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就算我不變成那樣的，不管我是什麼樣的，你都不會喜歡我，你心裡只有一個叫李雪的人，根本就沒有我，我連一個備胎都算不上。”夏婷的神情暗淡，語言充滿了嘲弄，對自己的嘲弄，她的可愛和溫柔消失不在。
“夏婷，我看你是瘋了。”山娃說着昂起了頭，看着天花板，聽着隔壁傳來的聲音，此時他卻沒有受到來自那些聲音的影響。
這時，似乎明白了夏婷爲什麼變成這樣，跟自己不是沒有關係，可是愛和在一起這是個讓人很糾結的問題。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對不起她，可是不在一起，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人沉默了很久，因爲安靜，女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
“行了，我不玩你了，變回來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會去上學，做你的小弟怎麼樣？”夏婷先開了口。
“胡鬧？你在胡鬧，你是女孩。”山娃說道，趙豔麗在學校混，被人說成是大姐大，或許在很多人眼中很風光，後邊有一羣人追隨，可是山娃不喜歡，他認爲，女人就應該乖巧一些，而不是成天打架，滿嘴髒話。抽菸喝酒，跟着不三不四的男生鬼混。
“我們是兄弟，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像兄弟一樣，像林旭一樣，像關龍一樣，所以我沒錯啊。”夏婷的目光堅定。
兩個人足足對視了一分鐘，夏婷笑了一下道：“我要幹掉趙豔麗，你擋不住，也別想擋，你雖然學習不錯，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做一個好學生的，可是你做的事是什麼，你的心裡不也想制霸中專。”
“你瘋了，總有一天你會清醒，到那一天，我看你會不會後悔，那不是一個女人的出路，我是男人，你和我們不一樣。”山娃被夏婷說中了，夏婷讓他感覺到陌生，又無力反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跟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只是他看的出來，夏婷不再是那個溫柔的淑女，也不是一個他能勸動的女孩。
“我沒有瘋，你張山娃爲了尊嚴，跟任秋霜過不去，今天變成了這樣，我也可以爲了我的尊嚴，你不也是想登上同安的高峰，像三年級的那些人一樣，像熊軍一樣被人說成傳奇一樣。淑女，那是我裝出來的，我不裝了，我要做回真正的我自己，我也要讓那些女生看到了怕。我要像你一樣，我要讓她們知道，老孃我也不是誰想欺負就可以欺負的。”
夏婷說着又點上了一支菸，抽了一口咳嗽了兩下，笑道：“會習慣的，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習慣我，我也會習慣抽菸。”
山娃看着夏婷，不再說話，爲自己點上了一支菸。他想起了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改變了人，人很少改變事情，夏婷被改變了。之前的傻可愛沒了，有的是她真正聰明的一面，看透一切的一面，夏婷到底應當是個什麼樣子，其實山娃也弄不清楚，沒人誰可以規定一個人成什麼樣子，沒有人能主宰別人的性格變化。
夏俊辦完了事，穿着一個大褲頭子，腳上掛着一雙人字拖，臉上有脣印，他走了出來，這時候山娃看到了夏俊身上的恐怖，一條只有一小段大胳膊，看着很古怪，胸口有好幾條長長的刀疤。
“別看了，如果你不學好，遲早有一天會一樣，有人說有刀疤是帥，會讓女人喜歡，老子寧願沒有。”夏俊說着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菸道：“山娃，社會不好混，我是沒辦法了，已經混進去了，想出來不是那麼容易，你還小，學生打架，過了就算了。能不混就別混，西北人吧，身上有一肌狠勁，以後做點正經事，好好學習，我聽林旭幾個人說，你在你們那一屆是學習最好的。”
山娃沒有說話，混不混也不是他現在說了能算的，除非他離開學校，去別的地方，要不然文波和趙海洋依然會找過來。而且他很清楚，就他的個性，到了別的地方，也未必就會平靜的過下去，他不像關龍的脾氣火爆，但也不是那種凡事能忍氣吞聲的料。
“行了，當年老汪也給我說過這種話，可是沒用，該怎麼走還是怎麼走，義氣什麼是一部分，人有時候會喜歡上被人當霸主的那種感覺。事情改變了人，人改變事情的不多，這社會就這**樣，草TMD，什麼**社會，人人平等了，誰TMD願意混。”夏俊感慨着，看了一眼夏婷道：“妹子，哥不是個好東西，希望你學好一點。”
“事情改變人，走着看吧，我走了，去學校了，下次別在我面跟前跟你的女人玩這套，要點臉。”夏婷白了一眼夏俊，站了起來。
“錢不夠就給我說，我打給你，你長大了，誰都管不了你了，自己的腦袋長在自己的頭上，別做自己後悔的事就成。”
“只有你會做後悔的事，我不會。”夏婷嗆着夏俊，夏俊只是笑了笑，站了起來對山娃說：“下次打架別那麼不要命，真會死人，我送你們去學校。”
從小在山裡勞動，身體不如樹根強壯，不過跟溫室裡長大的孩子比，山娃能扛的多了，身上沒力，不過走路不成問題。夏俊接了林旭幾個，把他們送回了學校。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夏俊把山娃單獨叫到了一邊道：“山娃，我妹喜歡你，我看的出來，是真心的，好好對她，讓她別變壞，我對不起她，沒資格教育，我爸媽都是老實人，我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盡力。”山娃說，他除了這樣答應夏俊，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好吧，那就這樣，唉，人啊，比動物古怪多了。”夏俊嘆了口氣上了車，很快消失了。
夏婷的臉色雖然不好，不過從表面上看，心情似乎不錯，跟關龍幾個開着玩笑，只是不再像之前靦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關龍幾個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跟夏婷一起抽着煙，聊的很起勁。被林旭扶着的山娃心情卻很低落，如何讓夏婷變回原來的那個女孩，讓他很頭痛。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向醫務室走去，夏婷雖然不是什麼公衆人物，不過學校裡大部分的學生都認識，她的變化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有惋惜，有感嘆，還有鄙視，只是她當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