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海族巫師都出現了......”
望着前方突然出現,施展法術的海族,陳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這一刻臉色有些難看。
與人類巫師不同,海族的巫師主要是依靠先天血脈的力量,唯有血脈足夠濃厚的海族,纔有資格覺醒體內的血脈,成爲一名血脈巫師。
相對而言,海族中出現海族巫師的可能性,絕對要比人類之中出現巫師要低的多。
在正常情況下,能夠覺醒血脈,成爲祭祀的海族,都是王族血脈,一般人根本沒辦法碰上。
他們倒好,這下子直接碰上了。
覺醒了法術的巫師,不僅擁有了施展法術的能力,體內更是擁有了法力。
儘管因爲沒有獲得系統的體系,導致這些海族巫師的法術往往十分單調,但是在法力的帶動下,其力量同樣不遜色於三級學徒。
而船頭上,此刻除了陳恆之外,便只剩下留守的那一名三級學徒了。
“麻煩......”
躲避到一邊,陳恆心中輕聲嘆息,這一刻閃過了這個念頭。
他倒是沒有想到,好好的一次出行,竟然會碰上這種結果。
在這個世界的海域裡,的確生存着諸多海族。
但一般在陸地的邊緣區域,這裡的海族一般會被附近的巫師清理乾淨,以方便行動。
作爲船隻經常航行的地方,這片海域本來不應該有這麼多海族纔對。
這次卻是碰上了。
應該是戰爭的影響,導致海族開始趁機擴張,一些小部落遷移到這附近,強行霸佔了這一片海域,被他們所撞上了。
這種事其實不算少見,一般來說很快就會被解決。
而他們這一次的話,只能說,算他們倒黴了。
陳恆心中嘆息,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不過還好。
儘管運氣不好,碰上了一支正在遷移中的海族,但這支海族的力量並不算太過強悍。
其中儘管擁有一位覺醒了血脈能力的海族巫師,但也僅僅只有一位罷了。
至於其他的海族,實力雖然同樣強大,但卻遠遠無法與三級學徒相比。
以船隻上諸多學徒的能力,還是能夠解決的。
陳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手中握着長劍,繼續衝向前方。
遠處,那一隻覺醒了血脈能力的海族巫師望向他,微微擡起頭,正想繼續發起攻勢。
轟隆!!
法力波動的氣息劃過。
在船隻上,此前那一位出手的三級學徒出現在甲板上,正對着那一位海族巫師。
“你的對手是我。”
望着那一頭海族,穿着黑袍的中年巫師臉色凝重,最後如此開口說道。
劇烈的戰鬥還在開始。
甲板上,一頭頭海族向前進攻,不斷向前廝殺而去。
而在船頭上,一位位巫師學徒拿起身上的刀劍,同樣向着這些海族衝去。
雙方在甲板上大戰,彼此廝殺,時不時的便發出一聲慘叫。
相對來說,巫師一方暫時佔據了優勢。
他們人數雖然少,但畢竟十分統一,每一個都是巫師。
能夠被稱爲巫師,他們之中普遍都是凝聚了法力的學徒。
而能夠凝聚法力,自身的軀體便會在法力帶動下逐漸變得強大。
就正常情況而言,縱使是一位一級學徒,其實力也不會遜色於一位騎士學徒。
若是二級學徒,更是僅憑自身身體力量,就足以與騎士廝殺。
這樣的實力,是眼前這些海族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因此,眼前的戰場呈現出一面倒的形勢發展。
在巫師的刀劍下,一頭頭海族發出悽慘的慘叫聲,隨後一一倒下。
而在身前,巫師們的情況卻要好上許多,儘管有許多人受傷,但真正死去的人卻很少。
基本上,戰損比被拉的很高很高。
不過對於海族而言,他們同樣也有着屬於自己的優勢。
他們的數量夠多。
眼前的甲板上,就算將負責留守的巫師也算上,參與廝殺的巫師也就最多二十人。
而身前的海族,數量卻至少有着數百,其中更有一些實力強大的海族貴族,以及一位海族巫師。
這幾乎是十比一的數量比例。
如此懸殊的數量比例之下,縱使巫師一方的實力更加強大,也沒法徹底將海族壓倒。
“這樣下去不行......”
隨手將一個海族砍倒,望着四周的情況,陳恆暗自皺眉。
他能夠感受到,此刻隨着時間過去,巫師一方的局勢已經逐漸落下了。
許多人的動作已經逐漸遲緩下來,這個時候逐漸變得遲鈍。
看這樣子,身上的力量已經有所衰弱了。
而身前海族的數量,卻仍然沒有絲毫減少的模樣。
感受着這種情況,陳恆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此刻的情況十分不妙。
若是沒什麼改變的話,等再過一段時間之後,巫師們恐怕便會落入下風,甚至被眼前這些海族所擊潰。
到了那個時候,情況恐怕就不太好說了。
想到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
站在原地,他直接揮了揮手。
無形的精神漣漪劃過四周,在周圍盪漾而起。
精神威懾!
