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外面的聲響,侯娟擡起頭,望了望四周。
此刻伴隨着地牢的大門敞開,周圍逐漸變得明亮,四周看上去逐漸有了些光輝。
在淡淡微光照耀下,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從外表上看去,可以發現這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白色長裙,身材高挑,容貌美麗,就這麼緩緩走來,邁過長長的一段距離,來到了侯娟的身前。
望着這裡,侯娟的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凝重,身軀下意識的繃緊了。
儘管只是剛剛接觸,但通過那種莫名的直覺,她已經能夠感受到眼前這人的不凡之處了。
眼前的這個女子,很危險。
在此刻,侯娟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過往的時候,她的資質儘管差勁,但對於四周一切都有着莫名的感受能力,能夠清晰感受到常人無法發現的東西。
這種直覺很強很強,很少有失誤過。
而此刻,在這女子的身上,侯娟便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壓力,那種恐怖的壓力令人窒息。
她下意識身軀繃緊,有些警惕的望着對方。
“流雲宗的人?”
望着眼前站在那裡的白裙女子,侯娟的臉上帶着警惕,這時開口說道。
“是,但也不是。”
站在地牢之外,望着眼前的侯娟,白裙女子臉上帶着淡淡微笑,就這麼望着她:“侯姑娘,我們可是久違了。”
“你認識我?”
侯娟皺了皺眉,有些意外。
從對方的話裡,她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眼前的女子,似乎在哪裡曾經見過她,甚至對她十分熟悉。
“果然,你的感覺十分敏銳。”
聽着侯娟的話,女子笑了笑,隨後開口:“不錯,我們的確是認識的,而且時間還不短。”
“只不過以前的時候,都是我在暗自觀察你罷了。”
“至於你本人,或許也曾經見過我,只是並沒有真正將我記下來。”
她輕聲開口,望着侯娟,如此說道。
“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觀察的。”
侯娟皺了皺眉頭,望着對方,臉色保持着此前的凝重:“我只是個普通修士罷了,在你們這些人看來,與廢物也無異,又有什麼好觀察的?”
“侯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身前,女子笑了笑,隨後繼續開口:“的確,您表面所顯露出來的資質十分尋常,甚至可以說是低劣。”
“但相信我,您遠遠沒有你此前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在這世上,總有些人,生來便註定凌駕於凡人之上,會將自己的名字留在衆生之中。”
“而侯小姐,您便是這種人。”
站在原地,她臉上泛着笑容,輕聲開口笑道:“您的體內,蘊含着龐大的力量,只要爆發出來,足以令人震驚。”
“是麼。”
聽着對方的話,侯娟愣了愣,隨後自嘲一笑:“你說的那些,我不是很明白。”
“不過,就我現在的情況,還有資格談論以後麼?”
她看了看四周那緊鎖的地牢,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鐵鏈,冷笑着說道:“說吧,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
“相信閣下來這裡,也不只是與我閒聊的吧。”
“有什麼目的,便直說吧。”
“侯小姐就這麼篤定,我們會就這樣處置你?”
身前,穿着白裙的女子連帶微笑,輕聲開口。
“不然呢?”
侯娟冷笑一聲:“難不成,你還準備將我放出去不成?”
她望着對方,如此開口說道。
此刻開口,她原本只是隨意說說,嘲諷一番。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她身前,眼前的女子卻點了點頭,臉上變得十分鄭重。
“恰有這個意思。”
對面,白裙女子臉色鄭重,望着侯娟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侯娟頓時一愣。
“你.......”
她望着對方,看着對方的臉色,這時候臉上不由流露出些許遲疑之色。
若是其他人,她一定會以爲對方是在耍她。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對方此刻所說的,基本都是真的。
對方沒有說謊,是真的想要幫她從這個地方走出去。
感受到這一點,她不由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多餘的話,便不必多說,現在多說也無益。”
身前,女子笑了笑,隨後輕聲開口:“相信到了以後,侯小姐您便會明白的。”
“所以,不必疑惑。”
“對於現在的您而言,只需要專心思索,如何離開這個地方,這就夠了。”
她輕聲開口,如此說道。
聽着這話,侯娟皺了皺眉,正想說些什麼。
只是在她身前,眼前的女子卻再次開口了。
這一次開口的內容,卻讓她變色。
“還有一則消息,還要一併告訴侯小姐。”
站在原地,女子望着身前的侯娟,臉上笑容不變:“前段時日,流雲宗使者已至九峰城,前往張家拜訪。”
“張家家主不日便會趕赴流雲宗內,與小姐相見。”
她輕聲開口,如此說道。
話音落下,侯娟的臉色頓時大變。
“什麼?”
剎那間,地牢之中,侯娟的臉色大變,一雙眼眸緊緊盯着對方:“張師兄要來流雲宗內?”
“不錯。”
在她身前,女子臉上微笑不變,輕輕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張家家主即將前來流雲宗內,其目的想必你也知道。”
“不錯,不是爲了別的,正是爲侯小姐您而來。”
“流雲宗以侯小姐您的名義,將張家家主召喚而來,要在流雲宗內接見對方。”
“而張家家主一旦真的來了,屆時會發生些什麼,想必侯小姐您也清楚吧。”
“不!”
身前,侯娟大喊一聲,這時候莫名開始緊張。
她當然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以流雲宗的尿性,這一次大費周章的召喚陳恆前來,必然不是爲了什麼好事。
一旦陳恆來到此地,以她對流雲宗的瞭解,恐怕屆時必然是守護大陣開啓,直接將陳恆拿下了。
想到這個場面,她不由流了些冷汗,這時候莫名驚悚。
“不,不行!”
