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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以對

朝夕以對

瀑布飛瀉,直下懸崖,急湍的流水中,黑髮如墨的白衣男子輕輕甩了甩他的衣袖,一把劍柄上刻滿了經文的銀劍出現在他手中。

擡腳飛離水面,懸於半空,揮舞銀劍,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半點拖沓,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彷彿一切渾然天成。長髮飛揚,白衣鼓動,一劍揮去,磅礴的劍氣竟將瀑布分爲二,空氣中橫掃而出的水滴漸漸凝聚在男子周圍,足足有拳頭般大小漂浮在半空中。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某處,嘴角一揚,將水球一分爲二,操控着其中的一個小球往他眼望的方向拋去。只聽“哇”的一聲,渾身溼漉漉的女孩從樹的背後跑了出來。

渾身淋了水的沐執瞪了他一眼很明顯,他早就發現她的存在故意整她。

看着她與自己大眼瞪小眼,沐北冥不由好笑:“怎麼?對我的新招式不滿意?”

“很不滿意,非常不滿意,十萬個不滿意,師父你就是耍賴皮!”

“哦?”沐北冥完全沒有爲人師表的模樣道,“我還真就耍賴了,你能怎樣?”

“不行,你也要被我淋個落湯雞!”沐執咧嘴笑道。沐北冥這三年可沒白過,這丫頭對他的影響還真不大。

“師父師父,我想學琴技。”沐北冥猶記得自己起初教她的那段時間,“隔壁花姐姐說師父你的琴擠很好,師傅你教我嘛。”

“……”沐北冥嘆道:“別聽那花婆婆胡說,好好學你的字,不然琴譜都看不懂怎麼學。”

“可師父我還沒聽過唉,這山間的妖精都聽過,我豈不是吃虧了。”

“……”你都做我徒弟了,能吃什麼虧啊,沐北冥心裡咆哮到,“好,我教。”對於她的死纏爛打沐北冥無奈答應。

“花姐姐說師父你比她還要老,爲什麼叫她婆婆嘛,師父你原先還叫我叫哥哥來着……”

“還要不要學!”

“要。當然要啦,可是…”

可是什麼,不是自己要學的嗎,沐北冥看了她一眼道:“怎麼?”

“師父,好像沒有那麼多琴了。”沐執一臉無奈道:“昨天花姐姐她說她來教我玩,結果…”

“……”沐北冥看了眼琴室裡的上好古琴嘆道,“你們是在這裡打起來了嗎…”

沐北冥花了大把心思放在重修這些古琴上,每一把都是價值連城,居然被她們廢了無數琴絃,弦就是琴的命啊,嗚呼哀哉。

此後沐北冥只好開始對沐執進行魔鬼式教導,各種各樣的書籍放任她隨意閱讀,好在沐執對這些書倒是興趣頗深,一天到晚沉迷於其中,少了不少去找那些山野妖精的時間,藉此沐北冥跑遍華山對他們進行了所謂的“沐式思想教育”。

這華山的妖精皆是性情和善之輩,或許是沐北冥再次鎮守千年的原因,又或許這本是福澤之地,淨化着邪氣的原因。沐北冥對妖類倒沒有如仙界對妖魔那般仇視,他倒覺得妖心本固,一旦他們認定了正,認定了邪,他們都很難再改變,不像人心,難以預料。所以這些妖物在此安居,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不來擾他,他自然也不會傷害他們。

原本以爲這樣自己又可以回到清淨的日子,結果……事與願違。

“師傅師傅,你說嫦娥姐姐爲什麼偷吃靈藥?”

“不知道。哪天帶你去問問。”沐北冥正在打坐,突然來了一句。

沐執原以爲沐北冥不會回答,畢竟上一次他打坐的時候自己打擾到他的結果是抄了十幾便的咒書,現在她都能倒背如流,卻無法運用,畢竟自己是連靈力都彙集不了的廢物,被同行的妖怪笑得半死。

“師父你認識嫦娥姐姐?”沐執欣喜道。

“嗯,她曾讓我幫忙。”

“什麼事啊?”沐執好奇道。

“許久以前的事了,若有緣見到,今後你也會明白。”沐北冥閉上眼道,:“不過你如果問她爲什麼吃靈藥,她說不定會一巴掌拍死你。”

“這麼兇?書上哪有這麼寫。”沐執本想問許久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思維很輕易便被沐北冥帶了過去。

“書上就一定全對嗎?那都是人編的好嗎?總有不切實際的東西在裡面。”沐北冥白了她一眼,“讓你看些有用的,怎麼跑去看人界的古代傳說去了。”

“可是師父,明明你自己收藏了那麼多啊。”

“……”沐北冥看着她,愣了愣。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還是放不下那些日日夜夜困擾他心神的夢境……

“走,師父教你一些東西,省得每日你又胡思亂想些東西。”沐北冥嘆氣。

自從那時起,沐執漸漸接觸許多法術,可她無法好好掌握,沐北冥只好先教她劍術,沒有任何靈力,光有其形的招式。

……

沐北冥想起種種事情,看着眼前想要把自己淋成落湯雞的沐執,自己怎麼就先忘了教她尊師重道呢…

“師父,你能不能教我法術,你瞧我劍法學的多好。你教我,我就保證不打擾你也不吵你修行。”沐執衝他笑道。

她已經無數次向沐北冥提出學習法術,但沐北冥次次不肯答應。

“當真想學?”沐北冥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倒不是自己不願教她,她體內的靈力很強大,但她不會運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會運用靈力就算了,慢慢學就好,更何況…

沐北冥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沐執隱隱不妙,她平時被整時的直覺告訴她—跑!

突然水球從她頭上掉了下來,將她淋得不能再溼了,頭髮沾水,那兩隻飄逸的雙馬尾此時像兩根黑木頭。

沐執打了個寒顫。

“反應還是這麼慢,該怎麼去學。“沐北冥嚴肅道,‘‘反應能力速度提快了我再教你!”

沐北冥從沒教過徒弟,只是爲了拖延會時間容他思考該怎麼教她運用她那股力量,看着樣子她是完全沒察覺,這可難辦了。

沐執撇撇嘴,不是她遲鈍啊,是師父他太狡猾了!嗚嗚。

當日,沐執被水球虐地很慘。

次日,沐執不幸還是被虐得很慘。

幾日之後,沐北冥他老人家乾脆在這瀑布邊擺了桌椅品茶看書。

“怎麼練了這麼久一點長進都沒有?”沐北冥放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

“哪有,我已經會御劍了。”沐執搖搖晃晃地站在劍上,抱怨道。

經歷了一番困苦的折磨,沐執才把這基本的御劍飛行學好。沐北冥聽她得意的口氣不由好笑:“站穩了?那…”

還未脫口而出的話生生被上空傳來的笑聲打斷:“那我來考考你如何?”

沐執一陣驚訝地回頭,這聲音…

還未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無數個水球砸得她四處閃躲,一不小心從劍上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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