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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龍魚服

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龍魚服

孔玉玲的一番好意,劉鄖倒也沒有怎麼拒絕,不過銀錢也不想多帶,只帶了二三個大洋,與百餘個銅錢,就匆匆的上路了,在臨行前他叮囑孔大小姐,想法找到漁家倆父女,送二丫去城市裡面讀讀書。

對劉三爺的話,孔大小姐自然無不應充,孔氏家業遍佈大江南北,照顧一兩戶漁民是小事一樁,何況對劉鄖還有照顧之情,此事可大可小,不過孔府可是名門,對這類小事再注意不過,自會盡心盡力去辦。

劉鄖來到九江碼頭,打聽去武漢或重慶的船隻時,結果客船基本沒有,要麼就是昂貴的外國輪船,他手中那點銅錢大洋還不夠看,只好另想他法了,剛好有一貨船跑重慶,正好招人手,倆方一拍即合。

劉三爺當然不會跑船,好在這廝的力氣大,人又聰明,想學什麼事情,一教就會,而且還不要工錢,船老大自然樂意接納,看他像個讀書人,也沒爲難他,讓他當了他的長隨,有什麼事也頗爲照顧。

儘管對普通人來說,就算告訴他們“劉鄖”二字,也搞不懂什麼意思,但是劉三爺自己不願意張揚,乾脆簡化爲劉三,因此又被在跑船的夥計,稱之爲“長隨劉三”,反正名字而已,劉三也無所謂。

劉三遇到的這家貨船,叫“威家幫”,至於爲什麼叫威家幫,夥計們自己也不知道,船老大姓烏,平時又叫烏老大,爲人倒也和氣,對於長隨的疑問,大家也解釋了一二,九江本地就有“威家嶺”。

他們這羣跑(長)江(鄱陽)湖的,最早都是些本地人,因此在跑船的時候,大多按村子或村子所在地爲名號,若在江湖上遇見了什麼事,只要一說名號,大家就彼此明白了,遇事能幫都會幫一把。

劉三也知道自己是白龍魚服,也沒敢打聽五湖幫和陸六的事,每天重點是幫着烏老大,看管或統計船上的各類貨物,貨物大多是些景德鎮的瓷器,究竟是不是山寨貨,他自己也鬧不清,不過看烏老大那麼緊張,想來也不是什麼次貨,只要一運到川內,價格就會翻倍。

劉三也會好奇,既然是景德鎮的貨,何不運到上海或南京,地頭又近,價格甚至還會更高些,烏老大倒是苦笑不已,看這廝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也說了實話,他們這些跑船的,都劃分了地頭,若不守規矩,都得受到三刀六洞之苦,有些錢,就怕是有命賺沒命花。

劉三喜歡提問不假,但是更喜歡做事,無論洗甲板還是幫廚,都從來沒抱怨過,每天晚上還幫着看船守夜,對於貨物的存放和運輸,提出了不少的建議,不說別的,就說填充在瓷器周圍的防震松針,就是這廝的主意,別說,如此一來,惠而不費,船上的夥計也很服氣。

不過這艘瓷器船,因爲運的是易碎物品,自然也就慢了,比平常的船,足足慢了一半有多,一天走不了多少路,好在劉三也是體驗生活來的,倒也不計較時間與快慢,與船老大和其他夥計打成一片。

航行近二十天才走到宜昌,再進三峽,就是大考驗了,過得了,而且貨物碎裂的少,就是盆滿鉢滿,反之就是血本無歸,許多運貨商人,走到這裡都紛紛的打了退堂鼓,都將貨物折價抵給了三峽幫。

三峽幫也不是什麼黑幫派,而是外地跑貨的商人,對專門吃三峽風險飯之人的統稱,這些人不是本地的坐地戶,就是喜歡賭博的冒險者,與後世的賭石和期貨,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掃貨價低得可以。

烏老大也是猶豫了再三,還是咬牙決定闖闖鬼門關,劉三是劉三,可不是劉鄖,貨船是貨船,也是不當初的運設備的船隊,就算有機甲潛伏在水下,真遇見了危險,他也不會出動的,正所謂各守其道。

在進三峽之前,烏老大作了最壞的打算,給每箱瓷器,都安了一層浮木,裡面都有厚厚的松針,再按劉三的建議,將這些瓷器木箱,牢牢固定在木船的周圍,成半潛半浮的狀態,可以最大的降低衝擊。

劉三這個辦法,正是來自當初設備過三峽時,胡健生與民生公司的做法,幸好瓷器本身也不怕水,烏老大牙一咬、心一橫,全都照辦了,好在四五月份的水量充沛,總體而言還算溫和,貨船有驚無險的過了三峽,抵達重慶時,瓷器破碎不多,船員們都獲得了一個紅包。

其中以劉三的紅包最大,有五六個銀元,烏老大希望這廝繼續跑船,今後甚至不排除接班的可能,然而劉三畢竟是劉三,他的目的是川西,於是婉拒了這份有錢途的差事,與“威家幫”船員作了告別。

