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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哇哦,小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兔子邦尼把小丑按坐到自己的牀上,雙眼緊緊的盯着小丑,慢慢開口說道。

小丑說道:“我在告訴你,城管失蹤了。”

“不,你現在是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懷疑他,他不會失蹤的,懂嗎?什麼叫做失蹤?就是我上週應該收到的漫威漫畫到現在還沒到,那叫做失蹤,但是實際上,Boss幫我訂的漫畫,跨越大洋從來都準點到達,漫畫已經到了我的手裡,所以,他纔沒有失蹤。”兔子邦尼對小丑語氣認真地說道。

小丑點點頭,這一點他的確佩服蔣震,兔子邦尼已經差不多自從認識蔣震之後就再沒有服過抵抗亢奮症和ADD的治療藥物,但是蔣震就是有辦法把這傢伙的瘋癲程度控制在他想要的範圍之內,手段層出不窮,也許是某個動漫的重大事件紀念日,兔子邦尼能收到某個限量版周邊紀念品,或者是兔子邦尼無聊時,蔣震能送給他一個懷舊的兒童手辦,甚至隨便就能用一個卡通片或者喜劇電影也能安撫下兔子邦尼渴望出去破壞發散暴力的衝動,無論蔣震在不在兔子邦尼的身邊,兔子邦尼都能收到加急快遞送來的蔣震的禮物。

這也是這傢伙現在都不需要領薪水的原因,他可以大方的把佣金分給閃電,喳喳鳥,萊萊蟲。

小丑承認他做不到蔣震這樣,對兔子邦尼這種人,他認爲最好的控制方法就是,殺掉,找個能冷靜分析隊友話語的真正人才。

兔子邦尼的確會因爲亢奮症的緣故提出一些很出人意料的想法,但是,那並不重要,小丑覺得自己的想法,蔣震的想法,都比兔子邦尼更出色,所以不需要一個可能破壞他執行力的人存在。

殺掉兔子邦尼並不是小丑現在的想法,也並不是代表他不喜歡兔子邦尼,只是他在從冷靜理智的角度出發,分析得出的最正確的答案。

“但是,事實上,城管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他接了一個電話,留下一句話就離開,倒現在爲止,我還搞不懂他用那句話給我留下了什麼信息。”小丑對兔子邦尼稍稍放低聲音說道。

他不能把蔣震被人帶走的事在整個喪鐘小隊成員的面前說出來,雖然他知道計程車,老二摩擦器,彎刀那些人不會泄密,但是現在不是讓他們知道的時候,至少城管最後那幾句話,雖然沒能分析出有用的結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句“而且他們也不準備讓我帶家屬”,代表着蔣震不希望自己告訴喪鐘小隊。

“來給我說說看,我最喜歡猜謎遊戲,我小時候可是《校報》填字遊戲第一名,不,也有一次第二名,不過我把那傢伙打的轉學之後,就把冠軍一直蟬聯到了畢業。”兔子邦尼坐到小丑的旁邊,牀邊的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和記號筆,對小丑說道。

小丑把紙筆接過來,把蔣震那天離開時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在紙上寫了出來。

“這是四句話,字面意思沒什麼好猜測的,就是說他要去死,讓我們記得出席他的葬禮,並且準備好他下葬的衣服。”兔子邦尼看着紙上的那幾句話說道。

小丑點點頭:“謝謝你又幫我解釋了一遍,邦尼,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他會被人殺死,我們要幫他找個替死鬼,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誰帶走了他,我必須知道這個問題,才能想到要去哪接應他。”

“如果把每個短句的第一個字母提煉出來,四個字母是H,L,C,G。”

“我試過這麼做,但是這四個字母毫無意義。”

“我知道,這就是我能是猜字遊戲冠軍而你不是的原因,猜字遊戲中,有時候會打亂字序,你需要自己重新排列或者取出一些無用的字母,四個字母,我們如果假設其中有一個是無用的,剩下的三個排列呢?”

小丑略帶訝異的看向兔子邦尼:“看起來我的確猜字遊戲不如你,我沒遇到過這種方法的猜字遊戲,還有這種玩法嗎?如果加入不必要的字母,難度很大,那已經超出了遊戲的範疇,會讓人做很多不必要的計算,很繁瑣。”

“當《校報》的猜字遊戲編輯知道我連續數百期全都是第一個完成後,他就爲猜字遊戲增加了各種難度,這只是不怎麼高級的一種,我還遇到過數字和字母結合並且倒序的猜字遊戲。”兔子邦尼把頭從紙張前擡起頭,準備正式和小丑介紹一下自己的光輝戰績。

不過小丑已經從他手上拿回那張紙,在四個字母中乾脆的勾出了兩個,HC。

“謝謝你,邦尼,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但是你還沒聽我說謎面啊?”兔子邦尼不解的對小丑說道:“那個該死的編輯說的……”

“哈里伯頓公司,HalliburtonCompany,這四個字母唯一能與蔣震有關聯的組合,就是這個公司名字的兩個字母縮寫,其他字母組合出來的,都不太可能。”

“那不是一家能源公司嗎?很出名。”兔子邦尼顯然也聽過這個公司的大名,不過他聽說過的是這公司一直開展的能源類業務。

小丑望着紙上的那兩個字母說道:“沒錯,哈里伯頓是全球知名的能源供應商,但是同時,他也是軍事安保行業的巨頭企業,只不過它的生意更平和,一般只接取戰亂地區或者災區的基建合同,從沒有也不會派遣任何戰鬥人員,但是它是這個行業中,最賺錢的一個。我想,我們不應該回美國,城管應該會回來。”

