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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席勝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席勝德

劉鄖摸着頭嘿嘿直笑,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難道要告訴李勝德主席,在幾十年後,凡是百元大鈔上,就能看到他的頭像,於是訕笑的說,“主席,和藹可親,氣度不凡,一見就覺得印象深刻”。

李主席也是大度之人,也沒怎麼計較此事,料想劉鄖是老蔣的門生親信,說不定看過自己的照片和檔案,能一眼認出來也不意外,於是很和氣的問到,“聽說紅軍與川軍和解,還是你建的議?”

劉鄖可不敢亂應,於是雙手連搖,恭恭敬敬的回答,“學生,年少輕狂也是有的,不過此事可不敢貪功,是川內紅軍與川軍兩敗俱傷,恰遇中央紅軍入川,劉湘與川軍已生怯意,我不過是順水推舟”。

李勝德主席也略略頷首,似乎也不出他所料,川軍現在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於是直接問到,“小同志,依你來看,這個蔣該死,究竟是想真和談,還是想假和談啊,這廝以前可是在青紅幫混過”。

劉鄖畢竟是老蔣的門生,李主席如此問法,導致他也很尷尬,一時支支吾吾,竟然說不出話來,李勝德一愣,隨之反應過來了,於是很歉意的說,“對不起,這是我的錯,老蔣畢竟是你的老師”。

不非議師長,是華夏的優良傳統,李勝德畢竟是克己復禮之人,有錯必改的大勇氣,直讓劉鄖敬佩不已,於是將話轉移到正題上來,“英國的丘吉爾曾說,國與國之間,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和談有利可圖,蔣委座也不例外”。

李主席是一個喜歡學習的人,於是細細的咀嚼了劉鄖的話,似乎大有收穫,於是喜笑顏開,有些讚賞的說,“你們這些留洋的人,就是見多識廣,不像我們這些紅軍,成天就在山溝溝裡打轉轉”。

這是李主席的謙虛之言,劉鄖可不敢認真,有些苦笑的說,“主席,我們這些就算喝了些洋墨水,也不敢在你的面前賣弄,華夏人自己的事情,還是要靠華夏人自己來解決,不過是洋爲中用而已”。

“洋爲中用”,李勝德不由眼前一亮,細細的看了看劉鄖一眼,似乎也很滿意,於是笑着問到,“依你看,華夏當前,最大的問題是什麼,紅軍今後與你們蔣校長,有沒有可能再次合作的可能?”

這些問題是不太難,但是要回答好,卻不太容易,劉鄖沉吟片刻,理了理思路,才謹慎的回答,“紅軍與國軍,就好比一家人倆兄弟,兄弟之間打打架吵吵嘴,也是常有的事,然而畢竟血濃於水”。

“華夏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日本鬼子即將全面侵華的問題,此乃民族存亡之秋,倆兄弟焉有再鬥之理,理應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組成抗日統一戰線,纔是唯一的正道”。

李主席越聽越高興,一時大有知己的感覺,劉鄖卻另有所指的說,“紅軍與國軍,在孫中山總理時代,可以結成同盟軍,在日本鬼子侵華已有四載之際,兩軍再次合作抗日,也是順天應人、理當如此”。

“侵華已有四載”,李勝德主席也是黯然神傷,定定的看着劉鄖,有些感概的說,“想當初,我與蔣校長也是好朋友,那時他還是有名的左派領袖,然而造化弄人,時至今日彼此竟成了對手與敵人”。

“1931年九一八事變,都說蔣校長投降賣國,紅軍內部也是衆說紛紜,然而許多人愚昧無知,居然連三國時代的魯肅都不如,連臣可降君不可降的道理,都一無所知,當然老蔣也有軟弱的一面”。

劉鄖心中暗暗自得,這些話正是當初在上海,忽悠四叔劉元庚和龐太師的話,可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卻聽李得勝主席失笑的說到,“老蔣的軟弱性,是從孃胎裡帶來的,也就是動搖性和妥協性”。

“連妥協性,也成了罪過”,劉大官人一愣,這話怎麼就聽不懂呢,於是虛心的問到,“學生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曾聽美國的政治家們說,現代政治的精髓就是妥協,妥協,是一個人成熟的標誌”。

“政治就是妥協”,李勝德也是一愣,很快就笑了起來,有些讚賞的說,“在西方世界,這句話可能就是真理,在華夏只能對一半,若是生搬硬套的話,就錯徹底了,華夏有自己獨特的民族心理”。

“民族心理”,劉鄖一時沒反應過來,突然一個激靈,不由失聲的問到,“換一句話,就是基本國情和基本民情,華夏有五千年的歷史,有深厚的文化沉澱,與西方世界的習俗,已然迥然不同”。

對於聰敏好學的後輩,李主席還是樂於指點的,“西方世界,民族衆多,每個政治家,其實都是一個協調家,需要在不同人種和民族之間,進行逐一的交流與妥協,因此如何妥協就是政治的全部”。

