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歷史關於的我們 > 歷史關於的我們 > 

第二百零一~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零一~二百一十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解琛

從莫銘走的那天,姜戟就一直計算着莫銘回來的時間,姜戟收到消息說秦香樓着火只是挑了個眉。

秦香樓着火這對於姜戟來說算不上什麼,反正長安這個地段多少人搶着要,沒了一個秦相樓也還有一個醉香樓!

可是第二個消息卻讓姜戟震怒了!

北靖王在裡面!

“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

“誰救的?”姜戟感覺心都提上了嗓子眼

“聽說是北靖王的貼身侍衛衝進去救的!”彙報的人看着姜戟的臉色頓道

莫銘!!

“他怎麼樣了?”

“北靖王只是受點輕傷昏迷了過去,並無……!”

“誰問你北靖王了,朕問你他的貼身侍衛怎麼樣了!”姜戟臉上正積蓄着怒氣!

“啊……這個不知道!”那人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問一個貼身侍衛,愣道

“不知道?你們錦衣衛是做什麼吃的,這麼個人也看不了?朕要你們是做什麼!”姜戟直接將案上的奏摺摔那人臉上,毫不留情,絲毫不顧及他那一身鬥牛服所代表的身份地位與顏面!

“皇上息怒,屬下這就下去派人查!”

“哈……!”姜戟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一般,笑了一聲,然後下了書案走到那人身邊:“等你查完……是要告訴朕他怎麼死的嗎?”

“皇上……!”

“解縉有意提拔你,將這些事務交給你做,你連個人都看不住,竟然還妄想穿飛魚服?”姜戟冷笑道

“皇上,求皇上再給屬下一個機會!”

“解柯,解縉希望你能接他的手管理錦衣衛,這是你們解家的榮耀,只要對朕忠心不二,朕本不該再說什麼,可是你可別再讓朕看見你如此廢物,否則朕也只能選旁人了!”姜戟道

姜戟已經退了一步,這個人雖然心機城府都比不上解府那個病殃殃的解家二公子——解琛,可是他很忠心也很好控制,這也就是姜戟爲什麼默許解縉選了他大兒子當接班人!

解柯臉上大驚,連忙道:“皇上,屬下保證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下去吧!”

“是!”解柯出了宮殿,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發狠,這指揮使的位置怎麼可能讓給那個偏房的兒子,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守住這個位置!

“皇上,要老奴派人去北靖王府打聽嗎?”一旁衛羽略有擔心道

“不用,他應該沒事!”姜戟搖頭。

自己安插在裡面保護莫銘的人沒有彙報,顯然莫銘應該沒事。

可是爲何心裡卻有些不安?

姜戟看着外面陰沉沉的天,眉頭微皺。

——————

“喂!你是鎮撫司的錦衣衛吧?”

莫銘蹲在地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了過去,擡頭一看,自己面前站了一個穿着錦衣衛服飾的人,不過衣服上只有一般尋常的圖案,應該是一般的錦衣衛!

“你爲何在這兒?你是在偷懶嗎?”那人臉上帶着淺淺的笑,眉眼都有一種不尋常的乾淨!

莫銘感覺不出來,只是覺得他長的很乾淨,眉目娟秀,身子瘦弱,理應是個讀書人。一襲錦衣衛紅衣罩在身上並未給他添了多少威風,反將他給襯托的蒼白而又瘦弱!

莫銘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只是覺得頭疼的厲害,身上軟弱無力。莫銘撐着牆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被驚呼的聲音嚇的差點跪了下去!

“你穿飛魚服?……屬下解琛見過大人!”那人本來還笑着,見到莫銘胸前的飛魚服大驚失色,然後抱拳單膝跪下!

“不用!”莫銘撐着牆一點一點的挪出巷子,蹣跚着朝王宮走去!

每走一步都跟在刀尖上一般,疼的莫銘冷汗直流。莫銘看着前面的建築和行走的人,越發的模糊,眼前一黑向前傾去。

莫銘看着地面,卻沒有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自己倒下去,這樣下去會是臉着地吧!哎呀,鼻子肯定很疼!

“大人!”解琛從巷子跟了出來,一把扶住莫銘,避免莫銘與地面接觸!

解琛一把抓住莫銘的左手,那一瞬間莫銘感覺有什麼東西響了一下,疼的莫銘叫了一聲,然後莫銘瞬間清醒,眼也不花,頭也顧不上疼了!

“對不起!”解琛連忙道歉,換了一邊扶着莫銘,道:“大人要去哪兒,屬下送你去吧!”

莫銘本來想說不用的,可是想着自己的狀態怕是走到王宮又會摔不知多少次,也就沒有拒絕。

“大人是要去給皇上彙報嗎?”解琛聽見莫銘說要入宮,道

“呃……!”莫銘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住在裡面吧!

“哇……大人真是敬業,受了傷還不忘記彙報,屬下可得好好向大人學習!”解琛說着笑道,眸子清澈的讓人害怕!

莫銘他們走到宮門前,天空竟然飄起了雪,一片一片落在莫銘的肩上!

“大人,下雪了!”

莫銘擡頭一片雪正好落在莫銘臉上的傷口處,瞬間化水,從臉上落了下來,冰冰涼涼的,那灼熱感減輕了不少!

“今年的雪來得好早,去年可是到年底才下了雪!”解琛感嘆道

是啊!今年的雪下的早了些!莫銘看着心裡感嘆,同樣第一場雪,去年自己還拉着宋珏高興的坐在門檻上看雪,今年怎麼就成這樣了!

第二百零二章 還可以回得去的地方

“你就讓我們進去吧,我們真的有要事稟報皇上!”解琛求道

“不行,沒有宮牌不能進去!”守在城門的禁軍侍衛道。

“不是說錦衣衛的牙牌都能進嗎?”莫銘問道

“對啊,我的牙牌可以嗎?”解琛作勢要解自己腰間的牙牌!

“上面規定,服鬥牛服、飛魚服、蟒袍的錦衣衛可以憑藉牙牌入宮,其他不行!”錦衣衛入制便有三四千人,要是個錦衣衛都能進的話,那王宮還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子了!

“這……怎麼辦?大人!”解琛看着莫銘問

“我也不知道!”莫銘看着裡面,因爲自己每次回來姜戟他們都來接自己,所以姜戟給的宮牌莫銘是一次都沒用到,也不知道放哪兒了?應該在王府裡吧!

莫銘低頭看了眼腰間除了宋珏給的鈴鐺還掛在上面,牙牌早就不見了,應該是在救姜鉞的時候掉了吧!

“對了……!”莫銘從領口拿出一塊玉佩連帶的還有紅線串的戒指!

“你看這個可以進去嗎?”莫銘將玉佩摘下來問道。

這是姜戟強制莫銘戴的,說是莫銘總丟三落四的,要在宮裡丟了能找見,出了宮可就懸了。所以讓莫銘掛在脖子上,玉佩在莫銘在,玉佩沒莫銘沒!

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大人,請等一下!”那侍衛接過那玉佩道。然後就朝裡面去跑去,不一會兒雙手拿着玉佩跑了出來,恭敬送到莫銘跟前,道:“大人,你們可以進去了!”

“謝謝!”解琛扶着莫銘,上前接過玉佩,入手溫潤,解琛看了一眼上面那繁複的紋路,眼底泛着光!

