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消息,”連三月掐滅指尖的女士煙,點上一根,紅豔豔的性感嘴脣輕抿,再悠然吐出一口青煙,道:
“道具有價,情報無價,如果你涉及到相對機密的情報,或層次極高的秘密,我開的價格,可能是你無法承受的。”
情報是沒有明碼標價的,價格通常要買賣雙方面議。
“我明白。”張元清顛了顛肩上的揹包,道:“我會給出讓你滿意的價格。”
揹包裡裝了不少價值連城的材料和道具,是他披上完美人皮前,特意從物品欄裡取出來的。
“那麼,伱想知道什麼?”連三月彈了彈菸灰,把自己的重量交給椅背,姿態慵懶的問道。
張元清沉吟一下,道:
“你認識少年兵王嗎。”
連三月眸子驟然眯起,一瞬間,她身上的慵懶和散漫盡消,深深的凝視着前方的年輕人。
她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盈盈起身,走出收銀臺,腰肢扭的聘聘婷婷,繞着張元清轉了一圈,嘖道:
“一個普通人?不對,你用什麼手段掩蓋了自己的氣息?我竟然都看不出你的真身。”
張元清看見,她的目光好幾次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坦然的下垂雙臂,對光禿禿的十指不做掩飾。
廢話,完美人皮雖然不是規則類道具,但它可是能嫁接因果的,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張元清冷冷道:
“我是誰不重要,生意做不做,給個痛快話。”
連三月輕笑一聲,返回收銀臺後,重新坐下,“爲什麼不做?”
頓了頓,她道:“我認識他,一個很有意思的火師。”
火師?唉,果然如此,力速雙A智力C的兵哥真的成了一個火師,我再也不辱火了.張元清心裡悲涼的想着,表面不動聲色:
“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連三月緩緩道:
“在一次多人副本里相識,我們進入了一個S級的多人副本,在裡面遭遇了大危機,隊友接二連三的死去,活下來的人只有我和他。”
在副本里認識的?!張元清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他是主宰?”
連三月笑眯眯的反問:“你說呢!”
煉器師是主宰級學士的職業名稱,能與主宰組隊下副本的,自然是主宰。
張元清卻愣在當場,一動不動的呆立。
他弄錯了一件事
他一直以爲兵哥是聖者,撐死了六級,但,但如果兵哥是主宰的話
魔君雖然沒到半神層次,可根據貓王音箱給出的音頻內容,他自稱距離至高只差一步。
一個半步半神,一個主宰級火師,前者還手握剋制墮落聖盃侵蝕的“小太陽”,這樣的組合,怎麼可能和詭眼判官同歸於盡?
當日在學校裡的主宰混戰中,蠱王展現出的實力,明顯要比止殺宮主強,但又弱於掌控規則類道具的狗長老,所以蠱王的等級大概在8級左右。
詭眼判官與蠱王是多年的競爭對手,不可能是9級的巔峰主宰,一個8級巫蠱師,在墮落聖盃被剋制的情況下,如何是魔君和兵哥的對手。
當初那場導致魔君和詭眼判官雙雙隕落的戰鬥,恐怕另有隱秘。
可惜了,黑無常被僞裝成魔君的神秘人擊殺,魂飛魄散,不然,作爲當時目睹戰鬥過程的倖存者,黑無常一定知道些什麼.
艹,這麼看,當初黑無常被滅口是不是必然發生的事?
