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沒有注視的時候,艾利赫然恢復了自身的行動能力,保持了自我意識。
只是縱使如此,但他卻從未表露出來,不論此前陳恆在其身上如何嘗試,如何進行實驗都沒有絲毫的反抗。
一直到了此刻,陳恆離開實驗室,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他才終於表露出來,準備從這裡逃離出去。
他的動作很小心,確認了四周沒有一個身影之後纔敢睜開眼,正準備起身離開。
隨後,他便愣住了。
因爲在他身前,陳恆的模樣再一次展露了出來,此刻就站在他眼前,在那裡微笑看着他。
那笑容和睦,十分平和,就像是見到了一個朋友一般,如此的讓人覺得親切。
然而在艾利看來,這笑容卻要比最兇惡的場景還要更加恐怖許多。
“你!你!”
艾利有些駭然,直接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果然啊.........”
在艾利身前,陳恆輕聲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原來還想着,是不是要放你一馬,給銀月始祖留下一個禮物。”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他沉默片刻,隨後又再次笑道。
“你想幹什..........”
望着陳恆的表情,艾利心中浮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正想開口詢問些什麼。
然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陳恆並未再給他機會。
浩蕩的光華籠罩此地,直接赫將艾利的整個身軀覆蓋進去。
隨後,一切都結束了。
先是血肉,隨後是骨骼,最後纔是自身那獨特的真靈本源。
所有的一切都在剎那之間被掠奪乾淨,直接化爲了陳恆的養料,供應他更快的成長下去。
轟隆一聲,在陳恆的體內,一陣轟鳴聲緩緩響起。
艾利的實力層次其實算不上高,直到如今也不過是七階罷了,在陳恆眼中算不上什麼。
這樣層次的本源,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應該對陳恆的幫助不大才對。
然而事實卻恰好相反。
在艾利本源涌入體內的那個剎那,陳恆體內的本源都在悸動,有浩蕩的聲音響起,直接起了劇烈的反應。
看這情況,這一份本源對陳恆的幫助,除了此前接受根源之力洗禮的時候之外,應該沒有其他的場合可以相比了。
站在原地,陳恆面容平靜,默默張開了雙臂,從容接受這一份本源之力的洗禮。
轟隆!轟隆!
陣陣輕響聲從莫名的地方傳出,像是這世界都在爲此而慶賀一般,極其的獨特。
陳恆靜靜站在原地,開始了屬於自身的再一次蛻變。
在他體內,天命印記也在震動,此刻瘋狂燃燒着天命之力,幫助陳恆窺見了前方的莫名景象。
在這一份力量的幫助下,陳恆看清了此刻那深層次的變化。
艾利的命格因銀月始祖而起,乃是這世界註定的天敵。
但在此刻,隨着其本源被陳恆吞噬,這一份命格卻並未消失,反而詭異的流轉到了陳恆的身上。
而隨着這一切的發生,屬於陳恆自身的天命之力開始大盛,變得旺盛了許多。
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浮現心頭。
好一會後,這種變化才緩緩結束,徹底消失。
陳恆佇立原地,默默感受着自己身上的變化,臉上露出笑容。
很不錯。
總體來說,將艾利吞掉之後,對陳恆本身的實力幫助其實不算太大。
但其他方面的收穫卻是直接拉滿。
最爲顯著的,便是命格之上的改變了。
此刻的陳恆已經取代艾利,成爲了銀月始祖的命中亂者。
只要能夠將銀月始祖殺死,藉助着這一份命格與天地的眷顧,陳恆就可以成爲新的銀月始祖,徹底在這片天地中佔據一個位置。
對陳恆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麼?
沒有了。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將銀月始祖那邊徹底得罪死了。”
陳恆臉上帶着笑意,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不過,這似乎也無所謂了。
畢竟從他在根源試煉中脫離,獲得根源試煉的反饋奪取了銀月始祖自身的部分權柄時,他與銀月始祖的關係就已經註定了。
不論此前的合作是多麼愉快,都改變不了雙方此刻的立場。
雖然說事情走到這一步,陳恆或多或少覺得有點冤枉。
畢竟,讓他進入根源試煉的是銀月始祖,並非是他。
銀月始祖之所以能夠從根源試煉中脫離,也是因爲他。
結果爲對方做了這麼多事,最後反過來還要遭受對方的敵視。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道理麼?
