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的？
“我……嗯皇上，小的只是迷路了，小的這就走！”說完，莫銘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既知道朕是皇上，爲何還不下跪行禮！如此鬼鬼祟祟的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怕朕撞見？”
就是怕撞見你啊！
莫銘心中嘀咕，轉過身有擠出一副討好的嘴臉道：“小的見過皇上！”
莫銘儘可能慢的輕輕跪在地上，但冰涼的寒氣還是從青石板直達膝蓋骨，莫銘冷的打了個顫。
“皇上，小的是御膳房打雜的，剛來不怎麼識路，迷路了纔會誤闖入這裡，請皇上恕罪”！爲預防他認出自己，莫銘把頭儘量貼近地面
姜戟慢步走過去，兩人距離比較遠，由於是深夜原因姜戟有些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
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是在哪兒呢？姜戟一時間想不起來……
“朕是不是見過你……你過來！”姜戟命令道
不行！要是讓他看見自己 ，會不會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騙他的事，然後隨便安一個罪名定自己死罪可怎麼辦？
那老頭可是說了若再被皇上治死罪，他也救不了自己。
“沒有！”莫銘一口否定：“皇上，那啥……沒什麼事，小的就先走了！”說完，莫銘準備站起身就要走。
真的是他！
月光下姜戟浮起一絲笑意，又冰又冷：”你既不是莫銘又不是刺客，你在怕什麼，朕又不會無緣無故治你罪、砍你頭！”
“你………認出我來了？”莫銘驚訝道。卻不知他這句話的措詞有何不妥。
“當然！”姜戟走上前，玉環相撞的聲音清脆悅耳，看着莫銘，黝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芒：“你那天晚上與莫仁天的表現簡直天衣無縫，太精彩了！已經成爲了大行的一段趣聞了！”
呵呵！過獎了……
不對，莫銘突然覺得後背一冷，就在同時莫銘感覺到頭在冒汗，剛離開地面的膝蓋又“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莫凡聲音極顫抖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莫銘的？”
姜戟看着莫銘一臉恐懼的表情 ，覺得很新奇。
按照他現在自身價值就算在宮裡橫着走，自己也拿他沒辦法，幹嘛要這麼怕自己！
難道莫仁天沒告訴他嗎？在宴會上演了那一場戲，他們不是事先竄通好的嗎？……
“朕不光知道你不是，朕還知道真的莫銘現在就在江南……”
“……”莫銘感覺有些奇怪，他爲什麼要告訴我那個“莫銘”在哪裡，這和我有關係嗎
姜戟暗暗觀察對面這人一臉疑惑的表情，原本以爲自己說出真莫銘在江南的事 ，若他們是一夥的話臉部表情肯定或多或少會有變化。
可是眼前這個人除了疑惑之外並沒任何變化，難道莫仁天在宴會上與這人在宴會上父子情深只是巧合！
“放心，你不必這麼怕朕，朕現在不會殺你，當然也不能殺了你！”
畢竟現在那件事傳出去，江南那邊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動靜。
皇宮這邊可還得靠這個假莫銘來穩住他們。
“真的！”莫銘像中了五百萬一樣開心道。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莫銘就變得安分的多了，都不敢在皇宮瞎溜達就怕遇見這個人，犯了什麼錯被砍頭。
“莫仁天沒告訴你？”
“告訴什麼！”
“你現在可是重要的棋子，朕是不會殺你的！相反朕還要保護你呢！所以你放心吧！”姜戟笑着對他說，但眼底寒氣逼人。
現在殺不了你，將來可不一定。
卸磨殺驢，可是姜戟在登上那個九五至尊之位必學的一課。雖然你不是我的驢！
你知道那種整天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感覺嗎？
總是覺得要哪天眼前這人想起自己，然後一個不開心自己腦袋就搬家了。
但是某天有人告訴你，你不會死，而且還是封建社會掌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親口說的，你會是什麼感覺！
莫銘笑口顏開看向穿龍袍的人，之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這麼帥氣逼人小夥子！
這下姜戟可以肯定他跟莫仁天絕對不是一夥，宴會上的事恐怕真的是巧合！
