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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朝議、封爵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朝議、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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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二年(1639)二月,清奉命大將軍多爾袞率軍飽掠後,從山東北返至天津衛,渡運河東歸。三月初九,清軍從青山口出關,退回遼東。是役,清軍入關達半年,深入二千里,攻佔保定、濟南二府、三州、五十五縣,二關;殺明總督二、守備以上將吏百餘人;俘獲人口三十萬有餘、黃金四千餘兩、白銀九十七萬餘兩。中原人民所遭受的苦難和財產損失無可計量。

得到清兵出關的消息,朝野上下齊齊的鬆了口氣。

建奴回到老巢遼東去大秤分金銀,大開慶功宴。而朝廷這邊也要開始將各地被難城池的善後事宜緊鑼密鼓展開。有功人員,需要封賞,失事人員,需要處分。崇禎將主導諸臣賞罰諸務的權力交給了楊嗣昌

三月十二日,楊嗣昌奏失事五事:曰守邊失機;曰殘破城邑;早失陷藩封;曰失亡主帥;曰擁兵觀望。於是薊鎮總監中官鄭希詔,分監中官孫茂霖,順天巡撫陳祖苞,保定巡撫張其平,山東巡撫顏繼祖,薊鎮總兵吳國俊、陳國威,山東巡撫倪寵,援剿總兵祖寬、李重鎮,及他副將以下至州縣有司,凡三十六人同論死。被貶削者爲數更衆。

將祖寬逮捕,軍前正法的聖旨寫成了,但是卻不知道該派誰去合適?

“如果不與此刻正在天津衛、武清縣一帶駐軍的李衛儒發生那一場風波就好了!”內閣上下,從首輔周延儒到次輔楊嗣昌。無不慨嘆。

從王承恩回京之日起,內閣與司禮監之間的權力博弈便出現了頹勢,當前幾日王德化更是風塵僕僕趕回京城之後,局勢便越發的微妙。

先是一羣御史臺的御史,聯名上書彈劾李守漢謊報戰功,戕害友軍罪名,要求派員到南中軍中,徹底查清濟南之戰時,是否有貪功縱敵之事,爲何只有嶽託等人的盔甲旗號。卻是不見屍體首級?不料想這份題本上去。惹得崇禎皇帝勃然大怒,“朕之將領殺敵報國,爾等豎儒卻在此吹毛求疵?意欲何爲?”

一時間嚇得滿朝之上無人敢說話。

只有手執拂塵站在崇禎書案旁的王承恩,指着題本上一個名字陰陰的說了一句。“皇爺。此人的名字奴婢倒是聽說過。”

王承恩指着的那個名字正是前廣東巡按御史葛徵奇。

“此人在英吉利紅毛夷犯境之時。不思領着軍馬抵抗,督率諸軍趕走逆夷,反倒躲在珠江花船上**宿娼。後來被李大人責罰。鞭打若干,此事廣州城中三尺孩童皆知。不知道爲何,走了哪位大人的門路,回到京師後,依舊在御史臺任職。這份題本,又是有他簽名在此,這,挾私報復的嫌疑,似乎無法洗脫了!”

這話一出口,整個皇極殿上一片芒絲羅絹的朝服無不瑟瑟發抖。那些身着紅色的、藍色的袍服,胸前繡着仙鶴的補子、錦雞的補子、麒麟的補子、獬豸的補子,腰間扎着鑲玉腰帶、犀角腰帶的衣冠禽獸們頓時臉色變得比死人還要白。

坊間已經有了流言,當日確實是將嶽託擊斃、杜度、阿巴泰等人俘虜,但是爲了考慮到皇家宗室體面,李大將軍忍痛用這巨大的軍功將被俘的德王等人交換回來。這葛徵奇等人卻要將這事情徹底掀開,這不是令皇帝丟人丟到整個大明去嗎?

而且如王承恩所說,此人私德有虧,曾經被李守漢鞭笞懲罰過,他參與的彈劾題本,究竟可信度有多大,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崇禎正好借題發揮。將數月來自己不斷的從內庫中拿出錢糧來支付軍餉,卻聽不到一點斬敵酋奪敵旗之類好消息的怒火徹底發泄在這羣烏鴉頭上。

“駱養性何在?!”

