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下坡路,拐上一條土路,遠遠的見有一戶人家亮着燈。我當時想:“要找學生怎麼到這個地方來呢?松江藝院的學生如何能夠來這裡啊!”
我正在心裡這麼感嘆着,只聽趙老師對我說:“這些孩子,一個個真是太野了,一會兒你見到他們,不要招惹他們。”
聞聽趙老師這樣說,我心裡一寒,彷彿覺得我跟着去找的不是松江藝院學生,而是一些地痞流氓。
但心寒也沒有用了,此時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上,總不能剛在這裡站住腳,就成一個孬種退縮逃跑吧!
於是我對趙老師說:“放心吧,趙老師,沒事的,我知道怎麼做。”
趙老師說:“那就好。你說家裡拿錢讓他們出來學習容易嗎!可是有些孩子根本什麼都不想這些,玩呀,樂呀,我真擔心這些男女孩子在一起鬧出些什麼事情。”
趙老師話中的意思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此,我就寬慰趙老師說:“不用擔心,擔心也沒有用,您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睡覺總看着他們吧?”
趙老師感嘆地說:“朱院長也是,一天總去電視臺忙他的講座,讓他夫人的幫我管,可她夫人簡直就像個大家閨秀,牌子到挺亮,可就是管不到正地方,而且還想來就來。要不是我主張招聘幾個管理學生生活的老師,不出兩年,我在這裡肯定得被累死!”
趙老師所說的都是實情,日後等我瞭解松江藝院的真是情況之後,我不得不佩服趙老師這個老太太能吃辛苦,也很有能力。
因爲在我沒來松江藝院當生活老師之前,在這裡管理學生的,主要就她一個人。而當時,松江藝院雖沒有像順口溜那樣,說女匪有1000多,但至少這裡的女學生有300人,男學生有100人,合起來足有400之衆。
說話間,我跟着趙老師就到了那戶亮着燈的人家。等到了跟前藉着手電光的纔看清,這裡正搞拆遷,且拆的亂糟糟的,而亮燈的這戶人家,開着一個食雜店,顯然不想拆,賴着沒走。
但到了這裡,還沒等我跟趙老師進屋,就聽見屋中的人正吵吵嚷嚷地說:“哥們兒,來,幹!”“小妹,來,再整一口。”聽着屋裡這樣吵嚷,不用猜,我就知道里面喝酒的人有可能就是我們松江藝院的學生了。
這時趙老師對我說:“王老師,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叫他們出來。”
我說:“我也進去吧。”
趙老師說:“你剛來,這些學生都不認識你,你管他們,別鬧起來。”
我說:“沒事。”
趙老師說:“你們都年輕,你還是等着吧!”
說完,趙老師就進去了,我就在外面等。可是等了半天,趙老師也沒有出來,好像還在屋裡勸那幾個正在喝酒的學生。
我擡頭望一眼天空,天上全是星星,沒有月亮。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又消失了。
就這麼孤單單地在外面又站了一會兒,但還不見有一個人出來。我想:“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如果日後天天這樣,我還不得被學生們欺負死啊?”如此想着,我便一鼓氣也進了屋。
等我進了屋,我看見有三名跟我差不多大男生和兩名女生坐在那裡,依然坐在那裡在喝,而趙老師站在旁邊,臉色氣得有些發白。
這五名學生看上去年齡要比我大個兩三歲,他們雖然坐着,但看上去個子似乎跟我差不多。我一進屋,他們幾個就瞅我,我也瞅他們。
三名男生都長得很帥氣,很瀟灑,頭髮造型跟周杰倫的一樣。兩個女生完全是美眉,其中一個長得要比劉燕和徐瑩瑩好漂亮,如果要參加選美大賽的話,我估計百分之百會獲冠軍。
看見這位絕頂漂亮的美眉,我的心顫了一下,又顫了一下。但很快,我便清楚我此時的身份是老師,不是學生了,不能看見漂亮的女孩就也想靠近乎。
於是,還不等趙老師想他們五個介紹我是老師,我就裝作十分嚴肅地朝他們大聲說:“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去。”
聽我這樣說,而且還不怎麼客氣,其中有一個男生“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切,你是誰呀?”說着,就朝我撲來,而且還揮出了拳頭。
當時,我並沒有料到這名帥哥會說出手時就出手,但情況危急,我也就憑着以往極強的防備意識一探手,就把這名帥哥的手腕刁住了,而且還用暗勁摳住了他的脈搏。
帥哥“哎呀”叫了一聲,想往回抽手,可是他沒有抽動。
趙老師見我抓住這名帥哥的手腕不放,她可能是怕我吃虧,或者怕這三名男生跟我打起來,她連忙對這幾名男女學生說:“這是咱們學院新來的王老師,你們不許胡來。”
剛纔想要襲擊我的這名男生一聽我是老師,見我的手很有力,正死死地摳得他動彈不得,便有些軟下來對我說:“哦,是老師,那我就不跟你扯了!”
我當時心想:“就你這小樣,還想跟我扯,我不扯你小子就不錯了!如果我不是剛來當老師,我非得扯扁你!”
看着剛纔的氣氛緩和了下來,這時趙老師又說:“都十一點了,你們還在這裡喝酒,明天你們還想不想上課了?”
那兩個漂亮美眉一直在盯着我,這時對趙老師說:“上啊,我們來就是學習的,要不將來怎麼當影星啊!”
瞧着這兩個美眉的漂亮臉蛋被酒搞得紅紅的,我當時真想笑,心想就你們這樣子,估計早晚也是被導演潛規則的主。
我正這麼想着時,被我摳住脈搏的這位男生突然瞪起眼睛對我說:“還抓着我幹什麼,把手給我鬆開。”
說實話,我當時真想把手鬆開。畢竟人家就是喝點兒小酒,也沒有犯罪,我又不是jing察。即使就是jing察,也總不能就這樣用暗勁摳得人家無法動彈吧?因此,我就打算鬆手,放這名男生一馬。
但這名男生似乎很壞,也似乎想跟我較勁,就在我鬆他的手那一刻,他的另一隻手便朝我揮過來。
好在我的反應早就練出來了,我一見這名男生要搞偷襲,我在用胳膊往外一掛他揮過來的胳膊,等掛出之後,緊跟着我猛地前跨一步,一個擊肘就把這名男生頂了出去,重重地摔了出去,四仰八叉跌倒在地上。
看着這名男生摔成一個“王八”樣,那兩個漂亮的美眉沒有同情,反倒看熱鬧一樣地“咯咯”笑起來,笑得跌倒的這名男生從地上一爬起來,就變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可他知道整不過我,便朝另兩個男生說:“走,我們回去。”
那兩個男生從椅子站起身,去這家主人那裡付了錢,便出屋往外面走,而跌倒的這名男生在後面跟着。
但是臨出屋,這名男生回身對我說:“王老師,沒想到你的手真高。”
而我當時想都沒想,就態度很嚴肅地對這名男生說:“我的手不高,但是我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