姜戟比起相信巧合這種不確定因素的事，姜戟更願意相信他們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陰謀、意圖。
陰謀，意圖姜戟能掌控！但巧合確不是姜戟所能控制的！
“真的嗎？是真的嗎？“莫銘不敢相信道
原本只是想知道他與莫仁天是不是一夥的，才說了之前的話引誘其上鉤，使之露出馬腳。
可姜戟確實沒想到這人竟是這種反應！
姜戟看着對面的人，不加掩飾的喜悅與開心。眉宇微皺，道：“朕說話還能不算數？”
第九章 真的聽到了……
“算，算！”莫銘急忙說道，生怕姜戟後悔改口。
姜戟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麼，思量了一會兒，道：“那現在你能告訴朕，你到底是誰，爲何那晚會在皇宮裡！”
“……你真的不殺我！”莫銘還停留在剛剛的喜悅以及不敢相信的狀態中。
“不殺！”姜戟微微皺眉。
“嗯……不行你得發誓！”莫銘思考說道
“什麼？”姜戟聲音提高許多，竟敢要求自已發誓，他……姜戟眼底浮起一絲殺意！
“你不發誓我怎麼知道我說了，你會不會殺了我！”
“朕已經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朕說了不殺便是不殺！”姜戟臉上有些微怒氣
“真的不殺！”莫銘再次確認道
“你說呢？”姜戟眼睛微眯
“好吧！”莫銘終於妥協，埋頭苦思了一會兒，擡起頭像做了一個重大決寶，道：“如果我說我在那晚之前根本沒有見過老頭，你相信嗎！”
“老頭……”姜戟默唸，誰？難道是指莫仁天，
姜戟雖然在心底不喜歡莫仁天，但表面他還是得恭恭敬敬尊他一聲‘莫老。
現在有人當你的面一口一個老頭，他人作何感想，姜戟沒興趣知道，現在姜戟只是覚得這一刻眼前這個人看起來格外順眼。
“沒見過，那你是如何進宮的？”姜戟問。
宮裡戒備森嚴，雖不至於連蚊子都能守住，但看一大活人有沒有進出宮門還是措措有餘的。
除非宮裡有人接應，纔會在守城護衛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把人帶進宮，而在大行有這個能力的，怕只有莫仁天了！
“如果我說我是從牆上摔了下來，然後“啊！”一聲醒來之後就到了這兒，然後就被禁軍抓了，然後就在那見到老頭，你會相信嗎？”
“牆上，什麼意思？”
“就是我逃票被保安大叔追，然後從牆上摔下來，然後我就穿越到了這兒……”莫銘極力的解釋，卻不知如何說清自己來歷
“等等！”姜戟打斷他，抓住重點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這裡的人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對！對對！……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莫銘先是高興終於解釋清楚了，之後又覺得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姜戟從上到下打量了莫銘好幾遍，除了換了一身衣服以外與那天晚上沒什麼區別。
可是不一樣，在姜戟聽到“穿越”這個詞那刻就不一樣了。
“你是從一千多年後來的嗎？”姜戟拼命的壓住快要跳出來心臟，輕而嚴肅的問
“一千多年？應該是吧！”莫銘想了一下，逃票進王宮遊玩時聽導遊一直說一千多年前的大行王朝怎麼怎麼輝煌……
“真的聽到了……！”姜戟呢喃道，眼裡有着一絲複雜的情感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從一千多年以後來的！”
“聽說書說的！”姜戟恢復之前的模樣，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敷衍過去。
“……”這時代說書有寫這種事嗎？
莫銘覺得奇怪，但沒有深究。說不定這個時代的人家早就有了，誰說一定要現代纔有！
“不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很匪夷所思嗎？”重點是這兒好嗎！
姜戟擡頭看天上的月，也不說話。就在莫銘以爲他就這樣不說話時，姜戟突然開口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啊！………莫銘！”
什麼？這人是在耍自己嗎？姜戟感覺自己被人耍了，剛要開口質問時，莫銘說話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名字真的就叫莫銘。”莫銘搶先一步說道。
“真的？”姜戟實在是不願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難道真的是上天的安排！
“真的！比金子還真！”莫銘都快瘋了，怎麼每次問道自己名字，老頭跟他怎麼都一個反應！