從一旁轉出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

崇禎帝冷笑道:“葛徵奇,你的文章中口口聲聲爲國爲民,將朕指摘的半點不是,將朕的得力幹國忠良指爲居心叵測之輩,你卻又是個什麼東西?安知爾有無與韃虜勾結,陷害大臣?”

他一擺手:“此輩欺罔朕躬,調弄口舌,焉可不懲!鎮殿大漢將軍何在?拖下去,廷杖!”

看那些大漢將軍將那些御史言官橫拖豎曳拉下殿去,滿殿衆臣都是一陣毛骨悚然,而那些言官們,有人一言不發,有人口中高呼太祖成祖皇帝,有人則是神情呆滯,面色灰暗,也有人大聲咒罵李守漢和王德化、王承恩等人狼狽爲奸,沆瀣一氣。

數十個御史言官被拉出殿外,拖到臺基之下,有錦衣衛旗校過來將這些往日裡正襟危坐、人模狗樣的傢伙全部脫去褲子。春寒料峭之中,數十個白花花細嫩嫩的屁股,令人頗爲有些邪惡的想法。

一個太監施施然的走過來,卻正是吳良輔。他與爲首幾個錦衣衛行刑百戶、大漢將軍頭目,隱晦地交流下眼色。手持廷杖那幾人,看了看吳公公腳下靴子的位置,互相之間便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啓稟公公示下,打多少?”

爲首的行刑百戶特意湊到吳良輔跟前,仔細的看了一眼吳良輔閉合的腳尖,“皇爺正在盛怒之下,不曾頒下詔書,用心打就是!”吳良輔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用心打,就是要命的打法。

錦衣衛們當下心中雪亮。這是公公們要給南中軍的李大將軍一個交代,特意要借幾顆言官的人頭來。

“行刑!”百十個錦衣衛的小旗手執廷杖走到這羣人身後,將他們拉過來,按倒在地,臉朝下趴在地上,手中的廷杖便舉了起來。

行刑百戶一聲命令:“擱棍!”兩旁排列的校尉齊聲大喝:“擱棍!”這時,各有一名小旗拿着一根大竹杖走出隊列。把杖擱在葛徵奇等人的臀峰之上。那棒子風聲凜冽,瞧起來威勢駭人,校尉們又按照司禮監太監的命令齊聲大喝:“打!”於是,行刑者把杖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呼地一棒子抽了下來。

皇極殿內的文武百官只聽得殿外山呼海嘯般一片鬼哭狼嚎之聲,被打的衆人兩腿之間,立刻隆起紫黑色的僵痕。“呼……噗……”“呼……噗……”“呼……噗……”打三下之後,校尉們又看了看吳良輔陰狠的臉色,齊聲大喝:“用心打!”

校尉行刑者更加用力。打的過程中。用力更加兇狠。每打五下。行刑者要換一個人,校尉們照樣用吆喝聲傳達吳良輔的命令。每次喝令時,都是先由一人發令,然後百名校尉齊聲附和。喊聲震天動地。石階上觀刑的官員莫不心驚膽戰。兩腿發抖。

行刑的校尉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訓練的辦法是。先用皮革包紮成兩個假人,一個裡面裝上磚塊,另一個外面裹一層紙。用杖打裝磚塊的假人。看上去下手很輕,但打開皮革察看,裡面的磚塊要全部粉碎;打包紙的假人時,看上去下手很重,但連紙也沒有打破——練到這種程度,他才能被選用爲執行廷杖的打手。這樣,在實際行刑時,就可以隨心自如:如果想把人打死,就用打包磚塊的假人的手段,如果想照顧某人,就用打包紙的假人的手段。不知內情的旁觀者單從校尉用力的情形根本看不出監刑者的真正意圖。

便是他們手中的廷杖,也是專門由慄木製成。擊人的一端削成槌狀,且包有鐵皮,鐵皮上還有倒勾,一棒擊下去,行刑人再順勢一扯,尖利的倒勾就會把受刑人身上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來。

錦衣衛中,頗有些人因爲幾次三番的往守漢面前傳旨,甚至是參加對建奴作戰,回來之後,不但很是發了一筆財,還因爲軍功升了官,在上司面前被高看一眼甚至是簡在帝心。這如何不令衆人羨慕?一時間,在錦衣衛中,李大將軍的名號,就等於升官發財四個字。而這羣清流,往日裡鼻孔朝天,對東廠、錦衣衛衆人,動輒便是一句廠衛鷹犬。早就讓這些校尉們懷恨在心多時了。

如今抓到這樣的機會,如何不把多年所學都用上?

