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你不厚道，你說教我的，自己一個人搞定了。”手裡拿着狙擊的零件，組了半天，槍管還沒有組上的山娃看着倒地上的那個人說着，比起關龍，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組槍比幾個死人重要很多。
柳鵬點了一支菸：“得慢慢學，我當了八年兵，纔有這點能耐，你想一下全學會，那那行，槍是這樣組的。”
柳鵬說着接過了零件，組起了槍，山娃認真的看着：“柳哥，我一直沒明白，上次我罵了你，你怎麼還幫我，我還以爲你一氣走了就不管我了。”
“我是給樸董打工了，董樸給錢，我保護你，算不上幫。”
“假話。”山娃搖了搖頭。
“你看出來了，那我告訴你。拿錢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因爲我覺得你不錯，比起朴忠實，我覺得跟你距離近。我當兵的，你知道，重義氣。你爲了兄弟捅人，有了網吧，也不獨吞，掙的錢大部分給了兄弟，你這樣的人現在這個社會上不多，有一天樸董老了，我得選新東家，想想我的以後就幫你了。”
柳鵬一邊裝着槍一邊說。
山娃從柳鵬的手上接過了槍，試了一下：“我有一天也會和你一樣殺人，一想我就怕。”
“怕也沒用，這是你必須走的路，你是豪門子弟，樸董以前也是混上來的，有不少敵人，樸浩然就被送到了國外，你小子不認，沒那麼好的命。放心吧，我會陪你，你的幾個兄弟也夠意思，你才十七，怕很正常。以後慢慢就好了，當有人要你命的時候，生存的本能會逼着你反抗，記得上次嗎？趙榮震那一次，那次你變了。部隊裡有人說，沒有人能改變事情，往往是事情改變人……”
山娃點了點頭，連槍戰都玩上了，他也只能向前看了：“我會改變一些事。”
“你會，我相信。”
柳鵬和山娃下去的時候，阿忍和周胖子已經處理好了屍體。山姐把槍放在了後背廂，柳鵬又一次把車開向荒野之地，之前處理過那兩位不知名暗殺者的地方。周胖子和阿忍從柳鵬的車裡拎出了趙榮震，丟在地上後，看着山娃。
山娃回頭看了眼柳鵬，柳鵬對山娃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說：你是老大了，現在這事你說了算。
山娃蹲在了地上，皺眉笑着，問身後的柳鵬：“柳哥，你汽油還有沒有了，你不會燒那兩個人的時候，把省油給用完了吧。”
趙榮震嚇的哆嗦了一下，看鬼一樣的看着山娃，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
“怪我，早知道就留點好了，不過沒關係，前邊不是有條河嗎？丟河裡一樣的，反正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會有人救，怎麼個死法不都是一樣的。”
“你就敗家，燒兩個人費那麼多油，受不了你了。”山娃回頭白了一眼柳鵬，拍了拍趙榮震的臉道：“老鷹，記得我吧？”
趙榮震連連點頭，他找兩個人對付山娃，兩個人沒有回來，自己被抓了，再回想一下從看到山娃後，發生的一切。被人用酒瓶頂着嚇了半死，剛知道是酒瓶就被人綁了。被關在汽車的後背箱裡，他聽到了一陣槍聲，這些人還會幹什麼瘋狂的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心肝都在顫。
“記得就好，在那個舊倉庫裡，你帶着一夥人揍我，差點就讓我見了閻王，還好，我命不該絕。今晚那兩個人是你派的吧，他們是被火燒的，我本來想把你火化，可是汽油用完了，硬是要點的話，得生火，太麻煩了。我柳哥的意思是把你丟到水裡，水葬，我覺得不好，你自己選一個死法吧。”
山娃很認真地用商量的口吻說，趙榮震的臉變成了紫色，打了個激靈，眼前的人不是人，是索命的鬼，不，比鬼還可怕。
“唉，姓趙的，我倒是覺得他們倆個的方法都不好，他們太野蠻了，我這裡有槍，也有子彈，我能給你個痛快的。”周胖子掏出了槍，站在了山娃身後。
趙榮震看了眼山娃，有看了眼柳鵬，接着又看周胖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開玩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是誰？”
“做鬼還想做個明白鬼，還想知道什麼人弄死你的，怎麼，是不是接下來要說，張山娃，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趙榮震，你算了吧，在你手上的人命不下十條也有八條，就算做鬼你這種人也只能下十八層，送你去見閻王，閻王都會對我們說謝謝。把你知道的快點說出來，好早死早投擡。”
山娃陰陽怪調地說着，不過說後邊幾個字的時候倒是嚴肅了起來。
趙榮震看着眼前的幾個人，又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月光照着白雪發着幽幽的光，水面結着薄冰，空氣清冷，偶爾能聽到小動物的怪叫聲。
趙榮震的眼淚流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心說。我趙榮震，十六歲在DB犯了事，逃到HF受盡了罪，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給人看場子，雖然玩了不少女人，也威風了不少日子。可是我還連家都沒成呢，就死在了這幾個連身份都弄不清楚的人手裡。他起想越難過，眼淚順從眼角一個勁的向下滑。
“行了行了，死後再慢慢哭，快點說事，你不冷啊。”柳鵬有點不耐煩的在趙榮震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殺我，我老家還有父母，我以後不混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人了，真的，真的，我再也不混了。”
“周哥，開槍吧，他的話太多了，我還要回去跟兄弟們唱歌呢。”山娃站了起來，抖了抖有點發麻的腿，不耐煩地轉身上了車。
周胖子舉起了槍，對衝了趙榮震：“剛那年輕人，是我老大，對不起，我老大下了命令，我不作的話不好辦，我們各爲其主，死後別怪我。”
山娃從車裡看着周胖子，又好氣又好笑的催道：“周哥，你快點。你不冷，別人還冷。”
“好，知道知道。”周胖子說着拉了槍栓。
“我說，我說，我我我把知道全告訴你們。”趙榮震急的有些結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