陳恆搖搖頭,頗有些覺得心寒。
爲了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他此刻已經默默做好了決定,只要條件合適,便立刻將銀月始祖拉下馬,讓她品嚐一下正道鐵拳的感覺。
想通了這些,陳恆的心情一片平靜,直接轉身離開了。
而在身後的實驗臺上,艾利此刻已經徹底不見了,別說是屍體,就連一寸灰塵都找不到。
可以說是死的乾乾淨淨。
如同陳恆所預料的那般,在艾利隕落之後不久,銀月始祖那裡就有了反應。
一片小秘境之中,銀月始祖正在此地落腳,默默沉澱着自身的力量,以恢復實力。
儘管從根源空間中脫困,但銀月始祖畢竟被封印了太久,此刻一身實力都已經衰弱到極致,需要有一定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而在此刻,通過某種感應,她感應到艾利那裡的情況。
在艾利隕落,徹底死去的那一刻,她的臉上先是浮現出喜色。
從沉寂中復甦,再一次降臨到這個世界,銀月始祖首先便需要面對諸多敵手。
而在當前,對她威脅最大的存在,便是艾利這個她命中註定的敵人。
除此之外,纔是陳恆這個通過了根源試煉,從而奪取了她部分權柄的後裔。
現在艾利這個命中之敵直接就要隕落了,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了。
不過她臉上的喜色還沒有維持太久。
艾利隕落之後沒過多少時間,她的臉色便不由一僵,直接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情況正在發生。
那屬於艾利的天命正在轉移,隨着時間流逝逐漸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而那個人,似乎就是那個奪取了她部分權柄的後裔。
“怎麼可能!”
頓時在剎那間,銀月始祖驚怒交加,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她從未見過眼前這種情況,但現實卻又真切的發生了。
現在,那兩個讓她忌憚的敵人直接合二爲一了。
從數量上來說,兩個敵人現在變成一個人,但銀月始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意味着陳恆將更難對付。
銀月始祖並不忌憚艾利這個命中之敵,因爲她已經看見了艾利此前的表現。
艾利雖然是她的命中之敵,然而其自身的心智卻早已經被摧毀,如今已然淪爲野獸。
這樣的敵人,雖然值得忌憚,但卻也不值得恐懼。
真正讓人頭痛的,反而是陳恆。
其通過根源試煉的景象,至今還在銀月始祖的眼前浮現。
從潛力上來說,通過根源試煉的陳恆已經完全擁有成長爲始祖的可能,相對於完全沒有理智的艾利而言,自然要恐怖許多。
而到現在,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艾利的命格被陳恆所奪走,兩者的力量合二爲一了。
這不是簡單的一加一這麼簡單。
因爲同樣的力量,在陳恆身上要遠比艾利更加可怕。
同時這也意味着,她與陳恆將會走到一條必然的絕路上。
這讓銀月始祖心情陰沉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
單純論及力量來說,她此刻還未恢復巔峰,雖然遠超所謂的君主與殿堂級,但與此刻的陳恆面對面拼殺,或許還真不一定是其對手。
因爲此刻的陳恆經過根源之力的提升,其實力已然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徹底達到了半步始祖,也即是所謂的半神。
這樣的實力,面對半殘的銀月始祖,可謂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必須儘快解決,不然的權柄將會愈發流失........”
佇立原地,銀月始祖感受着眼前的局勢,心中緩緩閃過這個念頭:“時間拉的越長,對我來說便越是不利。”
隨着根源之力的加持,原本屬於銀月始祖的那部分權柄此刻已然開始流失,逐漸向着陳恆身上所傾斜。
而伴隨着艾利被陳恆吞噬,這個速度還會繼續加快。
時間拖的越長,對於銀月始祖來說便越是不利。
因爲權柄的流失一旦無法止住,到了最後就拿不回來了。
除非她能夠將陳恆親自鎮壓殺死,不然這部分權柄失去了就是徹底失去了。
所以,她必須儘快展開動作。
“現在的世界,能夠幫我的人有..........”
佇立原地,銀月始祖轉身望向外界,開始思索此刻四周能夠爲她提供幫助的人。
這樣的人在世界上並不算多。
因爲而今的銀月始祖與陳恆都是半神層次,想要介入這樣的局面,其必然也需要至少半神的實力。
而這樣的人,也並不好找。
但銀月始祖仰望四方,竟然真的找到了這樣的人。
在北方草原,一片荒蕪的區域之上,有草原部落在其中馳騁。
這裡是原處遺民的後裔,在過往的時代中一直信仰着古樹之祖,同樣也是一位始祖的後裔。
不過據銀月始祖所知,早在過往的歲月之中,古樹之祖便已經隕落了,只是留下了些許殘骸。
然而到了如今,古樹之祖的力量卻再度籠罩了那片區域,將這裡的一切盡數覆蓋了。
難道在經歷漫長的歲月之後,古樹之祖再度復甦了,重新出現在這片大地之上?
銀月始祖心中疑惑,此刻不由閃過這個念頭。
不過等到她仔細觀察之後,她便發現了異常之處。
那籠罩草原,浩浩蕩蕩的強大力量儘管強大,也與曾經的古樹之祖極其相似,但似乎仍然有着極大的不同之處。
這是爲什麼?
難道說,古樹之祖經歷漫長歲月的復甦與蛻變之後,已經改變了自己曾經的力量,蛻變成另一個樣子了?