“那個玉佩很特別嗎?”等莫銘他們走了,一旁守在城門的侍衛問

“不知道,反正咱老大嚇的頓時臉都白了,差點將玉佩給摔了!”

”這麼厲害?”

“嗯!”那個侍衛點頭。

今日守城的兩個都是新人,所以不知道莫銘。要是之前的人看見是莫銘早就放進去,哪還用莫銘拿玉佩呢!

雪越下越大,鋪天蓋地似乎要落滿這王宮!

姜戟冷着臉朝宮門走去,一路上衛羽小跑跟在姜戟身後,衛羽後面的還跟着兩個小奴。

這羣廢物!這幾個人保護他竟然還讓他受傷被趕出開!看來禁軍的人確實得好好整頓整頓!

於世那個臭老頭竟敢將他的莫銘給趕了出來!

衛羽跟在姜戟身後不敢說話,只是祈求莫銘不要傷太重,否則那羣侍衛真的有的受了!

“大人,我第一次進宮唉!”解琛第一次進宮什麼都感覺新奇,四處打量!

明明不過才走了幾天,爲什麼莫銘覺得如此陌生,不管是那硃色的牆,還是那潔白的石板。

莫銘突然站住不再往前走,莫銘感覺自己走在一個陌生至極的地位,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莫銘有些怕。

莫銘望着腳下這條路,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這兒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嗎?

“大人?”解琛見狀道

“我……!”莫銘怕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姜戟怒氣衝衝的向自己走來!

莫銘感覺鼻子酸的不行,眼睛紅了起來。

姜戟!姜戟!莫銘一步一步向姜戟走去!

這兒還有姜戟,還有衛羽,還有宋珏,這兒自己還能回去,還有一個地方莫銘能回去!

姜戟走到莫銘跟前,望着莫銘臉上的傷,眼底滿是冰霜,但說出的話卻是吃了**一般:“你怎麼答應我,讓你有危險就跑,你就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你有這麼能幹嘛?火那麼大你就往裡面闖,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你是鐵打的嗎?你不要命了……!”姜戟炮語連珠的問道,可是說話卻及其不連貫,姜戟也不管了,現在他氣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姜戟……!”莫銘看着姜戟怒目圓睜的樣子,虛弱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你知道我有多……!”姜戟說不出擔心兩個字。他不想把自己變得那麼悲情。

“謝謝你擔心我!”莫銘一把抱住姜戟,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莫銘總是有一種魔力,姜戟再怎麼生氣,莫銘一個擁抱就可以熄滅姜戟心中沖天的怒火!

“我告訴你,別以爲這樣我就不說你了!”姜戟鬆了口氣還是佯裝生氣道!

嗯!莫銘在姜戟耳邊囈語,安心的閉上眼睛徹底的暈了過去!

姜戟感覺自己肩膀上的重量,眼眸一冷,環住莫銘下滑的身子,對衛羽道:“叫太醫!”

“啊……是!”衛羽道,轉身讓兩個小奴去傳太醫!

姜戟接過衛羽手裡的披風給莫銘裹上,轉身就將莫銘背在自己背上,朝碧竹院走去!

“皇上,那個人怎麼辦?”衛羽在姜戟耳邊道

姜戟偏頭看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人,道:“讓他跪着!”

“是!”

第二百零三章 你可以喜歡我嗎?

“啊……疼!”莫銘疼的想掙脫太醫的手,冷汗直冒

“沒聽見他喊嗎?輕點!!”姜戟在一旁按着莫銘,吼道。

“皇上,微臣實在是……!”太醫爲難道,莫銘左臂本就有傷口,被火一灼,那傷口都與衣服都燒在一塊了。太醫已經夠輕了,可是那一塊皮已經燒焦了,怎麼弄莫銘都少不了有一頓撕皮裂肉之痛

“你繼續!”姜戟吸了口氣,剋制自己情緒道

在經歷了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後,太醫終於滿頭大汗的提着藥箱退了下去!

莫銘換了乾淨的裡衣躺在被子裡,整個人虛弱的不行,但臉上還帶着蒼白無力的笑容。

姜戟看着莫銘那一臉欠抽的笑,閉了閉眼本想將手裡的毛巾蓋在莫銘臉上,但考慮到莫銘臉上還有傷,只是給他將額頭的汗給擦去。

“說,手臂上的傷怎麼弄的?”姜戟問,剛纔太醫說了這手臂的傷可是兩天前弄,可是那羣廢物竟然沒有上報!

“硯臺砸的!”莫銘也沒準備隱瞞姜戟,反正自己也不做錦衣衛了,再說姜戟真要查的話也瞞不住!

“誰?”

“阿鉞!”

“爲了什麼?”姜戟背過身將毛巾扔進水盆,眸子冷了起來!衛羽見狀遣了小奴出了屋

“其實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阿鉞都會問我想從他那兒得到什麼,每一次我似乎都沒能給他一個他滿意的答案!”莫銘想着姜鉞問這個問題已經好幾次了,可是自己回答都會使他生氣!

“你怎麼回答他的?”

“你可以喜歡我嗎?”莫銘笑的輕鬆,可是語氣裡的卑微卻讓姜戟感同身受

“姜戟你說我說這話是不是感覺可假了!所以阿鉞才怎麼都不相信我說的!”莫銘努了努嘴,問道

“不假……!”姜戟不假思索道,最起碼我會相信你說的!

“唉!要是阿鉞像你這般,我估計我做夢也得笑醒來!”莫銘嘆了口氣,抿嘴。

“哼……睡吧你,要是他像我這般,你又怎麼會喜歡!”姜戟將莫銘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嗯!”莫銘點頭。

姜戟叫人擡來燒好的炭盆,放在離莫銘不遠處,不會兒屋子暖烘烘的。莫銘聽着外面風雪的聲音,想着明天地上肯定積了一地白雪,每一會兒眼睛開始打架,頭一歪就睡着了!

莫銘的呼吸很輕很輕,彷彿一點響動他就會驚醒!留下兩個小奴看着,姜戟轉身出了碧竹院!

“還跪着?”姜戟問

“嗯,沒皇上的話不敢起!”衛羽在一旁給姜戟撐着傘,擋去那漫天的白雪!

“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解琛!”

“哼……!”姜戟冷笑一聲,道:“朕倒要看看這解家的二公子是個什麼人?”

上午剛提到的人這下午就見着了,真是緣分啊!

解琛已經跪了一個半時辰,冠帽、肩上都積了雪,腿已經麻木了,身體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解琛不知道自己還要跪多久,可是解琛知道皇上一定會見自己,這是自己的機會,是自己與娘翻身的機會,他不能失去,哪怕是跪到死他也要跪!

從錦衣衛錄名,解琛就一直關注那個叫莫錦的人,那個唯一一個不用參加錦衣衛筆試與武選並且輕鬆進入親王護衛司、服飛魚服的人!這樣的人讓人只是覺得他背後是個家室一般太難了,就連解縉也在暗暗觀察他,解琛怎麼可能放過呢?