這一天,當場杖斃了三十餘名御史言官。

從此,在東林正人君子們心中,李守漢的臉上被塗上了濃厚的閹黨色彩。

“好!打得好!”在皇極殿內伺候崇禎的王德化、王承恩二人,不動聲色的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睛深處看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歡喜。

而站在文官隊列當中的周延儒、楊嗣昌等人,卻是臉色如古井不波。對於皇帝的想法,這些久經宦海沉浮的老官僚油子也能夠揣測出幾分。

內閣這些日子收到的關於彈劾李守漢及南中軍的文書題本不計其數,來自四面八方,罪名更是五花八門。

來自關寧軍系統的山海鎮、薊鎮、玉田鎮、寧遠鎮等處軍將們彈劾李守漢不分青紅皁白將不幸被俘失陷賊營的官兵盡數斬殺,充當軍功首級,乃是比殺良冒功還要過分的行爲。

不僅是關寧軍羣起而攻之,就連遠在曲阜的衍聖公府也具本彈劾李守漢,罪名是擅自改動儒家經典,令士卒日常所讀之書乃是歪理邪說。

看着堆積如山的文書,楊嗣昌暗自搖頭。

“這羣烏鴉,無疑是幹了爲淵驅魚爲叢驅雀之事!此時李某正是炙手可熱,聖眷隆盛之時,又是手握重兵。你們這個時候上書彈劾他,恰恰成全了他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身爲崇禎的寵臣,楊大人對皇帝的想法很清楚,眼見東林勢力又有所膨脹,各地軍頭們日漸跋扈。如今有了李守漢這樣一個榜樣,恰好可以用來制衡東林和東林所代表的文官集團,打壓那些驕橫跋扈,卻又擾民有餘禦敵不足的軍棍們。

果然,在處置完這些誣陷大臣的御史言官之後,崇禎有旨意傳下。

“李將軍守漢兩番入衛,皆有大功。着內閣好生計議,封賞有功將士,朕不吝賜爵。莫要讓世人議論,說朕賞功過薄,寒了忠勇將士之心。”

“內閣已有計議,李將軍功高,加其太子少保、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授榮祿大夫,蔭其一子世錦衣千戶,其一子世錦衣衛百戶。誥贈上三代皆一品。”

周延儒自認爲這個封賞不低。如今各處的軍頭們所授封賜不過如此。但是楊嗣昌漂亮的面頰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崇禎皇帝沉默良久,緩緩道:“李將軍忠心爲國,風濤萬里之中兩番入衛,且又收復名城。斬殺奴酋僞逆成郡王等。與國有奇功。爲諸軍榜樣,非賜爵位不可酬其功。”

“傳朕旨意,龍虎將軍、總督南中軍馬錢糧諸事。總督兩廣剿撫事宜李守漢忠勇爲國,殺奴有功。擢爲鎮守南中總兵官,提鎮兩廣剿撫事宜,如卿等前番之奏請,辦理閩粵浙等處海防緝私事宜。駐節廣州。賜其軍號南粵軍。賜其伯爵之位,爵號務必美名,着禮部等處擬定後上報內閣、司禮監計議。給其誥券,賜鐵券,食祿米二千石,其部立功將佐弁兵人等着吏部、兵部、司禮監等覈驗,敘功升賞。”

一連串的旨意發出,如同春雷一般炸得衆人呆若木雞。官職、差使、地盤、爵位,饒是知道今天崇禎要大批發官職的周延儒、楊嗣昌等內閣衆人都是呆了半晌。不但封伯,而且還領鐵券,這就是世襲伯爵,而不是流爵。還將提鎮兩廣的差使交給了李某,這便無疑是將嶺南之地拱手相讓。且又賜了其軍號南粵,更令其辦理閩粵浙三省海防緝私事宜,營號,這是何等的恩賜,何等的權勢啊?大明將領封伯的纔有幾人?

