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走到紅裙子身邊,握着纖細的胳膊把她揪到一邊,“你看你,多好的咖啡豆,水洗瑰夏呢,敗家娘們!”
止殺宮主反握住他的手臂,面具底下的眸子盈盈如波的盯着他,語氣急切:
“你都打探到什麼情報?快說!”
張元清不慌不忙的掙脫,“有點渴了,給我做杯咖啡吧,啊對了.”
他捏了捏宮主線條柔美流暢的下頜,“我討厭純咖,香草拿鐵,7分糖。”
現在輪到他掌握主動了。
止殺宮主定定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嗯”了一聲。
“伱應該回答:是,面首大人!”張元清糾正。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那我走?”
“您請入座,面首大人。”
“乖!”
香草拿鐵很快做好,止殺宮主端着咖啡,扭着小腰,廣袖飄飄,把豐滿圓潤的臀兒放在張元清大腿。
已經調整好心態的她,笑眯眯道:
“面首大人,要不要我餵你?”
張元清察覺到紅裙底下鑽出蠕動的細線,捆住了自己的小腿,頓時表情微微一僵。
這女人報復心好強,開不起玩笑。
“宮主姐姐,剛纔是開玩笑的,我們說正事吧。”
他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止殺宮主紅脣勾起,笑容妖冶嫵媚,聲音也柔媚入骨,如同誘惑人王的妲己,“有權勢的男人,要學會怎麼在權力的寶座上摟女人,也要學會怎麼品嚐美酒,因爲它們是權力具現化的東西。”
“行吧.”張元清喝了一口甜膩的咖啡,沒堅持讓她回自己的座位,直入主題:
“我見過無痕大師了,他承認了自己暗影雙子的身份,與我說了當年的往事.”
當即,把大師告知的那些事,詳細的轉述給她。
止殺宮主戴着面具,看不見表情,但那雙眼睛時而銳利,時而沉思,聽到當年逍遙四子都留下分身後,她眼睛綻放出難以描述的神采,閃爍着狂喜、激動。
等張元清說完,止殺宮主慢慢冷靜下來,輕聲道:
“可我不知道父親把分身交給了誰.”
她把腦袋枕在張元清肩膀,“也許給了我母親,可她也迴歸靈境了,你知道的,靈境行者一旦死亡,物品欄裡的所有東西,都會迴歸靈境。”
張元清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悲傷和彷徨。
迴歸靈境的東西,還能找回來嗎?
副本里危機重重,沒有意識的血肉分身能在副本里存活?
答案是否定的。
“但有個念想是好事。”她嘆息一聲。
“你知道我媽帶着張子真的分身嗎。”張元清轉移話題。
止殺宮主依偎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也是,如果她知道陳淑帶着張子真的分身,剛纔的反應就不會這麼誇張.陳淑沒有告訴她,倒也理解張元清緊了緊手臂,把這具軟玉溫香的嬌軀抱在懷裡。
陳淑是個有心機有手段的女人,她也要考慮留在本土的止殺宮主會不會出意外,從而泄露丈夫分身這件事。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張元清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心思深沉,誰都不信,對誰都留一手,外表冷漠,內心乖戾偏激
這時,止殺宮主忽然說道:
“我擔心一件事。”
“什麼?”張元清問。
止殺宮主直起腰,看着他,“如果你是暗夜玫瑰首領,張子真死後,你爲了得到光明羅盤碎片,你會怎麼做?”
張元清沉吟幾秒,說道:“我會不顧一切的調查張子真的家人,他的親朋好友也不放過。”
“可靈拓並不知道張子真的家庭背景。”宮主說。
“但我和張子真是兄弟,我知道他的好友圈,我會試着從那些和他關係好的朋友身上入手,比如,比如.”張元清呼吸一促:
“被委託了動物園的狗長老。”
止殺宮主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還有嗎?”
柔荑中傳來的溫軟讓張元清冰涼的心獲得了些許溫度,她的聲音溫柔如母親的呢喃,撫平了他的情緒。
張元清深吸一口氣:
“張子真是夜遊神,如果他有子嗣的話,又恰好成爲靈境行者,那肯定是夜遊神,我會密切關注夜遊神這個羣體。”
“近十五年來,有沒有特別逆天的夜遊神?”
“有,魔君.”
“魔君的結局如何?”
“.”
張元清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魔君和詭眼判官同歸於盡這件事,有着更深層次的內幕,這個張元清早已知曉。
彼時的魔君半步至高,又有了剋制墮落聖盃的神器,怎麼可能和詭眼判官同歸於盡?
張元清已知的,參與此事的人物裡,有那位投資魔君的神秘人物,現在想來,暗夜玫瑰首領極可能也在其中。
所以魔君是死在了有半神參與的高端局裡?
