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靈魂受了創傷?高中時期的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學,練題,和普通高中生沒有區別,怎麼靈魂就受創傷了.
張元清沉思之際,比爾·塔倫蒂諾繼續說道:
“你母親爲了治療你的頭疼症,拜訪了很多醫學領域、製藥領域的專家,我就是其中之一,嗯,我只是一個商人,不懂藥理,但安特製藥不缺該領域的專家。
“當時這個藥剛研發出來,在我告知你母親藥效後,她決定冒險嘗試。上帝保佑,伱的症狀果然得到緩解。”
張元清收回思緒,沉吟着問道:
“貴公司開發這款藥物的目標是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們肯定有一批目標羣體,所以纔會開發這款藥,而他們的病症,是否和我一樣?”
比爾·塔倫蒂諾雙手交叉於腹,微笑搖頭:
“我們確實有一批目標羣體,這種藥丸在那個羣體裡大受好評,供不應求。但我不能向你透露那個羣體的信息,這是商業機密。”
說完,這位很有味道的中年紳士,補充道:
“當然,我是商人,如果你願意花錢從我這裡購買信息”
不等他說完,站在一旁的金髮尤物安妮,輕輕咳嗽了一下。
“.那也是不行的。”比爾話鋒一轉。
邊上的安妮嬌笑道:
“除非,張先生能向我們證明一些東西,比如身份。”
張元清看她一眼:“身份?什麼身份。”
這個女人笑容妖冶誘人,一顰一笑間,總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衝動。
張元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尤物。
安妮笑道:
“比如,告訴我們,你的頭痛症是怎麼來的。我指的不是病因,而是你發病前,遭遇了什麼意外。”
張元清無奈搖頭:“很抱歉,我對此一無所知。”
安妮微微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張元清看向比爾,惋惜道:“我本想支付一千萬向您購買情報的,可惜了。”
什麼?一千萬?比爾·塔倫蒂諾猛的坐直身體,道:“我覺得,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不給自己留後路,我收回剛纔的話。”
張元清沉穩點頭:“等我籌集到資金,我會再來找您的。”
又閒聊了幾句,張元清提出告辭。
比爾·塔倫蒂諾打了個響指,安妮默契的走向辦公桌,從名片盒子裡取出一張名片。
比爾說道:“我會在大陸待很長一段時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麼東西想買,或想賣,都可以找我,我會根據物品的價值給出公正合理的價格。”
張元清接過名片,愕然道:
“可我對製藥業一無所知,先生,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比爾搖頭道:“安特製藥的職位,是我身份之一,我本質是一個商人,我的夢想,是開着一輛裝滿貨物的皮卡,走遍全世界,和不同國家的人民交易。”
然後車上掛一個喇叭,播着雞毛換糖?張元清忍不住吐槽。
等他接過名片,安妮嫣然一笑:“我送張先生出去。”
比爾·塔倫蒂諾目送兩人離開,起身走到酒櫃,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等他不快不慢的喝完杯裡的烈酒,女助理安妮回來了。
比爾握着酒杯,感慨道:
“簡單的情報能賣到一千萬,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是難以抵抗的誘惑。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一次低成本高回報的交易,會讓我感受到發自靈魂的愉悅。”
安妮搖頭:“不能向普通人泄露靈境行者的存在,這是規矩。”
靈境從沒有限制過這方面的自由,但各大組織,包括野生散修,幾乎會本能的隱藏靈境行者的存在。
這是“自我保護”的本能。
久而久之,不向普通人泄露靈境行者存在的規矩,在各大組織裡就形成了。
比爾沉吟一下,“怎麼樣,有試探過嗎,他是不是靈境行者。”
作爲一個追逐利益的商人,肯抽出時間見一位普通大學生,給生意夥伴面子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靈魂層面的傷勢,普通人根本沒資格遇到。
陳淑的兒子,要麼是靈境行者,要麼曾經卷入過靈境行者事件。
安妮笑道:“在電梯裡,我對他施展了誘惑,他果然中招,手一直撫摸我的屁股。從精神力的狀態分析,他應該是普通人,不排除將計就計的可能。嗯,我應該沒有用錯成語。”
比爾微微頷首,“與他保持聯繫,多結識大陸本土的靈境行者,對我們只有好處。”
安妮輕輕點頭。
比爾喝完杯子裡的酒,又道:“替我約一下會長,詢問見面時間,這一次,工會高層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迎回會長。”
果然,能生產出藍色小藥丸的安特製藥,確實和靈境行者有關.國際大廈樓下,張元清仰起頭,看了一眼高聳的樓體。
通過辦公室的談話,他已經能猜出比爾先生口中的特殊羣體,指的就是靈境行者。
安特製藥研製藍色小藥丸,是給靈境行者們緩解、治療精神創傷的。
類似於木妖的解毒丸,樂師世家的生命原液。
區別在於,資本主義主導的國度裡,這些藥丸是公開售賣,面向所有靈境行者,甚至普通人。
而在這邊,解毒丸和生命原液是戰略物資,管制物品,野生行者有錢也買不到。
“這麼看來,我能把藥丸帶入副本,不是卡了bug,而是它本身就屬於靈境,是靈境行者製造的東西。”
“可我什麼時候,靈魂受了創傷?”