可解琛一直都不清楚這個人背景,只是覺得不簡單,不要得罪爲好。

遇見他完全就是一個意外,看他蹲在地上解琛突然想起自己被打的情景,才假裝上去打招呼,假裝驚訝的才知道他穿飛魚服的衣服,假裝不忍心的送他去王宮。

然而在看見他玉佩那一瞬間,解琛便知道他背後的靠山是誰,那時解琛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屬下解琛,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解琛聲音虛弱的顫抖道,但眼裡滿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玉佩呢?”姜戟淡漠道。

“回皇上,在這兒!”解琛將手裡的玉佩舉到頭頂

姜戟拿過玉佩,接過衛羽遞來的錦帕一點一點的擦拭,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什麼?”

“皇上,解琛想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與解柯爭的機會!”解琛擡頭,眼底的野心一覽無遺。

“解琛,你比朕想的還要俗氣一點,朕以爲你會說你什麼也不要,好讓朕與你兜話呢?”

第二百零四章 刻意的乾淨

“皇上知解琛,解琛想要的又怎能瞞住皇上!”解琛知道自己那點伎倆在這個令滿朝文武膽顫的人面前如同兒戲,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朕不知,朕只是知道你不過是解家的一個不受人尊重的二公子,至今與你母親住在偏院還沒入解家族譜……!”

“所以解琛雖然俗氣可是並不貪心,解琛只要北撫司指揮使一職,讓父親認可我,讓我母親光明正大進入解家,屬下這條命就永遠是皇上的,畢其一生都忠心於皇上!”

“好!朕給你這個機會,好好協助你父親辦好這件事。”

“……謝皇上隆恩!”解琛欣喜正要叩頭,姜戟的話卻讓他頓住

“可是別做什麼覬覦的事,記住鎮撫司還是解縉做主!”解柯確實不適合帶領北撫司,可是解琛心機太重城府極深,從剛纔就一直故意說自己要什麼,姜戟是很喜歡爽快的人可是姜戟不喜歡這種刻意的野心,刻意的乾淨、刻意的爽快!

讓他當北扶司也可以讓解縉少分神幫自己辦事,只是還得有人壓着他,解縉多年官場生涯又是他爹,有他提點建議,解琛翻不了多大的風浪。

“……是,屬下明白!”解琛心中一驚,但還是回答道。不愧是父親都要敬畏的人,看來他早就看穿自己了!

“對了,他叫莫銘不叫莫錦!”姜戟說完轉身就走

“是,屬下知道了!”解琛會意的笑了笑。

皇上這是要自己記住改記誰的恩。他解琛不是忘恩之人,只不過那個人有皇上護着,何須自己?不過已經知道了,那便記下了,說不定以後還有再相見的時候!

…………

莫銘的病養了十天就閒不住了,瞅着機會就想往宮外跑,要不是姜戟早就下令莫銘不許出宮了,莫銘早就出宮了!

“姜戟,你就讓我出宮吧!”莫銘被人送回碧竹院,剛一進門就看見姜戟坐在凳子上正在喝茶。

“出去做什麼?”姜戟問

“我想看看阿鉞好點了嗎?”莫銘走過去坐在凳子上

“他很好!”姜戟給莫銘倒了杯茶,錦衣衛彙報說他被救回來的第二天就醒了

“可我沒親眼看見,我不放心!姜戟我就出去一次,看他一眼我就回來”莫銘喝了口茶

“不行!在你傷沒好之前哪都不許去!”姜戟皺眉

“姜戟……!”

“你再說話,我就讓宋珏來照顧你!”

“別別別,咱有話好好說不行,叫阿珏做什麼?”莫銘一聽臉都嚇的變了色。

莫銘養傷那三天,宋珏跟360度無死角音響一樣在莫銘耳邊無間斷環繞,到最後莫銘都聽魔怔了,大晚上的耳朵裡全是宋珏的聲音,還是他求姜戟好長時間,姜戟才讓宋珏去讀書了!

“那你還出去嗎?”姜戟好笑的看着莫銘那一臉心有餘悸模樣,看來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對付莫銘不行,可是宋珏可以啊!

“不了,反正我傷也快好了,也不在乎再多等這一兩天!”莫銘連搖頭,訕笑道

姜戟淡淡笑了笑不再說話,給莫銘添了茶,拿起桌上的奏報看了起來!

“姜戟,你看什麼?”莫銘伸頭去看,但見奏摺上密密的字,搖頭又縮了回來!

“高鶴叛國,這是錦衣衛抓人的名單,我篩幾個讓他們不用抓了!”意外的姜戟竟然與莫銘說起這些朝堂的事,但深處的東西姜戟是不會讓他知道!

“嗯……叛國不會是死罪吧!”莫銘問

“依情況而定,也有流放的或是充做軍役!”姜戟頭也不擡道。怎麼罰由姜戟定!

”嗯!”莫銘點頭,拿起茶杯在手中捧玩,想了想,莫銘道:“姜戟,我跟你說個事!”

“嗯?”姜戟還是沒有擡頭

莫銘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就是那個我不想做錦衣衛了!”原先自己心心念唸的要做,現在不過兩月就又不做了,莫銘覺得自己真會找事!

“爲何?”姜戟似乎並沒有感覺意外,頭都沒擡!

“覺得自己不適合!”莫銘這幾日左右想了又想覺得老於頭說的對,那天的情況若是一個靠譜的侍衛在,姜鉞就不會出那樣的事!

姜戟擡頭看着莫銘,似乎在思考要怎樣安慰莫銘,可最後也只是微不可聞的嘆息道:“好,我會跟北撫司說的!”

姜戟本想跟莫銘說那天若不是他拼死進入秦香樓,姜鉞怎麼可能近乎毫髮無損的出來!可是想了想若是以此爲契機讓莫銘主動提出不再擔當錦衣衛的話,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謝啦!”莫銘拍了下姜戟的肩膀道

“嗯!”

第二百零五章 突變

莫銘等不到傷好,姜鉞就出事了!

莫銘聽到消息,跑去太和殿,在半路上就看見姜戟剛下朝回來臉色異樣的不好!

“姜戟……!”莫銘跑上去道!

“你來這兒幹什麼!”姜戟皺眉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阿鉞叛國了?”莫銘急急的問道!今天若不是莫銘閒得慌跟那些宮人蹲牆角,莫銘都還不知道姜鉞已經被囚禁了!

“你怎麼知道!”他今天早上才下的令,莫銘又沒有什麼耳目,消息怎會如此靈通!

“姜戟,阿鉞絕對不可能叛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莫銘沒有回答姜戟的問題,解釋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姜戟嗤笑,眼裡極盡嘲諷

“他就是不會,我就是知道!”莫銘看見姜戟臉上的嘲諷之意,心裡冒起一團火,聲音也大了起來

“哼……!”姜戟突然想捏死這個人,他纔跟姜鉞認識多久,就爲了他與自己這樣說話,不由也生了氣:“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認識他多久?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知道嗎?”

“我……我……!”莫銘氣結,經姜戟這麼一說自己除了知道姜鉞不喜歡自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想想還真是悲哀啊!

“莫銘,人心不是物品,人心不能換人心,你不能以你的想法去想他,你不會不代表他不會!”姜戟看着莫銘,嘆了口氣聲音柔下來道

“可是……!”

“他府中僕人告發他與高鶴密謀叛國,幸好錦衣衛還沒有搜出任何證據,我也只是叫錦衣衛包圍王府而已!”姜戟道!

姜戟已經是給了他顏面,念他是親王,要是其他人不管又罪沒罪都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

不過……解琛還真是沒辜負自己給他這個機會,這麼快就將這件事情辦的如此妥帖,看來解家下一任家主只怕是要變了!