銀月始祖心中疑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會如此。
她不知道的是,那片區域所呈現出來的神力,根本不是所謂的古樹之祖,而是自然之主。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然之主便入住了那片區域,藉助着曾經古樹之祖的名義,取代了那古樹之祖的一切,成爲了那片區域的統治者。
當然,爲了奪取古樹之祖的一切,她也藉助着古樹之祖的遺骸奪取了其部分的權柄,獲取了其部分力量。
這也是爲什麼在銀月始祖看來,自然之主的力量與古樹之祖有些類似,但卻又有些不同的原因。
暫時想不明白,銀月始祖索性放棄了思索。
反正在她看來,不論那個人是否爲古樹之祖,其力量本身都是足夠的。
自然之主本就是神祇。
在來到這個世界,奪取古樹之祖的權柄之後,其自身的力量迅速恢復,雖然說還未恢復全盛之時,但也超越了尋常半神。
在銀月始祖看來,這就是一個強援,值得聯絡。
站在原地,銀月始祖思索片刻,隨後又轉移了視線,望向了另一邊。
在遠離腳下這片大陸的另一片大陸上,一場紛爭正在展開。
那是號稱世界最強帝國的羅多帝國。
與紫羅蘭帝國與吉爾娜帝國相比,羅多帝國的力量要強大許多,也封閉許多。
在這個國度,似乎不論經過多少年的時間都不會有什麼改變,永遠都是眼前的這幅模樣。
不過在最近這幾年,羅多帝國之內卻產生了紛亂。
一位強者自稱陰影之主,帶領自己手下的祭司來到羅多帝國境內,組建起陰影教會,隨後與羅多帝國的王室起了劇烈的衝動。
雙方爆發出恐怖的戰爭,在其中僵持着,直到如今還未曾結束。
銀月始祖擡頭望穿虛空,看清了其中的一切。
在那神秘的國度之上,有兩道強大的力量正在僵持着。
其中一道極其猛烈,如同最爲狂暴的侵略者一般不斷髮起攻勢,代表着羅多帝國的守護者。
而另一道則極其穩固,儘管是被動的防守,但卻將自己所在的區域守護的沒有絲毫縫隙,任憑對方如何努力都沒法穿透進來。
這代表着陰影之神的力量。
“羅多守護者.......是當年羅多最小的子嗣麼.........”
銀月始祖望向前方,在看見羅多守護者的那一刻閃過一絲恍然之色,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羅多帝國的祖先自然同樣也是一位始祖,其代表着萬物的幽暗與黑夜,力量在諸多始祖中也算不上弱小。
而羅多守護者,便是這一位最小的子嗣,直到如今都一直存在着。
與力量被極大稀釋壓制的後裔不同,始祖的第一代子嗣完美的繼承了始祖的力量,有着那一種屬於神聖的神性,因而其力量往往也能夠達到半神層次。
甚至若是其代表的始祖隕落的話,屬於始祖的權柄由血脈後裔繼承,還能夠更進一步,直接達到始祖層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羅多帝國的始祖並未隕落,因而這一位羅多守衛者也僅僅只是半神的層次,只是其力量要比諸神世界的正常半神強大許多罷了。
再加上其手中的天神之器,縱使是諸神世界的神祇來了,一個不好也要吃虧,不是其對手。
也就是陰影之神這一位神祇之中的巨頭了,不然的話換一個人,可未必能夠在僅僅只有一個化身的情況下抗下這種陣勢。
銀月始祖將視線注視在陰影之神的身上,隨後臉上不由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
“這是誰?”
她忍不住陷入思索。
相對於此前的那些人,陰影之神給她的感覺則是完全的陌生。
至少在過往的諸多時代之中,她都未曾感受過如此陌生的氣息。
而且還如此強大。
此前的自然之主同樣也諸神世界來的外來者,但是其畢竟披了一層皮,戴上了古樹之祖的馬甲,因而自然不會被懷疑什麼。
但陰影之神就很惹眼了,一眼望去就能感覺到不妥之處。
“外來者?”
仔細觀察了陰影之神的做派,還有那一股與始祖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銀月始祖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實力很強。”
她看的出來,陰影之神的實力遠超他表現的程度。
不然的話,以其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力量,想要阻擋住羅多守護者與其手中的天神之器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類似的外來者,在始祖世界過往的歷史上其實也有一些。
只是那些外來者的實力遠不如陰影之神所表現的,各方面都要弱了不止一籌。
因而在過往,銀月始祖等人也並未重視過這些外來者。
佇立原地,銀月始祖略微思索,隨後繼續探索四周。
除了北方草原與羅多帝國之中外,在其餘的地方,她同樣也感受到了一些隱晦的氣息,有至少半神級別的人物存在,一直潛伏着。
只是這些人的氣息很隱晦,幾乎在銀月始祖查探的那個剎那便立刻收縮,將自身隱藏了起來。
真正坦然表露出自己氣息,沒有絲毫掩飾的,似乎也就以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