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是，我找你點急事，不好意思。”山娃看了看劉香，又看了看毛安寧，一陣尷尬。
“有急事，我們一會再說，你先出去。”劉香看也不看山娃地說。
毛安寧怪異地眼神打量了幾眼山娃：“劉香，這不會就那個學生吧，你還真行啊，讓他裝你的男朋友，這次是不是他把人打了，你出的錢，我真服了你了。”
“這不管你的事，毛安寧，你有完沒完了，要錢我還你，別的用不着你管，我願意讓誰做的我男朋友那是我的事，你別這麼下作行不行。”劉香憤怒的臉都紅了，與山娃之前認識的那個女老師一點都不一樣。
山娃打了文波，學校沒有找麻煩，是劉香出的錢，山娃回想了近些天發生的一些事，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冷冷地盯着男人道：“哥們，你說話好聽一點，錢是我借的，她是我的老師，我會還的，別難爲她。”
“唉呀，有點個性啊，誰是你哥們，小混混。難怪你的劉老師願意爲你張口向我借錢。”毛安寧諷刺的語氣說道。“劉香，原來你還是喜歡打架的小混混，是不是覺得他跟時天強很像。”“既然你這麼說，好啊，那你把錢拿來，五萬。”
“毛安寧，你行了，錢是我借你的，我會還你的，與他沒有關係，這是我的辦公室，能不能不在這裡鬧了。”劉香說着白了一眼山娃，示意他閉嘴。
山娃沒有說話，直感覺心裡一陣慚愧。
“劉香，你的辦公室，你別忘了，你來這工作是我幫忙介紹的，還有，時天強捅胡永合的事，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你既然爲了一個學生跟我翻臉，那好，你就等着被開除吧，另外，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錢給我拿來，要不然的話，後果你自己知道。”說完說完後男人走了，出門的時候猛撞了山娃一下，把山娃撞了個趔趄。
“我草。”山娃說着就要追出去。
“山娃，你給我回來。”劉香很大聲地叫着，山娃這才停住了腳。“老師，文波被打是你出的錢啊，你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這人是誰，爲什麼說這些話。”
劉香嘆了口氣，苦笑着：“給你說有什麼用，五萬塊錢你能拿的出來。這事你別管了，我會去想辦法的。”劉香說着低下了頭，不再理山娃，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滴。
五萬塊錢，對於山娃是個天文數字，對於參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劉香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
“我說過，我會負責任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師，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山娃說了一句，轉身出了劉香的辦公室。
五萬塊錢，對於一般的人家來說不算什麼大數，可對於山娃來說是天文數字，姜飛給他的一萬塊錢是用來經營網吧的，他不能花，哥幾個手上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五萬塊錢，就算能拿的出來，山娃也不能要，他和劉香的事，不想讓別人知道。三天之內要湊足五萬，他只能想到柳鵬。
他很快到了柳鵬住的地主，柳鵬正在吃夜宵，看到山娃來了，笑了一下：“你小子，認識的人不少啊，三十七中的都勾搭上了，現在當了小老闆了，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柳哥，你就別白話我了，什麼老闆，就是給幫朋友忙。”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店。”
“借我五萬塊錢。”山娃開門見山地說。
“做什麼用？”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你別問，能不能借給我。”
柳鵬放下了筷子，擦了下嘴，把一支菸丟給山娃道：“我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有，如果你不說什麼事情，我也不能借。”
柳鵬一直跟山娃的關係不錯，暗地裡保護他，還救過他的命，山娃沒想到柳鵬會拒絕，還這麼幹脆，一時有點語塞，半天說不上話來。他的劉香的事他是萬不能說的，這涉及到一條人命。
“那算了吧。”沉默了幾分鐘後山娃有些生氣地說。
“山娃，你在學校的球場把人打的住了院，差點沒了命，身上多處骨折，總工花了五萬塊錢，這事我是知道的。我去學校的時候聽說有老師付了，是你的班主任，你是要還她錢吧。”
“你既然知道了，爲什麼不幫我？她的錢是借來的，人家找她要了，如果不還上，她的工作都會沒有。”
“我是樸董的人，是保護你的，但不是看着你走上一條不歸路的人，你跟你的班主任不清不楚這可不好，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師，而你是樸氏集團的二公子。你爸是不會同意，跟她斷了，我可不想因爲這事丟掉工作。這錢我不能給你，如果你要，那你去找樸董，別說五萬，就是五十萬他也會拿給你。”柳鵬嚴肅了起來，跟之前山娃所熟悉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
山娃不認朴忠實，讓他開口要錢，他自然不會幹，他找柳鵬，覺得柳鵬是自己的朋友，柳鵬這話讓山娃的內心隱隱作痛：“我以爲我們可以是朋友，你做這一切原來只是爲了讓我認樸董，柳哥，我看清楚你了，以後我的事你再別管。”
說完後山娃轉身出離開了，四下靜寂，白茫茫的一片，他又一次想到家鄉，深深地體會着養父張誠良爲了給自己借學費看的白眼，殘酷的現實又一次擺在了山娃的面前，路燈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錢，社會，人情，劉香的將來。山娃又一次體會到了社會的人情的冷漠，現實的無情。
雪越下越大，北風吹的樹枝，發出一陣陣的鬼叫，他向學校的方向走着。眼前一片模糊……
“樹根沒找到啊，天這麼冷，看你的臉凍的，班主任晚自習的時候找你了，她對我說，你心情不好，到底怎麼了。”等在校門口的夏婷下了自己的圍巾，圍在了山娃的脖子上。
山娃一把將夏婷摟在了懷裡，夏婷有點不知所措，好半天后才伸手環抱着山娃，低聲道：“山娃，沒事吧，你怎麼了，有事你說，你還有兄弟呢，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