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花園的噴泉閃着奇異的五彩光芒，噴泉的周圍不少散步的人，老老少少幾百號人，還有一羣大媽在跳廣場舞。
張山娃安排好了小喬和蠍子，把車停在了噴泉不遠處的停車區，給坐在副駕駛的嚴永仁遞了支菸，點上道：“如果黑虎真要在這裡收拾我，選的地方恐怕有點不太人道了，會傷到無辜的人。”
“人道，那是警察講的事，從你的嘴裡說出來不太像，張山娃，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死期到了！”嚴永仁的口氣很輕蔑，他有點弄不明白張山娃爲什麼這樣對他，也看不出來張山娃對自己有多大的仇恨，總覺得張山娃留着自己一個人，肯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從我的嘴裡說出來不像，如果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恐怕就有點噁心了，嚴永仁，現在就我們倆個人了，我沒殺你，是因爲我覺得你跟那些惡人不一樣，可是你做的事卻讓我覺得你很可惡，你說我應該把你怎麼辦？”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怎麼着，想合作了，現在恐怕晚了，你知道現在有多少把槍指着你嗎？”嚴永仁乾笑了兩聲，威脅地語氣說。
“二十把，三十把，或者更多，那有什麼關係，我手上有你就夠了，我不用槍，用拳頭能把你打成肉泥。”張山娃說着，一拳頭打在了嚴永仁的臉上，抓着他的頭髮，哐哐哐的對着轎車的面板猛磕了下去，直到嚴永仁的頭上流血，他才鬆了手：“威脅我，我弄死你。”
接着他點上一支菸，抽了兩口：“你的父母，你的祖上，全是好人，爲國家做貢獻的好人，L市四大家的嚴家，有地位，有權勢，有能力。可是你，王八蛋，老百姓的便宜你也佔，你以爲你真是公子哥，我就不敢動你了，不動你是因爲看你可憐，我不想讓你髒了我兄弟的手。威脅我，如果我怕你威脅我就不會來這個城市。”
嚴永仁的額頭腫的起來，頭皮感覺都要掉了，他摸了一下頭，頭髮也掉了不少，之後一臉的懼色看着張山娃，他調查過張山娃做過的所有事，一個爲了錢做過不少壞事的人，可這會他看不懂，他以爲這個人跟自己一樣，可捱了打後，他才明白眼前的人跟自己不一樣，跟他一起的很多人不一樣。
“你打啊！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就算我不做這些事，我不包那片果林，還是有人包，就算我不佔這個便宜還是有人佔，就算我不走毒品，還是會有人走，你改變不了這個社會，你改變不了存在的事。朴忠實發展的這麼快，從包工頭用了十年時間，公司上市，你以爲他是靠自己的能力上來的，不是，他跟我沒區別，他也是一路混黑上來的，誰的歷史清白，是你還是別人？”
嚴永仁歇斯底里地叫道，他聽懂了張山娃的話，張山娃的憤怒，不是因爲自己差點殺了他，而是因爲他做的事情。
“別在這裡充憤青，有些事總得有人做，不應該是你這樣的人，不是你和元邦這樣的人，你們在溫室裡長大，你們要什麼有什麼，爲什麼不能做點正經的事。”
張山娃不在小喬和蠍子面前打嚴永仁，從來不在蠍子和小喬面前說這樣的話，他知道自己走的路，除了那條路他不知道怎樣才能發展起來。他壓抑着心中的正義感，黑吃黑地向前走着，努力地尋找着內心世界的平衡。
嚴永仁做的一切，讓他不能平衡，讓他憤怒。他一無所有，被人欺負，才走上了一條黑路，而嚴永仁完全不需要這樣走，他不明白嚴永仁爲什麼這樣做，所以他要揍他，往死裡揍他。
“張山娃，別在這裡充正義，你也一樣，你爲了得到蔣曉雲的幫助，你幹了什麼，你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你開夜總會，開酒吧，你打架傷人，你以爲你做的就是對的了，你利用金鐵男把譚翰逼的無路可走，你以爲你殺了我就讓你覺得你是個好人了，你不是，你不是個好人。你不過是利用小偷做點小偷小摸的事，你想跟我一樣，但你沒那能耐，你沒有基礎，你有了基礎的話，說不定你比我做的還過分。毒品怎麼了，包果林有怎麼了，你睜眼看看這個世界，誰不爲錢活着，爲自己活着。”
嚴永仁大叫着，他試圖用自己的語言把張山娃搞糊塗。
“這個世界是事情改變人，人很少能改變事情，我沒有想過改變大千世界，十個人有九個人是罪人，大家都有錯。可是他們做的錯事，我沒有碰到，而你做的我碰到了，所以不太好意思。”張山娃說着，從腰裡抽出了一把刀，猛地捅在了嚴永仁的大腿上，塞上嚴永仁的嘴巴：“跟我講道理，想讓我後悔我做的事，我從來不後悔，我從來不會去思考人性的東西，我只做事，做我能做的事，比如說用你換回我的朋友。”
嚴永仁一臉的憤怒，一臉的錯愕，他感覺自己被耍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關龍的電話，他急忙接了起來。對方的語氣很平靜：“不錯，嚴永仁都讓你抓到了，你捅了嚴永仁一刀，我也還上一刀。”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關龍的叫喊聲：“老大，快走，他們人在多了，根本沒用的……”關龍的聲音消失了，另一個聲音，平靜地有點戲謔道：“張山娃，你兄弟挺意氣啊，你的老師找的還真漂亮，想不想聽聽她的聲音，女人的痛叫聲最好聽了，讓人聯想着很多美好的畫面。”張山娃又聽到了劉香叫聲，讓人心痛的叫聲。
張山娃的眼眶紅了，整個人氣地都在顫抖，他四處打量着，試圖找到附近跟自己通話的人，他看到了十幾個拿着手機通話的人，附近五六輛車，車上的人拿着手機在通話。
“別四處看，你找不到的，把嚴永仁放下車。或許我會留下你的朋友。”那人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