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跟劉燕初始沒有怎麼說話,她看他的書,我在旁邊一直坐着看她,就像看一道美麗的風景一樣。
後來劉燕發現我在看她,就過來笑笑地問我:“你怎麼不看書呢,是我影響你了吧?”
我說:“沒影響,你看你的。”
後來我發現劉燕再看書時,她便一眼一眼地偷着看我。此時此刻,也不知怎麼搞的,我感覺自己這時候心裡一點兒雜念都沒有了,只感到內心之中瀰漫着一種說不清的溫暖。
圖書管理員回來了,見圖書室裡就劉燕和我,便流露出一臉壞笑地說:“就你們兩位在啊?”
劉燕顯得很大方,對圖書管理員說:“關叔,我把這本拿回去看可以嗎?”
圖書管理員說:“可以,怎麼能不可以,我們的校花一句話,關叔怎麼能不給面子啊!”
劉燕朝我笑笑說:“王超然,你還在這裡待一會兒嗎?我先回去走了,有時間到我們宿舍去玩。”
我沒有想到劉燕臨走會這樣跟我說話,而且還邀請我到她那裡去玩。我說:“好的,有時間一定。”
圖書管理員關叔又壞笑地看我一眼,打着哈欠說:“時間不早了,我也困了,你們兩個搭伴走吧,我也要鎖門了。”
聽圖書管理員關叔話中的意思,好像他怕我一晚上賴在他這裡似的,於是我有些生氣地說:“好,我也走!”然後我在心裡想,看來今天的歌是練不成,姓關的,你困你就睡吧,最好睡死你都沒人給你收屍。
我和劉燕一前一後從圖書室裡出來了,外面很黑,黑的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彷彿在我們的眼見就是巨大的深淵。
其實這種感覺,是因爲剛從燈光下走出來的緣故,誰在燈光裡待久了,突然進入漆黑的夜色中,都會眼前變成一片漆黑,如同進了地獄。
圖書室跟學生宿舍有一段距離,首先要涉過寬闊的操場,然後才能到學生宿舍區。這時劉燕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對我說:“咱們出來早了,要不是有月亮的。”
我說:“咱們是被趕出來的,能不早嗎?要不我送送你吧!”
這時劉燕卻“嗤嗤”笑起來:“我們是同路,還用特意送嗎?你就是不想送我,我們也要在一起的。”
聽劉燕這樣說,我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自己傻蛋,怎麼說出這樣沒有長腦子的話來。後來我想,當時都是因爲劉燕這個美得讓人看上一眼,就能讓人變得骨頭髮酥造成了我意識的混亂。
可當時我沒有這樣想,只希望路越走越長,天越走越黑纔好呢,那樣我可就能跟這個長髮披肩的美麗女孩長相廝守了。
然而,操場雖然開闊,但畢竟距離有限,正當我有些想入非非的時候,學生宿舍區就到了,我們也從黑暗中走進了燈光裡。
劉燕看着從學生宿舍透過來的燈光,站住說:“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攪了你在那裡練歌了,你的歌唱得很有霸氣啊!”
我說:“霸什麼氣,我是在跟老師賭氣呢!”
劉燕又“嗤嗤”地笑起來:“賭氣?你跟老師賭什麼氣啊?你現在可是咱們學校的紅人,連孫校長可能都會敬重你三分呢!”
我說:“別取笑我了,如果敬重我的話,我會淪落到圖書室去練歌了!”
劉燕“嗤”地一聲又笑了,說:“王超然,沒想到你說話還挺幽默!”
這是劉燕第二次叫我的名字。當時我想,此前我就跟她在校長室見過一次面,我也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她怎麼就知道呢?而且還叫得那樣熟練,毫不陌生!
劉燕似乎看出了我的心裡,很莊重地對我又說:“其實從那天一見面,我就看出來你人很正直,但我沒有想到,你還真能打架,這回我們女生在學校也安全了。好了,我到了,別忘了,有時間到我們宿舍玩,我用好吃的招待你!”
