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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章 升任(三)

第三八章 升任(三)

張賢覺得這件事情已經有些嚴重起來,但是看着熊三娃和翟敏若正在爲陳飛敬酒,他們有說有笑的,正在推來換去,倒也十分得熱鬧。再看一看這滿場的賓朋,張賢知道這件事還不能說出來,畢竟這是熊三娃和翟敏若的喜宴之上。

“大興,你先不要聲張,等把今天三娃的大喜日子過去了之後再說!”張賢囑咐着陳大興。

陳大興十分明白地點了點頭,他又有些不解地問着:“真是奇怪了,他肯定就是那個甘政委,怎麼也跑到臺灣來了呢?”

張賢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聲,道:“他應該是被俘了,所以纔會來到這裡!”他說着又一聲長嘆,悠悠地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對上面隱瞞了過去?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共產黨的特務?”

陳大興愣了一下,忍不住地問道:“如果他是共產黨的特務,怎麼辦?”

張賢不由得聯想起弟弟張仁跟他所說的他們飛行大隊的情報泄露出去的事,此時韓奇也正在爲這件事頭痛呢!也或許這個叫作陳飛的傢伙就是一個間諜。

“如果他是特務,那麼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該槍斃就要槍斃!”

“如果他不是特務,只是和當初的我們一樣,爲了生存才潛伏下來呢?”陳大興問道。

張賢想了一下,又看了看酒桌上有些魂不守舍的陳飛,轉頭告訴着陳大興:“至於他是什麼目的,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韓奇,由他來進行處理!我們只是有向上報告,這也是我們這些當兵的義務!”

陳大興默然了。

“對了,大興,他認出你來了嗎?”張賢忍不住地問着。

陳大興想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告訴着他:“剛纔我端着菜上去的時候,正與他對上了眼,他愣了,我也愣了,然後我在使勁地想着他,我想,他也一定在使勁地想着我!”

張賢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些什麼。

“賢哥呀,你在跟大興說什麼呢?”離着過道口處不遠的桌子上,十八軍的那些夥伴們正好坐下了一桌,白京生老早就看到了他們,見他們站在那裡半天沒動,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喊了出來。

張賢和陳大興錯身而過,各自散去,張賢隨口應着:“呵呵,能說什麼?當然是說上菜的事了!”

“這菜也差不多了!賢哥,你別這麼忙了,就放心地交給大興來做吧!”白京生大聲地對張賢說着,同時又道:“你到我們這桌來坐坐,大家都想得你要死!”

“是呀!賢哥,跟我們一起坐坐吧!”姚昱和沙長海等人,也紛紛站起身來,對着張賢招呼着。

張賢只得走過去,喬書強連忙搬過了一張椅子,張賢便坐在了白京生與沙長海之間。當然,敬酒是必然的,大家都知道張賢有着好酒量,所以你來我往地向他敬着酒,張賢喝了幾杯之後,便板起了面孔來,裝出十分不快地樣子叱問着衆人:“今天是三娃的大喜日子,你們怎麼車輪戰地來灌我呀?再這麼來我可不喝了!”

大家互相對視着笑了起來,喬書強的嘴甜,對着張賢道:“賢哥呀,我們大家都是希罕得你不得了,所以都想着跟他喝一杯酒,沒有別的意思!”

張賢也笑了一下,對着他們道:“你們要是真得想跟我喝杯酒,那麼現在大家就都端起酒杯來,我們一起幹一杯就行了;象你們剛纔那樣,你也來敬一杯,他也來敬一杯,我又是不海量,真得要被你們灌多!今天我可把醜話說出來,我是這場婚宴的操持人,你們要是讓我喝多了,到時結賬的時候,你們掏錢喲!”

喬書強接過話來,對着大家道:“呵呵,大家一起掏錢就掏嘛!這是給三娃哥操辦的,又不是外人,你們說是不是呀?”

“是呀!”衆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開玩笑的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後面的人也知趣了起來,沒有再這般輪番地來勸張賢喝酒。還是白京生最後接着張賢的話,提議着大家一起幹這杯酒,就好象是完成了一項任務。

這一杯酒喝完,張賢的頭也有些飄乎了起來,但是思想卻異常得清晰,看着眼前一個個熟悉的面孔,他便有了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就彷彿自己又回到了當年的十一師裡,他還是那個十一師的師長。

“賢哥,胡長官這一次調回了島內,我們那邊又換來了一個新的司令官,只是這個姓劉的司令官大家原來都沒有跟過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樣!”白京生看來也多喝了幾杯酒,說着說着,便說到了他的心事上,又對着張賢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他的這把火會燒到誰的頭上去!”

邊上的沙長海卻道:“老白呀,你就別操那份心了!我們這些作下屬的,只要服從命令,一切按命令行事,他就說不出什麼來!”

張賢也點着頭,對着他們道:“是呀,大家都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做好,誰來當長官都無所謂的!”