姜戟走上前盯着前面的人，仔細的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可疑的地方，才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道：“這一次朕就相信你，但如果你要是敢騙朕，那就連上次的欺君之罪一併論斬！你可明白？”
“嗯……”莫銘點頭如搗蒜一般。
“行了，你也起來吧！”姜戟轉過身，揮了下手道。
“好……”咕！莫銘剛準備起身，一聲不大卻能讓庭院裡兩個人聽得很清楚的響聲。
“咕”又響了一聲，兩人都微微愣住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不已！
莫銘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奇怪！不是我叫的啊！肚子早就餓得都不叫了。
那是誰？是他？莫銘看向那個背對自已負手而立的人，不怕死的問道：“是你？”
第十章 你會爬樹嗎？
姜戟右手握拳不自然的放到嘴邊清了清嗓子，表情變扭但又故作鎮定道：“是，怎麼了！”
“沒怎麼，我只是覺得你不是皇上嗎？”皇上要是還餓肚子的話，其他人怎麼辦！
“皇上就不可以餓肚子嗎？”姜戟微微偏頭，看向莫銘。
月光就像霜一樣鋪在他黝黑的瞳仁上，霧茫茫的，但又遮掩不住眼中的光亮，就像夜晚雲中的星一樣，一閃一閃的！
“沒，只是我看電視上皇上不是應該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嗎？“
“不想吃！”極爲簡單的回答，今天姜戟沒有胃口，就讓衛羽把食膳給撤了。
可誰想竟然在別人面前……太沒面子了！姜戟平靜的臉上極力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
“唉，命呀！你是不想吃，而我是想吃沒得吃！……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好餓！”莫銘摸了摸肚子，癟嘴道。
“你不是御膳房的嗎？怎麼會沒有吃的！”這下輪到姜戟疑惑！
說到這個莫銘就一肚子火，語氣非常不好道：“都怪那死老頭，不就犯了點錯誤，讓我打掃廚房也就算了，竟然一粒米，一片菜都沒給我留，我翻遍了整個廚房能吃的啥都沒有。臭老頭，詛咒你拉稀，多跑幾次茅房……！”
姜戟在一旁靜靜聽着，不說話，等莫銘終於詛咒完莫仁天，姜戟才慢慢說道：“廚房有東西，你就不會煮嗎？
“不會！”你讓莫銘做菜還不如讓莫銘燒房子來的更簡單。
“你不是御膳房的嗎？”姜戟問道
“我也就打打雜！又不做菜！”
來這兒有一段時間了，莫銘就生過一次火，切過一次肉。
之後莫仁天重新加上一條規矩，就是嚴禁莫銘靠近竈臺，菜刀……總之一切和抄菜有關的事都嚴禁莫銘靠近。
平時莫銘也就洗洗碗，洗洗菜，最多削個土豆皮。
姜戟暗暗摸肚子，眼睛晃過庭院裡唯一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時，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道：“那你會爬樹嗎？”
“會！”莫銘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問，莫銘除了混混必備的品質都有之外爬樹也是一把好手 ，在老撾採椰子可沒少爬樹！
“跟我來！”姜戟招招手朝那棵梧桐樹走過去，語氣帶有一些興奮，興奮到他對莫銘說“我”都沒注意到。
前者是沒注意到這一變化，後者則根本未注意這個字的含義，莫銘起身揉了揉冰涼的膝蓋，跟了上去。
莫銘擡頭看前面高大茂密的梧桐樹，扭頭問道：“你是讓我上去拿鳥蛋？”
“嗯！”
莫銘想了想，與其什麼都沒得吃，不如煮幾個鳥蛋吃墊墊肚子，反正也就扔鍋裡的事，簡單！
“好！”莫銘答應道，但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每人一半！”
“你說什麼？”
姜戟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從生下來就是太子，身份何其尊貴！
當太子18年，做皇上5年，還從來沒有人與他這樣說過話，現在這人居然跟他談條件，不要命了！
莫銘沒聽出姜戟語氣裡面的驚訝，只以爲他沒聽清，又重說了一遍：“掏下來的鳥蛋每人一半不吃虧吧！你想你只用動動嘴，而我卻要手腳並用，還要冒着從上面摔下來的危險，結果卻是每人一半，你佔多大便宜啊！”
便宜！哼……自打他出生來就沒聽過！
剛纔的興奮一掃而光，姜戟原本想等他下來給他點賞賜的，可這個人卻跟自己談起了條件，當真不要命了！
姜戟沉聲道：“朕乃大行王朝的皇上，你個奴才竟敢跟朕談條件，就不怕砍頭嗎？”
