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照着大地，照在人們的臉上，學生脫掉了厚厚的冬衣，換上了單薄的春裝，公路邊綠花樹發了嫩芽，新漆的白牆被陽光照的閃着幽幽的光。山娃坐在一張椅子上，閉着眼睛，晃盪着雙腿。
他的眼前是走過幾個準備去市裡玩的男女，一邊走一邊討論着張山娃。
“你看，那男的，長挺帥那個，他就是網吧的老闆，聽說是我們中專現在最有錢的人了。”一個女孩說。
“不用聽說了，他叫張山娃，一年級三班的，就連三年級的於海江都是他打出學校的，旁邊那網吧知道是誰的麼，是吳剛的，現在也跟着張山娃混了，這傢伙，比熊軍的名氣現在都大。他才十七歲，你說他以後得多牛B。”另一人說。
“要是跟這樣的女生談場戀愛就好了。”
“你呀，想都別想了，知道劉香嗎？三班以前的班主任，我們學校最漂亮的老師，她是張山娃的女朋友。還有那個夏婷，一年級最漂亮的女生，也在追張山娃。還有還有，三年級的，DB幫的老在，趙豔麗聽說跟張山娃好像也有說不清的關係。”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小女生，看到誰有錢就兩眼放光，拜金。”一個男人打斷了女生們的談話。
“如果那人有錢一樣帥，那怕沒錢，我也願意跟。”一個可愛的小女生吐了一下舌頭，癡癡地看着張山娃。
幾個女生談論着張山娃的事，張山娃卻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他坐在哪裡，像一個入定閉關的老人，氣定神閒。如今的張山娃是中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角色，不到一年時間，就能做出這樣的事，男生無不羨慕，女生無不愛慕。
“山娃，我一直沒有明白一件事，你是怎麼知道黑子出賣姜飛的。”靠在山娃身後的牆上，搶了關龍的ZIP打火機在玩的柳鵬問了句。
“跟徐傑明媽媽學的。”
“跟我媽有什麼關係，你再說我媽，我就勒死你。”徐傑明勒着山娃的脖子，威脅道。
“徐爺，別別，痛，你先放開，聽我說，我不是開玩笑。”山娃賤兮兮地說笑着求饒。徐傑明放開了山娃，山娃摸了摸脖子。
“我在水果店的時候，你媽跟我說，想成就大事情，就得善於分析人，分析眼前的事。做大事要靠天時，地理和人和。你媽跟我說，人比什麼都重要。那些天我不是天天在水果店裡幫忙嗎？每一個客人走了的時候，你媽都會教我分析那個人的身份，修養，想法和收入……”山娃對徐傑明說着林梅教自己的細節。
徐傑明睜大了眼睛看着山娃，懷疑地問：“我媽爲什麼從來不跟我說這些，跟你說。”
“因爲你媽覺得你是個笨蛋兒子罷。”山娃說着，徐傑明撲上去要揍山娃，山娃一邊防一邊樂。
“那這事跟黑子有什麼關係？”柳鵬問。
“黑子是姜飛的兄弟，一起打過來的兄弟，前一段時間就來和高琴找過我。他那次告訴我，姜飛犯了事，讓我小心點。他看上去擔心，不過他的眼神裡更多的卻是恐懼。昨天晚上和跟你去見他，他是怎麼表現的，我給他兩萬塊錢，他才答應幫我。他說要見姜飛，可是拿到了錢他是怎麼做的，不但不見姜飛，轉身就走了。黑子以前是個多講義氣的人我領教過的，一下子變化這麼大，我就懷疑了。”山娃分析了他看到的。
“難怪你讓我等他，自己轉移了姜飛，真有兩下子，看來徐傑明的媽媽是個有才能的人。”柳鵬說着從口袋裡搖出了兩萬塊錢，遞給山娃道：“忘了給你，黑子身上的。”
“你自己拿着用，下次去玩的時候，找點高檔的，別找一百塊錢的，怎麼說你是我的柳哥。”
“去死，我有人付工資保護你。”柳鵬踢了山娃一腳罵道。
“有人付你工資，那是你跟他的事，這錢是我給你的，你得拿。”山娃站了起來，表情很認真地把錢塞在了柳鵬的口袋裡。柳鵬是朴忠實的人不錯，可是山娃早就把他當自己人了，他要付柳鵬的工資，要讓柳鵬真正變成自己兄弟，而不是一個爲了錢來保護自己的人。
“我……”
“我個屁，讓你拿就拿，我現在怎麼着也是老闆了，這點錢算了上什麼。”山娃瞪着柳鵬，之後笑道：“柳哥，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過你部隊的政委，可是她已經是過去式了，要不我幫你找一個，你天天去那些沒有感情的女人尋溫暖不是長久之計。”
“唉唉，你行了，你還真是個管家婆。”柳鵬紅着臉瞪着山娃。
“傑明，你覺得柳鵬當你爸怎麼樣。”山娃看着徐傑明說，結果被柳鵬和徐傑明一通揍。
忽然這兩個人都停了手，徐傑明指着關龍：“關龍失魂了，是不是林旭乾的。”
山娃站了起來，整理着衣服看着關龍，關龍失魂一樣的望着拐角處，兩眼冒賊光，好像一個熱愛黃金的人，看到了一座金山。
“關爺，小……”山娃的話還沒說完，關龍撲騰一聲撞在了電線杆上。
山娃捂着肚子在笑，而柳鵬和徐傑明沒笑，他們的目光移向了關龍看的方向，就連路邊的人也都看像了那裡。像是全體失了魂。
“看見鬼了啊。”山娃說着順着柳鵬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個拎着LV包的女人走了過來，他穿着花布拼貼的連衣裙，頭髮向後自然的攏着，在溫暖的春陽照射下，她的衣服和她身後的奔馳車上同時折射着幽幽的白光。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S型的修長的身段，白皙而光滑的臉上，一雙略帶憂鬱的眼神看着張山娃，她淡淡地笑着，白色的皮鞋，很有規律的起伏着，敲着水泥路面。
禍國殃民的女人，妖魅般的誘惑。
“真漂亮。”柳鵬的目光發了直，嚥了口口水。
山娃坐在了椅子上：“再漂亮也不是找你們的，是找我的。”
“鬼信，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女人。”
“你看着，看着就知道了。”山娃笑着，他倒是不像身邊的幾個人一樣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