“這道旨意一出,李某便徹底成爲皇帝的孤臣了!”

在留都南京做官多年的楊嗣昌心中一凜,他深知閩粵浙三省海防緝私這個差使對於江南士族來說意味着什麼,那無疑是眼中釘。而且如此一來,原來龍虎將軍這個土司官味道極濃厚的官職自然便廢除了,守漢便從土司官進入了流官體系。

“絕對不能讓李衛儒再這樣下去了,如此這樣,幾年下來,其人羽翼豐滿,錢糧豐足。絕非大明之福,也絕非我等之福!”

數日之後,由吏部、禮部等處公議過的賜爵李守漢的名號擬定出來,送到了司禮監和內閣諸公的面前。

“寧遠伯?!”王承恩幾乎要跳起來罵人了。

這是當年李成樑的爵號!李成樑鎮守遼東三十年間,先後奏大捷者十,邊帥武功之盛,國朝二百年來所未有。其人更以奢侈無度而著稱;軍貲、馬價、鹽課、市賞隨意侵吞;全遼商民之利,盡籠入己。不僅以賄賂權門朝士自固,甚至虛報戰功,殺良冒級,爲言官所劾。以這個爵號賜給李守漢,無疑是當面指着鼻子大罵李守漢是禍國殃民、養寇自重之人。

“這個如何是好?”

王德化有些慍怒了。

“內閣倒是認爲這個爵號甚美。李伯爺多年以來,撫育百姓,開闢荊棘。且又有多方靖虜平寇之功。寧遠二字,恰如其分。”

“正是!日前從禮部錢侍郎之議,封李將軍爲龍虎將軍,此職恰爲當年老奴爲我朝命官之職,衆人皆不以爲美。然李將軍從此職,蕩寇於粵省,平夷在珠江,又有何不可?公公切勿以爲意。”

見內閣之意堅決,王德化等人也只得悻悻作罷,少不得命人寫了書信,連夜快馬送至楊柳青守漢大營之中,好好的告了朝中文官一狀。

不久,封典守漢的聖旨便由曹化淳出京宣讀。

“寧遠伯?”聽了聖旨之中對自己的一番褒獎封典,守漢不由得啞然失笑。之前自己的官職是龍虎將軍,打出旗號來就令一衆遼東反賊們如瘋似狂的攻擊了,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羣建奴,打出寧遠伯的旗幟來,這羣傢伙會如何處之?

“奴婢恭喜伯爺,皇爺有旨意,請伯爺接旨後速速入京,朝廷自有封賞大典。”

“多謝曹公公提點。不知公公何時進京方便?”守漢很是知趣的朝着大太監曹化淳行禮。

“好叫伯爺知曉,奴婢已經老了。皇爺恩典,放奴婢回鄉養老,這次到伯爺軍中宣旨,也是奴婢最後一次給皇爺辦差事,也算是讓奴婢開了眼界,看到我大明強軍的氣勢!”

命人取出一盤珠寶財物賞賜了曹化淳,曹化淳千恩萬謝的叩拜了伯爺的賞賜,隨同守漢身旁的人下去休息不提。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從此就是伯爵了!”

從帷幕後,李沛霆神情古怪的轉了出來。

“二哥,也不知道朝中這羣官僚如何想的,居然將先祖的封號按到了我的頭上!這羣狗賊!”守漢難得的紅了一次臉。

不料想李沛霆倒是很坦然的擺擺手。

“主公又何必?我早就說過,那個寧遠李家的人已經都死在了南海的波濤之中。”

“倒是主公此番進京,卻是要多加小心。我聽得旨意上命您帶一旅之師行入城獻俘大禮,唯恐城內高官便在這個時候對主公不利!”

“一旦主公成了袁崇煥第二,城外軍馬羣龍無首,一旁又有洪承疇的數萬秦兵在側,到那時,我軍危矣!主公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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