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寒假了。寒假的對於我們學生來說,那就是一種自由和解放。
尤其那些學習不太好的學生,每當假期來臨,他們都歡快無比,高興無比,彷彿從天上掉下一塊金子,落到他們腳錢一樣。
但我對學校放不放假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反正對於讀書,我也沒有感覺有什麼壓力,甚至還能有地方顯擺自己的優秀。如果放假在家的話,整日我的看着我老爸的臉色行事。雖然我在學校是那麼優秀,可在我老爸的眼裡,他認爲我是他的兒子,想怎麼管就怎麼管,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拿我喜歡畫畫這件事情來說吧,在整個假期裡只要一有空閒,我就展開紙,磨好磨,然後一筆一劃地畫。
在這裡需要解釋一下的是,我喜歡畫的話是漫畫。而我只所以喜歡畫漫畫,一開始的主要原因是感覺漫畫很有趣,左一下,右一下,只要揮上那麼幾筆,一幅漫畫也就畫完了。而且還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通過畫面表達出來。
但我老爸卻認爲,我畫這種東西是在爲他招事,哪有把人畫得那樣醜的。我自然要對我老爸解釋,說這是漫畫,是根據要表達的主題才決定畫什麼人物的。
後來,我老爸雖然不怎麼幹涉我了,但他卻對我有了一句口頭禪,說我“想吃天鵝肉”。天鵝肉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想吃天鵝肉”前面那幾個字我還是知道的,心想:原來老爸是在說我像只“癩蛤蟆”呀?
但我這個人別看當時還是一個學生,還沒絕對走向社會,但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堅強”
“老爸,你不是打擊我嗎?好,將來我就當一個漫畫家讓你看看!”我在心裡這麼鼓着勁。
應該說,我畫漫畫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因爲就在這年的寒假裡,我在三家報刊上發表了三幅漫畫,而且有一個還是專門登載漫畫作品的雜誌。
當我手拿這三份報刊像我老爸顯擺的時候,我老爸先是朝我笑了一下,接着用鼻子哼了一聲說:“臭美個啥?人家六子都要結婚了!”
“六子結婚?”我一下懵了,心想六子跟誰結婚啊,他發昏還差不多。
我老爸見我一臉呆相,補充道:“人家六子要跟馮家的曉華結婚了,可你連個腦子也沒長,讀書也不踏實,照這樣下去你就混吧!”
我最不願意聽我老爸說這個“混”字。我什麼時候混過了,在班級,我學習前五名,論勞動,我肯於出力氣,就連打架,我都能以一手敵四手,我怎麼就混了呢?
但我還是被我老爸的話說得呆住了,因爲六子要跟馮曉華結婚,就是現在,在目前這個寒假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會吧?不可能吧?六子今年才十八歲,還是在跟我一起讀書呢,他怎麼就能結婚呢?這豈不是天方夜譚嗎?”我不想信,我當時是在是不相信。
但我不相信也沒有用,事實上的確如此。也就是在春節之後,過完這個寒假的前三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摸爬滾打的六子,就這樣提前告別了校園,結束了他的學生生涯。而我,也將面臨着一個新的抉擇。
由於每天放學沒有了六子跟我走在一起,我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孤單,也有些悵惘。於是,爲了改變這種灰暗的心理這種灰暗的情緒,我便開始有意跟徐瑩瑩靠近。反正是她先靠近我的,我再靠近她也不算犯錯誤。
可我們的班主任不幹了,他再一次把我叫進辦公室,而且還用手指頭點着我說:“王超然啊王超然,我怎麼說你好呢,你這樣會毀了你自己的前途你知道嗎?”
我說:“老師,我沒有怎麼呀?你爲何這樣說?”
“你自己心裡清楚,難道還讓我當着其他老師的面,把什麼事情都跟你講出來嗎?”班主任顯然生氣了。
我說:“老師,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讓我跟徐瑩瑩在一起說笑吧?”
“對,你理解得完全正確。”
“可是我跟徐瑩瑩子在一起也沒有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那麼我問你,你到底還想做什麼,是想向李秋明學習嗎?”
聞聽班主任這樣說,我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於是我向班主任舉起手說:“老師,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我一定爲實現我的人生理想而努力奮鬥,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王超然,你就跟我貧吧!”
“老師,我哪敢跟你貧啊!難道你想讓我說‘不努力奮鬥’嗎?”
“好了,好了,反正你要自律,回去吧!”
從辦公室裡出來,我一陣欣喜,心想自己這回算是獲了一場勝利,班主任總算沒有再說要給家長打電話的事。
然而,現實畢竟是殘酷的,而我們這些學生們也畢竟要以成績論輸贏的。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們初三的四個班級便開始了一場迎接中考的大戰。
準備大戰的過程說起來也許別人不會相信,所謂的大戰,就是進行高強度的複習。凡是參加中考的學生,不但中午要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晚上也得是這樣。甚至還強迫我們學生自由組合,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
我們學校在鎮上,自然往外租房子的人家有很多,但問題是,當時能捨得出錢爲自家孩子到鎮上租房子住的家長並不多,不像後來,學校有了教學樓,住宿全免費。當然這是後來的事情,就不提了。
可這充分說明,我們那個時候很悲催,沒有趕上有免費住宿的學校。
對於住校複習中考的問題,我老爸當然不反對,雖然我家不富裕,但我老爸還是全力支持我,每個月要爲我支付一千元錢。用我老爸的話講,雖然每個月一千,兩個多月也就兩千多,我們還是能拿得起的!
有我老爸這樣支持,我還能說什麼呢?也只有老實地服從了學校的硬性規定,爲了中考,帶着行李到學校後面的一家租了房子。
這時,像我這樣到鎮上租房子的學生有很多,當然學校也提供了兩間閒置的教室,用來當學生們的宿舍。
可初春時節的天氣還很冷,教室的牆壁本身保暖就不好,甚至還透着風,所以學校雖然提供了這麼一個住宿的地方,但結果只有少數幾個家庭實在困難的,這纔不得不住進去。
後來,爲了說明我們住房和住教室的學生有所區別,我們班的學***宋文還美其名曰住教室的學生爲:“寒窯學子”。
而就是這個宋文,他雖然考上了大學,錄取通知書也拿到了,但非常悲催的是,他也像六子一樣,過早地犧牲了自己真正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