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拿了紙，幫呂戰勝擦掉臉上的汗，扶他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我朋友，他辦事一直很粗魯，你別介意。”
“我粗魯，你細緻，你怎麼不去抓去，說話能不能這麼不要臉。”柳鵬在裡屋裡玩着電腦，頂了一句。
山娃笑着，搖了搖頭，低聲對呂戰勝說：“他沒素質，別計較。不過他畢竟是我大哥，幫親不幫理，你讓我哥辛苦了兩天，我總得做點什麼？”
“你纔沒素質，你再影響我打遊戲，我出來揍你。”柳鵬罵。
呂戰勝看着山娃的眼睛，這傢伙太陰險了，比那個打自己的人要壞的多，急忙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說。”
“C4，他們老闆叫朱登峰，給了我錢，讓我在C4裡帶人。他告訴了我金總的事，讓我告訴同事們，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我怕他們，他們有槍……”呂戰勝說着哆嗦了一下。
做鴨子一個月的收入撐死了來自身體的奉獻，而帶人則是從鴨子的手上抽取一定數額的收入，是從別人賺的錢中抽錢。鴨子也是人，他們也想做成頭子，不用自己低三下四的伺候人。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你知道的。”山娃欠了欠身子，看着呂戰勝。
“還有以前的保安主管，蔣文棟，他們在一起，C4是他們合開的。”
“難怪他們對付我，你回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了？生活都不容易，去他們那裡好好做事，順便告訴他們，我回了西北，金總出了國，不會有人再跟他們對着幹了，讓他們放過我們，你就說這話是於姬說的。”山娃輕描淡寫地說着，不再理呂戰勝。
呂戰勝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在紅粉不是一兩天了，保安主管說好聽了是一個領導，說不好聽了，就是玩黑的，解決一些不聽話的人物，張山娃揍過不聽話的人他也見過。眼前這人是要玩那樣，真的就這麼算了，認輸了。
“別看了，回去跟朱登峰還有那個蔣文棟就這麼說，他們如果信了，不再亂來，你們的小命就保住了，如果他們還接着找事，你就死定了。”歐陽老頭對呂戰勝說。
呂戰勝走後，歐陽老頭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山娃。槍擊事件引來了警察，會所裡被抓走了很多人，小姐和賭客們足足抓了一百多人，罰款上千萬，是紅粉近年來最大的一次損失。
“紅粉登記在戴正陽的名下，轉給了勝利建築公司高勝軍，重新開張了。”歐陽老頭搖了搖頭。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金鐵男生死不明，紅粉出了事，他最得力的手下戴正旭出面，轉掉了紅粉，其中的變故到底會是什麼樣，張山娃猜不出，也沒辦法去猜想，他充其量就是個小卒子。
還沒有償到甜頭，沒有進入核心，就被刷了下來，刷下來也就算了，還讓自己眼下也不安全起來，他媽的是塞翁失馬，真是焉知非福。山娃這樣想着，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喝起了還沒喝完的湯。
“要不你們先離開這裡，你打了蔣文棟，金總沒有收拾你，反而讓你頂了他的缺。蔣文棟跟金總不是一兩年了，他了解金總，留下你是要培養你，現在金總出了事，他反了骨，一定不會放過你，會收拾你，那人我瞭解，他除了金總，在這個城市他沒幾個怕的。”歐陽老人說。
“就這樣離開了，我在學校還有工程，再等等，萬一不行，這批工程結束了，我再離開。再說了，大家都在說金總出事了，可是誰知道他是死是活。”
說完後山娃回了房間，危險就是機會，金鐵男儘管消失了，紅粉也出了事，可終究還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會不會一下子撲回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柳鵬和歐陽在外邊辦事，留山娃和於姬兩個人在一百平方的房子裡。於姬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大部分時間去看一些無聊狗血的電視劇，安靜的像個家庭主婦。
而山娃則是一天到晚抱着書看，白天在陽臺，晚上在窩室，有些書是徐傑明的母親林梅讓他看的，有些是名人的列傳。除了必要的情況下，他連一句話都不說，整個人掉在了書裡邊。
不過他有時候會跟歐陽前輩聊聊，通過跟歐陽老人聊天，他知道了很多事。歐陽老頭是老一輩江湖人物，早些年在華夏大都C市犯了案子，逃到HF，被當時HF市最有勢力的道上大哥程成救下，一直幫程成做事。程成幫京城的大佬洗黑錢，大佬保護他，開了五家夜總會，賺了不少錢。後來大佬出了事，他拿命頂了上去。
他手下最得力的金鐵男順利的上位，接了程成手上的事，成了HF市繼程成後的又一個道上嫋雄。做爲程成手下最能打的歐陽因爲年事已高，不願意幹保鏢，在紅粉裡邊做一個養魚老翁，一干就是四五年。這次金鐵男出事，他才又一次出手。
一天中午，他對張山娃說：“當年金總做掉了程成的一個手下，程成找到了他。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程成不但沒有殺了他，還重用他。金總已經好幾年沒有因爲打架的事情出面了，上次你打了他的人，他親自來，是想看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爲什麼會這麼有膽。你那次沒被幹掉，還被用，可能跟程成對他一樣，這是機會，你得把握。”
“這種重用不好，程成掛了他上位了。要是這次他掛了，我不但上不了位，也得掛，我把握個鳥。命都快沒了。”張山娃對歐陽做了個鬼臉說。
“說不定金總沒事人一樣的回來，你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了。”
誰知道呢，誰告訴我呢。張山娃無奈地抽起了煙。
時光如流水，很快幾天就過去了。在他們安寧了七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歐陽老人一臉是血，大半夜的帶了一個人回來，那人山娃在金鐵男見面的那晚上他見過，是金鐵男身邊的人。他還是一身保鏢的打扮，只是衣服破了，胳膊上還在流血，身上也有很多處刀傷。進屋後，他自己包紮了一下，點了一支菸對歐陽說：“草，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我是活着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