姜戟的聲音彷彿自帶冷氣一樣，莫銘一聽到他說砍頭二字時就感覺脖子一下子冰涼涼的。莫銘嚥了口水，手不自覺的按住後頸。
也對！他是皇上，是可以隨時隨地砍自己頭的，算了，要不給他吧！總不能爲了幾個鳥蛋就把命給丟了吧！
莫銘這樣想，剛準備要開口時，突然想起來一件對於莫銘來說很重要的事……
第十章 五五分成
“你剛說了不能殺我吧！”莫銘突然問道，莫銘雖然不知道老頭與他之間的事，但從剛纔的話莫銘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價值。也就是說莫銘現在是有免死金牌傍身，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死吧！
“所以……”姜戟挑眉，眼神愈漸冰冷，雖然剛剛承諾了不會殺他，但如果他想拿此事來大做文章，即使他是那個人，他也不介意殺了他。
“那你會爬樹嗎？”莫銘突然轉了話鋒，前不着三後不着四的問道。
“不……不會！”不是應該接着剛纔的話嗎，怎麼會問這個！
“鳥蛋一人一半！”莫銘語氣變得堅決，小樣，現在你既不能殺我，又不會爬樹，怎麼可能把鳥蛋全給你！莫銘的人生觀裡命與吃是同時存在和重要的。在保證小命還在的情況下，吃對於莫銘來說跟主權一樣寸土不讓，是不能談判，不能商量的！而且還是在肚子沒有一滴存糧的情況下，那就更不可能了！
“……！”姜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開心，但在莫銘說出分鳥蛋時心裡確實舒了一口氣，是在慶幸他雖叫莫銘但沒有“莫銘”的野心吧！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後，心裡終究還是不想對他起殺意。
可是……身爲一國之君的姜戟怎麼可能與別人分東西，而且還一人一半，傳出去豈不讓笑掉大牙，他這皇帝還做不做！
姜戟望着莫銘，而莫銘則像飢餓的野獸一樣看着頭頂的濃密的碧綠的樹葉，彷彿哪兒放了一隻飄香四溢的燒雞一樣！兩者僵持不下，最終姜戟最先妥協，總不能一直站這兒吧！道：一半不行，你一朕九，行了吧！”
“不行，一人一半！”莫銘盯着樹葉間，眼裡發着綠光！
“你……！”姜戟想說什麼，卻未說出口，只是看莫銘不再說話，眉宇間散發出一絲絲怒氣。再次陷入僵局，過了一會兒，姜戟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極力壓下什麼，睜開眼，開口，再一次妥協道：“你三朕七！”
“一人一半、”莫銘又把剛纔的話又說了一次
“你三朕七！”姜戟重申自己方案
“一人、一半！”
“你四我六！”姜戟再次鬆口
“一人一半！”廢話，莫銘現在可是皇馬甲加身刀槍不入的，這時候讓他吃虧，你當他傻嗎！莫銘既要爬樹又要分姜戟一半鳥蛋，對莫銘來說就已經很吃虧了！總不能好處都讓姜戟一人全給佔去了吧！莫銘決心死也不會妥協的！
“好！”姜戟像是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道：“五五！”
“那就說好了！可不能反悔！”
“……”
“行！”莫銘也不聽他回答，兩手互相搓、在衣服上擦了兩下，露出一個皎潔的笑容，自信道：“你在下面等我，我一會兒就下來！”說完莫銘就像猴子一樣爬上樹幹嗖一下就鑽入樹裡，沒入茂密的樹葉中，不見身影。
姜戟在下面仰頭望着，樹葉搖動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找到了嗎？”姜戟問，頭左右擺動朝樹間看，想在縫隙裡找到那個身影。這種心情，就如同同伴間嬉戲的那種感覺，期待着那叢碧綠色的樹冠中有什麼出現……
“沒，我再爬上去一點……啊！”莫銘突然大聲喊
“怎麼啦！”姜戟緊張的往樹間張望
“發啦！有十個呢！？驚喜的聲音從樹葉裡傳了出來
“真的嗎？快拿下來朕看看！”姜戟聞聲，竟有些迫不及待。
寂靜而別緻的庭院裡，高大茂密的梧桐樹發出陣陣響聲，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懷裡小心翼翼抱着一個鳥巢，向等待在樹下的人小跑去，笑容燦爛。
“喏，是真的，十個！”莫銘像獻寶似的將鳥巢遞到姜戟面前，眼睛彎成月牙，帶着傻子一般的笑容，頭上還頂着幾片樹葉。
傻乎乎的！當時姜戟看他站在自己面前，只有這一個想法！
“走！”莫銘抱着鳥巢往外走
“去哪兒！”
“御、膳、房！”
第十一章 你不是御膳房的嗎？
李青是待房裡其他人睡熟了，才躡手躡腳起身穿衣出來。
李青知道今天莫銘因受罰餓了一天，晚上還打掃了廚房，所以特意給他留了兩個饅頭，本想晚上給的，但人多眼雜且又忙便沒有給成。
現在已經是深夜，遠處傳來的巡夜聲音。
李青先去了莫銘房中，在門口李青輕輕喚了幾聲，過了好一會兒沒人迴應，李青推門進去發現牀榻並無人睡過的痕跡，猜想莫銘還在御膳房，便掩了門朝御膳房快步走去！