這是陳恆最初所掌握的第一個法術,配合着眼前的場景施展,倒是正好合適。
伴隨着法術綻放,無形的漣漪從眼前劃過,直接將身前的一切場景覆蓋。
轟隆!
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無形漣漪劃過,直接涌向前方。
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引導下,以陳恆爲中心,前方數十頭海族直接被其影響,精神出現了一剎那的恍惚。
精神威懾,這是精神層面上的震懾。
自身精神力不夠強大者,面對這種法術,立刻就會陷入負面狀態,整個精神直接陷入混亂之中,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軀。
而精神陷入混亂,身軀自然也無法得到控制。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眼前,這些海族纔會停止自己手中的動作,紛紛陷入了呆滯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時間,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因爲陳恆將法術的威力擴散,因此單個海族所受到的衝擊並不算太大,至多隻能讓他們呆滯十幾秒時間。
這段時間在平時時並沒有什麼,但是到了現在,卻是要命的。
沒有多餘的話語,在望見這些海族的異常之時,其餘的巫師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的刀劍揮落,將一頭頭陷入呆滯的海族直接砍倒在地。
一具具海族的屍體很快倒在了地上。
濃烈的血腥氣息浮現,就這麼直接升起,顯得格外清晰。
“是法術!”
四周發出一陣吶喊。
精神威懾這個法術與其他法術不同,並沒有表現在外的具體形態,因而很難被常人發現。
不過眼前站在這裡的,基本都是正經的巫師,對於眼前所發生的情況自然十分清楚。
他們十分清楚精神威懾這個法術的效果,同時自身的精神力也觀察到方纔的異常,因而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
有人施展了法術,打擊了眼前這些海族。
在諸多巫師中,赫然還有另一位三級學徒存在。
這個消息鼓舞了在場的諸多學徒,讓他們的精神不由振奮起來,心中重新升起了信心。
而陳恆此刻,也不再掩飾什麼。
事實上到了現在,也不用再掩飾什麼了。
站在原地,他手中握着長劍,一邊心中默默調集力量,一個個法術飛速涌現,就這麼使用而出。
精神威懾!
在此刻,陳恆僅僅只使用了這一個法術。
他不是不會其他法術,只是相對於其他法術而言,這個法術在此刻使用最爲合適。
相對於其他大威力的法術而言,這個法術所能夠起到的效果最好,同時消耗的法力又最少。
至於消耗最多的精神力,這一點對於精神力最爲渾厚的陳恆而言,反倒不是什麼問題。
而且,這個法術還有不容易被觀察,適合針對海族等等優點。
海族雖然皮糙肉厚,身體素質強悍,但是精神卻普遍偏弱,智力低下,遠遠不如正常的人類。
除了其中的少數種族之外,許多海族的智慧,僅僅只相當於孩童的程度。
對於這等身體素質強大,精神弱小的存在,精神威懾這等直接針對精神的法術最爲合適。
不僅範圍足夠廣,配合着在場的其他學徒,殺傷力也十分不錯。
伴隨着法術施展,四周法術發出陣陣哀嚎,直接僵直在原地,就這麼站着,隨後一個個被那些學徒們拿着刀劍砍倒在地,發出一陣陣哀嚎。
四周的局勢很快逆轉。
所以說,掌握着法術與沒有掌握法術,這是一個極大的區別。
在許多時候,只要選擇了適合的法術,便能夠發揮出極大的作用。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許多情況下,能夠施展法術的三級學徒,纔會如此難得。
在此刻,陳恆鮮明的意識到了這個現實。
在那些海族貴族的趨勢下,一個個海族瘋狂向前衝去。
除了那些海族貴族之外,這些普通的海族智商普遍不高,因而縱使前面的情況如此危險,如此血腥,但他們仍然悍不畏死的向前衝去,一點都沒有畏懼的意思。
甚至,感受着那驚人的血腥氣,他們心中的兇性還被激活了,一個個怒吼着向前衝來。
隨後又被砍倒。
沒辦法。
源自精神上的衝擊,對於這些精神力薄弱的海族而言,絕對是致命的。
縱使他們的身體素質足夠強大也無用,根本沒辦法施展出來,就直接被撂倒了。
隨後就是幾把刀劍砍下來,趁他們還沒清醒過來,就直接將他們大卸八塊。
如果這些海族還有意識,望着這幅場景,一定會破口大罵,罵這羣巫師不講武德。
一切顯得都很順利的模樣。
不遠處,負責守護這艘船的三級學徒正在與那位海族巫師對拼,兩者在另一邊大戰,幾乎將自己的腦子都快打出來了。
而在身前,一個個海族不斷向着前面衝來,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只是看這情況,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些海族註定做不了什麼。
“不對勁!”