她心中驚悚,這時候心中閃過種種念頭:“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受就好,但若是累及張師兄,乃至整個張家的話........”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一片。
她心中清楚,陳恆若是真的向着流雲宗而來,那麼必然是爲她的事。
如果不是她在這裡,陳恆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到流雲宗內。
他難道不知道流雲宗是什麼地方,對他而言是什麼嗎?
身爲張家家主,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過往不論流雲宗如何邀請,都未曾前往過。
而這一次,他卻鬆口,準備前來,全都是因爲侯娟的緣故。
而陳恆一旦來到這裡,流雲宗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必會全力將其拿下。
而一旦陳恆被流雲宗拿下,唯一的通玄被擒拿,那麼剩下的張家,面對流雲宗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唯有乖乖被拿捏而已。
想到這裡,侯娟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渾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識的,她看向自己的腰間。
在那裡,有着一把小刀。
小刀是陳恆贈送的,不算特別的法器,只是一件獨特的紀念品,從過去到現在,一直被侯娟所保留着。
此前流雲宗將她擒拿,卻也只是封禁了她渾身法力,將她身上的法器拿走,並沒有拿走這把小刀。
望着這把小刀,侯娟意志堅定,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不用想着尋死了。”
身前,似乎看出了侯娟的念頭,白裙女子笑着搖頭,輕聲開口說道:“你想要尋死,一死了之,以免禍及他人。”
“但這卻是無用的。”
“你身在流雲宗內,縱使身死,又能如何?”
“只要流雲宗之人不說,張家家主又如何能知道你的死訊,從而停下自己的腳步呢?”
她笑了笑,隨後開口:“尋死,不過是無用之舉罷了,只會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
聽着這話,侯娟這才冷靜下來,隨後轉過身,望向身前的女子。
“你特意來這裡,告訴我這些,不會只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吧?”
她臉色凝重,眼神緊緊盯着對方:“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無他,只是幫你一把罷了。”
女子笑了笑,輕聲開口道:“不必想着尋死,也不必想着,我們會替你去通風報信。”
“你唯一的機會,便是自救。”
“自救。”
聽着這話,侯娟臉上露出自嘲之色,隨後望了望四周:“我如今身陷於此,渾身法力悉數被人封禁,幾乎與普通凡人無異。”
“在流雲宗之內,以我而今的狀態,想要逃出去,又談何容易?”
這就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流雲宗。
以流雲宗的實力,縱使侯娟身處巔峰之力,在這個地方也根本翻不出幾個浪花。
巔峰之時尚且是如此,更不用說是此刻了。
“所以說,我會幫你。”
聽着侯娟的話,女子笑了笑,隨後慢慢走上前,將一顆金色的丹藥放下,就這麼放在那裡。
丹藥是金色的,上面有着莫名的紋理,看上去十分獨特,走近了之後,甚至還能聞到其中那股淡淡的藥香。
讓人一看便能明白,這不是凡俗之物,必然絕非凡品。
“這是一氣丹。”
望着侯娟臉上的疑惑之色,女子輕聲開口,向她解釋道:“若是服下此丹,在一個時辰之內,你的實力會向上攀升一個境界,短暫擁有通玄之力。”
“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你會直接陷入重傷之中,甚至自身靈基都會受損,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你的命數。”
一個時辰之內,擁有讓人攀升一個境界的恐怖力量,但卻讓人受損,有隕落的危險。
這等丹藥,可以說是自焚之藥了。
望着眼前這枚金色丹藥,侯娟瞳孔一縮,只是思索片刻之後,卻還是伸出手,將其收下了。
“不夠。”
將一氣丹收下,她隨後擡起頭,望着身前的女子,再次開口:“僅僅如此的話,仍然沒辦法離開。”
“不錯。”
女子臉上笑容不變,只是點了點頭:“所以,三日之後,你纔會有機會。”
“三日之後,正是流雲宗祭典之時。”
“屆時,流雲宗內將會有一場混亂,會有短暫時間無法探查四方。”
“而那個時候,便是你的機會。”
她輕聲開口,如此說道。
聽着她的話,侯娟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只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
毫無疑問,這個選擇是極爲驚險的事。
想要從流雲宗之內離開,真正逃出去,這件事情的難度無疑是極大的,毫不客氣的說,稍不留神,便會有致命危險。
但是到了現在,侯娟也已經別無選擇了。
在此地,她唯一所能做的,便是拼死一搏。
“那我便在此,等待侯小姐您的好消息了。”
身前,聽着侯娟的話,女子輕聲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了此地。
她慢慢向外走去,身影逐漸在侯娟的視線注視下消失,就此離開了這個地方。
原地,等到對方徹底離開之後,侯娟才鬆懈了下來,開始陷入了思索之中。
“能輕易拿出一氣丹這等靈丹,還有能力在流雲宗內做到這等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回想起方纔的談話,這時候不由皺了皺眉。
從剛剛到現在,對方顯得頗爲神秘。
從對方之前的話語來看,方纔那女子對她顯然極爲了解,已經到了某種地步。
而且,對方有能力在流雲宗內揪起混亂,也有能力幫她離開,那麼幫她給陳恆通訊一聲,也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罷了。
好言之,只要對方願意的話,可以輕易的給陳恆通訊,通知對方。
但是對方卻並未如此,反而特意要幫她離開,從流雲宗內脫離,親自去阻止陳恆。
這其中所透着的意味,令人詫異與疑惑。
明明自己輕易就能做到的事,偏偏要讓別人去做。
這究竟是爲什麼?
對方心中,又究竟有什麼謀劃與算計?
在此刻,侯娟心中疑惑,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
外界。
從地牢中走出,高月臉色平靜,就這麼從裡面走出,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倒是在一旁,一個侍女看上去似乎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