自從莫銘回來後，李青就發現莫銘不僅性情大變 而且還忘了以前的事。
但莫銘對自己有恩這一點是怎麼也不會變，莫銘是李青這輩子的大恩人！
現在恩人餓肚子，李青怎麼可能忍心！
李青揣着兩個已經微涼的饅頭來到御膳房門外，見門裡灑出昏暗的燭光。
李青心中一喜，急忙跑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爭吵……
“快，你生火，我煮蛋！”
“你竟敢叫朕生火，你知道朕是……！”低沉的聲音有些生氣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會生火啊！”
“你不是御膳房的嗎？這點火都不會，留你何用！”
“誰跟你說御膳房就得會生火！”
“哼！”低沉的聲音盡是蔑視：“說得好像除了生火什麼都會一樣！”
“我是什麼都不會！……所以你生火呀！”
裡面的人不說話，沉默着。不時，裡面又傳出聲音
“朕……朕也不會。不對，朕是天子爲什麼要會這種事？”裡面的人聲音一下子提高，帶着怒氣！
”行行！你不會，不會…！”另一個人安慰道，接着有些無奈道：“那現在怎麼辦！”
裡面再次不說話，並且陷入久久的沉默！
“誰在外面，進來！”姜戟負手而立，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聞聲，莫銘朝門看去，門外月光如潔白無瑕的白紗一樣從外面闖入，平鋪在石板上。
從門的右側出來一個穿青衣的人且頭垂着，肩膀微縮，整個人在顫抖……
李青“啪”一聲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頭磕在石板上，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奴才……叩、叩、叩……見皇……上，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姜戟看了眼伏身在地上的人，隨意的揮了揮手
李青？站在一旁的莫銘高興道：“阿青！怎麼是你！這個時間你怎麼還在御膳房。”
李青起身立在一旁低着頭，聽到莫銘說話卻擡頭眼看向穿明黃色龍袍的人，像是得到許可一般纔看向莫銘。
李青聲音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抖：“我想着銘哥還未吃飯，就給你留了兩個饅頭，去了你屋，但沒找着人，就想着你還在御膳房就來了！”
“饅頭，在哪兒呢！”一聽有吃的，莫銘眼都亮了
李青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布包，但並沒有給莫銘，而是站在原地沒動，雙手捧着布包，頭微微低着
莫銘也不注意有什麼不對，上前接過布包，拿出一個白白的大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口齒不清道：“阿青，你真好！”
李青依舊低着頭，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突然莫銘像是想到什麼，一把抓住李青的手就走，嘴裡還嚼着一塊饅頭，道：“阿青，我們不會生火，你來的正好，幫我們煮一下鳥蛋！”
在竈臺前，莫銘感覺李青的手在顫抖，藉着微弱的燭光，莫銘看見阿青額頭冒出一些密密的汗，嘴脣發白。
這晚上也不怎麼熱，阿青怎麼出怎麼多的汗，難道阿青生病了！
“阿青，你怎麼冒冷汗啊！哪兒不舒服？”
這是李青入宮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目睹聖顏。
在此之前李青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種人光是站在你面前，不說一句話，不做一個動作，就讓你忍不住想要臣服。
他是天生的王者，散發着帝王天生掌握生死大權的那種生殺予奪的霸氣與不可一世的傲氣。
他的一言一語皆是上天的意願，每個動作皆顯尊貴 。他是天之子，生下來就該睥睨蒼生。
在他面前，你就該命如蟲蟻，賤如草芥……
“阿青，你說話呀！別隻搖頭啊。！說話呀！”莫銘見阿青這樣，就有些着急！
就在莫銘着急時，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姜戟突然開口道：“你叫什麼？”
莫銘還以爲是在跟自己說話，轉身正要說話，身後的李青毫無徵兆的跪了下去。“嗵”的一聲，聽到聲音，莫銘的心咯噔一下！
李青道：“回皇上，奴才叫李青！”
“嗯！你可會生火！”姜戟又問
“回皇上，奴才會！”
“你把這火生了吧！”沒有請求，理所當然的命令！
“是”李青回答，急忙起身生火。
第十二章 懲罰
不一會，李青把煮好的鳥蛋放進涼水裡，確定不燙之後拿出來放在盤子裡，乘於姜戟的面前。
還未等姜戟有任何動作，己經吃了兩個饅頭的莫銘餓狼一樣撲向鳥蛋。