由於烏老大的及時介紹,劉三又趕上另一艘貨船,是重慶去涪城的油船,自從川西油料危機後,無人不知川西缺油,只要運油去川西或涪城,就沒有不賺的,很多船家爲了省油,乾脆改爲人力驅動。

這樣一來一去,船家們是賺大了,不過速度就宛如龜爬了,自然需要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幫忙,劉三煉體修爲正好符合,每天在暗無天日的艙中划船,真讓人懷疑,是不是回到了幾千年前的奴隸時代。

一兩個月的機械勞作,劉三已忘記自己是誰了,也忘記劉鄖是誰,真認爲自己就是劉三,一個聽說川西奇蹟,希望“西漂”發財的普通人,每次從船艙中爬出來,一收到每日的工錢,就笑呵呵的劉三。

無論時間有多慢,還是抵達了涪城,船老闆在第一時間,將運來的油料賣與收油部門,隨後就準備回重慶了,他對劉三也很滿意,但是很執着的劉三,卻拒絕了他好意,而是繼續西進,直指川西縣。

從涪城到茂州市還是很容易的,交點錢買張火車票,就可以直接抵達,但是從茂州市去川西縣就麻煩了,因爲有個叫劉三爺的人,定了一個破規矩,非軍政人員或特殊專家外,其他外來人口,一律不得去川西縣,其他人想混水摸魚也不行,因爲這裡規定了身份卡片。

外來人也有身份卡,不過是臨時身份卡,每個月都需要重新登錄,目地統計外來人口的年齡籍貫、文化背景和從事行業,一旦違反了,不好意思,先是輕度教育,後是嚴重警告,再後來就是強行勞改。

當然也不全是壞處,當外來人口一登記完畢,就會發放基本保障福利,比如食堂的飯票和菜金,乾淨而侷促的廉租房,以及指導性的就業,對很多人來說,根本就是天堂,至少衣食無憂,住行有所。

當然你也可以不要任何福利,但是臨時身份登記是必須的,否則茂州市的旅舍和商人,壓根不敢收留或與你交易,一旦被抓住都得強制勞改,而且茂州市政府正強力打擊無身份的外來者,據說憑此抓了大量的間諜,其中不乏日僞的諜報人員,因此人人都得遵守此法。

劉三也只好登記了臨時的身份卡,享受了川西專區的低保福利,可能制度才建立不久,工作人員態度極其和藹,對於他這種渴望投奔川西的人,更是熱烈歡迎,臨時工作也不錯,幫着鐵路貨棧卸貨。

就是有一點不好,劉三想去川西縣,工作人員堅決不允許,建議這廝去報考川西空軍,一旦被空軍學院錄取的話,就會去川西大學受訓,川西大學的本部就設在川西縣城,茂州市只是個臨時接受點。

劉三本來也同意報考空軍學院,就是時間不對,第一屆空軍學員,已經開始陸續畢業,第二屆根本不用想了,城都等地早有數千預科生了,甚至已在各大機場,集訓了好幾個月,想報名除非等到年底。

劉三在無奈之下,突然想起一事,在茂州市以西,有連綿陡峭的高山,地勢極其曲折而危險,還有常年不化的冰川積雪,牛叉的川西特種兵,都不敢輕易嘗試,因爲在行動中稍有不慎,就會非死即傷。

這廝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只知這是唯一一條捷徑,只要帶着七八天口糧,一一翻越連綿的羣山,他就會抵達川西鎮附近的秘密基地,再經過秘密基地的通道,就會抵達川西縣城,對,就這麼幹。

這廝如果能突然想到如有機甲幫忙,他即刻就能抵達川西縣,問題是機甲是誰?也不知爲什麼,這幾個月來,連智腦都無法與他聯繫,他自己爲了修煉,又故意忘記了些東西,因此對很多事情都似懂非懂,心中只有一個執念,那就是儘快抵達川西縣,原因也無從考究了。

好在劉三的腦袋中,有一張川西縣的全息地圖,是茂州市到川西縣的地形地況。這廝就拿着兩把短刀,帶着一些乾糧,趁着黑夜就出門了,一路上翻山越嶺,攀崖過澗,最危險的還是冰川與積雪,一不小心就踩上了空洞,若不是身手還行,早就迷路,或一命嗚呼了。

渴了就喝些冰雪,餓了就吃些乾糧,至於松鼠之類的小動物,也是見到了也弄不到,何況劉三也怕死,萬一吃出艾滋病之類,就夠得哭了,一轉眼七八天就過去了,這廝走着走着,突然看見一片森林。

對了,有點眼熟,樹木綠油油的,泛着晚春的生氣,還開着如花似錦的花朵,一眼望去,竟是一片紅色的海洋,甚是鮮豔奪目。劉三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麻瘋樹開花了。對了,什麼是麻瘋樹?這些花朵這麼鮮豔,該不會有毒吧,親自嗅一嗅頭腦也不暈,應該沒毒吧。

不用理會什麼是麻瘋樹,劉三一如既往的走進了森林,很自然的坐在了花海的中央,周圍的樹木也甚是高大,比起其他樹木高了一米有餘,也不管了,這些樹木與花朵隨風而動,似乎在歡迎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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