望着這些海族的模樣,陳恆一面施展法術,一面閃過這個念頭。
眼前的情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結果。
這些海族如果不是傻子......好吧,他們的確和傻子沒什麼區別。
但是負責操縱他們的海族貴族,卻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傻子。
這羣海族能夠發動對他們的襲擊,其中還有一位相當於三級學徒的海族祭祀,絕對不可能沒有對應的貴族,以及相應的其他指揮者。
若是沒有指揮者,縱使普通海族的智力再怎麼低下,在廝殺了這麼長時間之後,也總該停下來了。
但若是有指揮者,那麼到了眼前這局面,爲何還不撤退?
若是還有其他海族祭祀,那麼早就該出來了,沒必要讓眼前這些海族繼續送死。
還是說,對方是刻意如此,牽引他們的注意?
本能的,陳恆覺得有些不對,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船!”
船艙內,有人發出大喊聲:“他們在鑿船底!”
鑿船!
在場諸多巫師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大變。
雖然身爲巫師,他們本質上的確已經開始超脫凡人,逐漸與凡人變得不同了。
但這不意味着,他們就能夠像魚一樣,憑空在海里呼吸了。
若是船沉了,那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去海里餵魚。
縱使是三級學徒,除了能夠施展法術,身體素質更加強大之外,其餘方面也與常人無異,若是進入海里,同樣會受到重重限制,一身實力根本無法發揮。
更不用說是那些一級二級學徒了。
而這些海族卻正好相反。
身爲海族,人家天生就是水裡遊的。
在水裡面,這可是人家的主場。
“見鬼!”
“他們開始撤了!”
一陣陣聲音響起。
望着海族的動作,在場學徒臉色鐵青一片。
在他們的視線注視下,此前還拼命向前,努力衝上甲板,像是要與他們廝殺的海族,此刻卻在一一撤退。
他們向着海里退去,看上去根本就沒有要與他們交戰的意思。
顯然,從一開始,人家打的就是吸引他們注意,好偷偷將船毀掉的打算。
正面的強攻,僅僅只是吸引他們注意的手段而已。
時間緩緩而過。
伴隨着時間過去,船隻開始出現異常,似乎開始下沉了。
站在甲板上,陳恆皺着眉頭,望向前方。
以他的視線,似乎能夠看見,在前方密密麻麻的海族中,似乎有幾個酷似人類,只是長着魚尾的存在。
這些應當就是負責指揮的海族貴族了,此前一直沒有露面,到現在才能被看見。
一個個都潛伏的很好。
“麻煩......”
輕聲嘆了口氣,陳恆已經做好了準備。
眼前的場面,已經危險到某種地步。
他已經做好身死的準備了。
就這麼掉入海中的話,就算是能夠施展法術的三級學徒,這時候也足夠脆弱。
那些海族根本不用跟他硬來,只要等到他精力用盡,沒辦法施展法術的時候再來將他帶走,也就行了。
陳恆看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希望。
不過就算這樣,該有的掙扎還是要的。
人都是這樣,不到黃河不死心。
正常人都是如此,何況是陳恆這般的人呢。
他望了望四周,此刻已經默默做好準備了。
前方,此前那名與海族巫師廝殺的黑袍學徒也走了回來,這時候望着眼前的場面,不由臉色鐵青。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局面的危險。
當然,都到這時候了,如果意識不到危險,那才叫奇怪。
站在甲板上,他思索了片刻,隨後向着陳恆走來。
四周的學徒下意識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就算到了這種危險的時候,身爲巫師的上下等級之分,還是清晰的刻在了每一個人的骨子裡,讓他們不敢愉悅。
“這位朋友有什麼辦法?”
身穿黑袍,看上去是個普通中年男子的三級學徒走到陳恆身前,一臉凝重的問道。
“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盡力逃了......”
陳恆嘆了口氣,滿臉沉重:“只要能躲到附近的島嶼上,或許還有機會。”
“這附近倒是有些小島.......”
黑袍巫師臉上露出苦笑:“只是我們未必能撐到那時候。”
“是啊。”
陳恆點了點頭,輕聲嘆息:“只能儘量試試了.......”
“我知道一處地方,距離這裡很近。”
望着陳恆,黑袍學徒直接開口:“不知道朋友你有沒有想法?”
“你是說,一塊前往?”
陳恆望着對方一眼,眼前似乎一亮。
“不錯。”
黑袍學徒點了點頭,臉色格外的沉重。
“從這裡前往那裡,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
他臉色沉重,如此開口說道:“只是單獨一個人的話,我們未必能走到那裡。”
“不過若是我們兩個的話,或許還可以嘗試一番......”
“這樣麼?”
陳恆略微思索,隨後似乎下定了決心,狠狠點了點頭:“就聽你的吧。”
見陳恆答應下來,黑袍學徒臉上頓時露出了微笑。
陳恆臉上也露出會心的微笑。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各自轉身離開。
出於某種默契,對於這個消息,兩人都沒有傳出去,各自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