“那他現在沒事?”

“除了不能出府,沒人敢拿他怎樣!”

姜俊的遺旨還在那兒,誰敢動他?

“那……如果,阿鉞真的查出叛國的話,你會殺他嗎?”莫銘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什麼臉色不由沉重起來道

莫銘的擔心毫不掩飾,姜戟看着,思量道:“不會,最多將他流放邊地!”

“哦!這樣啊……那就行!邊疆也挺好的!”莫銘拍着胸脯放心道。

只要姜鉞沒事,是不是王爺對於莫銘來說根本無所謂。流放邊疆的話,莫銘覺得也還行,這樣也可以看看大漠黃沙,可以牧牛牧馬……只要能待在姜鉞身邊莫銘覺得都行!

“你不會是想跟他去吧?”姜戟看着莫銘,疑遲道

“哪兒……邊疆?……是啊,如果他都不在長安了,那我待在這兒幹什麼?”莫銘回答的理所當然。

纔是一刻,莫銘已經就最壞的打算並且規劃與姜鉞的未來,而這個未來裡一直都有莫銘!

“如果你不在長安了,那你不回去你那個時代了?”姜戟下意識的想用什麼來絆住他留在長安,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不行,宋珏也不行,唯有那個唯一能夠回去的地方!

“不回去了,阿鉞在這兒我就不回去了!”莫銘隨口一說,可這卻是莫銘喜歡姜鉞這段時間想了很久才割捨了的。

與其回去找一個可能找不見的人,不如呆在這兒與姜鉞如此相伴一生也挺好的!

反正那面也沒什麼人是莫銘可以惦記的,這兒雖然沒電視、手機什麼的,可是這兒有姜鉞、姜戟、宋珏、衛羽他們呀!

姜戟移開眼,避開莫銘那耀眼的目光,眼裡思緒萬千,最後擡眼卻只有一絲傷情,語氣裡的羨慕與嫉妒:“姜鉞能讓你喜歡真好!”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莫銘傻笑道,莫銘一直覺得自己可招人煩了,也是姜鉞倒黴才讓自己喜歡!

“莫銘,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天下人都厭棄的人,你會不會……!”像護着姜鉞那般護着我,姜戟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銘一把摟住脖子。

“姜戟,真到那時候,就算你是過街的老鼠,我也會保護你的,有我一口吃的絕對少不了你喝的!”莫銘信誓旦旦說道

“這樣啊!”姜戟還是很開心莫銘這樣說,可是過街老鼠總讓姜戟覺得怪怪的!

第二百零六章 囚禁

得了姜戟不殺姜鉞的承諾,莫銘很心大的什麼也不擔心,該吃吃該喝喝,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去邊疆!

莫銘不知道什麼是政治,當然也不懂政治的可怕!政治上扣了你一頂帽子,你不僅要接好還得叩謝隆恩!

姜鉞知道這一天會來,聖旨下來的那天姜鉞就遣散了府中所有下人,自己現在是囚禁,等姜戟定下罪名後可能是流放,到時府中這些人是要充爲官奴的。

不如現在就放他們自由,給他們發了賣身契和盤纏費就讓他們當天走了。

姜鉞坐在書房,桌上的信是母妃從宮裡託人帶來的,說是不要輕易行事,不要衝動,只是希望自己平安就好等等……

現在裴家也被監視,自己能翻起多大的風浪?母妃真是多慮了!姜鉞冷笑一聲,平安?在姜戟手底下苟活嗎?

姜戟瞥見桌上缺了一角的硯臺,神情不由一滯,自從自己被救回來以後就沒見過莫銘,於世說他把莫銘給趕出去了,讓自己懲罰他。

可是姜鉞只是搖頭,並沒有懲罰於世,在姜鉞看來,與其讓莫銘看見自己被囚禁而離開自己,到不如早早讓他走了更好!

你可以喜歡我嗎?

姜鉞突然想起莫銘的話,心間猶如那天的火燒一般,臉上帶有一點不自覺的緋紅。

姜戟似乎還嫌姜鉞不夠狼狽,在他被囚禁十幾天後就讓錦衣衛抄了北靖王府,府裡凡事帶字的紙都被錦衣衛給收拾走了,一片不留,說是收集證據!

姜鉞看着荒涼的院子和凌亂的書房,臉上浮起一絲苦笑,心裡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奔潰,一口鮮血噴出,落下錦衣之上,鮮紅而刺眼如同冬日盛開的紅梅一般!

自從姜鉞倒下之後,於世試盡各種方法都出不去爲自家王爺請個大夫,被困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只能每天守在王爺身邊,祈求上天能開開眼,讓王爺過了這關!

於世感覺有一些寒冷,打着顫醒來,有些迷茫的打量了周圍,看着熟悉的擺件,想起昨晚王爺發着高溫,自己守在牀邊照顧的,也不知什麼時候給睡過去了,……王爺……於世突然想到什麼,連忙爬起身上前去查看牀上的人!

於世試了一下,溫度還是燙的嚇人,看着這幾日消瘦不少的人,渾濁的眼睛泛着淚光,怎麼辦,再不看大夫,王爺真的撐不住了!

於世不是沒有告訴錦衣衛,只是錦衣衛看都不看於世一眼,更別說是上報。其實仔細想來,要不是上面授意,下面的人怎麼會如此怠慢!

不行,王爺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自己今天一定要請到大夫來爲王爺診治,哪怕是要了自己這條賤命也無所謂!

於世這般想,頗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打開房門準備要硬闖,不曾想打開門就看見不遠處圍牆上坐了一個人!

那個人於世認識!而且還是於世把他給趕出王府的!

莫銘畏畏縮縮攀爬上牆頭,正準備往下跳時就看見站在姜鉞門口的於世。

莫銘心裡頓時一涼,這老頭這麼討厭自己,要是他喊人的話,怕是姜鉞還沒見到就被他們給送回宮了!

“老於頭,你別喊,我就來看看阿鉞就走!我不會多待的!”莫銘在於世說話之前小聲說道。

他是偷了宋珏的宮牌出宮的,他有些擔心姜鉞來看看他,前面的錦衣衛死活不讓他進,莫銘沒敢強行進來,怕被押到鎮撫司送回宮!

“莫錦,王爺發高燒,你能請個大夫嗎?”於世像看見救星一般跑到牆下求道,他現在也管不了這些,他與莫錦的恩怨,等王爺病好了再說。

“什麼?”莫銘坐在牆上,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於世說姜鉞生病了,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於世本來還想說什麼,就聽見莫銘說了一句等我,人就消失在牆頭!

老天爺,求求你,一定要保佑自家王爺啊!於世看着天空內心祈求道!

莫銘強行拉着一老頭來到牆下!

“大人,你慢點!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快要散架了!”莫銘拉的就是之前手受傷爲自己包紮的大夫,即使莫銘穿的不是飛魚服,他還是這樣叫莫銘!

“就是這兒了,我先上去等下再拉你上來!”莫銘說道,跟猴子一樣靈活的攀上牆頭!

“這……這不是北靖王府嗎?……不行不行,我不去了!”徐直連連後退,北靖王可是被皇上囚禁了,聽說是叛國罪,現在誰還敢靠近他,萬一被人看見了還以爲是北靖王的同謀可就遭了!