我說:“好,有時間我一定登門拜訪!”
劉燕“嗤嗤”笑着跑進了她所在的學生宿舍樓。
當我回到我們206室房間時,沒等我開口說什麼,何志勇就圍着我轉了一圈看,我問他看什麼?他說:“超哥,你約會去了吧?”
我說:“我跟誰約會,你以爲我是你嗎?小心別讓誰又把你打得見血了!”
“超哥,哪能呢,現在我可是正人君子了,女孩子咱大大的不聯繫。”說這話時,何志勇又很誇張地一拍胸脯說。
趙大光瞪了何志勇一眼,之後對我說:“超然,你去哪了,剛纔你沒在,我們還真以爲你小子約會去了呢!”
我說:“光哥,我到是想約會,可人家也不跟我約啊,咱哥倆你怎麼也開我的玩笑?”
趙大光哈哈笑着說:“兄弟,相約嗎?沒看哥不喜歡跟女孩子玩,但只要你說你喜歡誰,哥立馬就去給你搶來,而且保證還是美女。”
此前我與趙大光是從來不開玩笑的,因爲今天心情好,又見其他幾個同學對此表現得很活躍,於是也就跟着他們混亂地扯開了。
我說:“光哥,咱們可不能那樣做,要真那樣做了,咱們豈不就是土匪了嗎!”
趙大光說:“土匪咋了?土匪最講義氣了,哥幾個,你們說我說的對不?”
宿舍裡除了馬俊和田文之外,其他幾個同學都鼓起掌來,紛紛響應說:“光哥說的對,光哥說的對,等我們考不上大學,我們就拉桿子佔山爲王去,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是想搶女人,也沒誰敢管!”
看着陳先明、何志勇、趙雲山都跟着起鬨,我突然便想起了翟海,於是就問趙大光,說翟海現在在哪裡?怎麼不回來讀書了?
我之所以這麼問趙大光,主要因爲趙大光跟翟海是一個村子的,自然他會知道翟海去了哪裡。
趙大光見我提到翟海,神情有些黯然地說:“我也不知翟海去哪裡了,我問過他爸,他爸只說翟海沒有在家。我再問,他爸就不說了,我猜想翟海肯定沒事,要麼他爸還不早就來我們的學校鬧了,能會這樣安靜嗎?”
我想也是,倘若翟海那次砍傷人逃走後,他爸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那麼百分之百會到我們學校要人,哪有這麼輕鬆就不聞不問的呢?
由於因提到翟海,宿舍裡暫時沉靜了一下。但很快,他們便又把話題拉到我的身上。尤其是何志勇,三句話要是不提女孩子,他心裡就癢癢,於是他就又問我:“超哥,剛纔我們提到你約會去了,你還沒有正面回答兄弟們呢1說說,說說,是不是有人勾引你了?”
但還沒等我說話,正在牀上看書的田文卻嚷起來說:“女人,女人,你們一天煩不煩啊?吵的我還看不看書了!”
田文這麼一嚷不要緊,馬俊在一旁也成了田文的同盟,也跟着說:“就是,你們總這樣吵,還得我連詩歌都寫不成了!”
何志勇晃着一張方臉走到馬俊跟前,露着一臉壞笑地說:“我說小俊俊,師哥可不是寫的啊,師哥可是要拜的啊,來,你拜拜我,我就是你的師哥了!”
馬俊知道何志勇在作弄他,一賭氣把手拿的筆扔在桌子上說:“跟你們這些不懂藝術的人在一起,我算是倒黴了!”
何志勇一咧大嘴哈哈笑着說:“我看你小子是要倒黴了,別到時候也被揍個烏眼青。”
當時,我認爲何志勇也就跟馬俊開個玩笑,因爲不說不笑不熱鬧,何況我們這些人,還是一羣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人呢?
但讓人預料不到的是,何志勇的這句話還真準了,我們宿舍的大詩人馬俊同學第二天就被人揍個烏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