頭痛症是在高二時期發作的,沒有任何原因,某一天就突然開始頭痛。
“那時候我還是個普通高中生,沒有接觸到靈境,怎麼會受這種傷呢,基本可以排除被針對的可能性.”
張元清認真思考一陣,認爲足夠合理的可能是,他在高中二年級時,意外捲入了靈境行者間的爭鬥、實驗等,靈魂遭受了創傷。
他不記得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靈境行者手段莫測,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察覺的。
就像舅舅,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錢包總是少錢的原因。
“雖然很合理,但沒辦法解釋掃描儀從心的原因啊算了,慢慢來吧,再糾結也不可能現在就得到答案,話說回來.”張元清凝視着掌心,由衷感慨:
安妮屁股的手感真好啊,又軟又彈,我好像知道她是什麼職業了。
見到風情萬種的安妮後,他就懷疑對方是靈境行者,理由很簡單,天尊老爺現在也是超凡境的佼佼者,等閒的美色不能讓他動搖。
可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個挑逗的眼神,一個嬌媚的笑容,就讓張元清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DNA動了。
這讓他想起了貓王音箱裡,魔君提及過的“愛與欲”職業,安妮的特殊魅力,符合該職業的特點。
“愛與欲職業的女人確實是尤物,是個男人就想睡,除非是沒有生理需求的人,不然肯定會被誘惑。但這不妨礙我嘲笑魔君,哈哈”
至於比爾先生的職業,張元清通過剛纔的交流,猜測對方可能屬於虛空職業,俗稱商人。
當然,他對國外的職業瞭解有限,目前比較熟悉的就是“愛與欲”和“虛空”。
此刻,早高峰已經進入尾聲,街上零零散散可見趕往公司的上班族,這些人不是頭鐵,就是關係戶,因爲現在是早上九點半。
當然也有可能手裡捏着一張地鐵故障單,所以心裡不慌。
張元清站在路邊,撥通了寇北月的手機:
“我要你姐的名字,處理她案件的治安署。”
“稍等,我編輯短信給你。”寇北月精神一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好乾脆,就沒想過這樣會暴露你的真實身份?這孩子感覺比精衛還要傻.張元清嗯一聲,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他收到了寇北月的信息。
寇北月的姐姐叫寇雨思,95年出生,死時年紀是26歲,處理案件的治安署,正是沙口區治安署。
張元清看完,撥通了表哥陳元均的電話。
專業事找專業人,他想聽聽表哥的意見。
“元子?”表哥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
“哥,我問個事情,如果我要查一樁兩年前的舊案,死者生前遭遇過囚禁、虐待、性侵,然後被一位治安員殺害,那位治安員利用職權,掩蓋了案件真相。我該怎麼查?”張元清問道。
這件事涉及到執事,以及治安署,肯定不能像對付邪惡職業那樣,直截了當的殺了問靈。
“查個屁!”陳元均沒好氣道:“能找到的證據肯定已經被銷燬,而且,如果兇手是治安員,治安署的領導第一個跳出來鎮壓你,翻不了案的。”
停頓一下,他補充道:“如果是有人想搞兇手,那還有可能。這種案子沒關係辦不了,還有什麼事,沒事掛了。”
因爲金融公司兇殺案,署長跳樓案,他最近忙的很。
“別掛,你隨便說幾句,我不是要蒐集證據,我是想弄清楚案件的來龍去脈。”張元清道。
陳元均思索一下,回覆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查檔案,先看看案子是怎麼定論的。死者如果遭受過性侵、虐待,那麼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比如一些淤青,創口。