“唉唉唉,你別走啊!”莫銘跳下牆一把拽住徐直,道

徐直掙脫不開,只得跟莫銘講道理:“大人,不是我不想救,只是現在誰要敢進王府,誰就不想活了!我只是個大夫而已,並非想要攀貴,這錢還給大人,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徐直說着將手裡的碎銀給掏了出來,還給莫銘!

第二百零七章 鬱結於心

“不行!我只認識你一個大夫,我去哪另請高明?況且阿鉞的病不能拖,你已經走到這兒了,不去也得去!”莫銘強行攔住徐直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已經說了我看不了!”

“你今天不看也得看,看也得看!你也知道我是錦衣衛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治病,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去鎮撫司說你是高鶴的同夥!”莫銘威脅道,莫銘聽姜戟提起高鶴叛國,想着現在用來恐嚇這老頭應該正好

“你……你……!”莫銘覺得的正好在徐直聽來,卻是一瞬間白了臉。

現在凡事與高鶴有牽連的哪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都會被錦衣衛帶回去盤問一番,現在整個長安聽見高鶴名字和看見錦衣衛都是風聲鶴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人逮了把柄,上報到鎮撫司!

終於在莫銘威逼利誘之下,大夫同意去給姜鉞治病。

“大夫,怎麼樣了?”於世在一旁問道

“不用擔心,王爺只是鬱結於心,加上天氣寒冷着了風寒所致,我給開些藥,按時吃,慢慢調理就會好的!”大夫把完脈,寫了藥方,將藥方給於世道!

“這樣啊,謝謝大夫!”於世高興道,可是看着手裡的藥方卻發了愁,自己去哪兒抓藥?

“給我吧,我送他回去順便抓藥!”莫銘走過於世身邊一把拿過藥方放懷裡。

於世看着攀爬牆頭的人,鼻子有些酸酸的,有些後悔自己之前那樣對他!

莫銘將大夫接了下去,手扒拉着牆頭,艱難的露出一顆腦袋,跟於世說道:“喂,老於頭,跟阿鉞說一聲,我馬上回來!”

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於世突然想起,原來之前那個攀爬牆頭誇王爺笛子吹的好聽的市井之徒竟然是他,原來他們早就見過了!

……

莫銘守在姜鉞牀前,於世就去煎藥了。

半月沒見他怎麼憔悴如此!

莫銘擰乾毛巾,敷在姜鉞的額頭!跪在牀邊撐着頭靜靜的看着昏睡的姜鉞!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父皇……鉞兒怕!”昏迷中的姜鉞眉頭緊鎖呢喃道,整個身子抖了起來。

“阿鉞別怕……阿鉞別怕,我在這兒呢,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莫銘抓住姜鉞的手細聲細語的哄着。

姜鉞的手很涼,尤其指尖更甚。幸好莫銘是個火人,體溫就一般人較高,緊緊的握住將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暖和!

姜鉞喝了藥,莫銘守在牀邊,感覺姜鉞愈漸平和的呼吸,姜鉞現在很虛弱,沒有往日那種凌厲的鋒芒、沒有那種事事算計的警覺和不安,可這讓莫銘覺得有些難受!

莫銘看着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現在宮門回去也會被姜戟罵,不如明日天亮再回去,反正現在姜鉞還發着燒自己走也不安心!

“今夜我來守着阿鉞吧!”莫銘對於世說道

“不用了,我來守着王爺!”於世眼神躲閃,神情有些彆扭道

“老於頭,我是喜歡阿鉞,但你放心我不會對阿鉞做什麼。明天我要回去,你今晚就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阿鉞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莫銘以爲老於頭是認爲自己要對他家王爺意圖不軌,說

“……那……行,有什麼是喊一聲就行!”於世看了眼牀上的人,妥協道。

真的是老了,他才三四天沒好好睡一覺了,就感覺腦袋迷糊的不行,今日煮粥竟然睡着了,差點倒竈臺裡,要不是莫銘看見一把拉起他,只怕是他這把老皮子都燒沒了!

“嗯!”

於世退出來要關門時,思忖道:“那天……對你說了那些話……對不起!”於世說着一把老臉竟然紅了起來,不等莫銘反應就關上門走了!

在王爺囚禁生病以來,於世不是沒找過其他人,瞞着錦衣衛送出的信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一封回信,他們不說可都以實際行動拒絕了。

世態炎涼,叛國之罪還沒定呢?那些人就展露這副嘴臉。

人心在政治面前的不堪一擊,讓這個年過半百的於世來說無議又上了新的一課,就在於世都要笑這老天不開眼,人性涼薄時,莫銘出現了。

明明自己那樣將他趕出王府,可他還是應了自己要求,儘管於世知道有一半是因爲莫銘喜歡自家王爺!

於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算計掩藏之人,否則也不會直言不諱的告訴莫銘錦衣衛監視的事。在他世界裡,王爺就是中心,任何對王爺有危險的他都會毫不餘力的驅趕他!

之前他直言快語讓莫銘離開,現在道歉也是如此!

莫銘愣愣的看着那門 心中奇怪,他怎麼了?怎麼突然說對不起啊?後來又一想,心中樂開了花,那個老於頭竟然跟自己道歉呢!天哪,見鬼了!

那個把自己當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那個從進府以來就看自己不順眼的老頑固竟然會跟自己說對不起,莫銘想着於世走時緋紅的臉上彆扭的表情,感覺後頸一陣涼意!

第二百零八章 心

入夜,莫銘在姜鉞牀邊的地上鋪了一牀被子,和衣躺下,莫銘不敢跟姜鉞一塊睡,這可不是怕什麼乾柴烈火衝動,而是莫銘睡相實在是太難看,踢被子還是輕的,莫銘怕自己睡死過去了將姜鉞踢下牀就不好了!

莫銘在姜鉞手上綁了根紅線,想着要是姜鉞要什麼一動手自己就能感覺到!

燭火搖曳,橘色的光落在姜鉞的臉上,異樣的祥和,屋裡燃燒的木炭發出噼啪的聲音,莫銘深吸了一口氣,翻身對着姜鉞,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睡去!

莫銘真如他所想的那樣睡的很輕很輕,一點輕微的聲音莫銘就能醒來。

莫銘換下姜鉞額頭的毛巾,之後又重新換了一塊溼毛巾。因爲高燒,姜鉞嚴重缺水,嘴脣起着皮子,給姜戟鉞餵了幾小勺溫糖水,弄好才又倒回去小憩。這樣一夜重複多次,姜鉞的體溫終於正常了!

莫銘看了一眼外面透進來的光,想着天應該亮了,將被子摺好放着凳子上,聽見旁邊開門的聲響,想着於世應該醒了!

莫銘將手放在姜鉞的額頭上,體溫不高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趴在姜鉞耳邊輕聲對還在沉睡的人道:“阿鉞,我先回去了,我得把宮牌還給阿珏,不然他會擔心的!你等着我啊!”說完,莫銘就推門出去,跟老於頭說了一聲又翻牆走了。

天才剛剛亮,就見一個人從土牆上翻了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女的偷漢子被逮着了,姦夫正跳牆呢!

於世看着莫銘跳下牆,才轉身進了門,走到牀邊卻發現自家王爺竟然醒了!

“王爺,你醒了!”於世眼眶不由溼潤,哽咽道!僅僅才這些時日於世感覺艱難的如同好久好久一般!