莫銘拿出一個鳥蛋，眼睛泛着綠光剝殼，剝着剝着莫銘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擡頭就見李青和姜戟都望着自己，一個驚訝一個則是有些怒氣，兩人都死盯着手中剝了一半殼的鳥蛋。
莫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將鳥蛋放到李青手中，道：“你煮的你先吃！”
“這……”李青臉上既是驚訝又是惶恐不安，連忙看向姜戟，不知如何是好！
“拿給你就接着！”姜戟露出一貫笑容，眼裡不加掩飾的寒冷，負在身後的手握成拳，指節分明，努力的剋制心中的怒火。
他竟然把第一個鳥蛋給了一個奴才，這是在說在他眼裡我堂堂一個大行的皇帝連一個奴才都不如嗎？
這傢伙……
“是！謝皇上賞賜！”李青手握鳥蛋 ，心中一陣激動。
這可是皇上親自賜的，我李青何德何能啊！能得以殊榮 ！
接着莫銘又拿了一個鳥蛋給姜戟：“喏，給你，你不是餓了嗎？”
“哼！”姜戟不滿的出聲，拿過鳥蛋，指間傳來鳥蛋的溫度，眼底稍微柔和了點，但姜戟還是很生氣！
那月色分外皎潔，吃完鳥蛋，莫銘和李青借月光回房睡覺。
一覺睡起，天已大亮，莫銘自然是沒上吃飯。之後就一直沒時間想這事，時間一長也就忘了！
今天若不是李青提及，莫銘也不會想起，更不會一下子想清了這幾天一直困繞自己的問題。
自那晚後的第二天，莫銘頂着雞窩頭，打着哈欠，惺忪着眼剛出門就被拿着鍋鏟的莫仁天揪住耳朵拉去了御膳房生了一天火。
莫銘還以爲莫仁天是瘋了還是怎麼了……
爲了讓莫銘學習生火，莫仁天還專門給莫銘開闢一個小竈臺。
每天莫銘都有一個新任務，早上莫銘生不上火就不讓吃飯。這就意味着莫銘要起得更早並且去趕在早飯之前生上火。
呵呵！這根本不可能的好嗎！起碼對於莫銘來說是這樣！
於是乎莫銘與早飯的距離變得更遙不可及……
莫銘很生氣去問莫仁天理論，莫仁天看了一眼還在冒青煙的竈臺，淡淡的說道：“上面命令的！”完了甩給莫銘一條明皇色的絲綢。
這什麼？
莫銘打開一看一堆密密麻麻且還彎彎曲曲的字，末尾還蓋了一個紅色的印章！
在現代莫銘識的字本就不多，更別說一千多年前的字了。
看着那些字莫銘覺得腦仁都快炸了，放棄解讀的想法，認命的接着生火……
現在經李青一說，莫銘終於找出問題所在。
那個小氣鬼！不就是跟他平分鳥蛋嗎，這麼小心眼！以後遇見他一定得繞道走……
御書房，身着紅袍的內監總管衛羽持着佛塵，立在書案旁，微微垂着頭，後面是侍茶的青衣小奴。
姜戟用硃筆在奏摺寫下一個醒目的準字，擡筆，衛羽將奏摺移開擺在一旁風乾墨跡。
“皇上休息一會兒吧！”衛羽端過小奴手上的茶，乘於書案上。
“嗯！”姜戟放下筆，端起茶，呡了口，潤了下喉道：“衛羽，你掏過鳥蛋嗎？”
“回皇上，掏過。那時還沒進宮，家裡窮姊姊也多，沒錢上私塾，每天就帶着弟弟妹妹去掏鳥蛋，開開葷，打打牙祭！”衛羽回答，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沉浸在過去美好的回憶中。
“嗯！……對了！你把這給莫仁天送去！”姜戟沉思，突然開口，將書案上擬好的聖旨遞給衛羽。
“是！”衛羽接了旨，向後退了兩步，轉身正要走。
“衛羽，這不是聖旨，不用宣讀，給莫仁天即可！”
“是，老奴明白了！”衛羽頓了下，躬身退出御書房。
莫銘……
姜戟望向門口，嘴裡不知說什麼，隨即臉上露出春風一般的笑容！
一旁侍茶的奴才驚呆了，皇上竟然笑了……唉！有人要遭秧了！
每次皇上一露出這種笑時，朝中就有大臣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提前告老回鄉！
侍茶小奴暗暗在心中爲那個倒黴的人默默祈禱。
第十三章 再遇見
莫銘曾說過，以後遇見姜戟一定要繞道而行！可是莫銘沒想到這以後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是以那種方式……
這天，莫銘生完火已經快中午了，中午御膳房依舊很忙，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沒人有空理莫銘這個大閒人！
廚房人手本不夠，莫仁天一轉頭就看見莫銘在忙碌的人影中淡定的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悠閒的打哈欠！
這臭小子……莫仁天將菜裝好端着向莫銘走去。
“啊……！”莫銘正打一個長長的哈欠，看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菜，戛然而止：“給我的？”
莫仁天點點頭。
“這麼好！”莫銘半信半疑的問，這老頭是抽風了嗎？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嗯！”莫仁天再次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莫銘心花怒放的伸手要去捉時，“啪！”的一聲，一把鍋鏟打在莫銘手背上。