張元清心裡莫名的不安,一陣悚然。
他暫時把心裡複雜的念頭壓下,迴歸主題,問道:
“少年兵王是不是向你請教過壓制墮落聖盃的方法,他想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身在何處。”
連三月盯着他看了幾秒,緩緩搖頭: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你。”
“價格好談!”張元清說。
連三月還是搖頭:
“不是錢的問題,少年兵王確實向我詢問過,我也給出了他答案,我甚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處在什麼狀態,但這不屬於可以售賣的情報。”
她果然知道!!張元清心情一陣激動,深吸一口氣,追問道:
“爲什麼不可以售賣,只要你開出條件,我會盡可能的滿足你。你是商人,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他知道以連三月的性情,恐怕出多少錢都不行,但還是不願意放棄。
“你誤會了。”連三月悠然的吐着白煙,道:
“我不能賣這個情報,是因爲少年兵王已經付過錢,讓我保管這個情報。他說,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人找到我,打探他的消息,到時候,希望我能轉告給他,但必須先對上暗號。”
“暗號?”張元清斟酌着問:“什麼暗號。”
連三月掐滅紙菸,盯着他,“請你現在回答我,少年兵王是你的誰?機會只有一次,答錯了,我永遠不會再回答你的問題。”
兄弟?哥們?好友?死黨?哥哥?張元清腦海裡閃過一連串的名詞,但又統統否決。
這些答案都太平庸太普通,不具備保密性。
雖然只有一次機會,但如果有人源源不斷的安排人過來詢問,遲早能蒙對。
另外,兵哥的現實身份,在一部分人眼裡不是秘密,比如詭眼判官,比如黑無常,又或者是他不知道的人。
而兵哥的好兄弟是誰?
花點時間去查的話,不難查出“張元清”這號人。
兵哥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連累他。
念頭轉動間,張元清心裡得到了答案,他又深吸一口氣,以一種悲喜難言的語氣說道:
“偵探助手!”
連三月露出笑容,“啪”的打了個響指:
“恭喜你,回答正確。”
停頓一下,在張元清如釋重負的吐息中,她說道:
“這世上能剋制墮落聖盃力量的手段鳳毛麟角,且層次極高,想要長久壓制墮落力量的侵蝕,更是少之又少,恐怕主宰級的靈境行者,也不可能知道。
“但恰好,我就知道。那種力量不在現實,而在靈境裡。當日少年兵王問我,如何長久壓制墮落聖盃的侵蝕,我的回答是19號靈境。”
19號靈境.張元清心裡重複一遍,問道:
“靈境編號?19是一個怎樣的副本。” “少年兵王留在我這裡的情報,我已經回答完了,如果你想知道19號靈境的具體信息,支付我一百萬,如果你想要它的副本攻略,那你得拿一件主宰級道具交換。”連三月說。
主宰級道具交換?你也太黑了吧張元清沒有猶豫,“告訴我具體信息就行。”
他其實可以通過傅青陽的賬號,在官方資料庫裡查詢該副本的信息,但也要考慮官方資料庫裡並未收集的情況。
編號19,根據靈境的編號特點,超凡境的副本是四位數,總量有9999個副本,聖者境的副本是三位數,總量有999個副本。
以此類推,主宰級副本是兩位數,總量99。
連三月進的19號副本是主宰級的,這種層次的副本,且不說官方有沒有,就算有,以傅青陽的賬號查閱的話,錢公子肯定會問詢一二。
一百萬能得到具體信息,很划算,沒必要通過官方去查。
他當即取出一件星官層次的材料,遞到收銀臺。
那是一捧散發着夢幻星光的沙子。
“星沙,五百克,價值一百三十萬。”連三月收起材料,取出六沓紙鈔放在收銀臺,“找你的。”
等張元清把三十萬收入揹包,她說道:
“19號靈境,名稱:五行之秘。多人副本,S級,死亡型。這是我晉升主宰後,最後一次進入的副本,也是當日我和少年兵王組隊的那個副本。
“副本里有五個boss,分別象徵着金木水火土,擊敗boss後,可以通往副本最深處,那是一個冰封的深淵。
“深淵裡有什麼我不知道,因爲打完五個boss,副本就結束了。但深淵的力量,我至始至終都記憶猶新,那是凍結一切,封印一切的氣息。”
凍結一切,封印一切?張元清半猜測半問詢道:
“永夜職業?”