“嗯!”姜鉞虛弱了應了一聲,半夜的時候姜鉞就醒了,莫銘走的時候他也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於世高興道

“於叔,本王有些餓了!”姜鉞撐着坐了起來,道

“好!好!老奴這就去煮粥!”於世連連道,轉身出了房門,走到門口想起什麼,轉身道:“王爺,昨夜是莫錦守在這兒,大夫也是他叫來的!”

姜鉞低頭不知想什麼,久久道:“本王知道了!”

“是!”於世也不再多說什麼,躬身出了屋子!

姜鉞擡起左手,他的食指上還綁着一根紅線,他曾在半夜醒來看見莫銘睡在地上,眉頭微皺,睡的很不安穩!

今日姜鉞也早就醒了,他能感覺在莫銘觸碰自己額頭心裡的顫抖和叫囂,他溫柔的聲音,他讓自己等他的承諾,那種被真心對待的感覺是那麼幸福,它們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姜鉞只要一睜眼就能望見它、抓住它

你究竟想從本王這兒得到什麼?

你可以喜歡我嗎?

本王……可以相信你嗎?姜鉞閉上眼,聽見自己微微的嘆息聲!

姜鉞雖是生於帝王之家,然人世間的冷暖卻都盡數嚐了一遍,身邊之人能有幾個是真心對待自己的,虛情假意、爾虞我詐的姜鉞見的多了,可笑的是到最後自己也成了那樣的人。

世人皆說男女有別,卻不知這一生能找一個真心待自己的已經實屬不易,還遑論他是男是女,姜鉞覺得簡直荒繆至極!

姜鉞從未奢望自己的人生會有一個人會像莫銘那樣對自己,莫銘出現那樣的突然,突然的告白,突然的糾纏,突然的保護,如同颶風一般強制性的進入姜鉞的生活!

姜鉞不是草木、冰霜,心也是想要被人這般溫柔的對待,在絕望之處也想要有個人拉自己一把,黑暗之中也想要一點光亮。

當姜鉞以爲自己要死在那場火裡的時候,那人跑進來,看着那一抹與火一般的紅衣背影那一刻,姜鉞心裡有什麼倒塌一般,如同那根橫在他們面前的房樑一般,砰的一聲,莫銘回頭,向自己走來,將自己背在他的背上……

………

阿鉞,我雖然沒有錢,沒有房,但是我一定不會委屈你的,我會一輩子都跟在你的身後。你去街上,我可以幫你提東西,你看書,我可以站一旁不說話,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說一聲,我莫銘絕對不會說個不字。……阿鉞,你嫁給我吧!

………

他與自己說的承諾似乎都做到了,剩下的惟有那一輩子了!

第二百零九章 監視

莫銘回去天已經亮了,經過城門就發現今天的侍衛有些不一樣,表情嚴肅了許多,等等……那幾個不是昨天站崗的人?怎麼跪在那兒?莫銘看見城牆低下跪着的一排人,心想這是出什麼事了?

但也沒有多想他們是因爲自己才遭這罪!

宋珏與韓忠一同跪着,擡眼瞧着面前積蓄怒氣的皇上,心中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把宮牌亂放了。

“皇上,喝……喝……茶!”從外面端着茶進來的小奴顫抖着道

“誰允許你進來的?”姜戟暴戾道,嚇得小奴手不穩一下子跪倒地上,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濺在手上也不敢喊疼!

姜戟現在很生氣,尤其在得知莫銘出宮去了王府,姜戟更是生氣,本來想着他晚上該回來了,可是誰想他竟然一晚上沒有回來!

他與姜鉞獨處了一晚!

“你知道這杯子是朕最喜歡的嗎?你可怎麼賠?”姜戟眼睛帶有血絲,面容冷酷道

“皇上……饒命,皇上……奴才……!”小奴嚇的話都說不成句!

“這樣吧!你把它吃下去朕就饒了你!”姜戟殘忍的提議道

“……!”小奴臉色煞白,坐在地上。看了眼宋珏,顫抖着手拿起地上的瓷片……

那小奴想讓宋珏——這個皇上的大紅人爲自己說話,可是見到宋珏那雙並無一點情感的眼睛,心就涼了半截,難道自己就要命喪於此嗎?本來想着能到御書房伺候是自己運氣好,誰知第一天就遭遇如此…

宋珏瞧了那小奴一眼,眉頭微皺但眼裡沒有一點同情,這杯子莫銘打了不知多少個,姜戟也沒說什麼,今日只能怪這小奴運氣不好吧!

姜戟很生氣,可是對宋珏卻只是讓他跪了一晚,其他奴才、侍衛罰跪不說還捱了板子,宋珏知道皇上是因爲莫銘的關係纔對自己格外開恩,要換以前宋珏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恃寵而驕這個詞從來就不適用宋珏,宋珏知道自己處於什麼位置,爲他人求情?宋珏覺得自己的份量沒到那個地步,關鍵宋珏也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

一個奴才而已,宮裡多得是 。

與宋珏的淡定不同,一旁的韓忠看那小奴將瓷片放進嘴裡,血從他的口中流出,表情痛苦可是沒敢喊痛!韓忠心中一陣噁心,同是後背一陣發涼,照皇上這怒火,只怕自己保不齊也跟這小奴一般吧!

自從御書房玉璽被偷以來,禁軍不知是不是觸了什麼黴頭,皇上找自己都快成習慣了!好不容易皇上好一段時間沒找韓忠,韓忠一顆心要落下來時,又出事了!

韓忠天剛微亮趕到宮裡時,就看見昨天值班的侍衛們都齊排的跪在門口,大冷的天,凍的臉都發紫了!

韓忠心中不忍疾步朝御書房走去,剛進門就看見跪在殿中央的奴才和臉色很不好的姜戟!

看見衛羽不在時,韓忠心中叫苦,平日衛羽在時皇上再怎麼生氣也有衛羽爲自己說幾句好話。

“韓忠!”

“臣在!”

“知道爲何朕現在才傳你入宮嗎?”姜戟皺眉看地板上染了那奴才的血,問

“臣不知!”韓忠道,他只是接到口諭讓自己進宮,可是其他的也來不及問!

姜戟將摺子扔到韓忠面前,挑眉道:“一來朕想看看錦衣衛能做到什麼程度?二來朕想讓你知道這羣禁軍有多麼廢物!”莫銘出宮的消息錦衣衛昨晚就呈上來了,解柯寫的摺子。想來解縉應該提醒過他吧!看來解指揮使還是想讓自己的大兒子繼承解家。

韓忠不明所以,拿起奏摺細細看了一遍,可卻未看出什麼端倪,這不就是記錄了一個人從宮裡拿了宮牌然後去北靖王府嗎?這有什麼嗎?韓忠一臉迷茫的擡頭想詢問卻被姜戟那一臉戾氣給嚇的低頭,又重新看了一遍!

等韓忠再擡頭已經是臉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一臉驚訝:“皇上,這……!”

“知道了?”姜戟臉上勾起一抹冷笑,愚笨!一封奏摺竟能看如此時間!

這摺子表面看確實沒什麼問題,只不過這摺子上不僅有莫銘在王府做了什麼的記錄,就連莫銘拿誰的牌子什麼時辰出宮,都寫的一清二楚!