“啊！”莫銘吃痛的收回手，怒視莫仁天“臭老頭，你又打我幹嘛？”
“主子的東西你也敢動！”
“喂！不是要給我的嗎？“
“我有讓你吃嗎？”
“那你把它放我面前是什麼意思？”
“給主子送去！”莫仁天將乘了盤子的托盤放在莫銘的手裡，轉身就要走
“可我不是上菜的，爲什麼！我不去！”
“行！”莫仁天回過頭來，看着莫銘道：“你望這屋裡還有其他人沒？反正菜涼了，上面怪罪下來別說我沒提醒你！”說完莫仁天不等莫銘說話就去接着炒菜了！
“……”莫銘苦着臉看了一眼手裡的托盤又看了一眼忙碌飛奔的宮人，一臉委屈！
其實莫仁天是故意耍莫銘，那菜本來就不是主子們的菜食，只是莫仁天看莫銘在這麼忙碌的時間竟然這麼悠閒，氣就不打一處來。
所以就捉弄了這小子，看這小子苦臉委屈的樣子，莫仁天覺得鬱悶的心情頓時變得舒坦了許多！
而莫銘走到一半纔想到這菜不知要給那一宮給送去，正準備回去問莫仁天時，莫銘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那個臭老頭，莫銘咒罵，把托盤往地上一放，兩腳一盤往地上一坐。累死了！
莫銘緩了口氣，肚子餓的咕咕直叫。莫銘擡頭看頭頂的太陽。
現在回去也吃不上早飯了，莫銘看在自己面前己經涼了的菜，幸好還有這一盤涼菜可以填肚子。
沒有筷子莫銘也不在意，直接上手就吃，菜涼了但依舊很美味。
不得不說莫仁天做飯真的很吃，莫銘的滿足的吃了一口肉。
“有這麼好吃？”一個略帶磁性且溫和的聲音在莫銘身後問。
“那當然這可是老頭做的，怎麼可能不好吃，你……！”說着，莫銘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不會吧！這麼倒黴！心一悸，莫銘手不由一抖，肉就掉了，落在地上，沾上灰……
“……哈哈！”莫銘訕笑着回頭。
太陽太刺眼，莫銘只得擡手在眼前擋着，眯着眼看去，真的是他！
姜戟彎腰居高臨下的看着莫銘，逆着光，散發着笑容。
莫銘看着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嚥下嘴裡還未咀嚼的肉。面對姜戟，露出一個像哭一樣的笑容！
之後，姜戟走後莫銘一人跪在地上，背後是硃紅的牆，路上沒有一個人，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跪到太陽快落山時，阿青跑過來扶起腿跪麻了的莫銘一瘸一拐的回去！
“銘哥，你沒事吧！”李青擔心道
“沒事！”莫銘邊走邊揉腿
“幸好皇上開恩，只是讓銘哥跪一下午，不然……”
“嗯！”莫銘敷衍道。
我還好好感謝那個小氣鬼開恩？分明就是在報復那天我跟他搶鳥蛋的事，根本就是假公濟私！
第十四章 與母妃一樣是穿越來的
深夜，姜戟從御書房回養心殿。
深藍的天空佈滿魚鱗一樣的雲層，月亮隱於其間，月光將雲層照的一半雪白一半陰影。
衛羽提着宮燈跟在姜戟身後，清風徐來帶來陣陣的花香與清爽！
“莫銘回去了？”姜戟突然問道
“……是，照皇上的吩咐讓御膳房的人給帶回去了！”衛羽想了一下姜戟說的是哪一個莫銘，回答道
“衛羽，你跟了他這麼多年，識過的人不在少數，今天你也看了那個莫銘，你覺得他怎麼樣？”
“這……老奴未與他交集不深，所以不好下定論。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個莫銘似乎不是宮中能有之人，他的眼睛太過明亮了，明亮的就像一個孩子！”這是衛羽中午看到莫銘的第一感覺！
還有一個感覺衛羽沒說，就是那個人在面對姜戟時不是奴才跟主子而是人與人之間平等關係的那種感覺！
那個莫銘完全將高高在上的天子看做平常人。
衛羽感覺也許在那個莫銘眼裡尊貴無比的皇上與其他人並無任何差別！其他人對莫銘來說亦是如此。
而這種感覺衛羽就只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過……
“眼睛？“姜戟回想起那晚，他抱着鳥巢站在自己面前，眼睛彎成月牙，亮亮的，裡面似有星辰。
確實，這樣一雙眼睛是這宮裡不曾有的！
皇宮是何地？清水變濁，白紙變黑。當初進宮單純善良的人不出幾年時間陷害他人，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爲了權利用盡心機！
這也不怪他人，若不心狠手辣，若沒有些城府心機，在這人吃人的皇宮，一步錯，便萬劫不復！
所以那晚看見莫銘那樣看自己，姜戟的心一下子像被什麼打一樣，愣住了！
“衛羽，除了眼睛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感覺！”
“皇上……的意思是……！”