對上了,我之前就很奇怪,魔君是半步至高的夜遊神,觀星術造詣拔尖,又有詳細準備,怎麼說死就死了.但如果對手是暗夜玫瑰首領,就合情合理了。
這位半神可是主修太陰的。
魔君很可能死在了靈拓的佈局中,可惜他不是靈拓要找的人,魔君之後,最出色的夜遊神就是我,而我頻繁出入動物園,我和無痕大師的團隊來往密切
“元始你被盯上了,很可能已經置身局中。”宮主輕聲說。
張元清忍不住抱緊了宮主,世界是如此的冰冷,只有熱乎乎的身子才能給他溫暖了。
“放心。”止殺宮主捧着他的臉,抿了抿嘴脣,道:“你的能量超乎你自己的想象,至少你不是孤軍奮戰,但你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提升實力。”
可我不喝紅牛張元清苦中作樂的想。
止殺宮主笑眯眯道:
“所以把女人戒了吧,馬上跟關雅分手,女人只會影響你升級的速度,如果你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和關雅說。”
好傢伙,在這裡等着我呢張元清沒好氣道:“沒心情跟你扯淡。”
“那不說了,你抱抱我。”她柔聲道。
咖啡館燈火通明,街外夜幕沉沉,光滑如鏡的落地窗映出兩人相擁的倒影,紅裙如火,唯美而安詳。
“導師,我要懺悔,我是個人渣,我配不上關雅姐。”
次日清晨,小戶型別墅的天台,張元清握着手機竊竊私語。
“是不是和哪個女人上牀了。”靈鈞的聲音裡透着懶散,似乎還沒起牀。
“那倒不是,我的馭下能力還是很強的。”張元清嘆了口氣,誠懇反省:“但我確實對其他女人動心了。”
“是哪個女人啊?”
“不是一個,是兩個.”
“你小子”電話那頭的靈鈞抽了口涼氣,“你等會兒啊,我穿個衣服,牀上有人,不方便說話。”
大概三分鐘後,靈鈞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
“我在廁所,用了隔音道具,嘖嘖,你跟我不一樣,我是浪子,追求的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那些跟我好的姑娘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不會辜負誰。” “你就是找短期pao友唄。”
“粗鄙!”靈鈞噴了他一句,繼續道:“你小子要是對哪個姑娘動了心,那就分不掉了,可你也不能開後宮啊,你又不是半神,你憑什麼開後宮。”
——目前明面上開後宮廣收妻妾的,都是第一代靈境行者,半神級人物。
“別說廢話了,我有點迷茫。”張元清說。
“沒用的在校大學生。”靈鈞嗤笑一聲:“無非是挑一個最愛的唄。”
“我都愛啊。”
“都愛就是誰都不愛。”
“喂喂喂,我打你電話不是讓你來吐槽的。”
“那你說說,你愛她們什麼?”
“關雅臉蛋俏,身段好,有富家千金的見識和眼界,卻沒有富家千金的公主病,跟她在一起我總是很開心很放鬆,不管我做什麼,她都會支持我。”
“嗯,是個不錯的賢內助。”
“小圓年紀稍大一些,但完美符合我的擇偶觀,每次見到她,我都會有心動的感覺,而且她對我情深義重。”
“紅顏知己情深義重,確實不該辜負,還有一個呢?”
“另一個就不說了,她總撩我.”
“元始啊,”靈鈞沉吟沉吟,“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呢,男人花心是天性,傳播自身基因是幾千幾萬年進化的本能,這就像女人喜歡找有錢男人,本質上是在找供養者,供養自己和孩子,同樣是繁衍進化中烙印在基因裡的天性。你不用覺得慚愧和有負罪感。當然,太現實太真實的東西,就顯得不夠美好,咱們不說這個”
他停頓一下,侃侃而談道:“想解決你的問題很簡單,我問你,你和關雅的相處是平等的嗎。”
“是啊!”張元清理所應當的回答:“戀人當然是平等的。”
“既然是平等,你憑什麼想開後宮呢。”靈鈞說。
張元清一愣。
“皇帝和妃子們平等嗎,古代大老爺和妻妾們平等嗎?正因爲不平等,所以才能三宮六院三妻四妾。供養者就是上位者,依附供養者的人,就是下位者。古代人認這條規則,所以供養者在一個家庭中有超然地位。這條規則至今仍然存在,只不過從明面上的規則變成了潛規則。”靈鈞說道:
“你的未來不可限量,主宰只是起步,或許有朝一日能衝擊半神也說不定。一個半神和配偶講平等,本身就不理智,也不符合客觀事實。