“當然,我對此深信不疑,Boss一定會回來,他不會失蹤。”

“當然,你說的很對,邦尼。”小丑拍拍兔子邦尼的肩膀,對他笑了起來。

……

“那個叫卡婭的女孩怎麼樣了?”蔣震與伊迪·霍姆坐回客廳,兩個人就好像一對夫妻,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並肩看着電視節目,蔣震手裡拿着一罐啤酒,而伊迪·霍姆雙手捧着一杯溫熱的檸檬茶。

“我治癒了她,然後她回了家鄉,後來我偶然想起她,又瞭解了一下她的消息,很遺憾,她又被賣掉了,好像是在德國一處地下妓院,而且被染上了毒癮,被一夥東歐人控制,聽說是她的父親賣掉的她,三百歐元。”伊迪·霍姆說這句話時,難得露出了一些憐憫的表情。

蔣震沉默了一會兒:“她曾叫我,好人先生,但是我卻沒能給她任何的幫助,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對我的稱呼。”

“這種事是救不完的,美國也有很多這樣的女孩,這個世界上也是,我們除了做自己心目中的自己,做不了任何人心目中的他,你不是好人先生,我也不是伊迪·霍姆博士,我們,只是渺小的,被命運牽線行走的,自己。”伊迪·霍姆喝了一口檸檬茶,望着電視機裡的節目說道。

蔣震開口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問問你爲什麼要過這種生活嗎?哈里伯頓公司,五角大樓,兩種生活,你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不能聊的,對哈里伯頓公司後面龐大的操控者而言,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我畢業之後,最初應聘哈里伯頓公司在阿聯酋總部的心理診所醫師,你知道,那些大公司,都會有專門的心理醫生爲那些壓力大的員工進行心理輔導,我就是從事這樣的工作,我做這種工作很不錯,駕輕就熟,乾的也越來越好,後來,總部讓我單獨飛回美國輔導一名員工,那是一名商業間諜,是哈里伯頓公司派遣的商業間諜,他對我滔滔不絕,因爲他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他和我之前接觸的商業間諜不同,我之前也爲哈里伯頓公司一些曾經有過同行業其他公司經歷的同事做過輔導,他與那些人不同,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國土安全部工作人員,你能想象嗎?我被他那有些壓抑的經歷吸引,後來,我也覺得自己該去從事些類似的工作,因爲我的生活很沉悶,沒什麼朋友,父母也遠在西部鄉下,甚至也沒人願意和我談次戀愛,誰願意和一個不用你開口,就已經猜到你想法的女人戀愛呢?後來,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你用了多久,才搞清楚,那個間諜其實不是爲了緩解壓力而來,而是爲了你而來?”蔣震聽完伊迪·霍姆的話,淡淡的說了一句。

伊迪·霍姆笑了一下,側過臉看向蔣震:“那時候我只是個菜鳥,我大概是已經開始那種雙面人的生活三個月後,纔回憶與那個商業間諜的見面,發覺到一些問題,那傢伙根本不是爲了緩解心理壓力,他是分析了我的性格之後,針對性的引誘我踏入了這種生活,你呢?爲什麼要開始這種生活。”

“我的檔案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CIA調查過的那些?我說,是因爲要爲死去的那些戰友復仇,但是實際上,我感覺是自己的內心在召喚我重返那種生死之間的日子,我學過很多技巧,心理學,語言學,格鬥,駕駛,槍械等等等等,但是最後我居然要做一個海關的工作人員度過一輩子?那就好像你讓拳王阿里在顛峰時期摘下拳套,去當個會計,每天,你都能看到拳壇上有了新的拳手,你渴望與他們交手,但是實際上,你只能幫你的老闆數鈔票,做報表。我就是這樣,這樣的生活對我而言,已經比死都難過,因爲死不恐怖,我經歷過很多次,但是枯坐在一個位置上,空耗一生,那纔是真正的恐怖,所以,我纔去了非洲,我纔會一次又一次接受那些別人看來不可能的任務。”蔣震把手裡的啤酒一口喝過,哈了一聲之後,纔開口說道。

說完之後,他側過頭望向伊迪·霍姆,伊迪·霍姆也用同樣的姿勢看着他,最後兩個人都自嘲一笑,收回目光,望向電視機。

“有時候,我們都知道對方在說謊,卻仍然聽對方說下去,是什麼原因?”伊迪·霍姆說道:“你聽我說謊聽的津津有味,而且還指出其中的問題,我聽你的也一樣,這是爲什麼?”

“因爲你找不到相信你的人,也找不到你相信的人,你永遠會把別人對你說的任何話,先歸入到謊言之中,等以後證明他說的是事實時,你又已經開始懷疑他說的第二句話,呆在一處喧鬧的酒席上,你卻非常孤獨,這就是原因。”蔣震說道。

“你能感覺到孤獨嗎?”伊迪·霍姆認同的點點頭,隨後問道。

蔣震笑了起來,再次打量旁邊這個漂亮的熟女:“不,但是一般女人對我問這個問題,我都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小姐,你是不是準備和我來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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