“那這個案子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沒辦法說結案就結案,以我的經驗,報的可能是自殺,但自殺肯定不會有虐待的痕跡,因此,當時處理現場的治安員,很可能沒有拍照。
“沒有現場照片,就是一個巨大的漏洞,那接下來,我會審問當時接手案子的治安員”
他巴拉巴拉說了半天。
張元清提純了一下信息,大概就是兩個辦法,一是走訪死者的家屬、同事和鄰居,二是審問參與到事件中的治安員。
陳元均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問道:“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在網上跟一個傢伙吵起來了,就跟他扛一下。”張元清敷衍的解釋完,結束了通話。
他轉而撥通了老司姬的號碼。
“關雅姐,能幫我辦件事嗎。”
“我不負責處理小男生青春期的苦惱。”關雅笑道。
“小男生青春期的苦惱都是自己解決的,不需要求人。但我的苦惱必須你才行.”張元清話鋒一轉:
“幫我調取一下沙口區治安署,於兩年前的處理的一樁案子,死者叫寇雨思。”
關雅一聽是正事,收起笑容,道:
“稍等!”
十幾分鍾後,張元清收到了關雅的回覆:
“檔案發你郵箱了,嘖嘖,這案子挺有意思的。世上竟然有這麼禽獸的弟弟。”
嗯?張元清一看,頓時迫不及待的登錄郵箱,下載檔案。
他花了半小時,仔仔細細的看完檔案,看的心裡冒氣無名之火。
寇雨思案件的定論是,遭遇囚禁、性侵和虐待,而治安署給出的犯罪嫌疑人是死者的弟弟——寇北月。
案發後,犯罪嫌疑人寇北月潛逃至今,尚未抓捕歸案。
“我記得寇北月說過,他當時沒死,反而因此獲得角色卡,成爲蠱惑之妖,赤月安是算準了寇北月沒辦法給自己作證,把髒水都潑到他身上”
這算什麼?殺人還要誅心!
這是人乾的事兒?
張元清退出郵箱,撥打寇北月的電話。
“我已經調取了你姐的檔案,你那天說的不夠詳細,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
“什麼問題?”寇北月大咧咧的迴應。
“你說,你是死後成爲靈境行者,赤月安當時也在場?那你是怎麼在迴歸現實後逃脫的。”
寇北月說道:
“我回歸現實後,發現自己躺在治安署的停屍間裡,周圍沒有人,全是屍體。然後我就逃走了。”
這樣的話就能理解了,事後赤月安發現他死而復生,成爲靈境行者,於是改變策略,栽贓給寇北月.張元清想了想,又道:
“檔案我看完了,漏洞很多,經不起查的。你的家人沒有鬧嗎?”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寇北月慘笑一聲:
“你不是看完檔案了嗎,鬧什麼?鬧得人盡皆知嗎?我沒辦法站出來給自己作證,我是邪惡職業,只能任憑他給我潑髒水。
“你可能不知道,赤月安派人在我老家那邊散播我囚禁、性侵姐姐的流言,我父母在老家被戳着脊樑骨,擡不起頭來做人,他們怎麼還敢鬧?事情發生沒多久,他們就搬家了。”
家屬不鬧的話,事情就很容易壓下去,這年頭,民不鬧官不究,再稍加運作,五行盟也不會管普通人的案件,這屬於治安署的職權.
殺人子女,還要誅心,讓父母后半輩子擡不起頭來做人,這個赤月安.張元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邪火。
“我沒疑問了。”他說。難怪寇北月昨晚沒說,確實難以啓齒。
難怪寇北月報仇執念這麼強。
寇北月低沉的“嗯”一聲。
張元清道:
“我已經查過了,當年處理這個案子的是治安員叫孔良平,現在是沙口區治安署治安大隊長。今晚十點,我過去找你,咱們去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