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議室,袁廷呼出一口氣,頓感壓力一輕。
傅家的這位少爺,不管是自身等級,還是顯赫的家世,都讓人望塵莫及,面對他時,往往會有面對上位者的壓力,而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富二代。
袁廷目光掃過兩名兔女郎從身邊走過,雙十年華,前凸後翹,臉蛋姣好,別墅裡有七八位兔女郎,每一位都是美人。
雖然身邊美女成羣,但袁廷知道,這位出身豪門的公子哥不近女色。
與最開始相比,別墅裡的兔女郎已經換了兩波,那些被招聘進來的女孩們,自以爲有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按捺不住騷動的心,試圖勾搭傅家少主。
全部都被勸退。
現在留在別墅裡的女孩都很老實了,乖乖做事,再不會有不切實際的念頭。
別墅裡的兔女郎就像是一種彰顯身份的配置,或者是傅青陽的私人癖好。
離開別墅,鑽入自己的專車,袁廷回味着今天會議的內容,他先把詭眼判官身殞等重要情報回報給太一門。
把正事做完,他發了條信息給好友簡冀:
“鬆海出大事了,詭眼判官死亡,其心腹黑無常帶着聖盃和名冊潛藏.”
簡冀:“我驚的說不出話來,詭眼判官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這就好像一覺醒來,某個國家除名了。”
兩人互相感慨了一番,接着頭疼名冊裡收錄的墮落者若是集體時空該如何等等。
簡冀:“還有什麼?”
有啊,那個通關佘靈隧道的夜遊神,剛剛宰了3級蠱惑之妖.這個不能說,傳出去,孫長老會宰了我的。
袁廷表情扭曲了一下,鍵入信息:
“還有一件消息,你聽聽就好,不要傳出去,孫長老糊塗啊,他不要的那個夜遊神”
鬆海,某個陰暗的臥室裡。
燈沒有開,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三根蠟燭,它們呈三角形放置,中間是一方紅漆盒,盒面則是一隻模樣古怪的蟲豸浮雕。
戴着銀色面具的人影,跪坐在桌邊,用一把小刀劃破指肚,殷紅的鮮血沁出。
他把染血的指頭湊到蟲豸浮雕的口中,蟲豸活了過來,貪婪的吮吸着血液,木盒的漆色愈發猩紅。
嗚嗚風聲乍起,蠟燭染上血色,猩紅的火苗高高竄起,在木盒上方形成一道血色漩渦。
“何事?”
紅色焰火漩渦裡,傳來冷漠而威嚴的聲音。
“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把餌放出去了,五行盟會不顧一切的搜尋黑無常,只是,屬下不敢保證黑無常會一直潛藏在鬆海。”
威嚴聲音緩緩說道:“我占卜到黑無常就在鬆海,他潛藏在鬆海必有目的,具體原因還待驗證。”
“您還需要屬下做什麼?”
“暗中配合五行盟搜尋黑無常,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靈境中,可能無法及時響應。”
“您有任務?”
“不,我在尋找詭眼判官的身殞之地,巧的是,我偶遇了太一門的那位,呵,詭眼判官之死,果然有更深的內幕”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血色火焰團成的漩渦熄滅。
“咚咚.”