“賢哥,什麼時候你還能回來呢?”白京生卻問着張賢。

張賢尷尬地笑了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回答。

白京生接着道:“要是你能回來就好了!大家也就有一個主心鼓!呵呵,真的,我自己就有這種感受,覺得胡長官被調走了,心裡非常得不踏實,生怕會象當初那樣,被一個外來的人胡亂指揮,搞得大家差一點全軍覆沒了!要不是賢哥你捨生取義,又怎麼會有我們這些人如今還在這裡喝着酒呢?”

聽到白京生這麼一說,在坐的許多人馬上產生了共鳴,他們紛紛地表態,所擔憂和希望的事,都與白京生相差無幾。

姚昱卻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着張賢道:“賢哥,我們十八軍的軍長被胡長官調走了,原來的劉清副軍長接任了軍長之職,他也因此升任爲了中將,可是這個副軍長的缺卻一直沒有補上,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也不知道胡長官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們大家都猜得出來,他這是虛位以待,給你留着呢!”

“哦?還有這樣的事?”張賢明知故問着,但是心裡頭卻暖乎乎得,對胡從俊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激。

姚昱肯定地點着頭,又接着笑了笑,道:“當時我還很傻,還問過吳華參謀長,以爲那個位置是留給他的,後來經過老吳一解釋我才明白過來!”

“他解釋什麼?”張賢不由得問道。

姚昱道:“老吳私下裡曾經問過胡長官,胡長官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他,他對老吳說,賢哥如今是在總政治部的心戰大隊,但是這個工作不會很長久,等那些共軍戰俘教育完畢了,你就沒事了!所以胡長官把這個位置留下來,如果你沒有更好的去處,那麼就到十八軍裡來當副軍長!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地方,那麼這個位置再給別人。”他說着,又對着張賢道:“這其實就是胡長官的一片苦心,他是要等着你的消息,所以寧願讓那個位置空了這麼久!國防部裡都已經有人很不滿了,但是胡長官卻無動於衷。”

聽着姚昱的解釋,張賢越發得感到不安起來,想一想昨天於長樂跟自己提到這個副軍長之職時,他還推三阻四,這裡面原來還有這麼多的情由,別人是一片真心,而自己卻還要怕這怕那,如果胡從俊知道自己不願意去前線,他又會怎麼樣得失望呢?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就下定了決心。

“賢哥,你在心戰大隊的工作快要結束了吧?”白京生不由得問着。

張賢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白京生又問道:“那麼,這裡工作結束之後,你會去哪裡呢?”

張賢笑了笑,如實地告訴着他們:“蔣主任也找過我談這些事,雖然針對反共義士們的教育算是基本結束,但是他認爲我們國軍裡的官兵們,還需要爲斷的學習和教育,所以心戰大隊是不會撤銷的,而且還要加強部隊的政治鼓動工作,後面可能還要組建戰地政務工作大隊,以期能將我們的軍隊打造成意志堅決、毫不動搖的鐵的部隊。他向我表示,如果我願意,還可以接着搞心戰!”

聽完了張賢的敘述,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還是白京生當先的搖起了頭來,對着張賢道:“賢哥,這不好,搞政治工作不是你的專長!你還是回來吧!回到我們十八軍裡來,帶着大家一起前進!”

“是呀!賢哥,你別再搞心戰了,還是回來吧!”

“回來吧,大家都希望你能夠回來!”

……

衆人七嘴八舌地勸解着,恨不能馬上聽到張賢的回答,又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綁架着到金門去。

張賢的心其實早就動了,這麼多年以來,大家的友誼並沒有因爲他的被俘而中斷,相反,他們的友誼就好象是一罈沉年老酒,時間越是長,便越是香得濃烈。

※※※

當聽到張賢最終答應了自己,願意去十八軍任職的時候,於長樂終於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不無尷尬地告訴着張賢:“如果你不去當這個副軍長,我真得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向劉長官回話了,他原來急盼着我能夠就任這個職位,可是,我又力勸他用你,而且當時還覺得你肯定是巴不得地想去,誰知道你還有其他的想法!”

張賢只能以微笑來對答,同時也警告着他:“我是你的老同學,當然好說!但是,以後別人的主意,你還是要先聽一聽別人的意見!”

“那是當然!”於長樂並不以爲然地答着,又帶着他去面見那位還在臺北,正準備去金門的劉章將軍。

這個劉章將軍也是陝西人,巧得很,他和胡從俊不僅是老鄉,而且還是當年一起在廣州黃埔軍校的同學,這是一個個子不高,頭都已經謝頂的半老頭子,他顯然早就聽說過張賢的名字,所以見到他的時候,便顯得分外得親熱,這讓張賢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後來他才知道,在這位劉司令和胡從俊交接工作的時候,胡從俊專門向他介紹過自己,這也就難怪於長樂只是如此一說,他就會答應讓自己去作十八軍的副軍長。當然,這一次與劉章將軍的見面,其實就是一次面試,兩人聊了不少的事情,張賢對於劉將軍的提問,總能夠完美地回答,而且有的時候,他的主張還與衆不同,獨樹一幟,這令這位新任的金門防衛總司令十分滿意。

在與劉章將軍見面之後不久,一份蓋着總統印章的任命書便送到了張賢的手裡,這一次,他真得被任命爲了十八軍的副軍長,真得是又回到了十八軍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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