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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谷(一)

第十九章 山谷(一)

“出了什麼事?”曹爽急急地跑向車隊的後面,還沒有跑過十輛車,便遇到了從後面跑過來的張賢,他不由得大聲問着。

“後面沒有什麼事!”張賢告訴着他。

“那槍是誰打的?”曹爽又問着。

“是我!”張賢如實地道。

“爲什麼?”

“前面有危險!”

曹爽愣了一下,彷彿是在看着一個怪物一樣地看着張賢:“你怎麼知道?”他問道。

“我們到前面去說!”張賢告訴着曹爽,在這麼一箇中間地帶,這件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說得清楚的。

曹爽還有些疑問,但是想一想這一路上於連長的表現,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地要使整個車隊停下來。

當下,張賢與曹爽會合了陳大興,三個人在一起又開了一個簡單的會議。張賢自然當先地作了簡要的說明,他把這一路上車隊裡所發生的事,以及他的發現全部講了出來,說到最後,他告訴着兩個人:“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個車隊已經被敵人盯住了,這股敵人我估計還是我們押解俘虜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一股!”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呢?”曹爽卻有些不相信。

張賢道:“別忘了,我們現在走的路其實就是來時的路,這纔剛剛兩天,雖然人民軍方面說是要去徹查一下野狼谷的槍聲是怎麼回事,但是並沒有通知我們結果,我想他們也沒有查出什麼來”他把那天抓住湯姆的山谷叫作了野狼谷,實際上,那只是一個無名的山谷,因爲那一天晚上,大家都對尖厲的狼嚎之聲記憶猶新,所以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曹爽馬上就知道是哪裡了。張賢看了看曹爽,見他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在思忖着,於是接着又道:“我們抓到了一個李僞軍的特務,我想,如果我們能夠撬開他的嘴,那麼所有的問題也就迎面而解!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這股敵人有關聯。”

曹爽點了點頭,轉頭問着陳大興:“陳營長,你自告奮勇地去審問那個傢伙,怎麼樣了?他和湯姆有關係嗎?”

陳大興卻是一臉得苦笑:“他跟我裝蒜玩,不過,還是被我問出了點東西來!”

“哦?”張賢也怔了一下,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少見多怪了,陳大興其實就是一個偵察員,當年在國軍搜索隊裡的時候,便負責過審問俘虜的事,雖然會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但有的時候的確還是管用的,讓他撬開一個敵人的嘴,也並非多難的事。他不由得問着:“那個傢伙都交待了些什麼?”

陳大興道:“他還是什麼也不說,不過,他聽得懂中國話。我說我們知道他們的目的,還抓到了他們的頭目湯姆,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說他要見一見湯姆!”

“如此說來,這個傢伙果然是跟湯姆一夥的!”張賢也點着頭,卻又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問道:“陳營長,你怎麼也知道湯姆?”

陳大興看了一眼曹爽,道:“這都是曹副團長說的。”

曹爽也點着頭,告訴張賢:“我也是覺得這件事可能跟湯姆有關係,所以纔會讓陳營長去問一問的!”

張賢點着頭,又接着道:“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也就更加清晰了。湯姆的營被我們擊潰,於是他就千方百計地想要找回來,首先想要解救我們抓到的俘虜,失敗後,可能一直就在追蹤我們,當我們從國內折回來的時候,他就把目標盯到了整個車隊上,他的目標就是要摧毀我們整個車隊!”

曹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了一下,問着:“你有什麼證據?”

張賢道:“我們丟了一批炸藥,是在過斷橋的時候丟的,一定就是被他們偷去了。他們偷炸藥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在半路打個埋伏,把我們這個車隊炸掉!”

聽到張賢說完,曹爽和陳大興同時一驚,不知不覺之間,頭上已經滲出了汗來。

“如果我猜得沒錯,前面就是野狼谷,那個谷地我們很熟悉,湯姆比我們更熟悉,只怕這個時候,他就已經在那裡等着我們過去呢!”

曹爽和陳大興一起沉默了起來,半天之後,曹爽才當先地開了口:“我說怎麼覺得有些奇怪,剛纔看到山人有火光閃過,還以爲是鬼火,有可能就是有人!”

張賢點着頭,剛纔的亮光他也看到了。

陳大興從沉思中擡起頭來,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有些恍然大悟地道:“難怪呢?這些敵人先是把橋炸斷,令我們停下隊來,趁亂偷走我們的炸藥,又怕我們跑得太快,所以就把車胎也給扎破,再在從山上推下一塊巨石擋住我們的去路,目的其實就是給他們爭取時間,爲的是能夠趕到我們有前面去佈置陷阱!”