“然而,中西方最大的差異,還不僅於此,西方政治家在很大程度上,只有分析權和建議權,卻沒有最後的決斷權,因爲決斷權歸全體公民所有,至於華夏這個國度,自古就崇尚王權集中的制度”。

“到了秦始皇之後,皇權更是至高無上,各地的縣長和市長,都有父母官的說法,甚至有些地方至今還有,以官爲師的傳統,因此,如果像老蔣這樣的政府高官,都妥協的話,民衆哪裡還有鬥志”。

說到這裡,劉鄖也懂了,華夏有一種“從官的心理”,記得21世紀時,無論鄉鎮怎麼窮,但是大小酒樓生意卻特別好,尤其是在官員辦公的附近,後來上面的紀律管嚴了,許多酒樓生意一落千丈。

連八十年之後都這樣,何況30年代的民國,劉鄖不由大爲感嘆,老蔣其實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身在高位,一味想向西方學習,卻不知道箇中的文化差異,導致人們對他的所作所爲,頗有些誤解。

說到這裡,似乎連李勝德主席自己也若有所思,略略沉吟片刻後,才嚴肅的說,“在華夏當官,權利是很大的,但是責任也很大,尤其身居高位的老蔣、劉湘和劉文輝之類,所負的責任就更大了”。

“他們都是華夏的領頭羊,他們宛如長江的上游,他們的部下和民衆,宛如長江的中下游,上游的江水漲一寸,下游的就會漲一丈,甚至是好幾丈,若不注意分寸,必然導致洪災氾濫成災,民不聊生”。

比喻貼切生動,道理淺顯易懂,劉鄖也是大爲受教,此時也明白爲什麼紅軍,爲什麼與老蔣的妥協性作鬥爭了,因爲老蔣身在高位,任一點的缺陷,都會無限的擴大,若無人監督,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李主席全然沒看劉鄖,而是一臉凝重之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逝者不可追,來者猶可諫,紅軍經此番磨練,必將迎來極大的發展,絕不會弱於川軍現在,也將面臨責任與權利的選擇”。

劉鄖連忙低着頭,極力掩飾心中的翻騰,李勝德也太謙虛了,還沒想到統一全國的可能,還停留在與川軍看齊的層次,突的心中一動,如果現在就開始做兩邊的工作,今後或許不會出現三年內戰了。

李勝德似乎也沒有了談興,拍了拍劉鄖的肩頭,就準備離開了,劉大官人卻依依不捨,甚至有些希翼的問到,“主席,學生認爲,你與蔣委員長都是一類人,是華夏近百年來最傑出人物,失去任何一人,都是華夏民族的巨大損失,你們爲什麼不能開誠佈公的談談呢?”

李主席也是一怔,似乎也在思考這種可能性,先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看着一臉迷茫的劉鄖,有些失笑的說,“你這個小同志,倒是滿有想法的,嗯,就算我同意,不知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劉鄖也是一愣,對啊,如何才能讓老蔣同意呢,退一萬步說,就算老蔣也同意了,他的那些門生故吏,以及支持他上位的人,也絕對不同意的,原因在於紅軍的政治主張,不符合他們的根本利益。

何況老蔣是一個愛面子的人,與李勝德會談,對他的聲望沒有任何幫助的話,又豈肯會同意,劉鄖苦澀的望着李主席,聲音略略有些沙啞,“主席,你們紅軍的主張和政策,能不能適當的調整一下?”

“畢竟,目前最大的矛盾,是中華民族與日本鬼子的矛盾,適當的調整,也有助於紅軍的發展,所謂相忍爲國”,讓紅軍放棄自己的宗旨,根本是強人所難,劉大官人於是低着頭,越說越沒底氣。

李勝德也沒有發怒,反而怔然出神,顯然劉鄖的話,也讓他大有感觸,列寧同志曾說過,“忘記過去意味着背叛”,讓紅軍調整最初的宗旨,難道就不是背叛嗎,但是世間萬事萬物,又有哪一樣是永恆不變的,蘇聯的經驗不能照搬,這是紅軍在遵義會議時的集體認知。

李主席也就豁然開朗了,紅軍鬧革命,不是爲了他們自己,或少數領袖的生死榮辱,而是爲了解華夏人民於倒懸,爲了讓老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紅軍的主張與政策,也只是手段而已,而不是目的。

李勝德於是微微一笑,神色從容而淡然,擲地有聲的說,“我們工農紅軍連死都不怕,哪裡還怕調整自己的政策和主張,小同志,若有什麼好的建議,請儘管說出來,不要有什麼其他的顧慮嘛”。

如此的心胸和氣度,讓劉鄖渾身一震,猛地擡起了頭,盯着李勝德主席,很真誠的說道,“紅軍從1927年以來,雖然建立了無數的根據地,也摸索了很多的治國治民的理念,但是大多旋起旋滅,收穫了了,唯有治軍之道漸趨成熟,已是一支不可戰勝的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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