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血祭葬禮圓滿結束,不要說我狠,我只是被逼的,說起殘忍我最起碼不能和野狼比,他們能夠活生生的挖掉人的五官,我爲何不能講他們的屍體斬成十八段,他們讓我的兄弟活着的時候,受盡苦難,我就要讓他們死後屍體都不能安寧!
我望着墓碑,回憶着這些我熟悉或許不熟悉的人和事•••••
他們中有的人是最早跟着我的,也是我混的最不好的時候,他們選擇了跟我,現在我混出名堂來了,他們卻死了!
有的人跟的我比較晚,幾場硬戰幾乎都有他的身影,他衝在最前方,撤在最後方,他是兄弟之間的主事人,他同樣也是我的手腦•••可卻死了!
而且死的很慘!
“回去吧!”石頭冷漠的打斷了我的思路,隨後我的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我真的希望他們下輩子不要選擇這條路!這是一條不歸路,他們才二十多歲!!正是大好年華的時候,正值青春熱血的年代,可他們卻永遠的長眠在這裡,我真不清楚這麼做是對是錯!!”我聲音很苦澀,嗓子裡似乎塞了什麼東西似的,想咳卻咳不出來•••••
“三兒,他們當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也或許曾經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的,踏入這條路,誰能知生死?但我想他們絕對沒有想到,他們死後會有這麼一位可以爲他們送終的老大,他們在天上會生活的很好的,三兒後悔了麼?”石頭抽出兩根菸,給我一支,自己點燃之後,將打火機扔給了我。
後悔了嗎?
我記得有人曾經問過我值嗎?我還記得當初在船上雅馨問我的時候,她那一雙靈動的雙眸裡,閃爍着一種我無法解讀的眼神。
而現在站在我身邊的石頭,用同樣的話語,輕輕的冷漠的述說着:後悔了嗎?我沒看他,但我似乎感受到了那一束我無法讀懂的光芒。
我點燃香菸,使勁的吸了一口,煙霧在我的肺部轉了個來回,香菸辛辣的味道似乎讓我整個人都放輕鬆下來••••
“不知道!”我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我心裡是後悔的,但我不想承認,我不承認我是後悔的,因爲我當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是爲了兄弟,爲了曾經跟着我的兄弟,而現在談到後悔兩個字,我也可能後悔了,我後悔的是不應該牽扯這麼多兄弟進來,不應該讓他們爲了我的一句話而拼命•••”
後悔嗎!我也無法說得清,但我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一根弦被輕輕的觸動了,那裡隱藏在我的最深處,讓我平日裡都無法正確認識那裡••••
“想過這些人嗎?”石頭指了指那些墓碑裡永遠沉睡的兄弟。
“沒有!”我搖頭。
“那我告訴你,他們不後悔!他們爲曾經有過那段光輝歲月不後悔,他們爲曾經跟着你混得日子的不後悔,他們爲曾經的一切,爲曾經的青春沒有後悔,也因爲你這個人沒有後悔過,三兒,看看你身後,你身後是那些還活着的兄弟,你問問的他們後悔嗎?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不會後悔!人都會走到這一步,到最後誰都會長眠於此只爲曾經的歲月不曾後悔。”石頭的話語鏗鏘有力,字字激昂頓挫,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
“可我•••真的不應該讓這些兄弟死!真的不應該牽扯這麼多爲我拼命的人!”我的眼睛紅通通的,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似乎蒙上了一層水幕••••
石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這麼多人爲何爲你拼命嗎?”石頭深吸一口香菸,緩緩的吐了出去:“那是因爲你值!你值得這麼多人爲你拼命!這也是爲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可以心甘情願的爲某個人而死,同樣的道理,因爲你值所以他們執!”石頭說得時候,還故意在地面上比劃了一下。
我才明白最後一句話的含義。
“三兒,想聽過故事嗎?”石頭的語氣似乎有點傷感,而且比較低沉••••
“嗯?”
“我的故事,一個已經發生的往事,一段讓我始終無法忘記的往事!”說這些話的時候,石頭的眼神始終看着遠方,似乎在追憶着那段往事的喜怒哀樂!