“穿越！”姜戟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面對衛羽：“他說他是穿越來的，而且是從一千多年後來的！”
“……這……怎麼可能！”衛羽擡起頭，震驚的看向姜戟。
“他確實是一千多年後來的……與母妃一樣……一樣從牆上摔下來！”姜戟有些激動，以至於中間幾次不得不停下來調整氣息。
“……那……他知道聖德皇后也是穿越來的？”衛羽冷靜下來，問姜戟
“朕沒告訴他！”姜戟擡頭看天空躲在雲層裡的月亮，神情恍惚，似在回想什麼
“嗯。”衛羽回答
“衛羽，還記得朕曾經問母妃爲什麼朕沒有朋友嗎？”沉思的姜戟突然問
“老奴記得，皇上9歲時從太傅那回來，不知怎麼又哭又鬧還不肯用膳，宮人們如何哄都哄不好。先帝知道後把皇上關進暗室反思，還是聖德皇后跪在太和殿求先帝才把皇上給放了出來。那天下下很大的雪，老奴記得很清呢！”
“朕記的那天朕去太傅那兒學習，回來的路上看見幾個與朕年紀一般的小奴才在嬉戲 ，那會兒貪玩便加入他們，那天朕與他們玩的很開心 ，朕感覺自己不是太子，朕只是一個孩子！可他看見了……”
“……！”
“他當着朕的面將玩耍的幾個孩子全部處死，他告訴朕，朕是太子，是大行未來的皇帝，朋友這種東西只會損人心志，成爲別人拿捏的把柄！朕要學的只是如何運用權謀！ 如何打壓不安分守己的大臣！如何影藏自己的情感 ，如何玩弄人心，如何守住他姜家的江山！”
“皇上……”衛羽有些心疼。姜戟是衛羽看着長的，衛羽很清楚姜戟是付出了什麼才走到了今天。
“幸好朕不信他，從暗室出來朕就問母妃，是不是朕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朋友了！”
“你知道母妃怎麼告訴朕的？”姜戟回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但讓人感覺又脆弱又讓人心痛不已！
第十五章 母妃，你說的那個人怎麼還不來
“………”衛羽搖了搖頭。
…………
“母妃！戟兒真的像父皇說的那樣不該有朋友嗎？”九歲的姜戟滿臉淚水的詢問溫柔的女子。
“我們戟兒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朋友！”
“可是，父皇說……”
“戟兒，你要聽父皇的話還是母妃的話！”
“自然是母妃的話！”
“戟兒，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一定存在這樣一個人，他的存在是因爲你，而你的存在也是爲了他，上帝是不會讓我們戟兒孤單一輩子的！。”
“母妃，你沒有騙我？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是爲我而存在的？是我的朋友？”
“嗯！戟兒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母妃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堅強，不要難過不要感到孤單，因爲世界某個角落有一個人爲了見你正不顧風雨的飛奔而來！”
“嗯！……不過母妃，上帝是誰？”
“嗯……這是母妃那個世界一個有法力的老頭！多向他祈禱，說不定哪天他一高興，就讓你提前見你朋友呢？”
“真的？”
“嗯！”
…………
“母妃給了朕一個希望，直到她被賜死朕都還堅信不疑！可是……！”姜戟頓住，仰頭看向深藍的天邊，眸子變得冷冽。
自從那人死後自己登基爲大行的王，一次又一次的印證那個人所說的正確性！
爲王者若不強大的令他人顫慄，使之再無其他之想，那你所表現出來的都會是你的弱點。
爲帝者弱便是錯，無可辯說的罪！
現在，他早就舍了那個希望。
那天真的是難受到了一個極點，無人可訴說的孤獨就像冬日寒風一樣，凜冽得牙齒直打顫，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姜戟那天晚上在聖德皇后生前住的別院，坐了一整晚，直到衛羽來給他沐浴更衣上朝！
姜戟又恢復外人所見的模樣，笑裡藏刀，口蜜腹劍！
出了別院他仍是那個讓大臣害怕、恐懼，心狠手辣的大行的皇帝！
“母妃你說的那個人莫不是騙戟兒的？若不是，他怎麼還不來？……母妃，你能讓他快點來嗎？戟兒已經快撐不下去！”那天晚上姜戟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子如此道！
“皇上不要這般自責，想必聖德皇后是不會怪你的。那件事皇上也是沒有辦法……！”衛羽道
“不用安慰我，衛羽，朕從小就是你帶大的，你還不瞭解嗎？即使那人不下旨，母妃也會隨他而去。母妃是心甘情願的，朕有何可怨。朕唯一恨的是，他怎麼可以這般狠……讓朕用我母妃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