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思索片刻,望着不遠處的馬車,陳恆默默收回了視線。
不論想法如何,但在眼下來說,也給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在陳恆思索的時候,不遠處,一陣聲音響起。
“羽大人。”
遠處,一陣聲音傳來,打斷了陳恆的思索。
陳恆擡起頭,望向遠處,正好望見一個少女的身影。
少女的容貌清秀,穿着一身素雅長袍,看上去自有一番風韻,只是年紀看上去有些小,不過十五六歲左右,還屬於含苞未放的年紀。
不過在陳恆的印象中,那位留南王宋啓,似乎也就是這麼大,年紀並不算很大。
“麗姑娘。”
按照過往的習慣,陳恆低下頭,開口說道:“是王爺醒了麼?”
此前一次襲擊中,留南王被人近身,雖然成功被陳恆的前身所擊退,但卻也因此而昏迷了。
看這樣子,應該是已經醒了。
“是。”
低頭望着陳恆,少女臉色顯得很恭敬,開口說道:“王爺已經醒了,再喊你過去。”
“我知道了。”
陳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望了望四周,確認了附近沒有什麼異樣,才走下馬,向着馬車走去。
“是羽統領麼?”
走近馬車,一陣聲音響起,聽上去有些虛弱,像是個柔弱少年的聲音。
過了一會,馬車的遮布被拉開,一個少年的模樣出現在陳恆眼前。
少年身上穿着一身金色長袍,衣着顯得十分華貴,只是臉色卻有些蒼白,沒有多少血色,看上去精神狀態有些不佳。
不過儘管如此,但少年的眉宇之間,卻帶着一股獨特的氣韻,雖然茫然無措,卻也顯得帶着些自信,有種成竹在胸般的感覺。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留南王宋啓,也即是陳恆這一次所需要護送的人。
望着眼前的少年,陳恆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否錯覺,他總覺得,與前身的印象相比,眼前這個留南王似乎有些不同了。
儘管容貌上沒有變化,但那股氣質與神韻,卻起了很大的變化,讓陳恆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同。
相對於容貌上的改變,氣質與神韻更加難以改變。
僅僅只是短短几天,眼前的少年,爲什麼會有這麼大變化?
陳恆暗自皺眉,感覺有些不同尋常。
不過在眼前,宋啓卻沒有顧忌陳恆的心情。
“羽統領,此刻周圍的情況如何?”
馬車上,宋啓臉色凝重,開口說道。
“王爺昏迷的幾日,有些馬匪前來,被屬下擊退了,至於這幾日,倒是風平浪靜。”
陳恆臉色沉靜,顯得很是沉着:“相信過上一段時日,王爺便可回去了。”
“沒那麼簡單。”
望着陳恆,宋啓卻搖了搖頭:“北地九盜,是這片草原的主宰,那些馬匪實際上都是他們的探子。”
“現在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位置了,估計很快就會動手.......”
“或許,便是今晚.......”
“今晚......”
陳恆皺了皺眉:“屬下已經檢查過了,周圍並無探子,就算他們要追查,也不至於......”
“茫茫草原,若是真的要找幾個人,當然很難.......”
宋啓咳了幾聲,臉上露出一絲冷色:“但若是,我們隊伍裡面,就有人是探子,甚至背地裡通風報信呢?”
“什麼?”
陳恆頓時一驚,心中有些詫異。
早在之前的時候,通過那幾次襲擊,陳恆的前身便覺得有些蹊蹺,覺得隊伍裡多半有人在給對方通風報信。
不過,縱使是他的前身,也僅僅只是懷疑,遠沒有宋啓這麼篤定。
而且,對方此刻所表露出來的,也與對方過往的模樣有些不同。
在過往的時候,對方所表露出來的都是一副柔弱模樣,毫無主見,根本沒有此刻這般。
爲什麼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陳恆心中疑惑,表面仍然維持着此前的模樣,顯得十分驚愕。
“羽統領......”
宋啓咳嗽幾聲,這時候不由再次開口了:“我可以相信你麼?”
“當然.......”
陳恆表情鄭重,認真點頭:“殿下但有命令,屬下絕不敢違!”
不管心裡怎麼想,不過在表面上,該裝的還是給裝的。
“好。”
宋啓點了點頭,隨後開口:“你湊耳過來。”
陳恆心中升起警惕,表面卻是一副嚴肅模樣,慢慢靠近。
馬車中,他慢慢靠近宋啓,十分接近。
一股訊息迅速涌起,在陳恆腦海中涌現。
這些訊息最初混沌,隨後在陳恆的腦海中迅速組合,化爲一個個神秘複雜的文字,最終形成了一篇玄奧非常的法訣。
明月築基法!
“這是!”
陳恆猛地睜大眼,望着眼前的宋啓,臉上滿是驚愕。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此刻的表現,倒也不是裝的。
按照陳恆繼承這具身體前身的記憶來說,這個世界乃是武道的世界,武道高人修行到高深處,可以移山倒海,一人敵軍。
但是方纔宋啓所給與的那片法訣,卻完全是另一種體系。
那是一種名爲修士的體系,以靈氣爲牽引,築自身之基,明天地之真理.......
這是修士的法訣,與尋常武道法訣有極大不同。
“王室之內,有諸多收藏......”
宋啓臉色蒼白,望着陳恆,開口說道:“這是我幼年時偶然所獲的一份法訣,乃是上古修士之傳承......”
“現在,這份法訣便交予你。”
他輕輕開口,如此說道,說完這幾句話,就像是在打仗一般。
似乎之前的一番動作,已經大大耗費了他的元氣。
站在他面前,陳恆卻是沉默了。
上古修士之傳承......
他想到了進入天青界之前的幾個選項,其中有一項,便是出身於修士。
看這樣子,就如同巫師世界的巫師與騎士一般,在這個世界,同樣也有修士和武者兩種體系。
就是不知道,究竟會有什麼不同了。
“我已將秘密相托,不知道羽統領可願對我推心置腹?”
坐在馬車上,宋啓望着陳恆,鄭重開口。
這一刻,他心中格外緊張。
他知道,自己這一番舉動十分冒險。
但出於對自身困境的瞭解,還有對陳羽未來事蹟的信任,他還是選擇了冒險,將自己的籌碼壓上。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陳恆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終於動了起來。
“願爲殿下效死。”
馬車內,陳恆沉默許久,才終於擡起頭,鄭重開口:“我是殿下的護衛,本就該爲殿下效忠.......”
“有你這番話,就夠了。”
話音落下,宋啓臉上頓時露出微笑。
他心中清楚,以對方的性格,既然已經如此說了,就不會有什麼變化。
這一步計劃,已然算是成功了。
接下來只要.......
在馬車中,陳恆待了許久,隨後才離開。
從馬車中離開,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尋常,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