而後石頭拉着我直接就坐在一個兄弟的墓碑前,我們幾乎同時點燃了一根菸,同樣狠狠的吸了一口,隨後石頭用他特有的冷漠的語氣,講述了這樣一段往事。
下面這些話幾乎都是石頭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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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大約在七八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而且他當時從特別番號部隊退伍,回到了西北的老家。當時他軍事素質過硬,鋼鐵一般的意識,鐵打不動的心裡素質。而且年強還很能打。
在這裡有必要說一句,石頭爲當兵之前,他在他們老家縣城裡,同樣是一個混日子的混混,可以說在他老家縣城裡,石頭這兒兩個字就是他們年輕一帶的標誌。
當他回到老家的時候,一些當地縣城的‘朋友’還是找上了他,畢竟石頭曾經的大名是相當的響亮•••••
他當時年強,而且很能打,誰都知道他在部隊裡是特種兵。一些當時和他混的不錯的朋友,總想着拉他下水。
好在石頭當時纔剛剛退伍,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於這種街頭混混,他也不想理,很快那些人就不在煩他了、
石頭說他原本就很喜歡打架,從上小學的時候,他就開始打架,一直打到高中,後來去參軍的時候,他在部隊裡因爲打架這件事,沒少挨班長揍,但石頭當時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年強敢打,當時有幾個和他玩的不錯的幾個朋友,總共有四個人!
石頭這四個人之中他最大,所以他一直以大哥的身份,在維持這份感情,他還記得當時他們四人之中有一個人很喜歡惹事,當石頭回來的時候,這個人聽說石頭很能打,而且特種兵退伍之後,這個人幾乎在他們的縣城橫着走,不管是誰,只要是敢惹的他,他立馬給人家打殘,那時候石頭還小,也就是八十年代末期,平民百姓誰也沒有多少能力,再說了那時候孩子也多,在一些農村縣城裡,一家子兩三個孩子的有的是,所以殘了就殘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這個人一直以來始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石頭曾經因爲此事嚴重的說過他,很可惜他得到只是一個鄙視的眼神,從那時候石頭放棄了。
石頭回來的一個月之後,他就選擇退出了圈子,老老實實的找了工作,以他當時的身份,在縣城裡找一份鐵飯碗還是很輕鬆的,慢慢的石頭的那幾個朋友都有退出這圈子的想法了,直到後來唯一還在這個圈子的混的人,只有那個比較愛惹事的‘朋友’,石頭說他這個人比較好動,而且也一直想混出名堂。
石頭的退伍的一年以後,他的這位朋友當時終於混出名堂來了,縣城裡東郊扛把子,也就是說他在東郊的地位,就相當於**電影裡,古惑仔裡陳浩南在銅鑼灣的地位。
一次偶遇,讓石頭在次見到那個人,石頭說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石頭記得他當時很牛,出門的時候,前呼後擁的,最起碼五六個小弟的跟着,開的是一輛新款的夏利,當時在縣城裡能夠開得起這車的很少。
“三兒,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那一晚我們四個人聚在一起,喝了一整晚的酒,誰都醉了,醉的一塌糊塗。”石頭淡淡的說道。
那次見面的一個月之後,石頭的這個朋友終於惹到了他不應該惹的人,也是他惹不起的人,如果說當時的他給人認個錯,配個不是,或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可石頭說他偏偏是個不肯拉下臉面的人。
結果石頭的這個朋友不肯道歉,乾脆直接吹哨子(吹哨子道上的暗話,意思就是說找人!)石頭的這個朋友人緣還是不錯,他吹哨子大約來了五六十人。
“這件事情當時在整個縣城都曾經轟動一時,五六十人的火拼,我當時因爲有事需要出差,這次火拼我沒有參與。”石頭的聲音苦澀乾枯着,冷漠的話語中似乎有着別人難以感覺到的情感。
打架?我想是很多年輕人都喜歡的,喜歡那種在打鬥的過程中征服對方的感覺,喜歡那種將人踩在腳底下的感覺,爽!的確很爽!
“五天後我回來了,我回來的時候,那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在一張報紙上看到關於那場火拼的報道••••東郊城區外五十人火拼事件結束,這場火拼中經證明五人當場死亡,三人送往醫院搶救無效而死亡,十多人重傷!”石頭的話語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拿一根混合型的香菸,幾乎被他一口吸掉了。
“當場死亡的五人裡,就有三個人是他們!當初我們四個玩的最好,可最後只剩我一個活下來了,我記得我當時幾乎發了瘋似的衝到了那個和他火拼的男人家中,我憤怒的打了進去,以我的身手無人能敵,畢竟我是專業的,我直接打斷了他一條腿!”石頭說話的時候很淡,而且沒有任何的情感。
我一直沒說話,一直聽着石頭在述說着這段彷彿與他不相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