他解柯真是好本事,監視竟然監視到了皇宮裡面!想來他應該是貪功,所以摺子纔沒給解縉看就呈了上來。

“臣知道了,求皇上再給臣一次機會,臣一定會將那些人給捉出來的!”在韓忠眼皮子下竟然有人監視,今天他監視這人,誰保不定明日他會不會監視皇上?

“韓忠,朕念你已經花甲之年,本是享受天倫之樂,牢獄之災對你來說怕是受不住,你當統領這麼多年沒有功也有苦,可是……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朕真的沒那麼好的心容着禁軍這羣廢物!”姜戟揮手

“是,臣知道了!”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把奏摺交給解縉,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姜戟說着,衛羽從外面躬身進來,在姜戟耳邊細語!

“他現在在哪兒?”

“回皇上,大人在碧竹院!”衛羽道

姜戟想了想,對下面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今天的事就先到這兒!”

“是!”宋珏和韓忠低頭起身,要退出大殿

“宋珏不用去見莫銘,你去上課吧!”姜戟叫住宋珏道

“……是!”宋珏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躬身退出了大殿!

“皇上,那這……!”衛羽看向倒在地上滿嘴鮮血的奴才

“拖下去,讓人把血擦乾淨!”姜戟皺眉朝門外去

“是!”衛羽看了一眼那奴才,眉頭一皺,眼裡滿是鄙夷,真是連個眼色也不會看,算了,送去浣衣局吧,別在這兒礙眼!

王宮便是這樣的地方,沒有人毫無根據的對一個人同情,宋珏不會,衛羽更不會!在他們受苦受累的時候也沒有人同情,所以那樣的感情早就被自己捨棄了!只不過宋珏和衛羽都是同一類人,對那個拉了自己一把的人,他們看得比自己命還要重要!

……

“你個大忙人,什麼風把你吹來我鎮撫司啊!”解縉打趣道

“唉……能是誰呀?當然是皇上啊!”

“皇上?”解縉立刻警覺起來

“皇上讓我把這個給你,說你會處理!”韓忠坐在凳子上,將一份奏摺放在桌上

嗯?解縉奇怪拿過奏摺,若是一般指令派個人來說就可,怎麼還讓韓忠拿來!

看完,解縉立刻臉色大變,問:皇上可說什麼了?”

韓忠知道解縉看懂這奏摺後面代表着什麼,不由罵自己蠢,自己愣是看了好久才明白過來,難怪皇上會讓解縉管理錦衣衛,道“皇上說你自己會處理!”

“這個混賬!”解縉怒罵,將奏摺拍在桌上,隨即又泄氣般的嘆了口氣:“皇上這是讓我撤了柯兒!”

“唉……你要怎麼辦?”韓忠問

“能怎麼辦?柯兒私自監視皇宮已經是大罪了,只能調任南撫司了,解家家主怕是輪不到他了!”

“那北撫司以後……!”皇上從建立錦衣衛便規定鎮撫司之位永世世襲。

“不久前皇上把琛兒從南撫司調過來了!”

“解琛,就是你那二兒子?他怎麼見皇上的!”

“不知道……!”解縉搖頭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解琛繼承你的位置?”

”不是,皇上只是給了琛兒一個能與柯兒競爭的機會!”從解琛調到北撫司,解縉就就知道這是一場權位之爭,皇上並沒有幫解琛,而皇上對於自己幫扶柯兒也沒有干預,說明皇上對於北撫司指揮使的人選還是舉棋不定,可即使這樣,柯兒還是輸了!一封奏摺就這樣選出了勝者!

“怪只怪柯兒太想表現自己,太貪功了!”北靖王的事是解琛發現並接手的,解柯看見定然想要做些事來保住自己地位,當初要是他把奏摺給自己看,就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

其實他只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畢竟解縉瞭解皇上,比起解琛的心思皇上更喜歡解柯的忠心!可誰知他竟然觸碰了最不該觸碰的。皇上沒有殺了他都是解家燒高香了!

………

解琛知道解柯調任南撫司,挑眉滿不在意的在公簿上籤了自己名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從姜戟給自己這個機會,解柯那個蠢貨解琛從未將他放在眼裡。

就那五大三粗的的模樣也就父親看着喜歡,平日要不是父親護着捧着,他充其量就一個平凡的錦衣衛。

自己無論哪方面都比他優秀的多,要不是母親是偏房且自己生來體弱多病。哪論上他穿鬥牛服?就憑他也想把我踩在腳底?

第二百一十章 可是……萬一呢?

姜戟進門,就看見莫銘在吃飯!那吃的叫個香呀!自己爲他擔心了一晚上,回來到好,招呼不打,還先吃上了!

姜戟焦慮不安的心此時都化作怒氣爆發出來,陰沉着臉道:“怎麼,捨得回來了?”

“咦~姜戟,你回來了?”莫銘擡頭看見姜戟,道。還以爲姜戟要中午纔回來!

“哼……”姜戟以一聲不滿迴應,走到莫銘旁邊坐下,想也不想,拿起莫銘手裡的筷子夾了一個蒸餃吃!

“姜戟,你吃飯了嗎?”莫銘自知理虧,接着問道

姜戟停下筷子,看着莫銘,話在嘴裡打轉,最終給嚥了回去,只是說了一句:“沒有!”

姜戟想給莫銘說自己等了他一晚上,自己擔心他,可是那話要說出口,姜戟又覺得有些奇怪!

姜戟話音剛落,衛羽進來,後面跟着兩個端着飯食的小奴。衛羽看了一眼姜戟手裡的筷子,將托盤裡的筷子遞給莫銘!

“謝謝!”莫銘道謝,接着吃飯,衛羽擺好東西就帶着小奴下去了!

“昨晚沒睡?”吃完飯,姜戟看着莫銘的黑眼圈問道

“嗯!”莫銘點了點頭,吃飽後睡意上來,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爲什麼?”姜戟不知是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阿鉞生病了!”莫銘迷糊着眼朝牀上走去,現在莫銘幾乎都是歇在碧竹院。

“生病?”姜戟挑眉

“嗯……他發着燒,府裡只有那個老於頭一人,我擔心他,就守了他一晚!”莫銘脫掉鞋子與衣服拉過被子倒下,道:“姜戟,我先睡一覺,等起來我還要去看他呢!”

“還要去?”

“嗯……他還病着呢!再說你說過我傷好就能出宮的!”

“可是你傷並沒好!”

“好了!”莫銘本來要睡的,一下子又坐了起來,急倒

“莫銘,你是骨裂,不是一點皮肉傷,沒聽見太醫說要靜養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靜養!”姜戟氣沖沖走過去道,就差揪着莫銘耳朵吼了!

“知道!我只是去看他而已,又不是去打架,在哪兒不是養!”

“不行,在傷好之前你不許出宮!”

“姜戟,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真的不會有事,況且姜鉞不是不能出去嗎?能有什麼危險!衛羽都跟我說了,說你很擔心我。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出宮先跟你說好不好!”莫銘舔着笑臉,道

姜戟已經不相信莫銘說的話了,可是能怎麼辦?總不能將莫銘鎖起來吧!就算自己現在不答應他,這傢伙一定會自己想方設法的偷溜出去,自己現在答應的話還能跟他談些條件!