敲門聲響了兩下,外婆的聲音傳進臥室:“元子,吃晚飯了。”
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輕快,似乎心情不錯。
張元清睜開眼,臥室裡一片黑暗,窗簾遮住了外頭的燈光。
好舒服,白天的消耗總算彌補回來了,可惜鬆海難見月亮,不然曬曬月光就完美了.張元清打着哈欠,穿上棉拖鞋,擰開臥室門把手,來到客廳。
一股濃郁的香味飄入鼻腔,飯桌上擺滿了菜餚,咕咾肉、紅燒肉、烤鴨、烏雞湯、蘆筍、春筍等等。
外婆圍着圍裙,在客廳和廚房間奔走。
表哥在廚房幫忙。
客廳沙發坐着頭髮花白的外公,坐姿筆挺,專心致志的看着電視。
餐桌上坐着一對中年夫妻,正是張元清的舅舅舅媽。
舅媽五官姣好,皮膚白皙,雖然徐娘半老,但保養的很不錯,她穿着束腰的白色長裙,頭髮波浪般披散,眉眼間有股嬌氣。
舅媽身邊的男人,五官和陳元均頗爲相似,穿着紫色西裝,紫色修身褲,玫瑰色襯衫,騷氣的像夜店少爺,不,老爺。
張元清的舅舅是個不靠譜的,年輕的時候玩樂隊,說要追逐夢想,嚮往詩和遠方,於是揹着行囊穿着喇叭褲,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離家出走,當起流浪歌手。
幾年之後,夢想沒找到,被社會毒打的遍體鱗傷回來了,也不出去工作,天天扛着錄音機當該溜子,走到哪兒跳到哪兒,整天不是唱卡拉ok,就是和狐朋狗友鬼混。
當然,那個年代城裡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就是混。
因爲長的好看,說話又好聽,所以把家境優渥的舅媽娶到手,結婚後確實收心了幾年,但舅媽生下表哥後,他很快就原形畢露。
整天遊手好閒,反正不工作,就是玩。
“元子,有沒有想舅舅?”舅舅看到自己的衣鉢傳人,非常開心。
舅舅喜歡唱跳rap,最喜歡的歌曲是“呦呦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並會配上自創的舞蹈。
家裡除了張元清,沒人願意陪他說唱尬舞。
所以舅舅很重視張元清,視他爲衣鉢傳人。
“舅媽!”張元清打了個招呼,然後敷衍的迴應了一下舅舅。
“舅舅給你帶了禮物回來。”舅舅說。
“哦,我的舅舅,您終於回來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呢,如果你提前告訴我,我一定去機場接您,上帝會爲我作證的。”
張元清態度大轉彎,以表達自己強烈的情緒。
舅甥倆大笑着握手,碰肩,舅舅摟着衣鉢傳人的肩膀入座:
“元子啊,我最近在外國旅遊,特意去和黑猩猩學了說唱技巧,我們應該在唱歌的時候,加入彈舌和抖嘴脣,這樣會顯得更有氣勢”
彈舌我知道,抖嘴脣是什麼鬼張元清瞠目結舌:“厲害啊,不愧是我舅舅,天賦驚人,舅舅我最近缺零花錢。”
“小意思,你舅媽有錢,回頭我讓她給你。”
不多時,表哥和外婆把最後的幾疊菜端上來,招呼大家吃飯。
“小姨怎麼沒回來啊。”張元清問。
“說醫院有點事,晚點回來。”外婆回了一句。
舅舅挑起眉頭,嘿嘿道:“醫院有事?是不是和男朋友約會了。”
外婆嗤笑一聲:“那我真謝天謝地了。看她那樣子,不到30歲是不會嫁人的,現在年輕人怎麼回事,一個兩個的都不想結婚。”
外婆對這個世道很不滿。
舅舅就說:“說起來,元均也還單身呢,元均啊,改天把男朋友帶回來讓爸瞅瞅。”
嚴肅穩重的表哥一愣:“什麼?”
舅舅聳聳肩,“你都30了,還沒有女朋友,那爸只能期待男朋友了。”
話剛說完,外婆擼起袖子要手刃舅舅。
“媽,媽,我開玩笑呢。”舅舅連忙制止,“您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現在都流行組男cp,年輕人很喜歡這一套。”
舅媽低頭吃飯,不說話。
她和婆婆關係並不好,世上本就鮮有關係和睦的婆媳。
外婆脾氣暴躁,舅媽性格強勢,一個嫌兒媳婦不會幹家務,一個嫌婆婆多管閒事。
在張元清還小的時候,舅媽和外婆經常吵架,逢着她倆鬧起來,小姨就嗑着瓜子在旁看戲。
張元清則在旁邊勸架,一邊說你們不要再吵了啦,一邊從小姨手裡接過瓜子。
表哥通常是一邊做作業,一邊嗑小姨的瓜子。
現在舅媽已經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懶得再和婆婆鬧,但關係始終不冷不熱。
這時,表哥看了過來,道:“聽說你們學校今天出事了?”
“啊?我不知道,我很早就回來睡覺了.”張元清裝聾作啞。
外婆忙問是什麼事,陳元均簡單解釋一句,外婆聽說有犯罪分子潛入學校,對這個世道更加不滿了。
正說着,防盜門傳來“滴”的聲響,接着把手被擰開。
坐在末座,靠近玄關的張元清側頭一看,是小姨回來了。
小姨今天的裝扮是斜肩鏤空毛衣,露出渾圓白皙的香肩,裡面配一件黑色小背心,褲子是春夏款的淺白色牛仔褲,腳上一雙小白鞋。
張元清目光停留在她小腿位置,眸子頓時一凝。
江玉餌的小腿上,掛着一個圓潤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