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時候,何夕終於奈不過內心的煎熬,她不能看着餘影這樣,雖然她一向尊重餘影的選擇,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作爲她現在唯一的朋友,說她自作主張也好,她只是不想讓她後悔。給季淮打電話約下班後見面,季淮很愉快的同意。
接過何夕的電話,季淮心中泛起萬千思緒。何夕約自己一定是因爲餘影的事情,自從那次爭吵過後已經一個多星期,他們再沒有聯繫過,彷彿真的斷了一切關係。
兩個人約在咖啡館見面,何夕到的時候,季淮已經在等着。見到她過去,忙起身紳士的將椅子拉過去,讓何夕坐下,一切完美的無可挑剔。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季淮率先問道。依舊是以往的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餘影懷孕了。”季淮尚還處在驚愕之中,頓了一頓,她繼續說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何夕說完便沒再說什麼,等着他消化這個消息。
季淮的面色由喜逐漸變白,隱忍着心中的怒氣。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消息,在餘影如此決絕之後,自己終於想把她放下,得知他懷孕的消息卻又無比驚喜,卻在聽到下一句話,瞬間由天堂落入地獄。
作爲她最好的朋友,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這段時間,我看她外表裝得越是若無其事,其實她的內心越是鬱鬱寡歡,卻也無可奈何。她本不想讓你知道,可是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有知情權,我不想讓她以後後悔。而且,她不應該自己揹負。
季淮誠懇地說道:“謝謝你。”何夕點點頭便離開。季淮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的坐着,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直到天微黑,方纔離開。直接開車回家,進門沒開燈,坐在沙發上掏出煙,一根根的抽着。
一夜無眠,地上亂七八糟的扔着一根根菸頭。天微亮,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直接開車去去找餘影。
到餘影家樓下,天色尚早。他下車靜靜的靠在車邊,聞着早間清新的空氣,沉悶了一夜的心突然舒暢了很多。早間天氣很冷,經過一夜,心情早已平復了許多。習慣性的從口袋摸出煙,正要點燃,突然想起餘影不喜歡煙味,便拿在手中把玩。
一個小時後,小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起牀鍛鍊身體的,也有早早的去上班的。每個人或清閒,或忙碌,都在迎接着這新的一天的到來。
半個小時後,餘影方纔出現在他的視野。她依舊如往常一般,穿着高跟鞋,襯得整個人越發高挑。一身職業套裝,看起來清爽幹練。左手提着一個包,右手拿着車鑰匙,只是臉色卻比以往蒼白了不少。
餘影看到他的出現,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自以爲那天那番話後,應該不會再刻意見面,卻沒想到又看到他主動在等自己。她卻又很快恢復正常,笑着向他打招呼,嚮往常一般。
“我送你上班。”季淮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餘影笑着晃晃自己手中的車鑰匙。
“我有話跟你說,上車吧,邊走邊說。”說完繞過去幫她打開車門。餘影看着他不同於以往的神色,不僅暗自忐忑。只能聽話的走過去坐上車。
一路無話,車中只有舒緩的英文歌曲,讓餘影放鬆了不少。這段時間,每次見到季淮,她都感覺如臨大敵,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虛着什麼。
那天早上是她先醒來,看到自己和季淮睡在他的房間。牀上地上都是兩人的衣服,以及凌亂不堪的牀。她這才捂起臉,腦中閃過一些凌亂的畫面,瞬間慌了。沒想到二十多年來,自己竟然也會幹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平復了一下內心,方纔起牀撿起自己的衣服,衝進洗澡間。等她換好衣服準備悄悄逃走。探了一個頭打探外邊的情況,這才發現季淮何時已經醒了,身上裹着一件睡袍坐在牀上,手中拿着一支菸。
聽到聲音,季淮擡頭向這邊看來,餘影立即機智的縮回頭。在浴室呆了十幾分鍾後,正不知所措,突然室外一陣鈴聲響起,嚇得她差點跳起來。再仔細聽,卻是她的鈴聲。這纔想起現在不知何時。毋庸置疑,早已過了上班的時間。
再顧不得尷尬,光腳跑出去,看到自己的包正在牀頭的櫃子上。季淮向她看過來,她嘿嘿笑:“我先接一個電話。”餘影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簡直就像一條哈巴狗。
翻出包中的電話,看到是助理的電話,這才放心,按下接聽鍵,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總監,你沒有來上班是有什麼事情嗎?”“奧,我臨時出了點事情。”餘影淡定的說道。“那一個小時後的會議你還要參加嗎?”
餘影這纔想起每週的工作總結會議,這纔回到:“我馬上回去。”便結束了通話。
“那季先生,我先走了。”餘影笑嘻嘻的就準備逃離。季淮看到她這個樣子,皺了皺眉,嗓音低沉的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餘影看到他的表情,心卻突然有些不舒服,心裡暗罵道:“既然不願意,我又沒說讓你負責。”只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繼續笑着說:“不用了,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昨晚就當是一個意外好了。你不用負責的。”說完抓起自己的包,到門口穿上自己的高跟鞋奪門而逃。
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當初那番話說的不夠明白?不應該呀,後來每次自己的態度應該夠明白了呀。那他現在到底是爲什麼找自己,卻又在上車後不發一言?車內的短短几分鐘,餘影心中已經翻起了無數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