“要出宮可以,但是……晚上必須回來,多晚都要回來!”姜戟道

“……好吧!”莫銘不情願的努嘴道

“行了,你睡覺吧!”姜戟給莫銘將散亂在一旁衣服摺好放在牀尾

“姜戟,你不睡嗎?”莫銘問,衛羽告訴他姜戟等了自己一整晚。

“不睡了,我還有事處理,等你醒來再讓太醫給你看看!”

“嗯……!”莫銘打着哈欠,低低應了一聲,微微偏頭睡了過去!

等莫銘睡去,姜戟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輕輕拉開莫銘的衣領察看一番見沒有自己多想的痕跡。

不過就是與姜鉞呆了一晚上,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清高如他姜鉞是不會跟莫銘做那種事的。

可是……萬一呢?

姜戟本來稍微好轉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陰鬱起來,望着熟睡中的人,臉上毫不掩飾的嫉妒與難過!

我既不願讓你與他在一起,可又怕你怨恨我。妥協着讓你去愛他,如此折磨自己,雖然疼可是卻是我想到能讓你待在我身邊的最好的方法!

………

第二天

吃了早飯,莫銘拿着姜戟給的宮牌晃晃悠悠的就出了宮!走時還順手摘了一束碧竹院的紅梅,但現在還不是梅花開得最盛的時候,莫銘只摘了些開得最早!

快到王府了,莫銘突然瞥見街角賣鴨子的老頭,想着姜鉞正生着病要不給他買只鴨子補補?

莫銘剛買了一隻鴨子回頭又看見有人揹着一籮筐雞從自己面前路過,轉頭又買了一隻老母雞。莫銘滿意的看着手裡的母雞,毛色油亮,燉湯的話正好!

今日天氣難得晴朗,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次暖陽吧!之前要不是細雨綿綿,要不就是狂風暴雪,再不就是死氣沉沉的陰天。姜鉞打開房門,陽光鋪在他的腳上,好暖啊!

姜鉞披散着頭髮,緩緩走到院中,閉上眼,手擡起來,似乎有重量一般,手指微動,姜鉞能感覺到陽光從指尖劃過,暖暖的,前幾日的那種陰寒一掃而空!

大病初癒的他臉色蒼白,在陽光下更是發白如之前消融的雪!

砰!伴隨一聲雞的叫聲,緊接而來又是砰的一聲,然後是嘎嘎嘎的鴨子的叫聲!

這是做什麼?

姜鉞本來正享受這難得的陽光,誰知從牆那頭飛過來一隻雞不說還有一隻鴨子,沒等姜鉞反應過來,莫銘出現在那牆頭!

“啊……阿鉞,你醒了!”莫銘半個身子扒在牆上,看在院中的人時,欣喜道!

“你這是做什麼?”姜鉞看着坐在牆上的人,心裡不由的欣喜,可是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微皺眉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陪伴

莫銘從牆上跳下來,抓住地上的雞鴨,提着走到姜鉞面前,道:“阿鉞,好些了嗎?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嗯!”姜鉞打量着莫銘手裡的東西,表情有些微變,道

莫銘晃着手裡的東西,眼睛彎成月牙道:“給你買只鴨子燉湯補補!”

“……!”

莫銘見姜鉞不再說話,說了一句等我就提着東西朝廚房走去,邊走邊喊老於頭。王府本來就空,莫銘喊的大聲,整個王府都回蕩着莫銘的聲音!

莫銘將雞鴨交給老於頭處理,就從廚房出來,轉身去姜鉞的房間翻出一件銀色狐領披風,走到院中給姜鉞披上:“阿鉞,小心彆着涼了!”

姜鉞從莫銘手裡抽出帶子,自己繫好,轉頭看着圍牆那面,道:“你爲什麼還來?”

“因爲想見你呀!”莫銘回答很快,沒有一時片刻的思考。

不是因爲你病來見你,不是因爲你可憐來看你,而是因爲想見你所以我來了,不顧一切的來了!

“……是嗎?”久久姜鉞回答,但語氣卻也是溫柔了許多!

“對了……!”莫銘突然想起什麼,拉開自己的衣服從懷裡拿出一束壓壞了的梅花。

怎麼成這樣?

莫銘愁着臉看着,最後還是遞到姜鉞面前,有些底氣不足道:“阿鉞,這個……送個你的!”

姜鉞盯着那梅花沒有任何動作,也不像之前那樣躲開或是叫莫銘滾,莫銘吸了口氣,將心裡的失落給吐了出來,也是……之前就沒接過,更何況現在的爛梅花!

莫銘正要收回來時沒想到姜鉞竟然接過去了,聲音清冷道:“謝謝!”

嗯?莫銘有些愣住,但姜鉞手上的那束梅花在陽光下愈加的紅豔,莫銘抑制不住的笑容開在臉上,直率,滿足!

不過就是一束花而已,有這麼高興?

姜鉞看他燦爛的笑容,梅花的的幽香闖入鼻尖,身體的每一個骨節舒展一般,全身心的在太陽下盡情的享受這難得的溫暖和安心!

莫銘在姜鉞那兒帶到天黑才翻牆回宮,其實莫銘完全可以從大門出去,畢竟姜戟已經打了招呼,錦衣衛的人是不敢攔莫銘的!

姜戟沒告訴莫銘是以爲莫銘知道,可莫銘不知道,莫銘想着姜鉞犯的是叛國之罪,姜戟讓自己進去已經是開恩了,從大門昂首挺胸進去被其他人說的話姜戟也不好辦呀!

姜戟是很照顧自己,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讓姜戟不好做吧!畢竟朝上那些官員盯着姜戟呢?姜戟也是挺不容易的!莫銘難得有一次如此體貼姜戟,可卻不知姜戟並不稀罕莫銘的體貼!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姜鉞這場病總養了一月有餘纔好個徹底!

莫銘這一月多來每天早上都翻牆來看姜鉞,待到天黑又翻牆回宮!一月下來,翻牆之術被莫銘練的爐火純青!

姜鉞在一旁看書,而莫銘則在旁邊看着姜鉞,姜鉞的書都被錦衣衛給抄了,莫銘看姜鉞無聊便從姜戟那兒帶了兩本,每次看完莫銘送回去又給姜鉞再拿兩本新的!

“看我做什麼?”姜鉞終於受不了莫銘那熱烈的目光,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姜鉞就對莫銘和於世不再稱本王,而是我!在姜鉞看來這個稱號總要被姜戟給奪了,再說這院裡本就這幾個人,本王本王的姜鉞叫着怪累的!

“好看呀!”莫銘嬉笑道

姜鉞挑眼看他,隨即低眉翻了一頁書,道:“看書!”

“哦!”莫銘悻悻然拿起手邊才翻了一頁的書,上面的字很多莫銘都不認識,可是莫銘卻不敢問姜鉞,要是自己是文盲的事暴露了就不好了!

“對了……阿鉞,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有想要的東西嗎?”莫銘問,莫銘跟於世聊天才知道過幾日是姜鉞的生辰!

“沒有!”現在日子雖不比以往,可是姜鉞卻感覺恬靜,每天看看書和偶爾聽莫銘跟於世鬥嘴也挺好的!

“……阿鉞,我送你花吧!”聽於世說姜鉞喜歡花,自己送他花的話他應該會開心吧!

“……!”

“就這麼定了!”莫銘見姜鉞不說話,自作主張道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