說成是漢奸,於是矢口否認合作之事。

日本鬼子有那麼好說話麼?

這筆糊塗官司被打到了南京,而南京政府又怕惹怒日本人,只好含糊其詞的,電令劉湘自行決定,當然實在沒法的話,是否讓日本人設立城都領事館,也可以好生琢磨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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