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枝已經伸出,剩下的就該你主動了。說着話。不易察覺地抽出了挎着他的手,側眼窺視一下他的反應。
剛纔一番話下來,李澤風覺得有些唐突,言辭間有些挑逗意味,忙收斂心神,淡然笑道,“不用了,外面吃太麻煩了。我的原則是能填飽肚子就行,謝了!”
恍惚間,魏蓉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從自己的手從他的胳膊抽出的那一刻起,放大了一萬倍。不禁有些惶恐,問道:“你生氣了?”
李澤風仍然笑着,不過仍有些調侃的味道:“像你這樣的漂亮女孩子,要有風險意識,一定要遠離不熟悉的男人,和人交流要有一個安全距離,這其中也包括我。”
魏蓉不禁有些氣惱地看着他,心中想着恰當的詞,說道:“我自己做什麼,自己很清楚!難道你就如此在意別人的看法,小心眼!”
恍惚間,心眼比針鼻兒還小,就想到了她!於是,李澤風想拉開與魏蓉的距離,啞然笑道:“說得精闢啊!我的確就是小心眼,很多人都這樣評價我!魏蓉,剛纔的事你真的不必在意,換了咱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她的心裡更加氣悶,剛纔還好好的,這臉也變得太快了!情知不能再和他糾纏下去,於是狠聲道:“你去不去?”
那張刻意板起的微帶怒意的臉,看起來耐人尋味,似乎是期待多於埋怨,李澤風隨即笑道:“好啊,能吃白食,我沒有理由拒絕。”遲疑了一下,卻沒有馬上動身,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糾結。目前看來:想要拒絕一個漂亮姑娘的邀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眼見他答應下來,魏蓉的心中略寬,又看他有些遲疑,不免微有嗔意,說道:“發什麼愣,還不快走!”
“走就走,跟你說啊,我可是飯桶!”李澤風邊走邊換上另一副笑容。
魏蓉也在心中嘆道:他是真沒和女孩子打過交道。想着心事,不再理他。他好像又變了,嘴裡叨咕開來:“不騙你,我真的很能吃的,謝謝你給我吃白食的機會,到時候肯定會吃個肚歪的,魏蓉!你說我這麼個人,渾身上下沒一點優點,還好吃懶做,唯一的優點就是好抱打不平,你說我……”
魏蓉甚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看上他呢,心裡卻在暗樂。李澤風繼續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你真煩!” 她的潛臺詞是:你就不能說點正經的。
半晌無語,氣氛微妙。
恍然之間,李澤風問道:“在想什麼?”
“你呢?在想什麼?”她心頭一熱,反問道。
倆人同時啞然失笑,對視了一眼。潮紅的臉轉到一邊,李澤風也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沉默了一會兒,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問道:“剛纔的事,不說聲謝謝?”
她就白了他一眼,“不說。”
李澤風追問道:“爲什麼?”
魏蓉就賭氣道:“就不說,不願意說!”
靜默了片刻,李澤風感覺到氣氛越來越異樣,自己所處之地似乎已經被壓縮,空間越來越小,壓力越來越大。於是,故作漫不經心道:“怕我嗎,我可是標準的色狼!”
魏蓉隨即擡起了頭,惱火地看着他,道:“你不夠格!”李澤風自嘲一笑,說道:“看來色狼的標準還挺高的!”她爲之氣懷,揚起手,又極不情願地放下,只好低下頭竊笑道:“去你的!”
說話間,倆人已經走出工廠大門。
“去哪吃?想吃什麼?”他問。
“隨便吧!”她答。
魏蓉在沉默中體會他的心思,他則是在壓力下更加的不知所措,倆人來到一家小菜館,停了下來。“就這裡?”李澤風問。
“嗯!”魏蓉答。
倆人臨窗相對而坐,在夕陽的餘暉和柔和的燈光的映襯下,魏蓉那張白皙的臉,自然地煥發出迷人的神韻,空氣中彌散着令人心動的氣息。
“吃什麼?”他問。
“隨便!”她答。
“老闆,來個隨便再加兩瓶隨便。”李澤風向正忙活的夥計嚷道。
“討厭!”寬大的工服,實在是難以掩飾她曼妙的身材,明眸中跳動着醉人的光點,不斷蕩起的紅暈似在訴說着難以言喻的心事。
和魏蓉談話,讓李澤風繃緊了神經,無論是獨處還是和大夥一起,她總會營造出獨特的氛圍,這種氛圍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但是同時,他也願意讓她開心,喜歡看她笑意盈盈的神態,這是天性使然。
魏蓉同時也瞭解他的一些經歷,那是一個四年中沒有過快樂的人。他的才情、他的坦蕩及苦難經歷,和在近期修煉出的幽默自嘲,已和俊逸的臉悄然融合,生動得無可名狀。這瞬間,一句斷語無端地在腦海中閃現:他乃良配!
李澤風正看菜譜,魏蓉招呼也不打,就叫過服務員,報着菜名:“蒜泥白肉、香菇油菜、家常豆腐、魚香肉絲,一碗酸辣湯,四碗米飯。兩瓶啤酒。”
“你不是說隨便嗎?怎麼又自己點……夠了,夠了,倆人哪能吃得了這麼多。雖說要報恩,也不要這樣啊,想把我撐死!服務員,不要酒。”李澤風說。
自打‘良配’一詞在頭腦中閃現,魏蓉就臨時改變了主意,於是更想看看他的反應。擺擺手,示意服務員不用理會。“點多少都沒關係,反正不是我付錢。”說完,淺笑看着他。
“不會吧,是不是女孩子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想一出,是一出!”李澤風悻悻道。心想:好難啊,沒招啊,先遊走調侃吧。
魏蓉她原本的打算確是要請他吃飯,聽他一路的嘮叨,內心已發生微妙的變化,腦海中閃念的都是那兩個字。此刻,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你付錢。”說完,還在小聲嘀咕:“哪有頭一次吃飯,就讓女孩子付錢的道理!”說話的聲音就像火車汽笛聲,由高到低逐漸沉下去、
“噢,原來這樣,我花錢你請客,和着我剛纔白忙活了,不公平!說出你的理由。否則我馬上走人,做人要厚道!”李澤風異常氣憤地說道,話一出口,就又想起了她。
魏蓉豈能看不懂他的路數,卻還是說道:“誰讓你剛纔佔我的便宜……說你是我哥哥的!”這句話說得有些露骨,有些暖味,俏臉如晚霞般嬌豔無比。
“就這!那只是事到臨頭的權宜之計,還真當真啊!再說了,你本來就比我小。聽說你信仰基督教,教義上不是說,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嗎!”李澤風不以爲意道。
“繼續說。”她一邊笑着,一邊看着他。
“說現實點,我囊中羞澀啊,你想想,我一個剛畢業的窮學生,上班才幾天,工資也沒領過。你想讓我以後的日子喝西北風啊!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爲富不仁了!”李澤風道。
此時點的魏蓉芳心一顫,他不會真的如此吝嗇吧!說道:“摳門,有沒有錢自己最清楚,財迷!”
李澤風心中一動,無奈說道:“好!我知道這節骨眼不會有人說男女平等了!這頓飯我請,算個見面禮!聽說你家境富足,乾脆我就跟着你混吃混喝得了!虧得沒去什麼大飯店,要不然我可真賴上你了!”心想:繼續調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