張賢點着頭,陳大興果然是聰明,他只有一點就透了。他接着補充道:“我們走的是山路,盤山上又盤山下,他們雖然是徒步,卻可以超近道趕到我們的前面去,所以只要他們把我們拖兩個小時,他們就有了充足的時間。”

聽着兩個人一說一答,曹爽還是有一些不明白,問着:“那爲什麼這些敵人還要在我們隊伍裡放一個人來充數呢?這有必要嗎?”

“有必要!”張賢肯定着,解釋道:“我懷疑這應該是與高團長的失蹤有關係,或許高團長真得是內奸,跟着他們逃走了;也或者發現了他們的行動,而被他們綁架了。不管高團長是怎麼失蹤的,湯姆這夥人肯定知道。他們一直在暗中跟蹤我們,也瞭解我們的一些情況,知道我們開車前要點人數,所以爲了不引起我們的注意,還要讓我們繼續按部就班的前進,只好再用一個人來充數。另外,或許他們還要了解更多我們車隊裡的信息,派這個人暗中查看!”

“呵呵,不引起我們的注意?這些鬼子們是不是也太笨了!”曹爽不由得輕蔑地道:“一連紮了我們五輛車的車胎,不想引起我們的注意都不可能了!”

張賢愣了愣,的確如曹爽所說,如果說斷橋和巨石有可能是偶然發生的事情的話,那麼扎胎便顯得是多此一舉了!從這一點上的確有些解釋不過去,難道扎胎這件事是另有人所爲嗎?

“我看這個混進來的李僞軍的特務還是想摸清楚我們車隊裡的情況!”陳大興猜測着:“他從斷橋處混進來,又想從巨石處溜走,可能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曹爽也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解釋他還是認可的。的確,這些敵人如果知道哪輛車拉的是什麼東西,到時下手的時候會順利得多,只要是能夠把運炸藥、彈藥等危險品的車輛引爆,那麼對於整個車隊造成的損失將才是更加巨大的。

“這麼一說,前面的危險可能真得是存在的!”曹爽想了半天,也只好是點着頭,卻又有些爲難地道:“只是我們如何也要過那個山谷的,難道停下來不走了嗎?”他說着,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此時已然是深夜十一點多了,離着天亮很還有很久。

陳大興想了一下,經不住地道:“我看爲了安全起見,也只好等到天亮,先派人進山谷裡去偵察一番,然後沒有危險了再通過!”

“不行!”曹爽卻堅決地搖着頭:“那麼一來,我們根本不能按要求在規定的時間裡趕到溫井,另外,就算是我們可以躲避掉山谷中的陷阱,白天趕路的時候,又怎麼可能那麼命好地就躲過敵軍的轟炸呢?如果爲了躲避敵人的飛機,就要再晚上一天到達目的地了,同志們也要多餓一天,多凍一天了!這樣萬萬不行的!”

曹爽說得也十分在理,就算是沒有當下的麻煩,還會有後繼的麻煩,不能因噎廢食。

“那怎麼辦?”陳大興有些無奈。

曹爽又想了想,轉頭看着一直沉思不語的張賢,問道:“阿水,你有什麼意見?”

張賢想了想,只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我們只好橫下一條心,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迴避是迴避不了的!”

陳大興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只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曹爽再一次追問着,論起打仗來,他這個副團長還有些辦法的,只是論起這種既要保證物資安全,又要保證人員安全,內憂外患,顧慮重重的情況之下,他還真有些焦頭爛額了。

張賢道:“萬全之策我也沒有,但是我想我們還是有辦法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的!”

“哦?”曹爽皺了下眉頭,他如今的想法還是怎樣來保證車隊的整體安全,無論是物資還是人員,都不想有一點所失。他還是問着:“你說說你的辦法吧!”

張賢點了點頭,這才道:“我們可以把車隊分成幾組,五輛車,或者再少一點,兩輛車、三輛車,甚至於一輛車一輛車地通過前面的山谷,第一輛車的人帶一個步話機,可以隨時通報路上的情況,這樣一來,就算是有損失,也不會太多!”

“嗯!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陳大興第一個表示支持。

曹爽卻搖了搖頭:“不行!哪怕失去一輛車,我覺得都是我們的罪過!”

張賢愣了愣,忽然發覺這個平日裡十分豁達的曹副團長,在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一毛不拔的守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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