“我那個種馬老爹會和一棟樓的妃子們講平等嗎,靈境世家的老祖宗會和配偶們講平等嗎,退一步說,社會上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佬們,會和家裡的黃臉婆講平等嗎。
“關鍵是,從沒有人批評過他們這種不平等的行爲,爲什麼?這就是現實啊,說出來不好聽,但現實就是現實。嗯,如果配偶也是半神,那就另當別論。
“將來你成主宰了,成半神了,你說你要開後宮,關雅不答應,信不信她那個年紀挺大但格外漂亮的媽第一個跳出來壓制她。”
你爲什麼要強調“年級挺大但格外漂亮”?張元清默默吐槽。
“你要學會壓制關雅,壓制小圓,壓制你那個不想說出口的女人。你是坐在權利寶座上的人,而她們只能坐在你大腿上,如果她們不坐,就只能坐地上。”靈鈞道:
“爲師今天不跟你講撩妹技巧,那些都是虛的,現實和真理纔是永恆的。”
張元清聽的一愣一愣:“好像明白了,但又沒完全明白。”
“你是個聰明人,你已經明白了,只是不願意接受。”靈鈞淡淡道:“這需要時間。還有事兒嗎,我的供養者在呼喚我了,身爲下位者,我需要去服務她。”
我本來還想討論一下咱們兩家的血海深仇.張元清搖搖頭:“沒事了。”
靈鈞掛斷了電話。
張元清默默返回臥室,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那是關雅在洗澡。
上午就要進幫派副本了,他打開幫派界面,輸入“紅雞哥”的ID,發送邀請。
比起靈境的副本,幫派副本只有階段限制,沒有等級限制。
超凡不能和聖者組隊,但聖者可以和聖者組隊,也就是說,3級可以帶1級,6級可以帶4級,這是幫派獨有的特點。
但相應的,副本難度也會提高。
另外,幫派副本的人數限制也和正常靈境副本不同。
二級幫派副本需要成員達到12人才能進入,12人就是組隊人數的上限。
而普通的靈境副本,陣營人數限制是不多於六人。
“希望小圓和關雅不要在副本里打起來,嗯,還好我沒怎麼撩過孫淼淼.”張元清想到這裡,忽然表情一僵:
“啊對,我想問靈鈞的就是這件事,而不是什麼狗屁的供應者理論。”
張元清搓了搓臉,輕輕嘆息。
昨晚和止殺宮主聊完後,他的心就亂了。
不是因爲被宮主撩了芳心,而是被靈拓給嚇到了,今早醒來仍有些魂不守舍。
雖然心裡抱着一絲絲的僥倖心理,但理智告訴他,靈拓的棋盤裡,絕對有一枚叫做“元始天尊”的棋子。
就是不知道這枚棋子什麼時候開宰。
花都,黑龍社。
掛着鎏金匾額的大堂裡,海鮮粥的清香隨着熱騰騰的氣霧瀰漫。
一老一少圍坐在古香古色的圓桌邊喝粥。
年輕人穿着人字拖、T恤和大褲衩,五官普通,身高普通,捧着瓷碗,發出滋溜滋溜的聲音。
老人身穿黑色練功服,花白頭髮稀疏,穿着打扮如同功夫電影裡的江湖名宿。
兩人都是火師,都身高普通,五官普通,所以花都分部裡一直流傳着紅雞哥是醬爆長老私生子的八卦。
論年紀,醬爆長老可以當紅雞哥的爺爺,他也確實把紅雞哥當孫子看待,不,比親孫子還重視。
紅雞哥的父親以前是醬爆長老的心腹小弟,替他擋刀鋪蓋了。
醬爆長老就把紅雞哥帶在身邊培養,等紅雞哥長大成人,脾氣越來越像醬爆長老,然後就成火師了。
醬爆長老這個一手培養起來的年輕人很滿意,唯一不滿的就是這個火師不太聰明,讀完初中就輟學了。
雖然讀了初中,真實文化水平最多初一。
醬爆長老自己也不愛讀書,覺得讀書沒卵用,但到了後輩身上,還是希望他們能成爲文化人的。
“最近社團的收益怎麼樣?”醬爆長老語氣威嚴。
“謝謝阿爺給的項目,”紅雞哥咧嘴:“臥槽,真特麼的爽。”
醬爆長老一個巴掌削過去,“你他孃的別整天臥槽臥槽,一句臥槽能走天下?帶不出門的東西,丟人現眼。”
紅雞哥捱打就認錯,“明白了阿爺,我以後注意,您再問一遍。”
“最近社團收益怎麼樣。”
醬爆長老確實很疼愛這個沒血緣的孫子。
紅雞哥一拍大腿:“肯定好啊,簡直是夜店姐兒們的收入——與日俱增。”
“.”醬爆長老一巴掌把他削到桌底下。
“我兩個孫子都是清華北大的,怎麼你就不成器?”
“可能是因爲,他倆不是您帶大的?”
“.老子今天廢了你。”
“別打了別打了,阿爺,元始天尊邀請我加入他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