“沒錯!”連三月給予肯定的答覆:“但這只是深淵氣息的一部分,凍結一切的力量,我猜測是水鬼職業的,而且層次直達半神,呵,你知道半神吧,如果不知道,再花一百萬。”
“官方的五位盟主就是半神,不出預料的話,各大組織的首領也是半神。”張元清平靜道:
“兩個靈境大區的半神加起來,接近二十位。”
連三月有些意外,看了他幾眼,“知道的不少你的等級想必不低吧,或者,在某個組織裡身居高位?”
“不過你應該沒到主宰級,如果你是主宰的話,就會知道,邪惡職業是沒有半神的,只有比肩半神的戰力。”
邪惡職業沒有半神?原來半神和主宰、聖者、超凡一樣,是某一階段的名稱,而不是以戰力高低劃分的稱呼。張元清好奇道:
“爲什麼邪惡職業沒有半神。”
問完,他斟酌道:“需要多少錢?”
連三月搖頭:“給多少錢也沒用,因爲我也不知道。”
她沒繼續這個話題,說道:
“作爲煉器師,我對各種職業的力量,以及特性都極爲敏感,所以我告訴少年兵王,只要回到0019號靈境,進入深淵,墮落聖盃的力量就會被封印,當然,他也會被封印。
“墮落聖盃的侵蝕是無解的,除非死亡,但他似乎相信,遲早有一天,他能恢復正常。好了,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原來如此!張元清明白了。
這麼看來,兵哥多半是借用魔君的傳送玉符,在殺死詭眼判官後,重新進入19號副本,這符合傳送玉符的特性。
只要曾經去過的地方,都可以利用傳送玉符回到那裡。
“爲什麼主線任務在殺完boss後就結束了,深淵是隱藏任務?”張元清問完,補充道:“這屬於副本詳細信息的延伸,你不能收錢。”
“不是隱藏副本。”連三月搖頭:
“深淵的氣息讓身爲主宰的我們戰慄,明顯不是主宰能通關的副本,我的推測是,19號靈境可能是兩大副本結合的產物,前半部分屬於主宰級,深淵屬於半神級。
“還有一個推測是,它可能是bug。”
“怎麼說?”張元清好奇追問。
連三月措辭道:
“五行之秘的背景在唐代,當時,我和他在深淵附近徘徊過,除了那兩股可怕的氣息,我還聽見了呼吸聲,從深淵底部傳來的呼吸,那裡面可能沉睡中什麼東西。
“你的等級不低,應該知道,副本是以古代修行者爲基石建立的,而根據深淵封印一切的特性,你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深淵底部封印的是一位唐代的修行者,因爲凍結一切,封印一切的特性,讓他(她)熬過了漫長歲月,沒有死亡,一直活到靈境出現。
“靈境把他(她)的封印地納入副本,又因爲封印的緣故,那位存在不可能出世,所以19只是主宰級副本,因爲根本不可能對上深淵裡的存在。”
所以這屬於一個bug?有點道理.張元清緩緩點頭,但新的疑惑涌上心頭:
“咱們這個大區的靈境副本,爲什麼會出現永夜職業的力量?”
這話問完,他自己就知道了答案。
在古代,超凡力量是沒有國界的,外國的超能力者可以來到中土,中土的修行者也能遠走海外,那位唐代的修行者,去了一趟海外,得到永夜職業的某個法寶什麼的,並不是不可能。
“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回答。”張元清補充道。
連三月微微頷首,揮手道:“打烊了,沒事的話,你走吧,今天不想做生意。”
“等等!”
張元清說:“你這裡是南方最大的情報集散地之一,我還有一個情報想打探。”
“事情真多!”連三月沒好氣道:“說。”
“你認識鬆海分部的狗長老吧,知不知道他有一件規則類道具,叫動物園。”
連三月點點頭。
張元清心情莫名的激動起來,跨前一步,道:
“我想知道,那件規則類道具的上一任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